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千鈞一髮

作者:雲白水暖
“此地靈氣有些狂暴,似乎隱藏着什麼。”謝澈感受到周遭躁動的天地靈氣,低語道。

  此時他已深入其中一條有風透出的岔道,並已向深處行進了大約有二十里路,還是沒到達盡頭。

  “曾記得來時的路也有很長來着,似乎我是走對道了。”雖然對於來時路記憶不是很深,甚至有些模糊,但好在現在有一點相似之處,倒也能借此安慰一下自己。

  “在前方。”

  從重瞳處看見的,前方雖有些曲折,但隱隱看去,是向上走的,應該會使他回到白雲礦洞的開採區內吧。

  此地雖有不時冒出的乾屍、蟻蟲、飛蠅,但它們似乎都不待見謝澈,遠遠的避開他,雖有些怪異,但好處還是很多的,至少讓他免於戰鬥,減少對體力和靈力的耗損。

  此時他體內的靈力又有了消散的跡象,也是不知是此地的土地還是空氣有些奇怪,它們能使人體內被煉化的靈力散逸,可謂是奇險無比,但若用他煉製成一些毒藥,那效果絕佳。於是謝澈也斗膽拿出幾罐瓶,分別把土壤、碎石甚至空氣都裝進去,滿滿當當,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用到呢?對準備一些總沒壞處。

  但就在他各裝完一罐,準備再開一罐時,又是那聲熟悉的嘶吼聲響徹,驚的謝澈一時沒忍住,竟爆了粗口:“你**就跟着我是吧?”

  雖然後來意識到了不對勁,急忙捂住了嘴巴,但發出此聲嘶吼的那頭靈獸似乎是找到了目標,謝澈只覺它跟近了,也是沒再去管地上的空瓶空罐,直接抄起已經盛滿的那些瓶罐提腿跑路。

  可當他拔腿跑了四五里路後卻發現,此刻竟有一張乳白色的蛛網擋住了去路。

  一隻金色的大蜘蛛正在蛛網的另一頭,而自其體內也還在不斷的射出蛛絲,白色的蛛絲盤繞,完全遮住了道。

  金色的宛如骨矛一樣的巨大蛛腿此刻敲在巖壁上,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咔咔!

  咔咔!

  看着它僵硬的軀體,不出所料,這頭蜘蛛應該也是隻死物。

  “不知這網究竟能有多堅。”

  他嘗試着拿起那柄寶劍,對着蛛網便直接砍了上去。

  喀嚓

  結果,這柄寶劍當即就碎掉了,砍在蛛網上的一瞬,謝澈就感覺自己像是砍在了一塊石頭上,當時便覺得不對,連忙鬆了手,很快,一股奇異的氣息自蛛網中爬出,而這柄寶劍也隨之化成了粉末,被磨滅了乾淨。

  “這柄寶劍在之前可還能在石壁上刻字呢!現在面對張蛛網,竟然直接崩碎掉了,不可思議!”

  謝澈神色陰晴不定,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接下來該怎辦?前有死去的金色大蜘蛛,後有不知名的神祕活物靈獸,可謂兩面受敵,性命堪憂。

  “吼!”

  那聲嘶吼聲更近了,謝澈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氣息,它正在自己不足五里的地方!

  “難不成天要亡我?”

  唯有這句方可表現謝澈此刻的內心。

  嚓!

  嚓!

  腳步聲逼近,而謝澈又沒膽量再去觸碰蛛網,那柄寶劍便是前車之鑑,他可不是傻子,看見前方有坑還硬要向前急奔,當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夠了是吧?

  或許直面那個一直在追着自己的那個神祕靈獸自己纔有一線生機吧?

  這隻金色蜘蛛的實力不詳,但僅看它所織出的蛛網便能知曉恐怖,不過幸運的是它真的是死物,就連謝澈觸碰了它的網也沒有察覺,還在另一端趴着。

  此刻謝澈也是屏氣凝神,靜靜的等待着轉角處那個靈獸的出現。

  “呼哧!”

  一聲沉重的喘氣聲後,一具銀藍色相間花紋的大虎也緩緩進入謝澈的視線,一雙墨綠色的雙眸冷厲至極,全然不帶絲毫的情感,直勾勾盯着謝澈,目不轉睛。

  咕!咕!

