第163章 驚呆衆人的價格
那令牌有些年頭了。
甚至,花紋都略有些模糊了。
倒是些許刀砍斧鑿的痕跡,似乎清晰可見。
若細細看上去,上面似乎還有些許乾涸發黑的血跡在上面。
但....王翦卻壓根沒管,彷彿就當這是個本該在手裏把玩的物件一般。
就那麼默默的摩挲着、盤玩着。
可他的視線,卻壓根沒放在這裏,而是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窗外、看向了對面。
對面的大秦皇家鹽鋪之中,第一批放行進來的顧客,此時半點沒有即將採買成功的激動。
一應身着襤褸的百姓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宛若即將奔赴刑場一般。
臉上,寫滿了頹然和抗拒。
虞子期默默看着這一切,卻沒有半點在意。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人羣之中那幾個身材魁梧、眼睛亂轉的漢子身上。
只是,他雖然一言不發,但眼中的殺氣,卻早已若隱若現了。
‘這幫人,還真就敢來啊!’
‘嘖嘖,居然都捨不得晚來個一星半點的,這剛開門就過來了!’
‘狗膽包天、賊心不死啊!’
‘真當虞某是個文人便不敢殺人?’
‘還是說,另有憑依,覺着虞某動不了他們?’
虞子期默不作聲的觀察着、琢磨着。
其他的事情,他都沒管。
也不用他管!
畢竟,這不是什麼複雜的事兒不是?
規矩都是現成的,按照規矩辦就是了。
可有時候,事情就是戲謔。
在虞子期看來不可能出問題的鹽鋪,這纔剛剛開門,真就出問題了。
一道淒厲而悲憤的呼喊,直衝他而來。
“大人,大人!”
“咱求求你了!”
“您可憐可憐我等這些苦命人吧!”
“這些鹽,我等買不起啊!”
虞子期一扭頭,便看到一位身材佝僂、面色枯黃的老實漢子‘噗通’一聲衝他跪下了。
嘴裏更是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喊着。
顯然,剛走進門沒多久,這老實漢子已然徹底崩潰了。
而讓他崩潰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爲他終於看到了這大秦皇家鹽鋪要售賣的鹽的模樣!
而此時,看到這鹽的,可不僅僅這漢子一人。
這不,他這一聲喊,讓整個進來的人羣都炸鍋了。
“哈哈哈,太看得起我等屁民了,這是我能喫的東西?”
“真就裝都懶得裝了啊!這是逼着我等屁民喫金子啊!”
“我算是明白了!這哪裏是逼着我等掏錢啊,這是逼着我等買私鹽啊!”
“好!好一個監國公子啊!這是要把我等徹底逼死啊!”
“.....”
鋪內的一聲聲驚呼也好、唾罵也罷,幾乎毫無遮掩的傳到了店鋪外邊。
而這些聲音,讓本就提心吊膽的一應百姓,愈發的憤恨了。
之前被虞子期一番連消帶打暫時壓制下來的民怨,這會兒似乎要更加劇烈的爆發了。
恰在此時,一位隱藏在店外排隊人羣吏的死士,衝着裏間的某一人使了個眼色,然後衝着一旁怒了努嘴。
後者立馬會意。
他先是不動聲色的朝着一旁移動了兩步,而後猛然間抓起一把方纔就已經把他看傻了的精鹽,而後大步朝着外間狂奔而去。
可這些死士沒注意到的是,此間穿着青衫小帽的僕從,一個個身材魁梧就不說了。
光是那比常人小腿還粗的臂膀,就足夠嚇人了。
眼見着有人抓了把鹽就跑,這奴僕猛地直起了身子,而後看向了虞子期。
畢竟,虞子期纔是真正的掌櫃。
這裏的一切,得虞子期說了算。
可一看,卻發現虞子期正衝着自己微微搖頭。
見此,這奴僕微微一怔,而後毫不在意的繼續掃地。
只是,這人嘴裏卻在低聲嘟囔着:“果然啊!這公子身邊出來的,個個都是腹黑怪!”
“不管了、不管了,咱老實幹活就是了!”
這一不管,方纔抓着鹽就跑的漢子,直接衝到了鹽鋪門口。
不過,明明都到了門口了,他卻沒有直接跑,反倒是舉着手,看着聚在門口的百姓大喊道。
“鄉親們,鄉親們!”
“你們看看,這鋪子裏,全是這種鹽啊!”
說到這兒,他直接把手攤開了。
一小撮雪白、細膩的精鹽,宛若一小堆潔白無瑕的雪粒一般,就那麼直接的攤在這漢子掌心中。
而這漢子,雙目微紅、滿面悲愴的看着衆人,放生大喊道。
“這是鋪子賣的鹽啊!”
“哈哈哈哈,這是鋪子裏賣的鹽啊!”
“哈哈哈,我何德何能啊!”
“我這輩子別說吃了,我見都沒見過這等的精鹽啊!”
一衆原本聚集在門口,本就惴惴不安的百姓們,這會兒也看到漢子手裏的那堆鹽了。
看着那潔白的鹽粒,再聽着方纔那漢子的話語,瞬間衆人就紅了眼眶。
“這是鹽?這是我等能喫的鹽?這怕是要讓我等賣兒賣女、傾家蕩產才能買上一口啊!”
“真好啊!不愧是監國公子啊!這等精鹽怕是宮裏都不多吧!居然拿出來賣給我等屁民,這是嫌我等家產太多麼?”
“無恥!太無恥了!做生意哪有這等強買強賣的道理!不讓我等買之前的私鹽,原來是指着我等買這?無恥!”
“……”
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衝出鹽鋪的漢子展示出來的手中的精鹽,還有他那極有“同理心”的一番話,算是徹底引發了衆人的怨氣了。
百姓們這會兒壓根連問價的想法都沒有了。
因爲,大家都抱有一個極爲樸素的想法。
那便是一分錢,一分貨!
而眼前這些精鹽,光賣相,就長着一副他們買不起也喫不起的樣子。
那這不是逼着他們砸鍋賣鐵、賣兒賣女、傾家蕩產把錢送到公子淵手裏麼?
一個簡單的買鹽而已,結果被這公子淵搞成了破家之事,他們如何能不悲憤?
至於說,這鹽價格實際上非常便宜?
這種想法,他們從未在心中浮現過哪怕一點點。
因爲連那些世家勳貴家裏,甚至宮裏都沒這麼好的鹽,那他們這些蒼頭黔首,憑什麼喫這麼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