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點棘手
“對了，差點忘記了個事。”本來已經邁出好幾步的林長老此刻轉身折返而來，對着蕭楚河說道：“小河子今日你與我徒真真的約會便不作數，改日我親自爲你們二人擇一良辰吉地，記得下次一定要打扮的好看些，不然我一定代你師父好好訓訓你！”
說完便不給蕭楚河反對與追問的機會便遙遙而去。
但在本就不富餘的時間中，謝澈還是敏銳察覺到了林長老裝作不經意的對自己投來的好奇目光。
雖然她的眼神極其隱蔽，但謝澈還是注意到她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時間更長。
“難不成又是一個看破了我眼睛祕密的人？是了，這段白綾只能阻隔至尊境以下修爲的人，而長老早已是至尊，能被看穿很正常。”
至於爲何沒有當衆道破甚至要裝作不經意間纔看自己一眼。謝澈猜測這是因爲兩個院長已在長老圈子裏打過招呼。
只是在一瞬間，謝澈便已經在腦海中想過了她眼神中可能蘊含的信息，雖然成果顯着，但終究還是沒有得到證實，畢竟只是一面而已。
“我倒是忘了，這白綾其實是一個很雞肋的東西。”
此時謝澈才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愚蠢，同齡人、低階修士看不透，但他們中也鮮有能威脅到自己的性命；而那些老怪物們，他們卻是能輕而易舉的看穿自己的僞裝，或許依照彩瀟所言，這重瞳已是世間罕見，但自己的這番操作卻無疑是在欲蓋彌彰，反而是在告訴那些人自己藏有大祕密。
不然何以解釋自己自踏入此地之後，所遇見的每一個長老都對自己投來的那一雙雙莫名的目光。
“還得等一個空閒時間再去一次藏書閣，那裏或許能有我想知道的一切。”
只是眨眼間五女都已消失在了眼前，一旁的蕭楚河也是頓時鬆了口氣，那聲重重的送氣聲根本沒帶隱藏的。
偏頭看去，他也是不禁問道：“有必要那麼害怕嗎？這可是整整三個大美人啊！三個！而且身材都是那麼的……嗯……誘人。”
謝澈生怕蕭楚河聽不清，還特地豎起三根手指放在他眼前。
“她們三人再美，身材再豐腴也跟我沒有任何干系！”誰知蕭楚河卻是如入了聖賢一樣的神人一般，竟從他的口中吐出瞭如此冰冷的字句，當場便劃清界限。
“難不成你喜歡……”但沒想到，此刻露出驚恐神色的竟不是蕭楚河，而是一邊發言的謝澈，“那羅真真不是剛好撞在你槍口上？
“……”
蕭楚河沒有言語，只是冷着張臉看着謝澈，那雙黑黑的眸子中罕見的出現了殺意。
謝澈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將你掐死在路上。”
“彼此彼此，我也曾想過是否要一腳踹死你。”對於蕭楚河不痛不癢的威脅話語，謝澈也是根本不帶慌，緩緩地回道。
“要不你現在就動手？”
“你？算了吧，連女人都要躲避的傢伙不配讓我動手。”
“你！”
蕭楚河噔的一聲便直接站直了，全身都繃得緊緊的，像是一張被拉開的弦。
但隨後他卻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也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被謝澈這麼一攪，心中鬱氣頓時散了大半，心情與嗓子同時打開，便是接過前面謝澈的話頭，道：“曾經也只是聽人說起過，但今日一見，三才人之名的確美如畫。”
“據說青天靈院有三位美人，曾師承同一至尊強者，共修一絕妙功法靈決《三才決》，此三才，並非天地人，而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三，無論哪三相合皆是不凡。”
“上一代三才現今已成長老，這一代的三才今日倒是第一次遇見。”蕭楚河神情恢復如常，道。
“據傳言說她們三人各修三才，其間相配千變萬化，更是詭譎多變，無數強者在此遭了個大跟頭。她們三人而行，還有三才陣爲輔，其下亡魂何止千百。”