  銀藍色相間花紋的大虎嘴裏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是在醞釀着什麼,墨綠色的雙眼此刻正在慢慢的加深,幽綠的精光投射出來,只是一瞬,謝澈便有了臣服的想法。

  但那大虎似乎是並不想要謝澈這樣一個僕人,一聲撕心裂肺的虎嘯直接將謝澈那瀕臨崩潰的精神給拉了回來。但也只是從深淵拉到了煮沸的油鍋而已。

  “吼!”

  一聲虎嘯後,謝澈身後本來已經死去的金色大蜘蛛此刻卻是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被這聲極具氣勢與殺意的虎嘯給驚到了,在巖壁來來回的攢動。

  “這氣息就像是郭城主那日的樣子!”此刻直面銀藍色相間花紋大虎的謝澈也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這股質量的壓力他也曾感受到過,是在泰定城受禍的那天。

  那天,一輪血月高高懸掛於天際,在泰定城內的無數低階修士此刻都被這股驚天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彷彿下一瞬就會被它強行碾碎,化爲一團血霧,就此消散於天地間。

  而就在此時,一股能與之匹敵的氣場隨之爆發而出,裹挾着滔天的憤怒與響徹天際的怒吼而來!“匹夫!休得傷我城民!”

  那是謝澈第一次感受到至尊的氣息,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能頂天立地的至尊法身。

  而此時,眼前的這頭銀藍色相間花紋的大虎,正散發着與那日的郭嵩陽同質的靈力,沒錯,至尊境的實力。

  謝澈只覺自己的生死只在這頭大虎的一念之間。

  “孽畜!休要猖狂!且喫我一戟!”卻是在此時,低沉而又有力的男聲在謝澈耳邊炸響,隨後而至的便是一杆方天畫戟。

  那大虎也是精明,時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方天畫戟飛出的那一刻,它便已是注意到了,遂擡起前爪,露出森然的利爪,向前猛的一刺。

  叮!

  兩者相撞,竟發出了形同金屬般的顫音,嗡嗡作響。

  “小謝澈,退至我身後。”

  白髮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謝澈身前,將他緊緊護於身後,跟着白髮老者的還有一名中年男子,而後者也是那杆方天畫戟的主人。

  “多謝前輩!”

  謝澈恭敬對着二位行禮到,暫且不論他們究竟是何方勢力,單就能匹敵眼前這尊大虎來看,至少也是至尊實力,當得起前輩一詞,更何況還救下自己一命,恭敬一點沒錯。

  那頭大虎見到了兩人,似乎是遇見了仇人一樣,渾身氣勢再度暴漲三分,頗有殊死一搏的意味。

  “這頭畜生髮狂了,別戀戰……還有,務傷其性命。”

  白髮老者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那頭大虎,轉而提醒道,隨即便提着謝澈逃離。

  持方天畫戟的那名中年男子也是沒含糊,擡手祭起一道大陣便直接衝了上去。

  “前輩……”

  謝澈被人像提小雞子一樣給提着,這樣的姿勢很是不爽,便想着與白髮老者商量一下,但隨後又想到此時儘快逃離此地纔是正途,這才作罷。

  而白髮老者自始至終都並未在意謝澈的這個舉動,在帶着謝澈奔襲了幾裏地後,擡手撕裂空間遁去。

  一轉眼,兩人已出現在了羣山之中,天地靈氣濃郁,四方寂靜。

  站穩了身子的謝澈此刻再度向着白髮老者行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小子沒齒難忘!”

  面對謝澈這番殷勤的樣子,白髮老者只是呵呵一笑,道:“幾月不見,竟變得文縐縐了,我倒是比較喜歡以前的你。”

  “啊?”

  謝澈有些疑惑,此等擡手便能撕裂空間的強者謝澈以前竟還遇見過的?

  帶着疑惑,謝澈這時才擡起頭來直視老者。

  “您……您是蕭楚河的那位師父!”看着眼前老者的面容與記憶中的一張臉慢慢重合,此時謝澈倒是忘記了尊卑之分,指着老者驚呼道:“但您不是那青蓮宗的長老嗎?怎麼會來到此地?”

  在謝澈于飛花節大會上奪得桂冠後,便在大會現場和此後的海城城主府與其見過兩面。

  老者能出現在那飛神節大會上,除開他弟子蕭楚河的原因外,便是實力強大了,甚至還能出現在城主府,便可見一斑。

  而後來記憶想通後,卻也發現了不同,海城城主府內可沒有這麼一號人,那時謝澈便認爲這位老者是李儒所在宗門青蓮宗的長老,但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錯,是我。”白髮老者語氣平淡的應道,但臉上還是掛着些許笑意,“我不僅是青蓮宗的名譽長老,甚至還是這所青天靈院內的高層呢!不過你也別一口一個前輩了,我姓鄧,以後叫我鄧老就行。”

  謝澈知道,這是看在自己與其弟子之間關係的緣故,但無所謂,至少有一位至尊願意與謝澈交好,這就足夠了。

  “久仰鄧老大名,我……”

  謝澈本還有些疑惑想要鄧老爲其解答,但此時在他們二人之間的空間,詭異的被撕開一個口子,隨後一具人影便從中跳出。

  啪啪!

