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你是何人？”贏淵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依然掩飾不住語氣中的驚歎。
女子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盈盈一拜：“民女沈清歌，見過陛下。”
她的聲音如黃鸝般清脆悅耳，卻又帶着一絲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讓人聽了心神盪漾。
“沈清歌……”贏淵低聲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只覺得這三個字彷彿有一種魔力，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瞭解她。
“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裏？”贏淵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沈清歌輕輕嘆了口氣，幽幽道：“民女自幼學習琴藝，聽聞陛下喜愛音律，便斗膽前來獻藝，希望能爲陛下解憂。”
“解憂？”贏淵自嘲一笑，“朕貴爲天子，坐擁天下，還有什麼憂愁可言？”
沈清歌搖了搖頭，輕聲道：“陛下言重了。民女雖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明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陛下如今雖已君臨天下，卻也失去了許多，比如……”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贏淵臉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比如自由。”
贏淵心中一震，沈清歌的話彷彿一柄利劍，刺中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是啊，自從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自由。他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嬉笑怒罵的少年，而是一個揹負着整個國家命運的帝王。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關係着天下蒼生的安危，他不能再任性妄爲，不能再隨心所欲。
“你懂什麼？”贏淵別過頭去，不願讓沈清歌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
沈清歌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亭邊，輕輕撫摸着欄杆上的雕花，目光望向遠處。
“陛下可知，這御花園中，有一處景色，名喚‘望斷秋水’？”
贏淵心中一動，順着沈清歌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座假山，假山下有一汪清泉，泉水清澈見底，倒映着藍天白雲，景色秀麗宜人。
“朕知道。”贏淵淡淡道。
“陛下可知，這‘望斷秋水’的由來？”沈清歌問道。
贏淵搖了搖頭，他雖然知道這處景緻的名字，卻從未深究過它的由來。
沈清歌輕嘆一聲，緩緩道：“相傳，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曾將一位江南女子囚禁於此。那女子才貌雙全，深得秦始皇寵愛，卻被迫與心上人分離，日日夜夜站在這假山上，遙望着家鄉的方向，最終鬱鬱而終。”
“後來，人們便將這處景緻命名爲‘望斷秋水’，以紀念這位癡情女子。”
沈清歌的聲音如泣如訴，彷彿在講述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讓贏淵聽得心神搖曳。
他看着沈清歌那張絕美的側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你呢？”他問道，“你爲何會如此悲傷？”
沈清歌轉過身來，定定地看着贏淵，眼中閃爍着淚光。
“因爲……”她咬了咬嘴脣，欲言又止。
“因爲什麼？”贏淵追問道，心中莫名地緊張起來。
沈清歌深吸一口氣，彷彿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緩緩開口：
“因爲民女也和那位江南女子一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贏淵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想要問清楚，沈清歌愛的人是誰，卻又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太監尖銳的喊聲：
“陛下！陛下！不好了！丞相大人求見！說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要稟報！”
贏淵頓時臉色一變，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丞相不會如此慌張。
他深深地看了沈清歌一眼，壓抑住心中的波瀾，沉聲道：
“你先退下吧，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御花園，只留下沈清歌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贏淵強壓着心中的煩躁，揮手屏退了太監。沈清歌的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不該愛的人……是誰？難道是……他不敢想下去，一股無名火騰地竄了上來。他堂堂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居然還有人敢跟他搶？
他煩躁地在御書房裏踱步，丞相還在外面候着，十萬火急？能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比得上他此刻心裏的煩悶？贏淵冷笑一聲，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十萬火急”能讓他把這口氣嚥下去。
“宣！”
丞相李斯匆匆入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山呼萬歲後，連忙稟報：“陛下，匈奴大舉南下，已攻破雁門關，直逼雲中！”
雁門關？贏淵猛地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雁門關乃大秦北境要塞，易守難攻，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攻破？“廢物！一羣廢物！”他怒吼道，聲音在空曠的御書房裏迴盪。
李斯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解釋：“陛下息怒！匈奴此次來勢洶洶，兵力遠超以往，而且……”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而且什麼？吞吞吐吐，成何體統！”贏淵不耐煩地打斷他。
“而且，據探子回報，匈奴此次南下，似乎是受了……受了……”李斯支支吾吾，始終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受了誰？說！”贏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字。
“受了……燕王之後，姬無涯的指使！”李斯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那個讓贏淵勃然變色的名字。
姬無涯！又是他！贏淵只覺得一股熱血衝上頭頂，眼前一陣發黑。自從他登基以來，這個姬無涯就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燕國雖然已經被滅，但姬無涯卻逃脫了追捕，一直在暗中活動，圖謀復國。
如今，他竟然勾結匈奴，意圖顛覆大秦！贏淵怒極反笑，“好，好得很！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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