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青岷老祖
“可是我並不打算就此改變。”謝澈先是一愣，而後搖頭拒絕道。
老者在聽到謝澈拒絕他的建議後，卻連臉色都未曾有過變化，他仍舊是那副樣子，淡然的喝着手中的茶，“今日你就放心的嘴硬吧，日後有你痛苦的。”
他是這樣平和的慢慢說道。
說實話，謝澈在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些不妙的預感，但是被他強壓下去了。畢竟自己前腳剛斬釘截鐵的說了自己沒有改變的想法，而下一刻卻將上一秒的自己推翻，說出去太好笑了。
便是繼續嘴硬道：“至少現在我對於我自己很滿意。”
“真的嗎？”老者突然笑了起來，一張滿是褶子的臉擠成一團，大大的鼓起一塊肉包。
被它這樣看着，謝澈又怎能不明白，眼前這位活了不知有多久的老怪已經看穿了他的僞裝。隨後也是匆忙將頭別了過去。在等到身後再無其他異動時，他纔將身子緩緩坐正。
看着依舊在喝着淡黃綠色的茶水，謝澈突然發現他們之間已無話可說，他有些害怕，不禁吞了口唾沫。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這個動作，被老者發現了。後者重重的鎖上眉頭，將眼睛看着茶杯上漂浮的幾片茶葉，久久不散。
在謝澈一臉的擔驚受怕中，他還是開口了：“你可以離去了。”
“啊？”
謝澈只覺得莫名其妙，遂清了清嗓子，這纔看向仍端着茶杯的老者，道：“前輩特地讓晚輩來此，不可能僅僅只是爲了讓我看這一段畫面吧？”
“特地？呵呵……”老者呵呵的笑了一聲，輕輕的抿了口茶，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是你自己走進來的嗎？怎麼就怪到我的頭上了？”
“啊？”謝澈怪叫一聲。
要說這是巧合他自己可全然不信，尤其是向前老者還讓他看了它們龍族傳承記憶中的一段，這樣的東西如果全是運氣使然，那他也太好運了。
“小子明白，今日我能遇見神龍大人，全都依靠我本人的運氣，與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本以爲自己這樣會惹來對方高興的，但是沒想到老者只是淡淡一笑，而後便是不再開口了。
小說橋段中的遇見大佬，被賜下福緣一事就這麼與他割裂了？他有些無法相信，但是發生在他眼前的事卻真真切切的是這樣的。
甚至回想過往，還可能是因爲自己無意間的一個小動作令他不喜，這纔開始了驅逐。
他仍無法相信，於是又問：“可是小子在哪裏惹得前輩不快了？”
“那到沒有。”
“既如此爲何又要驅逐晚輩？”
“興趣使然罷了。”老者輕描淡寫的一句，直讓謝澈一陣失語。
“大人是在說笑？”謝澈仍舊不死心，再度問道。
“我快要入土了，騙你能有什麼好處嗎？”老者也不鬆口，淡淡道。
謝澈道：“或許您就是喜歡捉弄人呢？”
它說的也的確是事實，但是從未有人說過當人老了就不會再行玩笑，事實上更多的例子都是人越老，越喜歡玩笑，不然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老頑童。
“你也是有趣。”老者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稀稀拉拉的白鬍子，身子向後躺去。那裏不知何時又多出來了一隻太師椅，讓它可以舒適的躺在上面。
老者又默默身下的太師椅，雙眼也開始因爲愜意而漸漸閉合上去。
“你這小娃娃真是不經逗。”
就在謝澈以爲就要這樣結束時，老者的聲音又隨後傳來，他不免一喜，還未來得及開口，對方的下一句又再次送達：“你是李化緣的弟子？”
他先是一愣，而後又立馬道：“前些日子剛好拜在李院長的門下。”
“這麼說來你喚我一聲師祖倒是正統。”雖然整個人已癱軟到太師椅上，但它的聲音仍舊有力，如陣陣龍吟，洪亮又威嚴。
是啊，坊間也有傳聞稱青天靈院的鎮院神獸乃是第一代青天靈院院長的師弟。
在意識到這點後，謝澈當即便恭敬的道了一聲：“師祖。”
“師祖？”老者疑惑的聲音傳來，卻是讓謝澈頓冒一身冷汗。
“對……對啊……師祖。”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經由他都脣舌道出的話語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本色，根本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所幸雖然謝澈的一大段自辯之言已無法聽清，但是隻要有那麼幾個字便能行了，至少在蒼青神龍這裏完全可行。
“呵呵，看來李化緣真正只是讓你走個形式磕頭拜師而已，關於本門的一切都未曾與你言說啊！”
老者並未有絲毫的動作，但謝澈仍是感受到了一陣莫大的壓力，額上的細汗一層又一層冒出，逐漸凝成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部曲線在上面緩緩流淌而下，直至滴落地面。
“倒也不至於那麼大壓力。”老者的聲音中突然帶着一些笑意，瞬間落在謝澈身上的壓力便是少了許多。
但是全身爆發出來的汗水已無法消失，它們已完全染溼了衣衫，讓謝澈直接化身落湯雞。
