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一辯法,辯朝堂諸臣啞口無言

作者:歲月如夢
:今日的大秦朝堂。

  屬於嬴城!

  “陛下,公子城貴爲嫡長孫,理應謹言慎行,克己復禮,當爲天下之表率。”

  “卻公然說出大逆不道之言。”

  “我大秦尚無定罪未成年之法,此類法案,早有定罪。”

  “未及成年所獲之罪,當由其師長、父母等承受。”

  “公子城尚未師長,所犯錯誤,理應由扶蘇公子承受!”

  李斯開場便定罪嬴城。

  今日對李斯來說,絕沒有半分退讓的理由。

  蔑視秦法者,必受其罪,絕不容情。

  聽到李斯的定罪論述,朝堂之上的衆多朝臣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法家佔據大秦朝堂半壁江山。

  頃刻間。

  整個朝堂之上的風向壓倒性的向着公子扶蘇洶涌而去。

  “陛下,我大秦以法強國,秦法歷經上百年的考驗,強我秦國有目共睹,豈能是亡國之法,望陛下三思。”

  “陛下,臣附議,若是秦法爲亡國之法,我大秦何以統御天下。”

  “陛下,老臣附議,秦法之威嚴不容侵犯,公子城縱然是嫡長孫,也不能免罪。”

  “陛下,這不僅僅是羞辱秦法,更是在否認陛下的千秋之功業啊陛下。”

  ……

  頃刻間。

  朝堂之上,便鬧哄哄了起來。

  這是一場關於法家的戰爭。

  法家之人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而這一切的矛盾,自然而然的,就指向了公子扶蘇。

  公子扶蘇這麼一看。

  一個又一個,不僅僅左邊的文臣們支持,右邊的武將們也支持。

  頓時心中一片的哀鳴。

  “父皇,兒臣冤枉啊,父皇明鑑,誠兒只是一時心急,絕無他意。”

  扶蘇一片的淒涼,見到此情此景哪裏還敢再喧鬧,急急忙忙的認錯。

  而在認錯之中。

  還不忘拉着嬴城一起。

  “城兒,還不快認錯,你只是一時失言,絕沒有其他意思。”

  公子扶蘇此時在朝堂之上,舉步維艱。

  滿朝文武,竟是找不到一個人替其說話。

  最上方。

  龍椅上面的始皇帝至始至終冷漠的盯着下方的一切。

  任憑公子扶蘇如何在朝堂之上求助。

  也漠然視之。

  絲毫沒有插言的意思。

  任憑朝臣們喧囂。

  因爲他清楚,今日的主角,不是他。

  而就在這一聲聲的喧鬧之中。

  腳鐐枷鎖在身的嬴城,無命起身,踏步走在了最前方,僅臨魚龍橋的地方。

  面對自己老爹的拉扯,他一腳邁出,一眼未看。

  “我,沒有錯!”

  “錯的是在場的,所有人。”

  “也包括,陛下!”

  嬴城毫不留情的掃視着所有人,甚至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坐在最深處的始皇帝身上。

  咕嘰。

  嬴城的話音未落。

  朝堂之上甚至上都能聽到咽口水的聲音,有人被驚嚇到了。

  一時間。

  竟然沒有人反駁嬴城的話。

  而是包括李斯,馮去疾,上卿蒙毅在內的所有文臣武將們,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不敢說話。

  太恐怖了。

  太恐怖了。

  沒有親身經歷丞相府嬴城大放厥詞的朝臣,此時算是真正的領教到了嬴城究竟是何等的口無遮攔。

  “嬴城,你大膽。”

  “嬴城,休得無禮。”

  “嬴城,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妄議陛下。”

  一聲又一聲緊隨而至的表忠心之言如山河顛覆翻涌向嬴城而來。

  甚至就連公子扶蘇,也是被嚇得雙腿發軟的當朝怒吼了起來。

  “逆子,還不快閉嘴。”

  當着滿朝諸臣的面,斥責始皇帝。

  這不是膽子大就能幹的,這就是腦殘無知。

  他現在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生出這個一個兒子出來。

  “嘶!”