“往日仰慕已久，今日得見三人，過程有點不愉快，但我已是倍感驚喜。當然全賴我，是我帶來了一場十分糟糕的相見。”言至末尾，卻是帶上了一點傷感之意。
沒想到蕭楚河對於這還有些瞭解，謝澈笑道：“此前你都不知你那師兄師姐們對你介紹的相親對象的背景？同時你也沒問過？”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首先我很反對這種相親，再其次我對他們介紹的人無感——這麼說你能理解？”
“……”
“勉強吧，你指望一個十七歲的孩子理解也着實有點難爲他了。”
“我不也是十七，可他們都忙着給我介紹道侶了，我就能理解了？”
其實謝澈很想吐槽的，畢竟華國古代那十二三歲便能訂婚成親的記載對於他這個現代人來說也着實有些炸裂，但沒辦法這就是事實。
“哎！”一時也是沒想到什麼好的話來安慰蕭楚河，只得拍了拍了他的後背，隨後準備向着已經結束了戰鬥的擂臺邊走去。
“哎對了，剛剛林長老說代你師父？他們認識？”
“應該不認識吧。”
“那她何出此言？”
“大概是因爲此前我說我的婚事由師父和家姐做主吧。”
“……”撇撇嘴，隨後不再留戀的向着擂臺走去。
按照青天靈院的規定，被挑戰者需在挑戰日裏整天等待，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必須要在擂臺邊，但謝澈爲了能更快結束這個折磨人的挑戰，也是選擇了去顯眼的位置去等待。
值得一提的是，挑戰者可以在當日選擇放棄，直接不登臺，這樣待到日落便是自動視爲放棄挑戰。
“希望排名在前一千名的你不會放棄挑戰，不然我可就是直升前一千名了，那樣可是沒有了登山的快感了。”
登過高山的人都知道，登山的快感不止是那最後一刻立於山巔之上俯瞰小世界的快感，其中步步攀登，一點一滴征服高山的過程也是充滿樂趣。
挑戰也是，在不同的時刻與不同的強者戰鬥，每一場都是無與倫比的美麗，通往至強的道路也不是獨一無二的，見識得多了，才能堅定的選擇自己的那條路。
最後也是沒讓謝澈失望，僅僅只是在等待了三場擂臺戰後，那名挑戰謝澈的傢伙也是終於來到了場邊。
在傳統的一套流程後，謝澈與此人面對面而站，之間不過六尺距離。
後者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終將目光停留在謝澈那有些破損的白綾上，“瞎子不知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是惹得人家願意付出大代價請我來打廢你，雖然我與你無冤無仇，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只能對不住你了。”
言罷，隨即暴掠而出，手掌一握，黑色長矛凝出，快若閃電般的對着謝澈暴刺而去。
原本還因對方有話要說便特地走近了一些的謝澈，此刻也是悔恨無比，只道是自己心機太淺，沒能識破此人的小手段，這才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太近了！”
謝澈感覺到了不妙，正想後退時卻早已是來不及了，般山猿一族的法剛剛催動。
鏘鏘！
長矛最終也只能劃開謝澈的衣衫卻不能再刺入血肉分毫，淡灰色的猶如石質一般的肌膚此刻完全的暴露出來。
嘩嘩！
看臺上的羣衆們也是拍手叫好，當然其中也不乏有着爲謝澈擔心之人。
“所幸這鍛體一法自己還略有小成，還不至於被這傢伙偷襲重傷。”
摸着自己已經裸露出來的肌膚，再看看已經在準備下一次攻勢的傢伙，謝澈心頭的戰意也是隨之大盛。
他可不是什麼懦弱之輩，同時他也是十分有禮節之人，所謂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現在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收錢爲人辦事？那正好將這筆錢當做你的醫藥費吧！”
