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危險重重
“就是，你可別讓我們逮到機會了！”葉麟也跟着嚷道。
“如果不是念在你們的肉身已經失去了知覺，毫無氣力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不然我的巴掌一定會降落在你們的臉上。”謝澈自然是不甘示弱，惡狠狠的回道。
“難不成屍體也能讓你有快感嗎？”葉麟同樣不怕，直接回擊。
“要不你倆試試？”謝澈的語氣充滿了玩味與輕佻，彷彿他真的要做什麼一樣。
驀然感到一陣惡寒，葉麟的身軀不自覺的抖三抖。
“別貧了，快想想辦法怎麼讓我們倆脫離出去！”玩鬧後的葉麟也是恢復了正行，他擡頭望天準備感嘆，卻發現此時已是虛無一片，什麼日月星辰，什麼白雲暖風，都消失不見了。
這時他才憶起謝澈提到的幻陣，頓時滿心疑惑，“爲何我作爲靈陣師未能見到一枚靈印？甚至連一點靈陣的痕跡都不曾擁有，佈陣者的修爲竟如此高，連我都無法察覺？”
自從謝澈知曉三隻小鬼對兩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後，他就預料到了葉麟會有這樣一問，早早便準備好了，“其實嚴格來說困住你們的不是幻陣，而是一朵花的花粉。”
“花粉？”兩人都愣住了。
“對。”謝澈點頭，可是被困在幻境中的兩人可看不到他的動作，但這並不影響謝澈的情緒。
他又繼續道：“你們倆都太急了，忘記了在天生地養的寶物周邊，往往會誕生其他的奇物或者守護靈獸。”
“如果伴身的是靈獸，那自是不必多說，往往它們都強大無比，而且領地意識極強，會殺死一切覬覦天材地寶的來者。”
“如果是伴身的奇物，或許它的價值或許比不上最開始的天材地寶，但也是極爲寶貴的；而且無論是最初的還是伴身的奇物，它們都不是輕而易舉便可得到的東西，毒素、或者吸引其它強大靈獸的花粉。”
“而很不巧，你想要的這一朵冰焰中，就伴隨着一朵十分珍貴的靈藥，天水復陽花。”
謝澈頓了頓，一連說出太多讓他都感到一陣舌燥，也是停頓了一下。
但這讓孟東再一次抓住了機會，搶在謝澈之前開口道：“我不需要你現在給我們解釋我們因爲什麼而陷入幻境，我只需你幫我脫離。”
雖然一直都討厭謝澈的人只有孟東，葉麟也從未在意過兩人之間的爭鬥，但這一次他卻罕見的生出了一股煩躁。
“都說了這是幻境，我又怎麼能幫助你們破除？”
“你就不會想想辦法嗎？”
“拜託，我僅僅只是化天境初期修士耶，彆強求啊！”
“少廢話，在我們還是神魄境時就曾一起遇見過幻境，那時不是你助我破除的？”
“確有此事，但是.......”謝澈撓撓腦袋，有些爲難。
“但是個鬼啊，就說能不能做？”
“不能。”
“我####”
感受到言語中越來越多的侮辱性詞彙，謝澈還是無奈的探口氣，“我都告訴你們了，這一次你們陷入幻境，是因爲深中一種毒素，此毒已經爬滿全身，我無法祛除，而且幻境，大多數時候僅能從內部破除，就算你將我祖宗都問候一遍，我也做不到啊。”
“我####”
得！一切白說了是吧。
聽着從葉麟口中傳來的污穢之言，謝澈也少見的開始羞惱起來。
但是自體外透骨而來的一股清涼之氣，卻是將此徹底壓滅，最終又是讓理性迴歸了高地，助使謝澈又恢復成了那個古井無波的樣子。
“是這冰焰在作祟。”謝澈當即就明白了自己爲何會變得如此......冷漠，但是他並不反感這樣的自己，而且還有一絲絲樂在其中。
“所謂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那時要大心臟、大勇氣者以及所謂面癱者才能做到，如今我這個強制冷靜者竟然也能達標了。”謝澈突然又笑了出來。
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也是帶走了最後一些鬱結在胸的阻塞以及不愉快，繼而又讓謝澈用着嶄新的笑容道：“別以爲天水復陽光是什麼邪物，它可是能給修爲盡失或者肉身破碎、神魂湮滅的修士以修補傷勢，並且可以做到恢復至巔峯。”
“雖然只能對至尊境以下的修士有效，但並不妨礙它成爲極度珍貴的靈藥。”
“但是它也如大多數靈藥一樣，都是帶刺的玫瑰，它會散發出一種花粉，這種花粉中帶有一絲毒素，它會侵入人的神經，引導出人內心的真實情感，使人產生幻覺，並跌入它爲修士編織的幻境中。”
