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的,奶爸拳手_207 作者:未知 “我也吃了,我都到家了。”沈欲撒謊,“家裏的事快安排好了,你放心,我很快回去。你夜裏好好睡覺,別踢被子,我明早再給你打電話。” “嗯。”喬佚把小睡房的門虛掩,“其實你應該帶我一起回去,我又不鬧事,我很乖的。” “等下次,下次我帶着你。”沈欲抱着腿,話說完了可就是不想掛,“你先掛,老規矩。” 喬佚笑了笑,沈欲以前就不捨得掛電話。“是不是想聽我說想你了?” “沒有,我可沒這麼想,你自己要說也行。”沈欲捂着下半臉,操,反正自己都快蹲大獄了,“那你快說,不說我回去揍死你。” “沈哥。”喬佚低低地說,“想你了,快回來陪我睡。” 這他媽的誰受得了,臭小子,混蛋。沈欲漲紅臉,等他把電話掛斷。報平安的電話打完,這下應該沒什麼念想了吧?可沈欲更睡不着了。 好幾年沒一起睡,自己的身體還能入眼麼?以前沒受過這麼多傷,即便槍擡不起來也還勉強能看,現在呢?脛骨上還有一個包,踢腿踢出來的。 小喬會不會嫌自己皮糙肉厚?沈欲抱着編織袋,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天剛亮,沈欲聽到了車進站的聲音。旁邊的人開始打熱水泡方便麪,也有鼾聲,沈欲睡得手腳冰涼,差點忘了這裏是山區。 躺着緩了緩,他搓着手坐起來,排隊去廁所洗漱。這時拿出手機看時間,信號不是很好,耳朵裏好像挺鬧騰,總有昨天大巴司機肺活量巨大的喊話。 水也冷,冬天的山區就這樣,沈欲把頭髮紮好,在休息站的超市小窗口買了幾條煙,口香糖,刮鬍刀,剛出站就被人拽住了。 “往東邊去,走嗎?”拼車的出租司機梗着脖子問。 “走。”沈欲很痛快,“100塊不用找,送到沈家村。” “行嘞,上車等着,我再湊一個人。”司機幫他拎包,“什麼東西啊這麼沉?回老家趕過年的吧?” 沈欲沒好意思說是黃桃罐頭。“嗯,沈家村那橋修上了麼?” “修什麼啊,不通,到地方我還得給您撂下。”司機大咧咧拉開車門,“等着啊,這時候湊人快,馬上!” 沈欲上了車,不再多問,只是好奇那橋怎麼還沒修完?不是年底就完工了麼?不一會兒4個人上了車,除了司機兩男兩女,拼車往前走。 越往山裏開越冷,沈欲坐副駕,揉着自己青腫的額頭。出租車裏有煙味和廉價香水味,一聞就知道司機是兩班倒,夜裏可能睡車裏了。路況變得不太好,有點顛簸,沈欲這才覺出難受,捱過打的關節一點一點疼上來。 “您關節不好吧?”司機熱心腸,“要不我開個暖風?今年下雪早,山裏積了好幾場。” “開吧。”沈欲還真冷了。可笑,自己真是貪享福的身子,以前怎麼凍都行,現在坐了幾次小喬的摩托車,就開始想烤屁股。 暖風緩緩吹出來,一陣樟腦球的味。沈欲無所謂,也不困,就是發愁信號不好,微信總髮不出去,只能給小喬發短信。幾分鐘後小喬的短信也回過來,說悟空剛醒就找他,不好好喫早飯。 真發愁。沈欲捏捏眉心,那孩子想得多,恐怕是擔心自己出狀況,晚上找個信號好的地方和他們視頻通話吧。 車一直開,後面的人一邊嗑瓜子一邊和司機聊天,沈欲聽得心不在焉,睫毛沉沉往下壓。然後他們一個接一個下車,只剩他自己了,司機趕過夜班有點犯困,沈欲給他遞了一根菸:“我也抽,您在車裏抽吧。” “誒,您可真善,將來發大財。”司機接過去。 “問您一件事。”沈欲拎着包,“沈家村那橋不是早就說通車了麼?” 接了煙,司機立刻掏心掏肺,沒什麼不能聊的。“屁啊,就他媽幾個橋墩子,傻逼似的立着,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弄的橋,捐錢跑了吧。” 沈欲剛要點菸,表情很複雜。“只有橋墩子?” “前邊拐彎就到,您自己看。”司機說着,500米後拐了個彎,停在一條說不清哪裏流出來的河邊。面前是8個水泥墩子,每個都有1米多寬,橋面憑空消失一樣。 “到了啊,給您家裏人帶個好,拜早年。”司機幫他卸了編織袋。沈欲給他塞了一張人民幣,又送了一包煙。這人明顯犯困呢,抽菸醒醒神,要不容易出事。 只是這橋……怎麼還沒修上?沈欲百思不得其解,錢早就給完了,一條橋,不至於這麼難吧。算了,想不了這麼多,他爬下河堤,脫了球鞋和襪子淌水過去,水不深可一直沒過他小腿,水裏兩隻白腳。 真涼,沈欲上了岸先搓腳,搓暖才套襪穿鞋。再往裏還不是村口,有一段土路,他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抽完幾根菸的功夫纔等來一輛拉乾草的牛車。 “穀子?”牛車上的大爺嚇一跳。 “誒。”沈欲別了一捋鬢角的頭髮,沈家村,顧名思義大多姓沈,多多少少沾親帶故,“回來看我姥,昨天給我二舅打電話,想和我姥說說,他說老人身體不好,睡了。” “你姥?”大爺給牛車後的木板掃乾淨。沈欲嗯了一聲,抱着編織袋坐上去。 “你姥上個月不就走了嗎?”大爺拍拍牛屁股。 沈欲剛要發短信,差點從車板掉下來。“什麼?” “上個月的事啊,我還納悶,你跟你姥那麼親,奔喪也不知道回來。你這頭髮要不要剃剃?怪長的,也不好看,省得你舅他們又罵人。”大爺往後看了一眼,“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