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挑明厲害的兄弟倆終於說好了
不僅僅是因爲他知禮懂禮,更是因爲他其實心裏都清楚,但他不敢說。
不過,扶蘇的沉默,影響不了贏淵,他自顧自開口道:
“父皇,質子出身,顛沛流離回秦之後,一路滅呂不韋、嫪毐,哦,還有咱們那位王叔成墧!”
“這些曾經跟他作對之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而說到底,這些人,其實最大的錯誤就是跟父皇在權力上產生了衝突!”
“在父皇眼中,這權力,就必須是他的!”
“這不是某種慾望,而是在他看來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以說,於父皇而言,權力這東西,他給你的,纔是你的,不給的,你不能搶!”
“可你呢?”
贏淵說到這兒,猛的擡頭看向了自家兄長。
“可你的聚賢堂是怎麼回事?”
“你真以爲我那剛組建的錦衣衛便能查明白的事情,父皇會不知道?”
“誰不知道就是因爲你公子扶蘇的處處維護,纔有了聚賢堂裏那一堆堆的如項羽一般的反秦之人?”
“可父皇明明面對任何人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唯獨在這件事兒上猶豫了!”
“他既沒有剿滅聚賢堂,亦沒有強令你解散,你可知爲何?”
扶蘇聽到這兒,整個人都麻了,他怔怔的看向贏淵。
“爲何?”
贏淵啪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怒聲道。
“爲何?”
“當然是等你啊!”
“等你這位大秦長公子幡然醒悟!”
“等你這個曾被寄予厚望的好大兒知道什麼叫大秦爲先、什麼叫懂得取捨!”
“可結果呢?”
“父皇一直沒等到!”
“不過,現在不用父皇等了!”
“你既然取捨不了,那便由我來!”
“這取捨,我幫你做了!”
此時此刻的贏淵,哪裏還有半點弟弟跟兄長的模樣。
反倒更像是個恨鐵不成鋼的兄長子啊訓弟弟一般。
而實際上,對於歷史上始皇帝和扶蘇這對父子,贏淵一直沒能看明白。
怎麼始皇帝這麼英明神武一個人,卻會放任自己的長子被儒家這麼洗腦,還弄出了聚賢堂這麼個玩意兒?
可如今他自己身在大秦之後,他方纔明白。
自家那位父皇,不是不想處理,更不是沒看見!
只不過,就好像在贏淵監國之前,實際上也曾讓扶蘇觀理朝政、監國一般。
該給的機會,全都給過了。
自家那位父皇,不就是希望扶蘇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一想?
結果呢?
白瞎!
有時候,在贏淵看來自家這位兄長不僅不像是個大秦公子了。
在他看來,反倒是想那種爲了學說、理想而獻身的衛道士和殉道者。
他是真信啊!
甚至爲了信那玩意兒,都可以拋開其他的不管了的那種!
不過,好在有他在!
自家兄長執迷不悟沒關係,他會出手!
“噗通!”
在贏淵一連串含恨怒喝之下,哪怕是扶蘇,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風姿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這一刻,他半點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了。
因爲,他的心,更冷!
以往,贏淵不是沒提醒過他這事兒。
但他都是一笑置之。
直到今天,這一番疾言厲色之後,扶蘇纔算真正聽到心裏了。
聚賢堂爲父皇所不喜的事兒,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可原本在他看來,那僅僅只是自己沒做好,若是做好了,證明給父皇看了,那就行了。
可等到贏淵點出內裏殘酷的事實之後,他冷汗都下來了。
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沒什麼機會了。
此次項羽之事已經是最後一根稻草了。
若是再不清理、改組,怕是等到六弟監國結束父皇歸來,那怕是更加的悽慘!
而六弟這番讓白春出面來管理這聚賢堂,實際上就是用他的名號爲自己求情了啊!
只要事情真的處理好了,那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想明白這一點後,扶蘇徹底感動了。
他真的,我哭死!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那…六弟,此事當如何處置?”
聽得扶蘇終於鬆口了,贏淵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兄長大可放心!”
“錦衣衛本就掌握了不少線索,之後更是會加緊探查聚賢堂內的反秦賊子。”
“若是有所發現,那絕對會追查到底!”
“至於白春,這小子就是個滑不留手的主,他進去不是去翻江倒海的,他不過是進去穩定形勢的!”
“畢竟,你那裏頭也有些無辜之人不是!”
“你放心,這些事兒,弟弟我絕對給你辦好了!”
聽着贏淵這大包大攬的,扶蘇不知怎的,總覺着有些狐疑。
可稍稍一琢磨,扶蘇便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
無他!
走到這一步的聚賢堂,已經沒有其他出路了。
扶蘇自己捨不得也不知道怎麼動手,那要麼就是現在贏淵動手,要麼就是等父皇回來以後動手。
可要是父皇動手,那可就是人頭滾滾的節奏了啊!
畢竟,錦衣衛固然如今威名赫赫,但難道黑龍衛就是喫素的?
而就在兄弟倆商定之時,忽然一道粗獷的大嗓門自遠而近快速傳來。
“公子!殺了!都殺了公子!”
“太好了,公子,都殺了!”
贏淵連人都沒看見,就本能一般的抄起一旁的毛筆砸了過去。
“哎喲!”
被突如其來沾滿了墨汁的毛筆直接在臉上砸了個大黑臉的夏侯嬰簡直一肚子委屈啊。
“公子,臣又怎麼得罪你了?”
“臣這還沒進門呢,你這毛病就扔過來了!”
“你這樣,臣心裏不痛快啊!”
贏淵看着這嘴瓢的憨貨,直接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道。
“你不痛快?”
“我還不痛快呢?”
“夏侯嬰,你小子不會說話那就別說話!”
“什麼叫都殺了公子?”
“本公子就被人殺了?”
“每次一聽你大呼小叫的,本公子就覺着你得搞出點事兒來!”
“結果今日裏一聽,果然如此!”
“不是,夏侯嬰,你那嘴是不是說話的時候漏風啊,不然爲何總比其他人少說幾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