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陛下，你的願望實現了！
“普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搞明白一個問題！”
“那就是，現在不是大秦需要你們大月氏的臣服！”
“而是你們大月氏如果不想在一年之內被滅掉，那就需要大秦的庇護！”
崔遠聲如陣雷，驚駭衆人！
僅僅一瞬間，整個大殿之中，文武百官就全都陷入到震撼之中。
誰都沒有想到，崔遠竟然把威脅話語如此直白，如此堂堂正正說出，沒有給自己，給大秦留任何的餘地！
不過驚訝過後，李斯，馮去疾等人又感受到一陣熱血沸騰！
崔遠所說的，何嘗不是他們一直都有的心底願望？
這些年來搶掠大秦邊疆的，可不只有一個匈奴，大月氏和東胡也都是共犯。
雖然因爲地緣的關係，論單一國的破壞力不如匈奴。
可如果兩國加起來，足以甩開匈奴好幾條街，手上全是華夏子民的淋淋鮮血。
自從大月氏使團到來，並且公開放出聲音想要臣服大秦後，就一直有越來越多的大臣在抗議，說血債必須血償。
當初大秦國內矛盾頻發，他們這些草原異族南下掠奪，殘害百姓，毫無人性。
現在大秦內亂平息，這些草原竟然就想要通過臣服，逃避大秦的報復，這是何其的荒繆？
更別說他們的臣服還猶猶豫豫，不但一直在提什麼鬼問題試探大秦的虛實和崔神仙的底細，還想要藉助大秦力量幫助自己控制草原。
可以說，大月氏就是想要把好處全部都佔了！
這算是哪門子的臣服，根本就是來當大爺的。
只是這畢竟關乎兩國的友誼，而且普緯的禮數也很到位，態度恭謹。
所以李斯和馮去疾雖然也有類似的念頭，但一直都在壓制着百官這些聲音。
而現在，終於不用壓制！
“崔神仙說得好！我們大秦就該這樣！”
“狗屁的大月氏！我大秦根本就不需要你們的臣服！”
“臣服讓你們來當大秦的狗，是你們的榮幸，不臣服，那就等着我大秦的鐵騎踏平你們的河山吧！”
文武百官羣情激奮，壓抑了那麼多天的情緒終於徹底爆發！
身爲天朝上國，他們纔不需要對一個草原小國讓步！
項羽也在人羣之中，自從協助王賁成功活抓了頭曼單于，滅掉了匈奴，他就被論功行賞分爲了關內侯，封號冠軍。
大秦自己的冠軍侯！
雖然沒法攜帶武器上朝，可是看來的冷酷眼神還是能夠讓普緯感到一陣心驚膽戰，如同被洪荒猛獸盯上！
“來人，將大月氏使團帶下去！”
“今晚就讓他們滾出咸陽城！”
嬴政很配合，看到憤怒的衆人，立刻就下達了逐客令，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立刻執行！”
“陛……啊！”
可憐的普緯連說一句話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侍衛掐着咽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拖出偏殿。
他只能呆呆看着在自己逐漸遠離自己視野的崔遠，看着少年嘴角的冷笑，心中有一種十分不妙的預感。
剛纔雖然很慌張，但心底裏面對於崔遠的話語他還是十分不信任的。
大秦的確很強盛，甚至能夠在半年內滅掉匈奴。
可是經過如此大戰，大秦國內肯定空虛無比，加上傳聞今年年頭，大秦還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寒災。
這種情況，大秦憑什麼有能耐，可以在一年內攻破大月氏和東胡的聯盟？
可現在，他突然覺得大月氏如果真的不臣服，那麼真有可能在一年內滅國！
這個感覺很莫名其妙，卻揮之不散！
……
偏殿的接待儀式，以一個讓所有大秦人都滿意的結果落幕。
在讓普緯等人滾後，嬴政立刻將崔遠喊來的御書房感謝，在旁的還有李斯等人。
“崔遠，這次真是多虧有你了。”
嬴政帶笑感謝，十分真誠。
如果不是崔遠在最後關頭出面，直接一錘定音說出了大秦的態度，那麼普緯這些大月氏使臣估計還要上蹦下跳很久。