當即一柄長劍便出現在其手中，體內靈力也是在瞬間運轉到了極致。
劍刃舞動，寒氣逼人，彷彿有萬千雪花飄零。
而那人也是不甘示弱，幾乎是同時，長矛上震盪着駭人波動，旋即奮力一擲，竟是將長矛投出，身子也如迅雷一般直奔謝澈。
“哼！”
謝澈神色一凜，緊握住長劍的手也是順勢揮出，冰藍色的劍氣橫斬，一種冰寒之氣席捲而出。
劍斬之寬，恰好能將那人與其擲出的長矛給一柄擊中，可謂是計算巧妙。
“劍起：飛雪！”
那人面色劇變，他的動作本來已經很迅速了，但怎料謝澈竟是能如此熟稔的使出靈訣。
“影矛極刺！”
隨着那人的一聲低喝，那根長矛竟是突然自原地消失，而是在謝澈身後的空間毫無徵兆的閃現而出。
“什麼！”
眼看着目標自謝澈眼中消失，凝聚的強大劍斬卻是撲了個空，心中自然是震驚不已。
“這是什麼靈訣？”
但就是在謝澈驚呼的這一短短的半息時間內，本來還處於劍斬範圍之內的那人也是和那杆長矛一樣，在謝澈的眼前瞬間消失。
嗤！
沒等謝澈有所反應，自其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
來不及多想，當即便翻腕將長劍揹負於身後。
鏘！
正是金質兵器間獨有的碰撞的清脆聲音，那人也如他的兵器長矛一樣，不知使用了何種手段來到了謝澈身後！
“反應不錯嘛，但可惜力道差了點！”
身後那人還不忘在空隙間插嘴一句，同時也是怒起長矛，直逼謝澈腦部而來。
砰！
如是被狠狠的踢中腦袋，謝澈不禁眼前一黑，整個人也如在風中獨自搖曳的小草一樣，不受控制的擺動。
但所幸肉體也不是白練的，只是瞬息間便已是恢復了神智。
咔！
但那人卻是根本沒打算給謝澈一點喘息的時間，剛落地便又是手持長矛刺來。
此番矛尖化爲了滿天雨點，在空中的每一影彷彿都是真實存在的，稍有不慎便會因爲判斷失誤而被其捅個對穿。
“這便是潛淵榜前一千的實力嗎？”
在場邊觀戰的人羣，此刻也是變得十分的安靜，一個念頭壓在衆人心中久久不散。
雖然他們見多了戰鬥，但實力真正靠前的人他們一般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便顯露自身的實力，這無疑是最愚蠢的。這也導致了近三天來他們所見的擂臺戰無一是一些堪比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戰鬥，現在見識到了排名前列的冰山一角，卻也是足夠震撼了。
“謝澈這下可有的受了。”雖然場中形勢嚴峻，但前些日子剛剛與其交過手的蕭楚河來說，此時的謝澈可還未曾用出全力。
所以他眼中雖是有點擔心，但卻沒有上升至需要祈禱的地步，此人對於謝澈而言最多也不過是有些棘手而已。蕭楚河是這樣的相信。
鏘！
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揚起下巴，長劍劃過身前，竟是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圓圓的軌跡，像極了十五的月亮。
此時的謝澈只覺得自身彷佛空洞，整個人都身處在一種玄妙的境界中，無我，無他，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在黑暗中央的一抹回憶。
“這一劍名爲連天，是我獨創劍訣的第二式，無漏亦無缺，綿延不絕，盈滿至舔，便取做連天之名。”
黑暗中，一位面容年輕英俊且始終帶着一絲儒雅氣質的男子正手把手的教着一位穿着樸素的孩童。
孩童那本來該細膩胖乎的小手，此刻卻是變得粗糙精壯，其手中還有一柄貨真價實的短劍，上面的劍刃還在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我記住了，老爺。”
……
“郭城主……”
自謝澈口中緩緩吐出三個字，語氣也是變得幽遠、深沉，似乎是在懷念，“原來您在送我離去時還傳了我兩式劍訣啊！”
