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岂能碌碌久居人下?
太后一脸不悦的看着乾帝。
乾帝也有些尴尬。
在大乾女子地位很高,婚后不但有自己的财产,和离之后還能带走自己的嫁妆和资产。
皇家的公主地位就更高了,完全可以休夫。
可休夫和退婚是有区别的,休夫就等于所有聘礼顾家拿不走了。
退婚是要退還聘礼的。
“当时我也是在气头上,顾家那個孩子也太龌龊了。可是回头一想是被纤云给骗了。只是這话已经說出去了……”
皇帝轻轻捏着自己的眉心。
李纤云显然是想到聘礼的事情了。她說休夫就是替父皇考虑不必退還聘礼。
可她不知道事情的复杂,顾道母亲当年的聘礼,不是說退就能退的。
不退更加是不可能的。
别說是皇家,就算是在民间也沒這么干的。姑娘沒過门就把女婿踹了,然后聘礼還不退。
皇家不是土匪,要礼义廉耻给天下表率的。
“纤云文武双全、才貌双绝,就算是比肩我大乾杰出男子也不遑多让。让她嫁给顾家那個小子,的确是委屈。”
太后开口說道,可乾帝并沒高兴。
“但是,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事情麻烦了。公主都沒過门休什么夫?這不是授人以柄,让天下人說我們皇家忘恩么?”
果然太后接着說道。
乾帝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
“现在弄巧成拙,只能让纤云尽快跟顾道成亲。才能免去天下非议。”
“凭什么?”
就在這时一道身影疾冲进来。一身大红宫妆,身材修长挺拔。
一张俊俏明媚的小脸,精致的五官英气勃勃。柳眉倒竖,气鼓鼓的表情,骄横中带着几分妩媚。
“我凭什么嫁给那個不学无术,窝囊无用的龌龊废物。我不是亲生的么,如此糟践我?”
李纤云說着眼圈一红。
“胡闹,怎可偷听朕和你皇祖母的說话。越来越沒有规矩了。看来是朕把你惯坏了。”
乾帝虎着脸假装训斥。
“那父皇处罚我吧,最好打死我,省的嫁给那個龌龊废物丢人现眼。”
李纤云态度坚决,宁死不屈。
“纤云,别置气。哀家和你父皇都真心希望你幸福。可是我們身为皇族更不可肆意妄为。”
太后很是无奈。
“皇祖母,父皇,此事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只要他顾家主动解除婚约不就行了。至于聘礼,难道我皇族给不起高官厚禄补偿么?”
李纤云赌气說道。
“胡闹,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顾家退婚,皇家的脸面不要了么?”
乾帝沒好气的說道。
“都是借口,我不嫁他。就算我出家为尼也绝不嫁给那個猥琐龌龊的废物。”
李纤云怒道。
“你给我闭嘴,都怪朕平日骄纵于你。身为皇家公主自有责任。你比谁例外么?朕会下旨择日成婚。”
皇帝也生气冷了脸。他何尝不心烦气躁,如果有办法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
公主李纤云看着父皇决绝的身影,轻咬下唇,眸底并沒有泪痕,却有无尽寒霜。
心中暗暗发誓,早晚让顾道自己哭喊着退婚,到时候父皇就无话可說。
顾家。
顾道被安排到了三思堂别院居住。大概是警告他三思而后行之意。
顾家老夫人宣布,大少爷‘劳筋骨、饿体肤’的磨炼结束了。从今以后恢复所有待遇。任何人不可懈怠,否则家规处置。
這個决定一出,整個顾家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一片哗然。
老夫人說的磨炼结束沒人当真,压制了這么些年,谁不知道她的心思?
問題是大少爷攀诬了二少爷,打了老夫人身边的春桃,這都沒事,简直不可思议。
那個废物究竟怎么做到的?不但沒事,反而翻身了?
看来以后对大少爷要小心点了。
在二夫人庞氏的操办下,一应丫鬟小厮全都按照大少爷的配置到位。
不過顾道都给打发了。
都是别人的眼线,留在身边监视自己么?
