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就你是淳于越啊
“而且,淳于博士這連具體事實都沒弄清楚就胡亂開口諫言、彈劾的習慣,是不是也該改改了!”
蕭何的話,輕描淡寫,似乎就是在簡單的回答淳于越之前的提問一般。
可淳于越此刻已經徹底被之前蕭何口中那一斤一錢的價格給徹底怔住了。
他壓根沒聽明白蕭何後面說了什麼,而是在原地楞了半天之後,忽然直接面紅耳赤的大吼道。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哪有這樣辦事的?”
“這擺明了就是賠本掙吆喝!”
“如此一來,那些原本依靠販鹽、製鹽而活的百姓當如何?”
“公子淵,你這等罔顧百姓生計,實乃不義之舉,有傷天德啊!”
這話一出,頓時朝堂一陣譁然。
而最激動的莫過於淳于越身旁的扶蘇了。
他一想到自己家六弟過往那些事蹟、手段,頓時心頭一陣發顫。
他猛的看向上首,高聲喊到:“六弟,留老師一命吧!”
原本還在被淳于越那番話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朝臣們,聽着公子扶蘇這脫口而出的話,徹底忍不住了。
噗嗤、噗嗤……
好傢伙,這些人是徹底繃不住了是吧。
一個個的憋笑憋得這麼厲害。
不過,在朝臣們看來,確實可笑啊。
你公子淵的名聲到底得臭到啥程度,才能讓公子扶蘇脫口而出這番話來啊。
看來公子淵過往那些狠辣手段,可謂是深入人心了啊。
不過,他們笑歸笑,上首端坐的贏淵忍不住了啊。
不是!
誹謗!
他誹謗我啊!
好你個扶蘇啊。
枉費我贏淵對你這麼好,甚至連你要包庇聚賢堂裏那幫子六國餘孽,我都當做沒看見了。
結果呢!
你居然在朝會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拆我臺?
我啥時候要殺你老師了?
“咳咳!兄長!可莫要說什麼胡話!我何時說要殺你老師了?”
“這大秦誰不知道我贏淵寬厚待人、與人爲善啊!”
“有些話,還請兄長三思啊!”
贏淵這怎麼着也是要挽回自己形象的,當然得硬着頭皮來啊。
甭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信了。
至於其他人,若是不信的話,自有錦衣衛上門跟他們談心,並讓他們轉變觀念的!
可這話一出,徹底把一應朝臣們給幹懵了。
甚至連打算豁出去跟贏淵幹上一場的淳于越,這會兒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首那位英姿勃發的大秦公子。
寬厚待人?
與人爲善?
乖乖!
這八個字,哪一個字跟你公子淵能扯上關係了?
你所謂的寬厚待人,不會是厚葬的意思吧?
反正人都死了,家也抄了,厚葬一下也無所謂?
還是說,你所謂的與人爲善,就是不殺直接流放三千里?
這些搞法,才符合你公子淵的作風吧?
而且,衆人這時候還注意到一個事情。
那便是,這位素來肆無忌憚、殺人誅心的監國公子,居然被公子扶蘇勸住了?
這很難得啊!
這世上,除了始皇帝陛下,居然還有人能勸住這個倔種公子?
可衆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呢,贏淵忽然雙眸一縮,滿臉冷意的看向了淳于越。
“淳于博士……”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聲稱呼,原本還有些喧鬧、嬉笑的朝堂,瞬間凝重了起來。
甚至不少膽子比較小的朝臣,眼睛都快閉上了。
實在是這位方纔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寬厚待人”“與人爲善”的監國公子,那氣勢居然讓人呼吸都爲之一滯。
在場的朝臣,多多少少都是一路跟着始皇帝走過來的老臣了。
原本他們都以爲自己快忘了始皇帝陛下的模樣了。
可贏淵這股子氣勢一起,瞬間就讓人想到了那位金戈鐵馬、氣吞山河的始皇帝。
二者不愧是父子,這股子氣勢真就一模一樣!
令人窒息,還帶着一股子濃濃的肅殺,宛若下一科便會刀斧加身一般!
公子扶蘇,這會兒直接苦笑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辦錯事了。
似乎六弟本就沒有爲難之意,反倒是因爲自己這番話,讓六弟生氣了。
唉!
公子扶蘇這會兒心裏也在發苦啊。
他固然如今對於儒學之中的有些東西產生了懷疑和動搖。
可淳于越、叔孫通這兩位老師,他一直都是認的。
對方二人這麼些年的教導之恩,他們之間的師徒之情,他同樣也是認的。
也正因爲如此,他之前纔會脫口而出那番刀下留人的話來。
可如今看來,自己冒失了啊。
自己救人心切,反倒是讓他們兄弟倆都陷入到兩難之敵了啊。
“淳于博士,本公子身爲大秦公子,蒙父皇信任代爲監察天下、監理朝政。”
“結果,你無憑無據之下,胡亂彈劾,肆意誹謗!”
“你覺着,本公子該怎麼處置你?”
贏淵的這番話,說得很慢。
慢到幾乎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話語之中那撲面而來的殺意!
除了...李斯。
李斯擡頭看了眼贏淵,嘴角微微一勾。
哼!
老夫倒看你要演到什麼時候!
別人可能沒發現,但李斯卻發現這位監國公子此刻雖有殺意,可沒笑。
沒錯,沒笑!
僅僅只是這一個理由,便讓李斯確認,這監國公子並沒有胡來。
殺人,不是不行。
但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手段。
淳于越可不同於趙高等人。
趙高雖然名爲中書府令,似乎比起淳于越這個毫無實權的博士要強上不少。
可實際上,所謂的中書府令就是個跑腿打雜的而已。
所有的權利,都來自於聖眷。
但淳于越不同!
公子扶蘇之師,這事兒暫且放到一旁。
單說他那儒家大賢的身份,那可是早已名傳天下了的。
若這等博學之士,真被贏淵在朝堂之上如同之前杖殺趙高那般直接活活打死,那怕是天下士子都會寒心。
甚至以後大秦本就暴戾的名聲會愈發不堪。
那可就太不值了啊。
可如今看來,還好,公子淵至少沒慌了手腳。
至於剩下的?
呵呵,老夫法家之人,何必在意儒家一條老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