“而你們倆過於在意那冰焰，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再加之着毒素本就無色無味，並且還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重重疊加這才讓你們倆都陷入了幻境。”
謝澈爲他們解釋，雖然他知曉按照這兩人的聰慧，沒有他的解釋也能很快的推理出一切，但是剛剛收拾完幾個礙手的傢伙的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炫耀炫耀。
“是這樣的嗎？”
兩人點點頭，倒是認同了謝澈的話。
“既然如此，那天水復陽花……”他們二人自是還有些疑問。
“此花還在冰焰之中，我沒能收服，但讓你們擺脫花粉干擾的法子又不是隻有收取天水復陽光這一條路。”謝澈當然知曉他們兩人的顧慮，也是在輕聲安慰道。
“我信你。”葉麟沉吟許久，鄭重道。
而孟東的臉色卻是不同於葉麟的嚴肅與認真，反而是透露着濃濃的無奈。他現在除了寄希望於謝澈之外別無他法了。
“那就拜託你了。”最終還是葉麟替孟東開了口。
莫名感到一陣可笑，孟東對他的敵意實在是太深太深了，就是性命之危也不曾有絲毫減弱，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謝澈也沒在這裏過多糾結，之前的經歷已經告訴了他了，何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無需多心，該發生的該瞭解的總會一一浮現的。
念此他心情又好了不少，“花粉迷人心智，而幻陣又在此基礎上繼續啓動，一層套一層，致使產生了幻覺。想要徹底破開幻境解救你們，恐怕需要不少功夫。”
葉麟點點頭，“行吧，你在外努力，而我們也試試能不能從幻境內破開它。”
本想隨意應付一聲，但心中頓時閃過一點靈光，“等等！”
“怎麼了？”葉麟也有些疑惑。
“那如果是我想要破除幻境，是不是應該先屏蔽開花粉？還是說應該先破幻陣？”
本來謝澈一直是在心中糾結該如何理解的，但思來想去也沒有結果，要不是突然想起葉麟是靈陣師，不然還不知自己會內耗多久。
葉麟眉頭緊皺，“如果只是單純的由靈印所佈置的靈陣，那它一定會有陣眼，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而今我未能見到陣盤，也沒有見到靈印......我也拿不準。”
“你也拿不準嗎？”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謝澈莫名看眼前的傢伙不順眼了。
幻境內參天樹木依舊，但藍天已不見蹤影。
“按照謝澈所言，此時我倆已經完全迷失，只留存了一道被困在幻境中的意識，但就之前的感受而言，這裏實在太真實了，完全沒有一絲虛幻感。”孟東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臉色。
“其實虛幻感也不是沒有......”葉麟歪着頭，神情怪異的看向孟東，“出現在我們身邊的個紫眼謝澈不就是嗎？”
幾番討論無果，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兵分兩路，謝澈在外驅除外力影響，葉麟與孟東便在內尋找機會與破綻。
“你不是靈陣師嗎？卻對於這個靈陣無可奈何？”僅剩他們兩人，孟東也終於問道。
葉麟臉色不變，“我是靈陣師沒錯，但我僅僅只是一個四級靈陣師，對於浩瀚博大的的靈陣師一道來說，只是入門罷了。”
“而這個靈陣的佈置者實力高深莫測，我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就算把幻陣的陣盤放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行，更何況困住我們兩人的不僅僅是靈陣，還有未知的花粉，這一切都讓難度直線飆升。”
也不知孟東聽沒聽懂，反正他的神情呆滯的點點頭，而後就不再出聲了。
他完全不懂，只是一味的跟着葉麟在這片現實無比的地方走來走去，就連日升月落都在他們面前一一呈現。