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和地位，敢直接和普緯翻臉，對大月氏宣戰。
嬴政可以，但他是始皇帝，和一個使者計較只會自降身份。
唯有什麼都不在意的崔遠，纔可以當面指着普緯罵，並且威脅大月氏如果一年內不臣服，就直接滅了它。
“可惜，以現在大秦的情況，不可能真的在一年內去滅了大月氏。”
嬴政惋惜道：“不過也沒有關係，朕現在才五十出頭，未來的日子還長，等過幾年一定有機會滅掉大月氏。”
“只是要委屈崔遠你一陣子，等到一年期過，大月氏肯定拿此事攻擊的名聲。”
“只能等以後滅掉大月氏後，再幫你正名了。”
李斯等其它臣子也點頭，朝着崔遠行禮，表達敬意。
方纔崔遠的發言毫無疑問是解氣，但同樣也是不現實。
如果說五年內滅掉大月氏，以大秦現在的實力來說，那麼肯定是板上釘釘。
可如果說是在一年內，那麼就純屬天方夜譚了。
不過，解氣是解氣！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崔遠撓着頭，對着衆人疑惑的目光笑着道：“難不成你們剛纔都以爲我在撒謊？一年內滅掉東胡和大月氏，統一草原只是玩笑話？”
“不會吧？難道我在你們心中是這種說話不算數的小人？”
“真是好傷心，好難過。”
說完，少年還無比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心被狠狠傷到。
嬴政，李斯，馮去疾見狀等人見狀，立刻全都呆住了！
崔遠這是什麼？
難道……
“崔遠，難道你剛纔並沒有在玩笑？”
李斯不敢置信地開口：“你真的打算在一年滅掉東胡和大月氏，一統草原？”
崔遠想都沒想就直接說道：“當然！不然我幹嘛說出來？”
嘭！
少年的話語石破天驚，讓所有人徹底目瞪口呆！
他竟然，是真的認真的！
“崔神仙，雖然這話可能有些不妥，但我還是想要說出來。”
馮去疾擦去額頭的冷汗，硬着頭皮道：“那就是現在大秦的情況，真的沒法支撐起來一場大規模戰爭了啊！”
“或者說，這幾年來我們大秦的國庫一直無比緊張。”
“去年之所以能夠進攻匈奴，那是因爲我們直接拿出滎陽敖倉的所有存糧，外加通過勒石記功強迫關內一衆豪強捐獻糧食。”
“可這些糧食雖然多，但經過半年對匈奴的戰爭，還有去年的寒災，已經全都消耗的差不多。”
“至於紅薯，雖然已經成熟了一個批次，可是大部分還要當成推廣的種糧，外加防備新的天災，實在沒有剩餘的啊！”
他說的很真切，很現實，想要用這些理由將崔遠說服，放棄一年內滅掉大月氏的想法。
然而迎接他，卻是崔遠鄙夷的白眼。
“馮相，你給我說這些沒意義的廢話幹什麼？”
“我可是大秦的治粟內史，難道我不知道大秦的國庫是什麼情況嗎？”
“而且滅掉區區一個大月氏而已，何必動用大規模軍隊？隨便派個一千幾百人就可以，這點人又能消耗多少糧食。”
隨便派個一千幾百人就可以了？
衆人再度傻眼了！
“崔遠，你是最近沒睡好嗎？怎麼盡說糊塗話？”
嬴政實在忍不住吐槽了：“就這點人，你讓他們去草原滅掉大月氏和東胡？就算是當使團都不夠啊！”
他一點也沒開玩笑。
草原自古就是混亂之地，不但時常南下掠奪大秦，內部各個部落也時常因爲爭奪資源而混戰。
如果大秦想要派遣使團平安拜訪大月氏，那光是護衛隊就要一千多人！
而現在，崔遠竟然說要用這點人去滅兩個國！？
“陛下，這就是你格局太小了。”
崔遠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依舊老神在在地笑着道：“而且你忘記你曾經的那個願望了嗎？”
“它很快，就要完美實現了哦！”
崔遠意味深長。
嬴政瞪眼，願望？什麼願望？
朕什麼時候許過願了？
不等他問更多，崔遠就邊告別邊說道：“現在時機還不太成熟，不過也快了。”
“陛下，李相，馮相，請你們先做好出徵的準備，準備一支千人軍隊。”
“最多一個月，我就會帶着他們出征草原，滅掉大月氏！”
說罷，崔遠就興致沖沖地離開，只留下嬴政等人站在原地乾瞪眼。
李斯看向馮去疾：老馮，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按崔遠的話做？