“既然如此，那便……”深吸一口氣，隨即輕聲吐露，“劍起。”
頓時天地間的靈氣如同暴動一般環繞在謝澈周身，但謝澈卻並未動用它們，而是運轉起體內靈力，乳白色的柔和光芒悄然爬上劍刃，並迅速將整塊如月盤一般的圓盤的盡數侵染。
巨大的聲勢宛若天地的動盪一般，引得四周的天地靈氣都變得狂躁，紛紛是跳動起來，就連在謝澈對面的那人也受到了波及。
嗡嗡！
那百道矛影猶如兔子遇見了餓狼一般，只是瞬間便被震得粉碎，全然不復之前那一往無前的霸道模樣。
而此人手中的長矛本是其自身的靈力凝形所化，雖然硬度完全取決於他自身靈力的質量，但勝在一切皆會爲他掌握，但如今本來如臂驅使的長矛此刻卻是有了崩潰之象，這令一向沉穩的他感到莫大的震驚。
要知道能將手中長矛影響到這種地步，就是連潛淵榜上前十名的怪物妖孽可都沒有做到的，可現在卻是確實的發生在他眼前。
“此人有古怪！”這人神色凝重，再次看向謝澈的眼神也不在意之前那樣充滿了不屑，“難怪能逼得明甲玄不惜以大代價請我來試探你的虛實，果真是有一把刷子。”
雖然口中是這麼說，但手中的長矛仍是聚着黑光，上面殺意凝實，一步踏出，那驚人的靈力波動，便是猶如火山一般，猛然噴發而出。
驚人的靈力威壓，蔓延開來。
“劍起：連天！”
謝澈陡然低喝，旋即雙手扣住劍柄，猛然斬出，一輪明月一般的圓盤激射而出，隨之爆發處道道光芒，那些原本因謝澈而變得狂躁的靈氣們，在圓盤激射的瞬間，便是有了頭目一樣，跟着其飛掠過出。
面對謝澈凌厲的反擊，那人也只是戰略性的向後一退，同時擡起另一隻手掌再度一握，又是一杆長矛凝現出身影，“能逼得我動用雙矛，那足以自傲了！”
“好好記住今日攔在你身前的我吧！我會是你一輩子都要仰望的高山！”
“喝！”
手中長矛暴此，靈力猶如匹練般射出。
“哼。”
謝澈默不作聲，整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之中，看不清面容，只是在其身後跟着濤濤如大海浪潮一般的靈力席捲而來。
嘭！
兩股極端恐怖的能量碰撞在一起，在頃刻間爆發出極強的波動，連在擂臺兩端站立的謝澈二人也是被其暴烈氣浪給掀飛起來。
“影矛極刺！”
可誰知被掀飛的陳寶芝不怒反喜，手中長矛更是兇光大盛，只是一眨眼間便又再度出現在謝澈身後。
“又是這一招！”
此時謝澈早已沒有沉着的心，這個名叫陳寶芝的傢伙還真是詭異，所運用的靈訣竟是那被人所不齒但卻人人都害怕的暗殺型靈訣。
這種類型的靈訣可都是兇名赫赫，無他，只因其手上的血腥太重，且防不勝防，這才使得人人畏懼。
陳寶芝持着長矛，眼神冷冽，意志堅定，可卻偏偏停留在了謝澈身後三寸處，再無法得以寸進。
“如果你認爲這樣就能戰勝我，那可真是想錯了。”
“此劍無漏無缺，可不僅僅是因爲有一輪圓盤啊！”
“無漏無缺，盈滿至天，是爲連天。”
轟！
話音剛落，無邊的劍氣卻是自八方襲來。
陳寶芝也是意識到了不對，剛想退後躲避，卻發覺不知四周，就連地面和高高的天空都充斥着謝澈的劍。
“什麼時候！”
嘭！
煙塵四起，巨大的能量陡然爆發，短兵相接，劍氣所化之劍與長矛在天空狠狠對碰，靈力衝擊彷彿是形成了颶風，瘋狂的席捲，場邊的無數人都被這猛烈的狂風颳得睜不開眼睛，就連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有些刺痛。
綿長的劍氣，絞殺出來，無論上何物遇見它的一瞬，便會如遇見驕陽的殘雪一樣，迅速的消融。
“噗！”
劍氣狂風中，有一人影被甩了出去，他口吐鮮血，將自身的前胸染紅了大半，雙目也是大大的睜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挑戰者陳寶芝，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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