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礦洞的奇異
謝澈揮動着手中的鎬子,試圖用它鑿開這表面的巖壁。他已是鑿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也只是在一丈左右高的巨大岩石上鑿出一個約摸嬰兒拳頭大小的小坑洞。
“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他已很累了。這岩石太硬了,用靈力包裹住鎬子也只能勉強敲下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岩石,不然他也不至於才鑿開這麼小的一個坑洞。
有古怪!但說不上來是哪裏有古怪,只是一切都透着古怪,但卻不知它們來自何處,在這裏待久了甚至還覺得瘮得慌。
但他可是被處罰到這裏的,一時半會也出不去,也就只能老老實實的按部就班的開始着自己那悲苦的礦工生活。
此後的幾個時辰謝澈便是這麼過來的,先在鎬子內注入靈力並揮動其用力開鑿,重複數次後靈力也消耗殆盡,這時再進行修煉補充,連續高強度的錘鍊,也使得謝澈的煉體靈訣有了長進,從初入的類境生階來到了巔峯層次,之差一絲便可突破至會階。
只是可惜煉體靈訣境界的突破並不是如此簡單的方式。
不過謝澈倒是有了些明悟,此後再進行修煉時,便不斷以各種刺激性方式錘鍊肉身,如此一來便能加速煉體靈訣的修煉。換句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要捱打,要多捱打,就如韓信點兵一樣——多多益善。
雖然謝澈看到此處的時候一陣頭大,畢竟他不是受虐體質的人,對於這方面可沒有追求。但後來轉念一想,這部靈訣是那般山猿一族的修煉法,作爲靈獸,有這樣的修煉法倒不是羞恥,茹毛飲血是它們的天性,這樣看似瘋狂的行爲卻能讓他們更好、更快的變強,倒也合理。
作爲靈獸,特別是作爲猿猴一族,一個喫飯睡覺都要被惦記的生物,無論是被其它靈獸,還是被人類所覬覦,還是出於它們族羣本身,經歷的戰鬥或者說對肉身的刺激越多,那麼自己便能更強,這無疑是一種開掛行爲。
不過般山猿一族血脈稀薄,沒有繼承那遠古種族混世四猴之類的猿猴類的至高血脈,導致他們無力衝破突破桎梏,也就無法突破至至尊境,它們這世代相傳的煉體法也就止步於此了。
總得說來,這般山異法也不過只有兩個境界罷了,自低至高分別是類、原;其中每境又細分爲三個小境,爲生,會,通。
謝澈在那甲等試煉場中練成的便是類境生階,而當練至原境通階時,其肉身便無限接近於至尊境實力。彼時肉身之堅,唯有開闢了至尊海的強者以全力纔可將此法大成者斬殺。
也由此可知般山猿一族的強大。僅是它們一族修煉肉身的法子就能使人達到至尊境的實力,如果再加上靈獸一族天生恐怖的肉身以及專屬神通,怕是尋常二品至尊也不敢面對成年的般山猿吧!
要知道般山猿一族在萬獸錄地榜也才排名第二十二,其上可還有二十一隻種族。
“生境大成……雖然只是第一境,但我感覺單憑肉身之力,我這一拳已經可以打死一頭尋常靈獸了。”
謝澈握拳,感受着體內磅礴的力量,心神激盪。這股純粹而強大的感覺實在太迷人了,他甚至升起了肉身成聖的想法。但隨後還是努力甩頭,將這想法拋出腦後。
法體同修才能最大價值的發揮戰力,當然有副職業的除外。
你看韓天尊韓勞模,人家修爲沒落下,還不耽誤練體,同時輔修靈陣、符籙、丹藥等好幾條大道,同境界可是稱的上一句無敵。
雖然這方大千世界裏,仍是有着煉丹、靈陣、符師等職業,但謝澈目前可沒修煉它們的想法,一是時間不夠,現階段他能在境界和戰力上追上那些排名靠前的天才都有些困難,更別說修煉其它的了;二是沒有相應的入門導師,靈院內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導師,但他們都是給有基礎的學員準備的,對於他這樣的白板是不歡迎的——甚至連藏書閣都沒有收錄基礎入門階段的書籍在內。
不過也不礙事,之前他自己不還沒有煉體靈訣嗎?結果還沒等他主動去尋,機緣就自己找了上來,只能說自己福源深厚啊!