“我並未在責怪你，畢竟從你進入青天靈院開始，我便一直在關注你——這座青天大陸雖然龐大，但是在我地至尊的修爲下，一切都能盡覽。”
謝澈明白，老者是在說他自己並不是只在關注自己，只是作爲一個特徵明顯的人，在踏入青天靈院便被人關注到了而已。
老者也並沒停下自己的腳步，繼續道：“李化緣那小子在將揹負着天鬆之名的院長一職交付給鄧小子後，便是再未前來見過老夫一次，一次都沒啊！”
“……”謝澈從老者的言語中聽出了大片大片的幽怨，顯然他對於“不孝”的李化緣很是氣憤。
老者在發泄完心中的不快後，繼而轉頭看向了謝澈，道：“距離我們的年代已然過去了數十萬年，被傳瞭如此之久出現了一點紕漏也實屬正常；而且鄧小子的不作爲也是一大緣由——我不怪你。”
在聽到老者言語中的最後一句時，謝澈明顯的鬆了口氣，至少自己還沒有被眼前的老者糾錯，也就是說責備不會落在他的身上了。
“既然他沒給你解釋，那我有義務讓你認祖歸宗。”
聽到老者認真的語氣，謝澈明顯的認真了，“願聞其詳。”
老者也十分滿意謝澈的態度，衝着謝澈笑着點頭，道：“老夫本名青岷，乃是.......說來也不怕你們恥笑，老祖我曾是你們第一代天鬆院長的靈寵，或者說坐騎。但是由於我壽元悠長，才逐漸被人當做是青天靈院的鎮院神獸，也正因如此，之後的聖靈院、武靈院、萬凰靈院都跟隨了我的腳步，相繼選擇了一位超級神獸來守護靈院。”
對比起老者的坦然，謝澈卻是更加的喫驚。這鎮院神獸的身份竟被後人誤解，但是也正好弄巧成拙，成就了五大院的名聲。
除此之外謝澈還注意到在老者的話中，似乎缺少了一座靈院，便是問道：“當今世界可是有着四座靈院與我們青天靈院並駕齊驅，爲何您的口中就只出現了三座靈院的名字？”
青岷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道：“其實最初的五大院還有一個叫做落霞靈院，但是它後來五萬年前成立的北蒼靈院所取代。至此纔是如今被世人所瞭解的五大院。”
“竟然還有這樣的淵源！”謝澈驚呼道。他從未想過五大院竟然還能被人所取代，今日倒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不過當他回過神，見到青岷，仍是恭敬的開口道：“晚輩不知您此前的歲月，但您老守護靈院數十萬載，晚輩與青天靈院的任何人都應稱呼您爲老祖，而不是將您看做是初代院長的靈寵、坐騎；我相信就算見到了我的便宜師尊，他也會這樣讓我介紹您！”
沒想到青岷老祖只是隨意的擺擺手，一臉的無所謂，“我並不在意人們會如何看我。”
是啊，活了太久了，對於這些虛名都不太在意了。
“那小子這就去了？”又等了等，還是沒等到最後的一點福音。謝澈就以爲這樣結束了，便真的準備離開了。
“後生。”青岷老祖在太師椅上歪過頭，睜眼看着謝澈離去的背影，再一次開口叫住了他，“你來此處是爲了什麼？”
謝澈離去的身子再一次一震，而後回頭應道：“我是爲了完成與某人的一個約定。”
“不在乎最終的獎勵？”
“在乎吧，但更重要的卻是我那位好友想要的東西。”
“可你們已經進入龍門界了，最後的龍血煉身無論你做的如何都會有的，不會缺少，他還想要什麼？”
“如果龍血試煉的獎勵就只有這些的話，對於他來說還真就是可有可無。”謝澈回想起了之前蕭楚河告訴他的事。
“也就是說他別有所求了？”青岷老祖笑道。
“是吧。”謝澈想了想。蕭楚河能得到這個消息，想必是他的師父現今青天靈院天鬆院長李化緣所致，倒是不必用爲他隱藏了。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們想要的那個東西在我手上呢？”青岷老祖此時已經端坐起來，一手撐着拐，一手按着膝蓋，微微的弓起身子並向前前傾。
“什麼東西？”謝澈在聽到青岷老祖的話時，明顯的愣住了。
“看你這個樣子他似乎並未對你說實話呀！”
看着臉色露出戲謔之情的青岷老祖，謝澈也沒做解釋。他之所以驚訝是武祖在青天靈院曾留下傳承的事竟然真的是現實！要知道在原着中他和五大院可是沒有一點關係。
“先別忙着驚訝，我來問問你。”青岷老祖臉上的笑意不見，而且更多了一絲輕浮，“你可知你的這位摯友他費盡心思想要找到我，究竟是想要得到什麼東西？”
“不知，但既然是他所需要的，作爲他的摯友，他的兄弟，我必然是會幫助他得到的——這是毋庸置疑的。”謝澈很是肯定，神色堅定，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決心。他不打算糾正對方，便是將錯就錯了。
“是嗎？”不知爲何蒼青神龍所化的老者突然就笑了起來，帶着有些玩味的看着謝澈，道：“如果我告訴你是當世最強者之一的武祖留下的傳承，你又當如何呢？”
“武祖？”這一聲，猶如驚雷在謝澈腦海中炸響，頓時激起千層浪，浪浪俱是拍打在他的心礁上。
“您老是說......武祖留下的？”這一次謝澈是真的震驚了，他無法想象真的讓自己遇見了，還以爲只是謠言呢！
看着震驚如斯的謝澈，青岷老祖的臉上卻並未浮現笑容，反而是更加的嚴肅與認真。
“你似乎還有點不敢相信？”
謝澈收收因爲震驚而垂下的下顎，隨後才道：“可是此地就只有我一人，我的兄弟呢？”
“你說的可是鄧小子的弟子？”
“如果鄧院長沒有收下第二個弟子的話，那麼就只能是他了。”
青岷老祖摸着柺杖上的紋路，嚴肅道：“怎樣，可否說服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