不過既然二婶婶释放了善意,而且顾道也正好有事找她。
就特意過来拜访。
“衣服什么的马上找人给你做。至于被克扣十年的份例,公账不可能给你补上。”
二夫人语气透着淡淡的疏离。
“理应如此。多谢二婶婶上心。”顾道一脸的真诚感谢。
“既然不是要钱,還有什么事?”二夫人神色平静的问。
“二婶婶何必拒人千裡之外,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你我应该互相帮助。”
大家都是聪明人,顾道也不绕弯子了。
“互相帮助才能成为盟友,如今你能帮我什么?”二夫人的话意有所指。
话虽然沒有明說,但是顾道明白。
這位二婶婶,想让自己当急先锋去挑衅梅笙。
“二婶婶,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她一個小妾還能上天?”顾道笑着說道。
二夫人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角,端起茶杯准备送客。
顾道却又开口了。
“二婶婶,有個問題請教一下。”
“你问。”二夫人放下茶碗說道。
“這顾家当年家道中落,可以說是我娘一手扶起来的。甚至现在大部分家业都是我娘打下的,他们为什么這么恨我?”
二夫人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仿佛很好奇他竟然不知道。
“我跟你娘不和,但是很佩服她。”二夫人怅然的回忆道。
“她文武双全纵横捭阖,胸襟宽广手段高绝比之男儿也不差,遭人嫉妒也是有的。
只是這眼光……”
二夫人說到這裡摇了摇头。
顾道明白了,遭人嫉妒不過是委婉說辞。
“二婶婶還真委婉,能力强必然强势,恐怕上不得公婆喜歡,下处理不好妯娌关系,至于眼光……”
“說的是我父亲吧!”顾道冷不丁的问道。
二夫人沒明說但点了点头。
跟顾道想象的一样,這父母的感情方面母亲是强势一方。
但是便宜老爹顾云璋,绝非善类。
梅笙所生的顾凌只比自己小一岁,而且在母亲死后才领回来。
显然是慢着母亲的。
而且母亲临死之前,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危险。
“我跟公主的婚约,是母亲留给我保命的手段。這說明她当时已经发现了問題。”顾道說道。
“所以啊,公主的话你从来都是无條件执行。可惜她還是看不上你。”二夫人语气揶揄。
顾道沒搭理這句话,而是自言自语。
“既然我母亲算无遗策。她怎能算不到人心易变?一定還留了别的手段。”
一個母亲为了儿子,一定是算计深远。
可惜前身是個蠢货,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二婶婶掌家多年,可知道我母亲還留下别的沒有?”
顾道非常强势的直视庞氏双眸。
二夫人眼神躲闪了一下,紧接着莞尔一笑道:
“大少爷不会以为有什么金山银山吧,就算是有,你以为還能拿得走么?”
听這话顾道发出一声哂笑。
“母亲不会如此浅陋,金银只能是催命符。恐怕還有别的东西。”顾道說道。
沒想到這句话,让二夫人双眸泛起一阵溢彩。
“你们母子果然心有灵犀。沒错你娘沒给你留财产,相反她临死之前把钱都花了。”
“买了什么?”顾道追问。
“铺子、田产、矿产、家奴等等。顾家能有今天烈火烹油的日子,全靠這些东西撑着。”二夫人說道。
這让顾道有些失望,终究沒逃了钱财范畴。
“這些东西都控制在家裡,对我来說毫无意义!”顾道平淡的說道。
二夫人摇了摇头,声音转向低沉:
“可是,只有几個人知道,顾家沒有這些店铺、矿山、田产和家奴的契。我怀疑……”
“契都在我母亲,或者我的名下!”顾道反应很平淡。
這让庞氏有些惊讶,這是泼天的财富他竟然如此的无动于衷?
话都說道了這個份上,庞氏不相信他不动心。
继续說道:
“找到了這些东西,就能控制顾家大部分产业。到时候顾家都会求着你。”
庞氏說完,看着顾道的表情。
可让她是失望的是,竟然沒有发现一丝波动。
這泼天的财富,在他的眼中好像如同粪土一样,能挥手既来。
“那剩下的,就是包袱了,你现在自身难保,就别往身上揽了。”
二夫人无趣的說道。
“包袱?二婶婶不妨說說。”顾道来了兴趣。
二夫人兴趣缺缺。
“都是一些老而无用的家生奴,還有你外祖当年的家将,不過都老残无用了。”
顾道压抑内心的激动,让自己显得平淡。
二夫人精明,可是她对财富的认知,停留在金银田产上。
“這些人都在那?”顾道问道。
“老的老,死的死,逃的逃。剩几個都在烟翠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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