而且世人不常說:“修行一途不僅靠修,還靠緣。”況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福相依,機緣也總是藏匿在身後,該來的總會來,有時無心之舉,反而更有味道,不是嗎?
收回心神,此時靈輪也填滿了靈力。經過這幾天的不斷消耗,謝澈也終於是發現了靈輪的祕密。
只要是每一次將靈力盡數耗盡,只留一具空殼模樣的靈輪,雖然之後的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內會有種脫力之感,且伴隨着輕微的暈眩,一舉一動皆是困難無比,包括步行與揮手等簡單的動作。但只要熬過這半個時辰,待靈力重新凝練,它們便會變得更加的強大,就連氣海之上的靈輪和神魄都會變得更加的晶瑩。
不過這樣做也會導致自己的經脈有些開裂與痙攣,但自己可是修煉了化神術中的引靈篇,這部分功法靈訣說來也奇特,它竟能修補開裂、損傷的經絡,於此同時也能擴展經脈,使得靈力的運轉變得更加的順暢。
而此時依照剩下化神術的部分古文運轉,也會有尋常不同的感覺,空靈、靜謐、玄妙。
那時彷彿就像是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只是一棵樹、一棵草、一朵花……每一種能叫的上名的不能叫出名的植物,自己彷佛都能寄生、依附在它們身上,就好像自己也是它們中的一員。
隨着風起搖曳、隨着風止停擺、爲雨滴喝彩、爲陽光燦爛……
他就是自然中的一切,他融入了自然,他化身成了自然。
而每每沉醉於此,心神似乎也會得到一種莫名的放鬆,寧靜、悠然、自在。
不過每次這時都會有一人在自己耳邊大叫,說什麼“別偷懶!你已經修煉了兩三個時辰了!”、“別打着恢復靈力的名義去偷偷摸摸的休息!每幹九天就有一次休息的機會的!別說沒有!”或者“別人只需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便能恢復,而你卻是他們的五六倍!”之類。
最開始謝澈還以爲他們是在會在自己耳邊咆哮,但見當謝澈結束脩煉時卻發現這些指責的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蹤。
於是謝澈便是自顧自的修煉,但此時這種聲音也再次響起,不過卻只有一半,此時謝澈才意識到這不是對自己所說的,它的目標另有其人。
“所以我這是偷聽了?那這算不算的在擁有千里眼後給我補上了順風耳啊?”謝澈暗自笑道,不過他也僅僅是開個玩笑。
其實之前他的重瞳倒是可以一眼望千里,不過那樣比較耗費心力,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自己便會感到十分的疲憊,但也算得上是擁有了千里眼了。
但當他進入這白雲礦洞時,重瞳雖能在這詭異的黑暗中視物,但卻是缺少了此前的又一大功能——透視。這讓謝澈在礦洞內的樂趣直接就少了一半。
在礦洞內無論兩人怎能靠近,都無法聽得見彼此的聲音,謝澈還嘗試過要觸摸一人,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擋,無論謝澈使多大的力,始終無法進入他人的三尺內,而這個距離又恰巧是人手中光亮所能照耀的最大空間,它們二者有何聯繫嗎?謝澈不懂。
除此之外,就連鎬子與岩石相撞發出的聲音、石塊與石塊碰撞的聲音都無法被聽見。不過水滴的聲音和來自礦洞管理人員的催促聲倒是能入人耳。從這點來看還挺挑剔的。
還有,要不是謝澈擁有重瞳,甚至無法看見三尺外的世界,這裏幾乎全是黑暗,一望無際的黑暗。
憑藉重瞳,謝澈清晰的看見了他的四周的人員,但無法與他們取得聯繫,要說呼喊,無聲;想要觸碰,無法靠近。
“還有一天,或者說不到一天,我就能出去與其他人見面了。明天可是集體休息的日子,到時候再去詢問其它的人,關於這白雲礦洞裏的一切,我可是非常的感興趣呢!”
……
“出來了?”
“我竟然直接出來了!”
“我明明還在挖礦,怎麼一轉眼就來到了外面?”