最終厭煩了的孟東不免氣惱的抱怨了一句：“這到底是真是假啊！”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謝澈的聲音再度傳了進來，“先往回走。”
在幻境中，無論是葉麟還是孟東都無法察覺到謝澈的聲音來自何處，他像是自天上而來，又像是自心間涌出，四面八方均是，無所不在。
也唯有這點才能提醒他，這裏不是現實。
兩人沉默的跟着天上的指示，只是片刻就在前方看見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塊長滿着青苔的石頭，上面開着許多小花。
花色如血，瓣狀如鉤，像是撐開的傘，一片片的伸出，其下是長長的根莖，它似乎深植於石頭中。
“還真有啊！”葉麟欣喜若狂。
就連孟東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是嗎。”謝澈的聲音隨後才道，只是兩人都沒注意，謝澈似乎缺乏一些底氣。
兩人快步來到近前，“這是什麼？”
瞧着近在咫尺的傢伙，饒是自幼時就開始遊歷大陸的葉麟也認不得此花，他現在可是疑惑之至。
“嗯……”只有孟東沉吟一陣，纔有些不自信道：“這應該是石花。”
他本沒有把握，畢竟自己也從未見過，只是往日在書本上見到了一篇文章，才勉強認出，但是面對着葉麟滿是希冀的目光，最終他選擇了充當胖子。
“我在一本奇花冊上讀到過，上面記載的花色鮮紅如血，莖葉長於花朵三倍，花瓣如勾，根扎石中五六寸。正與之相符合。”
“是這樣嗎？”葉麟不懂，但是身邊除開他之外還有一人，他不急，便問道。
“什麼？”傳來一聲奇怪
謝澈道：“別問我，我看不見。”
“怎麼了？”
這一次震驚的不僅僅是孟東，還有葉麟。
“你在說什麼？”葉麟實在無法相信，又不可思議的問。
“你們身處於幻境中，我什麼都看不見。”
謝澈沒有改口，“你們所處的世界可以理解爲是你們的內景，或者你們的內心世界，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進入到這裏面。”
他很無奈的搖頭，但是由於此刻他只有聲音傳入，沒人見到他的動作。
剛剛纔感覺生路已現，如今卻又將他一巴掌打回冰窖，實在是.......折磨。
孟東擡起頭，“那你是如何爲我們指路的？”
“......”
“人呢！”
剛剛還在的謝澈突然失去了聯繫，怒火也再度從心底噴發。
幾經拷打，在已無法吐出半點謝澈想要的東西，最終他才徹底收手。
看着仍被困在幻陣中的兩人，此時已全然不復冷靜，輕狂、浮躁已成了他們的代名詞。對此謝澈倍感奇怪，忙出聲詢問：“怎麼了？”
“......”
聽着他們的一番解釋，謝澈終於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兩人身處幻境，肉身脫離掌握，無能爲力之感飆升，並渴望自己的幫助，於是誕生了一個“指引的謝澈”並將他們帶到了這裏。
“真是可笑。”孟東低聲自嘲了一句。
“別呀。”謝澈安慰道：“雖然被擺了一道，但至少你們幻想中的那個謝澈帶你們來對了地方。”
此話一出，本來情緒已經跌落至谷底的孟東霎時間精神起來。
本來對謝澈很不屑的雙眼裏涌現出了一抹欣喜，不過一閃而逝但還是讓謝澈捕捉到了。
頓時讓謝澈感覺對方好玩多了，於是笑道：“你們面前的那朵石花我認得。”
“識得就好。”聽到他這麼說，另外兩人也是放心不少。
其實謝澈不僅認得，而且還特別熟悉。此花與他在藍星上所瞭解的彼岸花、石蒜可謂是一模一樣，除開這裏的花是真的生在石頭上外，簡直就是複製粘貼一般。
“如此不同，想必這就是我們破陣的關鍵了吧！”孟東心情好了不少，此時也率先動身準備剷除此花。
“彆着急。”見孟東急促萬分，謝澈也連忙勸阻，“此花不能摘除。”
“什麼意思？”
謝澈沒有立馬回答，只是看着剛剛從葉麟、孟東肉身旁鑽出來的花兒一陣出神。
他在《藥典》上見過，此花名叫硃紅石蕊，其色近於血，性寒，常生長於屍骸旁，乃陰氣重也。可這裏沒有屍骸，卻偏偏生長了它，而且最初他剛來時，也未曾見到鮮豔如血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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