  “呼!”

  即便是坐在最深處龍椅上面的始皇帝,麪皮也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如果在平時。

  此時說這話的人,已經被拉出去了。

  但現在。

  抽搐了一下面皮的始皇帝,努力的壓下了自己的怒火。

  繼續,閉口不言。

  如果這皇長孫機關算盡的連這朝堂諸臣這一關都過不去,就沒有必要過他這一關了。

  下方。

  面對朝堂諸臣的問責。

  嬴城淡淡的一笑,自己給自己解開胳膊上的枷鎖,震聲道:

  “魏國亡了,被昔日還是弱小的秦國滅了。”

  “曾經稱霸天下的魏武卒像是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連沉渣都不曾泛起。”

  “在面對我大秦鐵騎之時,衰落的魏國頃刻間瓦解。”

  “而曾經,魏國是何等的輝煌,魏文侯推行變法圖強,用翟璜爲相,改革弊政;用樂羊爲將,攻掠中山國;以李悝變法,教授法經,依法治國。”

  “那是何等的輝煌,掠我河西之地,令我國人視爲國恥。”

  “如此強盛的國家,東敗於齊,西喪秦地七百餘里,南辱於楚,從此之後,開始他的衰敗之路。”

  “直到,亡國之時,也沒有人醒悟。”

  “我大秦不是已經亡國的魏國,但法應於一時之景,絕非千秋適用,更不是一成不變。”

  “我大秦歷六世,秦法更是在商君法的基礎上,刪刪減減,修修改改,敢問諸位,陛下。”

  “現在的秦法,比起商君法而言,可曾一塵不變?”

  嬴城早已思慮萬千。

  秦法有問題,有大問題,歸結爲大秦亡國的主要原因之一也不爲過。

  但這事情,穿越過來的他知道,大秦二世而亡。

  可別人不知道。

  即便是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而他想要改變秦國的命運,改變老爹的命運。

  就必須要面對朝堂諸公,說服這些人。

  如何說服。

  這纔是最令人頭疼的問題。

  下方。

  聽到嬴城的話。

  衆多的朝臣一個個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起來。

  嬴城以魏國舉例,以秦法論述,來表達秦法並非一塵不變的論點。

  這,他們必須得承認。

  其實在所有人的心中,有一個誰也不想去提及的事實。

  ‘娶之以相秦’,這話是商君說的,也是秦法的來歷。

  那就是當初商君變法之時所立的秦法,有半數以上,隻字未改的照搬了法經。

  而法經,便是魏文侯時期魏國李悝變法的成果。

  取之商法,立爲正統。

  但這無法改變,秦法來源與魏法的事實。

  一時間,朝堂的不少朝臣面面相覷,嬴城的話不無道理,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駁嬴城。

  “胡扯,魏國變法強於一時,終究是一代明君所得的成果,魏武侯繼位好大喜功,魏惠文王繼位,任人唯親卻不識得賢能,商鞅、張儀、公孫衍、范雎諸君皆從魏國出走。

  魏襄王、魏昭王更是資質平庸之流,魏國不亡實乃天理不容。

  而我大秦,六世明君,積至始皇陛下,七代明君,我大秦當如日月浩渺,豈是區區魏國可比。”

  朝堂之上不乏明辨真理,胸有韜略之人,當場反駁嬴城道:

  “況且,法經所述不過半部商君法,而今我大秦秦法,增減有度,早已不見法經蹤影,城公子以魏國昔日之法經質疑我秦法,未免管中窺豹,太過於片面了。”

  “彩!”此人話音剛落,便有法生喝彩。

  這完美的反駁了嬴城的觀點。

  嬴城以片面的魏國亡國來印證秦法之錯。

  但是魏國亡國的本質原因,是因爲魏國就只有一代明君,是後世魏國君王爲昏君,才導致魏國亡國。

  而法經之論述,更加不可採用,今日之秦法和昔日之法經,縱然取用,卻早已大不相同,不能作對比。

  最深處。

  始皇帝也點了點頭,也是非常認同這一觀點。

  如果嬴城想要以此打敗諸公,只能說,嬴城將這天下人,看的太過愚蠢了。

  然而。

  嬴城笑了,說的很好,但是,和他想的差不多。

  “說得好。”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但是諸位,陛下,莫不是忘魏國,因何而開始衰敗。”