“……”
有些人還在疑惑自己爲何突然就從礦洞內瞬移來到洞外,而有些人卻是對此見怪不怪,沒有在意那些驚訝的人們,駕輕就熟的往着一個方向走去。
而謝澈本來還在打量着衆人,但見一部分人十分默契的向着同一個方向走去,也是不加思考便緊跟了上來。
跟着他們沒走幾步便是來到一棵巨大的樹木下,它的樹幹之粗大,就算是百人環抱都不見得能行,也由此可見它到底有多粗大。且其枝葉也繁茂,遮天蔽日,在這裏待着可比外面冷多了。
但大家畢竟都是修士,這點小小的溫差對於他們而言不成問題。特別是對於那些修爲高深或強大的煉體修士,在冰冷嚴寒的雪地中,就算是光着身子都不會感到有絲毫的寒意。
所以謝澈也沒有在意,跟着他們來到樹下,見他們似乎是有着各自的小團體,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雖然謝澈也有意尋一家跟着他們,但似乎所有人都對自己抱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警惕,這倒是讓他打消了這一念頭。
隨後也是在樹下看見一處空曠之地,那裏平坦且靈力充盈,乃是一處修煉的好地,便是十分歡喜的前去坐下。
但他剛一坐下便聽得四周有着細小的討論聲,看着他們的目光似乎是在說自己。
對此謝澈起初是沒有太在意的,畢竟謝澈這樣的以白綾纏繞住眼部的裝扮太過於獨特與顯眼。
那些人中也不乏好奇和開朗之人,於是悄然傳音而來搭訕道:“我從未有見過你這樣的裝束,你是新來的?”
謝澈沒有去分辨是誰的傳音,畢竟這傢伙有些謹慎,連傳音都更改了聲音,進入謝澈耳朵的是一個十分蒼老的聲線,但他也沒在意,直接開口說道:“是啊,我是新來的。”
那聲傳音對於謝澈這乾脆的回答感到有些驚訝,“你不怕我們?”
謝澈沒覺着有何不妥,回答道:“這有什麼怕的?大家不都是青天靈院的學生嗎?大家不都是因違反規定而受處罰來到此地的嗎?”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陣鬨笑。不過謝澈也沒說錯,來到此地的都是犯錯的人,換句話說都是那種“壞”傢伙,大傢伙都差不多。
“有什麼好笑的啊?難道有人不是嗎?”謝澈面對正處於鬨笑中的衆人,絲毫沒覺得有什麼難堪,反而是激起了他的膽量,直接迎着衆人笑聲反問道。
而之後謝澈注意到,有一人臉色紅潤,同時他也是直直的看着自己。
“可是我們聽說這批下洞的人中可是有因爲殺了自己的同學而過來的——這樣你也不怕嗎?”
這時又有一道傳音而來,不過不同的是這人似乎沒有掩飾,傳音過來的聲音有些平滑。
但傳音人失望的是,謝澈聽得他的話,只是神色微微有變,但並沒有神色慌張或面露恐懼。
大失所望的那人訕訕地回到他原來的位置盤腿坐下,此後也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再無其它動作。
而謝澈也僅僅只是稍稍愣神了一會兒,便又接着開口道:“我只是看見你們對此地很熟的樣子,出了礦洞後卻沒有半點的慌張,反而神色平靜的彷彿這一切沒有發生一樣。我想你們應是在此地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老人了,所以纔跟了上來。”
而那紅衣少年根本沒去看那突然湊了上來,又悄悄離去的那人,只是一直看着謝澈,似乎是在感嘆他的膽氣,道:“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想法。”
“有什麼不對嗎?”謝澈問道。
“沒什麼,不過這樣的話你可是會錯過一些東西的。”紅衣少年有些遺憾的道。
“錯過一些東西?是什麼?”謝澈連忙問道,但紅衣少年似乎並沒有了再度搭理謝澈的想法,朝着他訕訕地笑了笑,隨後退去坐下。
見此人不再與自己攀談,謝澈也是識趣的沒去打擾他,隨後環顧四周,見各人皆是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沒有搭理自己的想法。
“看來想從這些人中套出話來有些麻煩啊。”
念此,謝澈遂不再強求與他們進行交流,尋了一處遠離那些個小羣體的空地,也學着他們的動作坐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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