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的,奶爸拳手_78 作者:未知 “家長交流會?”喬佚叼着鵝黃色的吸管,像個頑劣的孩子,“你做什麼衣服啊?” 沈欲的頭更低了。“西裝我家裏有,不是沒有,只是有點舊了。裁縫說要兩週才能試尺寸,來不及做,你……” “我怎麼了?”喬佚把吸管咬來咬去。 “你的衣服……”沈欲鼓足勇氣,“西裝,買什麼牌子的?我不是不懂,也捨得花錢,我是這些年沒機會穿所以沒置辦,我……” “訂做的。”喬佚說,說完一腳油門,發動機打着了,“你現在系安全帶。” “哦……等等?去哪兒啊?”沈欲想起上回無頭盔的危險,迅速抽出安全帶扣上,“我還得回家做飯呢。” 喬佚彆扭地打起方向盤。“讓你那個張總回去啊,家裏又不差你一個人。” 沈欲沒再吭聲,相較於瘋狂的摩托車,小喬開車倒是意外穩重。北京已經降溫,可完全沒到開暖風的程度,但沈欲還是感覺到屁股底下熱了。 很熱,像坐在烤爐上,像以前那個小出租房裏的電熱毯,廉價又管用,像雪裏一鍋炭,暖了他們一整個冬天。 開了大約半小時,小喬把車停在路邊。沈欲跟着他下車,還拎着那塊紅棗糕。 一棟很舊的居民樓,沒有電梯,沈欲跟着小喬爬4層,看他敲響一家防盜門。 門開之後是一個戴眼鏡的老人,灰白的臉色不是很好。“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拿衣服,您開開門啊,我不闖禍。”喬佚用手戳防盜門的鐵絲網。裏面的老人無奈地笑笑,把人放了進去。 “這是你朋友啊?”老人問。 “不是我朋友。”喬佚頭也不回,“他又不認識我。” 老人在喬佚胳膊上捏了一把。“胡說,不是你朋友還跟着你來?快進屋……這麼冷就穿一件衣裳,我看你是找生病。” “不冷,大雪不過大腿都不叫過冬。”喬佚帶着沈欲往裏走,是一套小二居。他轉過一圈去廚房了,把沈欲扔在客廳裏。 沈欲站在布料堆中心,布,各種布,全都是布,還有一臺縫紉機,一臺氣壓式熨斗,幾個模特架子。 “你冷不冷啊?”老人摘下花鏡,換成近視鏡,“我姓苗,喬佚叫我苗叔,給喬家幹了49年的裁縫,坐吧。” “謝謝苗叔。”沈欲找了一張凳子坐,“您在這裏做衣服?” 苗叔坐回縫紉機前,換老花鏡。“你看呢?不止我是裁縫,我爸爸和爺爺都是幹裁縫的。可是我兩個閨女都不喜歡這一行,搞服裝設計去了。” “哦……我叫沈欲,慾望的欲。”沈欲補上自我介紹,“您現在能做西裝麼?我有錢,加急,一週趕出來,行麼?” 苗叔從花鏡上方打量他。“一週趕西裝?你要幾件套?要意式、英式還是美式?” 沈欲語塞,才發覺自己對打扮方面一無所知,又要自己拿主意了。“隨、隨便。” “隨便?”苗叔踩動縫紉機腳踏板,脖子上的捲尺也跟着晃動,“在我這屋裏,衣服和做人一樣,沒有隨便兩個字。” “苗叔您家有砂鍋麼?”喬佚在廚房喊,緊跟着砰砰鏗鏘幾聲,“苗叔,我砸了一個碗!” “你別翻騰了,砂鍋在櫃子裏,冰箱上頭的櫃子!”苗叔也喊。不一會兒喬佚端着一個紫砂鍋進來,堂而皇之放在桌面上。 沈欲一看,小喬真是認準什麼事都不撒口,他還是要喫飯焦。 “一週能做一套西裝麼?”喬佚轉向問苗叔。 “做不來,一週最多半隻袖子。”苗叔指了指陽臺的魚缸,“去,挑幾個蚌開珍珠,我做旗袍要用珍珠盤扣。” “我開蚌,您做不做?”喬佚把手放在縫紉機旁邊,被苗叔一巴掌抽出來。 “又給我搗亂!沒看我腳底下踩板子呢?這一下下的,不留神把你手指頭釘幾個窟窿!別以爲我開玩笑,你看我手上,幾個手指頭是好的?”苗叔瞪着他,“開蚌去。” 喬佚隨性地收回手。“那用我那身剛做好的改呢?您不改我摸針頭了……” “去去去,別折騰我機器,這臺縫紉機比你們兩個加起來的年齡還大呢。”苗叔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我去屋裏拿,等着,別亂碰。” 喬佚的手只老實幾秒,等苗叔離開他又摸了幾下針頭。沈欲想制止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再受傷。 可他只是好奇了那麼一小會兒,隨後去陽臺撈出幾個蚌,拿着一把尖尖的刀進了屋。再套上一次性塑膠手套,活像個劊子手。 確實是劊子手,小喬開蚌一直很快很專業,沈欲曾經看過,他取珍珠像表演藝術。 喬佚行雲流水地殺蚌,幾分鐘後擠出十幾顆淡色珍珠。有的圓潤,有的造型獨特。“看什麼呢?我開珍珠有這麼好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