  “昔日之魏國,乃四戰之地,齊,燕,中山,趙,韓,秦,楚,宋,魯等諸國相鄰。”

  “與齊國馬陵之戰,桂陵之戰,非戰不能避免,與我大秦西河之戰,非戰不可避免,昔日魏國與周邊列國大小戰役不斷。”

  “魏文侯勵精圖治的萬世根基,因戰而亡。”

  “我大秦,至今爲止,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的一條國策,耕戰國策。”

  “掠奪土地,以戰養戰,越戰越強,百姓不怕打仗,人人想要藉着上陣殺敵而發財致富。”

  “民之見戰也,如餓狼之見肉。”

  “今日,我大秦銳士,披荊斬棘,所向披靡,與魏武卒相比如何,四戰亡魏武卒,而我大秦百姓人人渴望戰爭。”

  “如此,豈非重走昔日魏國之老路,越戰越弱,待我大秦將士不堪重負之時,誰人替我大秦戍守天下。”

  “這,豈非亡國之法。”

  嬴城的聲音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耕戰國策!

  大秦真正強國的底氣所在。

  現在。

  誰也沒想到,嬴城竟然將冒頭直指耕戰國策。

  可是。

  滿朝諸臣,雖然生氣,卻目露驚駭之色。

  魏武卒鼎盛時期,放眼天下,便是今日之大秦銳士,由武成候掛印,也不敢保證完勝。

  那是一個時代令人聞風喪膽的傳說。

  如同被六國視爲虎狼的大秦銳士。

  但是。

  魏武卒一點一點的衰敗,最終落寞的走下了歷史的舞臺。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魏武卒南征北戰,從登上巔峯開始,不是在戰爭,就是在戰爭的路上。

  而這。

  一點一點的耗幹了魏武卒的底蘊。

  太犀利了。

  這一刻。

  朝堂諸臣的目光都微微色變。

  不得不說。

  嬴城目光之獨到,言辭之犀利,便是他們這些久經朝堂,以辯法爲生的人,都爲之一怔。

  只要稍微研讀耕戰國策,就會明白。

  這是一條只爲戰爭而服務的國策。

  戰斬一首賜爵一級,欲爲官者五十石!

  這就是耕戰國策。

  人人渴戰,不畏戰,每一個將士,都渴望戰爭,每一個百姓,都希望加入軍隊去參戰。

  朝堂上,爲了迎合這些將士,就必須要去發動戰爭。

  就在幾天前。

  陛下才下旨蒙恬率軍北上,屠睢率軍南下,總計七十萬兵力,徵發一百二十萬民夫。

  這就是耕戰國策,沒有戰爭,大秦帝國就沒有活力。

  剛剛反駁嬴城的大臣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話語來反駁嬴城。

  諸多朝臣們也是一個個的緊鎖眉頭。

  辯法。

  絕不是給你三天時間讓你思考想對策。

  需要立刻回辯。

  若無回聲,便是失敗。

  同樣。

  回辯絕不是滿口胡言,必須要拿得出足夠令自己,令對手,令旁觀者信服的理由。

  若不然,就是給對手犀利反擊的機會。

  可現在。

  沒有人敢輕易的回辯嬴城的說辭。

  一時間。

  朝臣中沒有反駁的聲音,李瞻站不住了,出聲反駁道:

  “狡辯,昔日魏國四戰之地,如今大秦一統天下,天下無不臣服,如何是四戰之地。”

  “而耕戰國策,更是無稽之談,如今天下已定,人人向戰,卻無亂可戰,豈能疲我大秦將士。”

  李瞻這話是很有份量的。

  也被諸多朝臣所認可。

  可就在李瞻還沒有說完。

  嬴城啪的一聲,掄着枷鎖板拍着魚龍橋先聲奪人的怒斥道:

  “既然如今我大秦不是四戰之地。”

  “既然如今我大秦無亂可戰。”

  “既然我大秦百姓想要參加戰鬥沒有戰鬥可以參加。”

  “那麼,秦法之中佔據二十四個篇幅重述分耕戰之法,豈不是如廢料一般,可以拋棄?”