  來者在落地後,順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才緩慢擡起頭來。此刻謝澈這才認出這是剛剛持方天畫戟的那名中年男子,於是急忙行禮道。

  “小子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什麼小子和前輩?叫我副院長大人!”中年男子瞥了謝澈一眼,似有一絲怒意。

  “學生多謝院長大人救命之恩!”謝澈會意,並擅作主張的將其自報的那個“副”字給摘掉了,這是另一個他在混跡職場中學到的。

  果不其然,在清晰的聽見謝澈口中的那句“院長大人”且沒有前綴時,中年男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隨後看向謝澈的眼神也是滿意至極。

  “咳咳!”

  正在二人一旁站着的鄧老此刻也是輕咳了幾聲,但他這番動作倒是惹得中年男子有些不快了。

  “怎麼了?院長大人!見不得別人喊我院長是嗎!”

  白髮老者目光有些躲閃,“那倒不至於,我的心胸還沒有那麼狹窄,只是……”

  “只是什麼?你……”

  兩人不知怎的,其見氛圍一時間變得十分焦灼,但此刻在一旁站着的謝澈卻是陡然一震。

  “鄧老是院長?蕭楚河是他的弟子,那他不就是少院長了?我這是無意間抱了個大腿了?”

  “等等等等!我目前不想和你吵。”白髮老者不耐煩的直接出言打斷中年男子的話,後者那巴巴個不停,活脫一副村口大爺大媽的架勢,真是令人難受。

  也是自其掌中飛出一塊細小的銀針,直直紮在中年男子的嘴上,任後者無論怎樣開口,硬是無法發出一點聲音,甚至於是摘下銀針也於事無補。

  “嗚嗚!”

  中年男子最後嘗試了一下,也是沒有了辦法,便放棄了掙扎,徹底的安靜下來。

  鄧老轉頭面向有些錯愕的謝澈,道:“你沒聽錯,我的確是青天靈院的院長,但我那弟子不知,你也別說出去。”

  謝澈欠身道:“小子明白。”

  他懂,這是爲了不讓自家弟子知曉自家師父其實有大背景,目的是爲了讓他不產生驕縱心理,以免其長歪了。他懂的。

  鄧老看着謝澈那表情十分豐富的小臉,雖然不知其到底在想着些什麼,但大抵和自己身邊這損塞一樣,想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我知道你還被罰在白雲礦洞內受罰,便將你即刻送入了。”

  待鄧老說完,不等謝澈應聲,便是擡起手掌,微微一動,那麼大的一個活人便直接原地消失。

  做完這些便又看向被他禁言的中年男子。

  “這裏面有一種毒素,它會讓你失聲一刻鐘,一刻鐘後若還有疑問,便來老地方,我會與你解釋。”

  說完,鄧老便沒去管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一個閃身人便不見了蹤影。

  ……

  不多時,中年男子便來到了鄧老口中所說的老地方,後者已在此處泡好了一杯熱茶。

  鄧老手指一處空位,示意來者坐下。也不含糊,直接坐下並接過熱茶微抿了一口,道。

  “那頭大虎說,是你搶走了他的幼崽,還怕它發狂,來到靈院駐地廝殺,這才把它放逐在礦洞深處的,對吧?”

  “嗯,它說的沒錯。”也是沒有否認,直接承認道。

  “爲何?以我們的境界其實犯不着搶它的孩子的。”中年男子聽聞,眉頭一皺,但還是有些不解。

  鄧老言簡意賅,“我的弟子需要。”

  “……”

  一陣沉默,中年男子隨後又道:“是新生大會甲等試煉的那頭銀藍色幼虎?有人與我說過,但我沒在意。”

  兩人都再次沉默了,都同時的飲下一口熱茶,最後還是中年男子沉不住氣了,道:“那個小子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我翻閱古籍也未曾見過這麼奇特的眼睛,一隻眼內竟同時存在兩張瞳孔!”