馮去疾搖頭：別問我，我知道你個頭！
“行了！”
嬴政拍了拍兩人的後背，沒好氣道：“你們少給朕在這裏眉目傳情。”
“都回去給朕準備出征！”
“既然崔遠這般自信，那麼這一次就一切聽從他的安排！”
雖然無法理解，但崔遠從來都沒有讓自己失望過，想必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唯！”
“唯！”
李斯和馮去疾連忙答應，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現在陛下開口，他們也不但會被事後追究責任了。
就是不知道，崔遠的葫蘆裏面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大半個月就過去，崔遠回到六村堡後還沒有傳來消息，另一邊，普緯和大月氏使團就大秦趕回了大月氏。
“拜見王上！”
普緯恭謹的行着禮，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位傳統草原打扮的三十多歲的壯碩男子，手中正拿着一卷大秦法律認真閱讀。
普緯沒有聽到迴應，嚇得冷汗都出來，只能是半彎着腰，將自己這一趟去大秦所發生之事全部說出來。
“不錯，你果然是孤忠誠的臣子，沒有撒謊。”
“你的講述，和孤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孤不爲難你了，你等下就找宗長，讓他幫忙割掉你的舌頭和雙耳吧。”
大月氏王放下了竹卷，平靜說着，彷彿是在交代家常，讓普緯彎着的身影更加顫抖。
毫無疑問，自己剛纔但凡有一點隱瞞，現在估計都要被直接處死，而不是割掉舌頭和雙耳那麼簡單。
和匈奴一樣，大月氏內部同樣是紛爭不斷，尤其是五大部落之間。
貴霜想要更加強盛，徹底成爲大月氏的皇族，其它四大部落則是想要取代貴霜。
當代大月氏王，就是踩着上一任的其他部落王上位的。
新王殺死舊王，是草原王者繼承的一貫傳統。
而且月氏王之所以喜歡看大秦的律法，不是因爲他想要建立什麼秩序，只是因爲他對上面記錄的酷刑十分感興趣！
“多……多謝王上饒命！”
普緯不敢有絲毫的怨恨，直接跪下感謝月氏王的大恩大德。
“退下吧。”
月氏王揮手，彷彿是在丟棄一個干擾自己看書的垃圾。
普緯不敢有任何的遲疑，顫顫巍巍就退出了王庭，哭着前往宗長處受刑。
直到普緯走遠，月氏王才緩緩放下了大秦律法，看着窗外的牧羣，嘴角處露出一絲陰寒的冷笑。
“崔遠，孤本來只是想要多瞭解瞭解你的底細，結果你就要一年內滅掉孤的大月氏是吧？”
“既然你先不仁，那就不要怪孤不義了。”
“早死早超生系統，前所未有的黃河氾濫，只要吾可以藉着這次機會殺掉你，吾就可以成爲這片草原上真正的王者。”
他很自信，除了對自身實力的自信，更多是因爲他得到“草原之神”——早死早超生系統的指引！
雖然這個神明的名字有些古怪，完全莫名其妙，可它卻告訴了自己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明年年初，初春融雪後，中原大地上兩大河流之一的黃河就爆發超級大洪水，波及數郡，能夠造成數百萬人的傷亡！
大月氏如果在那個時候藉機入侵中原，不但能夠越過長城，更是有一絲可能直接攻破咸陽，主宰天下！
當然，得到這個消息不是沒有條件。
那就是月氏王必須要五年內，徹底殺死崔遠！
做不到的話，就被迎接殘酷的天雷懲罰。
所以，他纔會派遣普緯前往大秦，並且暗中安排探子，就是想要看看這個被神明如此記恨的秦人到底有何能耐。
“崔遠，你的確很非凡，擁有來自兩千年後的見識。”
大月王冷笑：“但歸根到底，你也不過是個會死的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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