  “那麼,豈不是說,耕戰之法早已經無用,可以隨之丟棄,換一種更合適的秦法。”

  “廷尉大人,可是如此?”

  真是爽快。

  嬴城本來還想再辯三個回合,沒想到,李瞻竟然給他這個機會。

  秦法之嚴厲,還可以延續。

  但耕戰之法,如果要變法,第一個就需要廢除耕戰之法。

  因爲耕戰之法,的的確確,已經是累贅了。

  轟隆隆!

  嬴城振振有詞的聲音徹響在咸陽宮。

  讓羣臣震動。

  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盯着……李瞻!

  敗了。

  敗了。

  敗了。

  聰明的法學大家內心悲嘆了一聲,如果李瞻不是李斯之子,當今法家之代表,執掌廷尉。

  他們甚至要懷疑,李瞻是不是嬴城派來的細作。

  竟然給嬴城留了如此大的空檔。

  而嬴城。

  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竟然極其敏銳的抓到了這個空檔。

  不留任何機會的一錘定音。

  李瞻也發覺這一點,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看向四周。

  臉羞愧的低了下來。

  無顏再見法家諸老,尤其是自己的父親。

  “可惡,可惡!”

  李瞻已經在心中將嬴城罵了一百遍了。

  這嬴城,太刁鑽了。

  轉瞬之間,就扭轉了局面。

  現在。

  因爲他的話,耕戰國策被質疑,卻無從再反駁。

  令人憤怒。

  坐在深處龍椅上面的始皇帝,也跟着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

  坐着看戲。

  倒是看得清楚。

  這一場,終究是李瞻急功近利了。

  也是瞭然。

  李瞻生來便是大秦貴公子,小小年紀已經歷任廷尉,雖確有才學,卻是一路坦途,位及人臣,不經磨練,經驗不足了。

  順風之局尚能大用,逆風之局缺陷便被無限放大了。

  而這皇長孫。

  不得不承認,沉着冷靜,聰明,學識淵博,又極其果斷。

  不失爲大才。

  比起到現在都一句完整話說不出口的扶蘇,強了百倍不止。

  不過。

  繼續!

  始皇帝聽着朝堂辯法,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至於看法。

  辯過再訣!

  “諸位,陛下,如今的大秦,早已在耕戰之法下,不堪重負了!”

  嬴城卻是得勢不饒人,繼續加強攻擊力度。

  面對嬴城玩命攻擊。

  下方衆多朝臣被逼問的面紅耳赤。

  就在此時。

  一直也跟着看戲的李斯,終於是站了出來。

  “城公子所言,恐怕危言聳聽了,這耕戰之法,又如何令我大秦,不堪重負?”

  李斯直接改變了策略。

  不僅不辯,反而依聲附和,讓嬴城將耕戰之法的不足講出來。

  頓時。

  原本生出不安的衆多朝臣,心中大定。

  一個個看向李斯之時。

  忍不住的心中稱讚。

  不愧是老謀深算的丞相大人。

  這一點他們就沒有想到。

  所謂言多必失。

  面對咄咄逼人的嬴城,在直辯的情況下不能完勝,便直中求曲。

  只要嬴城議論耕戰之法不足中有絲毫錯誤,便是他們反守爲攻的機會。

  但是!

  所有人都看到了。

  站在魚龍橋頭的嬴城笑了。

  不僅笑了。

  反而坐在了魚龍橋的臺階上。

  “陛下,孫兒這說的口渴了,求陛下賜孫兒解渴!”

  嬴城當然不可能直接說‘來人,本公子口渴了,上茶’這樣明顯得意忘形的話。

  跪請不跪請的不重要。

  這話術必須要到位。

  “給諸公賜茶!”

  於是乎,始皇帝終於在辯法之後說了第一句話。

  但也就這一句話。

  “陛下命,給諸公賜茶!”

