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的,奶爸拳手_240 作者:未知 “好喫就行。”喬佚五指貼着桌面,依次擡起落下,擡起落下,“沈欲,龍拳是一筆爛賬,你知道不知道?” 剛纔還想腸子長毛,現在沈欲只想變成夾心餅乾,躲過小喬的注視。可惡,明明自己纔是年齡較大的那一個,被一個弟弟這麼看憑什麼要心虛。 “咳,餅乾你喫麼?”沈欲知道這是安安最喜歡的,“挺好喫的。” “我把你吃了行麼?”喬佚搶了一塊,“我問你,那年到底怎麼回事?” 沈欲繼續心虛,餅乾一塊接一塊地喫。“就是,鄭志和我有幾場拳賽,我打反架拳,他沒防住,直接給ko了。暈了的時候我也沒多想,可沒過幾秒他就開始吐沫子。” 沈欲的反架拳喬佚見識過,抱架分兩種,習慣性出力拳在前叫作正架,反之就是反架。可沈欲偏偏是左利手,他的反架是左手在右手後,別人眼中這是標準正架。除非捱上幾拳纔會發現這人的路數很邪門,可虛晃都在半秒內所以很難防範。 “然後呢?”喬佚問。 “然後拳場就擡他去醫院了啊。”沈欲很快喫光半盒,“地下拳哪敢去正規急診,但接應我們的醫院規模也不差,這已經是產業鏈了。” 喬佚哼了一聲。“然後鄭志進了醫院就沒出來,死亡證明倒是開出來了?” “嗯。”沈欲一下往嘴裏塞兩塊。 “然後你就信了?你他媽就信了?”喬佚不可思議,“要是我,不親眼見到鄭志的屍體絕對不會相信,沈欲你是真的很可以,我不是俄羅斯人,你是,你他媽絕對是。” 沈欲尷尬地笑了笑,嘴邊是巧克力漬。“我不是,我是山裏人,你是。你別生氣,我膽子本來就不大,又沒見過世面。餅乾你喫麼?” 喬佚還想再罵幾句,但結合當時情況一想也就不再多說。沈欲當年零社會經驗,又是在沈家村那種地方長大,喫過的苦已經太多。 別人給他難處,自己就不要再給了。這麼想着喬佚接過了餅乾。 “我對不起你。”沈欲說,餅乾渣隨着說話的氣流噴出一些來。 “知道就好。”喬佚看了看他,又笑了。 晚上沈欲用半宿時間還債,熱情迴應,次日中午醒來時懷疑腸子裏真要長毛了。 這間套房也沒眼看,看哪裏都感覺被內涵到。他翻下牀想去買早點,沒想到睡房的門竟然從裏面鎖上,擰門把也沒用。 “你又要跑?”喬佚醒來摸旁邊的地方空了。 “誰跑了?你別瞎說啊。”沈欲沒好氣的,“我連人身自由都不要,想下樓買幾屜小笨包。你什麼時候把門鎖上的?” 喬佚睜開一隻眼。“你睡着之後我鎖的。” 沈欲指着門:“那爲什麼裏面還有兩道鎖?” “因爲我夢遊。”喬佚赤膊起身靠在墊上,頭髮慵懶地散着,“你忘了?” “……沒忘。”沈欲又坐回牀上。小男朋友會夢遊,小時候他經常在危險的馬路上或陌生的冰面上驚醒,所以很怕晚上睡覺。 那年在廉租房裏,自己抱着小喬睡了一個又一個白天,等到天黑了,別人開始犯困,他的小男朋友就醒來,像夜行動物。沈欲問過醫生,醫生說夢遊的成因很多,年少時受刺激就容易激活。不過一旦成人就會自行減輕症狀,直至完全好轉。 喬佚把臉埋在沈欲胸口,朝他胸間幾乎看不見的小汗毛吹氣。“沈哥,你不會在我睡着之後再跑了吧?” “不會。”沈欲堅定承諾,“再也不會了。你現在還沒好麼?” “很久沒犯,但是我很害怕。”喬佚將頭壓低,“小時候我總是被寄養家庭輪流送走,他們都不喜歡我,因爲我是混血又是中國人的臉。我被他們放在馬路邊上,他們就開車離開,我一個人拎着行李等下一家寄養家庭過來。有時候一等就等幾小時。我很冷,就拎着箱子過馬路消磨時間,假裝自己有地方去。” 沈欲喉結一動。原來是因爲這個,小喬夢遊時是最危險的那一類,他會找鑰匙開門,還亂跑。 每一次亂跑都會在馬路邊上找到他,沈欲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小喬夢遊時會沒完沒了地過馬路。像一個清醒的人,半睜着眼睛,從馬路這邊走到那一邊,轉過來週而復始。 “現在已經好多了,但成年人夢遊容易有攻擊傾向,所以我很怕嚇着安安。”喬佚趴在沈欲胸口,“晚上鎖門,阿洛陪我睡。如果他發現我夢遊會立刻把我叫醒。” “叫醒?”沈欲的心特疼,“這不行!” “行。”喬佚當然知道叫醒夢遊者的危險,“你不會再扔了我吧?” “不會,我什麼都不要了,要你。”沈欲剛穿好的衣服就這樣脫下來,又躺回原處。 阿洛和張權再次落地北京,兩個空中飛人都有些宿醉。廢話,陪沈欲前老闆喝那麼多,喝到兩邊開始抱頭痛哭懺悔人生了,喝出非一般的交情才把話套出來,伊戈必須得加錢。 打車到酒店又坐上喬佚的車,阿洛看到沈欲,打了一個酒嗝:“沈哥好。” “辛苦了。”沈欲又拆開一盒餅乾。 隨着咔嚓咔嚓的嚼餅乾的聲音,張權閉上眼睛休息。“小馬哥,你很行啊,這麼大的事瞞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