  “我就知道你是爲了此事來得,不對,應說是此人。”鄧老笑呵呵的接話道:“說實話,我第一次所見時,也是很驚訝,他出生的那塊大陸很小,我們甚至都沒在那佈置的有傳送靈陣,而正好此次前去接引的是來自鬼手天醫九淵嶺白家的孩子,還是白貫的小女兒。”

  中年男子道:“白貫之女?那個號稱幾百年來白家最有天賦的白芊兒?”

  “沒錯,是她。”

  聽得鄧老回答,中年男子很是着急搶問道:“那她看出了什麼?”

  鄧老道:“她只是說此人雙眼並非眼疾,乃是某種非凡之物,是天賜之寶。但我問其是否發生了什麼奇異,她卻是閉口不談。”

  “非眼疾,非凡物。”中年男子嘴裏不斷的默唸,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既然你我都不知,藏書閣內也無法尋到相關描述,那你是否問過神龍大人?它們可是有傳承記憶在,那裏可是有着無數的祕辛。”

  鄧老道:“我也去過,但沒有迴應,但你知道的,神龍大人在百年內都不曾出現過了,除非我們還能聯繫到它,不然我都要以爲它已經坐化了。”

  中年男子有些焦急道:“既然沒有結果,那你爲何還特地來叫我去見他?別拿那個你解不開靈陣爲藉口,你都能把一尊四品至尊境的神獸大虎扔進去,結果自己卻進不了,玩兒呢!”

  鄧老又道:“沒什麼,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你多關照他一下,畢竟我常年不在,在靈院內的威望遠不如你。”

  此時中年男子緊握拳,重重砸在桌上,頓時一個好好的實木桌就這樣被他砸了個粉碎,“哦!我懂了,其實他纔是你那弟子是吧?現在走後門的都如此明目張膽了嗎!”

  “李化緣,不是我說你,你都想哪去了?他不是我弟子,而且我也不是說要給他特權,只是說比較偏向他一下,讓他不至於在靈院收到什麼欺凌。”

  “雖然我與他只見過幾面,但他與我弟子相熟,且我那弟子還有視他爲同伴與勁敵的想法,我自然是相信我徒兒的眼光的。”

  “受欺凌?若是天賦出衆,那又何須如此?憑我們靈院這麼豐富的修煉資源,只要來者不是一心二用,那麼境界與實力都不會落下,又談何受欺凌?”

  “再者說,如真要我們特殊關照,那也得展示出他們的價值纔是,就目前而言,無論是這個名叫謝澈的學生還是你那弟子,在靈院內可還是一介無名小卒,鮮爲人知。”

  對於鄧老的話,名爲李化緣的中年男子很是不屑,甚至言語中還帶了些許的嘲弄。

  “他與我的弟子現在都在同一個階段,蛻變的階段,這段時間他們不僅不需要自身境界的突飛猛進,反而需要不斷的沉澱自己,這樣方可成就自身。”

  “我那弟子所修煉的功法靈訣極爲特殊,而且我對於他的規劃中,還缺少一項了一項關鍵的靈訣,所以目前爲止名聲不顯。至於這個小謝澈……”

  鄧老本來還在對李化緣解釋自己的弟子的情況,但又想到其中的一些祕辛,便戛然止住,想介紹謝澈,但又無從說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甲等試煉中被落下的那個笑柄應該就是這個謝澈了吧?他現在的煉體靈訣都是你找人制造機會贈與他的,可他現在不僅沒在潛淵榜上證明自己,甚至自己都被髮配在這白雲礦洞內受罰,又談何出衆?就因爲這一雙道不清緣由的眼睛?”

  雖然鄧老對於謝澈是十分的看好,但就目前而言,謝澈也沒有什麼亮眼的地方,面對李化緣的咄咄逼人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最終還是李化緣妥協了,道:“行了,我可以對你的弟子開特殊,但這個小子,我最多知會長老們不去探究他眼睛的祕密。”

  “既然如此,那我便代他們二人多謝了。”李化緣的話音剛落,鄧老便徑直起身道謝道。

  而此刻李化緣也終於意識到了鄧達仙的真實目的,後槽牙咬的緊緊的,近乎從咽喉處發出的聲音,“鄧達仙,好你個老狐狸!”

  只能說這百年的老友沒白當,他將自己的脾性摸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是他直接以最後這條件來道,那自己必定不會同意,還會下壓;但他懂,以一個模糊不清的概念讓自己來做主,並適當引導自己,使得自己認爲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中,便樂意出謀劃策;而且自己說出話一般不輕易更改,原則如此。

  便也只得硬喫下去了。

  綜上所述,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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