  趙高尖銳的聲音傳蕩在朝堂上面。

  被連番打擊了幾次,趙高現在老實的不得了。

  茶水像是早就準備的一樣。

  案桌,茶壺,茶碗一應俱全的很快放在了大殿上,幾個重臣都有太監端茶。

  “謝陛下隆恩。”

  朝臣們也是一個個對始皇帝感激涕零。

  嬴城咕嚕兩口灌滿,摸了摸後背的汗水,再次站起來開始了更強的攻勢。

  讓他說不足。

  好啊,今日就好好和你們這羣老頑固說說。

  “耕戰之法,一切以戰爭爲服務,耕,百姓種田獎勵,全部歸於戰爭所需。戰,將士斬首換取耕田爵位,繼續種田獎勵,繼續歸於戰爭所需。”

  “如此,循環不熄,我大秦便如一頭戰爭機器,勇猛向前。”

  “可一旦,我們無法從戰爭之中獲得足夠的利益,將士便沒有奮勇前進之心,百姓便無法承受沉重的摧殘。”

  “敢問諸公陛下,口口聲聲稱我大有百萬將士!”

  “這百萬將士南征北戰,每一個將士至少斬首一級,獎勵一傾田地,一宅院落,僕人一個,這萬萬傾良田,可否悉數發放到將士的手中。”

  “敢問諸公陛下,自我大秦廢分封以來,這百萬將士的爵位,可曾悉數賞賜給將士。”

  “敢問諸公,陛下,如今我大秦一統天下,是要讓天下太平,百姓富足,還是繼續收繳百姓家中糧食,以做軍用。”

  “敢問,如今天下皆是我大秦國土,六國舊勳皆是我大秦百姓,是否,還要繼續讓我大秦將士縱兵搶奪。”

  “敢問諸公,陛下,如今戰事停息,曾經服務於我大秦軍隊的無數商人,作坊等,是否要停工罷產。”

  “如今,我大秦已經不是百年前的大秦,已經變成疆域萬里的皇朝,脫胎換骨,發生了本質的變化。”

  “而我們,卻還在用舊的秦法來管束自己,管束天下,這可行否?”

  “諸公也言,法經變爲商君法,商君法變爲現今之秦法。”

  “可我們現在,就如同,拿着法經來治理陛下未一統天下之時的秦國,這,是否可行?”

  “這不是因爲一法而亡國,我嬴城,從未否定過,秦法爲我大秦一統天下奠定了無上底蘊。”

  “但是,我們需要進步。”

  “我們需要不斷改變來適應當今天下。”

  “就好似陛下,諸公,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也包括我,在不斷的讀書來充實自己的學識,彌補自己的不足。”

  嬴城一直在說。

  喋喋不休的從開始說話,就沒有斷過。

  字字珠璣的轟鳴聲徹響在整座大殿之內。

  可沒有人能夠打斷嬴城說話。

  不是他們不能。

  而是他們。

  從嬴城的話語找不到,半點的毛病。

  那一字一句,都看準了死穴往裏面扎。

  扎的他們無可反駁。

  “敢問諸公,陛下!”

  短短六個字。

  扎的他們心疼。

  可是。

  那每一個問題,都是讓他們,無比苦惱,極其煩躁,每日憂心忡忡的事情。

  因爲。

  嬴城所問的。

  沒有人能解決,也沒有辦法去解決。

  田地賞不了,爵位也賞不了,六國舊勳不能殺,軍工軍備堆積如山。

  更何況。

  設身處地,若是有人提及將法經搬到現在的大秦來實用,他們所有人,會將法經棄之如敝履。

  嬴城有句話說的一點錯沒有。

  今日之大秦,昔日之秦國,已經完成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這些轉變,身爲大秦最高的執政者,他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如今。

  被嬴城如此直白的說出口。

  讓他們,啞口無言!

  “如何反駁,怎麼反駁,無從反駁啊!”

  李斯心中一片的嘆息。

  他必須得承認。

  他,敗了。

  被一個才十歲的孩童,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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