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你真要嫁給他? 作者:未知 我只驚怔了2秒就緩過神,朝鏡子裏的樓少棠冷勾下脣,隨即不再看他,慢悠悠地去抽紙巾。 “你真要嫁給他?” 他如冷冽寒風般的聲音吹進我耳朵裏,我心一凜,卻只當沒聽見,依然保持先前的姿勢沒有轉過身,照着鏡子一點一點擦臉上的水漬。 “回答我。”見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樓少棠臉又沉了幾分,聲音也隱含幾分怒氣。 我漫不經心地把紙巾丟到一旁的紙簍裏,又裝腔地捋了捋頭髮後,才緩緩將視線重又轉向他。 “樓總是眼瞎了還是耳聾了?”我衝他冷笑一聲,語氣極盡嘲諷,“剛纔在外面,大家那麼熱烈地鼓掌祝福,你沒聽見沒看到?” 樓少棠眼眸緊緊攫住我臉,眼角抽動了幾下,臉色難看至極。 “你敢。”半晌,他才啓開冷繃的薄脣,吐出兩個字。 我輕蹙了下眉,以往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口氣都是強勢的,是那種絕不容許別人有半點違背和反抗的霸道。可現在,非但完全沒有這種味道,怎麼覺得好像還有些無能爲力的不甘和無法接受的心酸? 可能是我吐暈了,產生了錯覺。 快速把這一錯覺從腦子裏揮走,我半轉過身,裝作像是聽見個笑話似地對他呵笑起來,“我爲什麼不敢?”然後故意挑釁他,“樓少棠,我不但要和宸飛結婚,我們的婚禮還會在你和鍾若晴之前,我們的孩子也是,會比你們的先出生。到時候,樓家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我們佔盡先機,你最後還能拿到多少?”我哼笑一聲,說:“那就要看你造化了。” 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老爺子又不是沒腦子的人,不可能只憑一個長曾孫就把樓家所有都給二房。而且哪來的長曾孫?肚子裏這個要打掉,下一個還沒影呢!但這麼說我特別解氣。 尤其是此刻,見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何時已握成了兩個緊實的拳頭,骨節都泛出駭人的白色了,我積壓在心底多時的怨氣和憤怒一古腦全都排解了出來,神清氣爽的很。 “呵?”我又冷笑了聲,繼續不遺餘力地刺激他,“是不是很想打我?”我勾笑地看他,拍拍肚子,“來,朝這兒打。”我說:“到時候一失兩命,你不僅可以拔除我這個眼中釘,還能除掉和你分家產……” “夠了!”我帶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樓少棠一聲暴喝打斷。 我笑容立時一僵,心也隨之顫了下,直直盯着他鐵青的臉,想不到一貫冷靜的他會突然變得暴怒。 “塗穎,你夠了。”見我臉上又浮笑,樓少棠深吸口氣,重複了遍。 他聲音雖很平靜,但一聽就是在努力壓制着火。 他緊凝住我,眼角猛烈地抽動,胸口也因強抑火氣而劇烈起伏着,不知爲何,我心頭突然劃過一絲澀然,本想把剛纔那些未說完的話再說掉的,可此刻,那些話竟全卡在喉嚨裏,出不去也咽不下。 但一想到過去他對我做過的那麼多惡劣殘忍的事,我就立刻把這股不該有的澀然給壓了下去,挑眼看他,再次揚起諷刺的笑,“喲?只是這樣說說就受不了了?我們樓大少的承受能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看他喉結在艱澀滾動,握緊的拳頭由於又加大了幾分力道都顫抖了,我想,他現在殺我的心都有吧。 雖然表面上看我氣勢佔了上風,可見他這樣,我內心還是挺發毛的。想想還是趁他徹底爆發前先走爲妙,不然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於是,我輕笑地對他說:“抱歉,不能再和你聊了,我老公還在外面等我。” 說完,我傲氣地揚起下巴,越過他,走出洗手間。 這天以後我住到了景苑,只因老爺子十分重視我肚子裏的寶寶,生怕會有什麼閃失,讓傭人悉心照顧我的起居飲食。 我本不願意,畢竟再過幾天就會和他們說流產的事,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很失望,尤其是夏佩芸,我都能想像她會是怎樣一副臉。但喬宸飛說既然演戲就要演得逼真,免得他們起疑,我想想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在景苑住了快一週了,我一直都沒見到樓少棠,不知他去哪裏了,可能是出差吧,我也沒問喬宸飛,他的事和我沒半毛錢關係。 這天下午,我睡完午覺起來,想去花園散散步,經過客廳的時候看見鍾若晴正坐在沙發上,她手裏端着杯茶,在優雅地啜着。 我一詫。 這時,劉嫂正好過來,我立刻問她:“樓少棠回來了?” 劉嫂搖頭說“沒有”。 我奇怪了,既然樓少棠不在,那她來幹嘛?可轉念一想,她和樓少棠是訂過婚的,說起來,她呆這兒比我更名正言順。 我勾勾脣,冷笑了下。 “二少奶奶,我給你沏了杯安胎茶,在茶几上呢,您去喝吧。” “好,謝謝。”我朝劉嫂笑笑。 和幾天前在醫院見到我時憤怒的態度不一樣,鍾若晴見我過來,臉上又揚起往日做作的笑容。 我環視了圈客廳,哼笑了聲,“現在又沒別人,別裝了!” 鍾若晴無視我的諷刺,繼續笑說:“聽說你和宸飛要結婚了,恭喜。” 她會真心恭喜我?就算鬼信,我也不信。 “是啊。”我可沒空陪她演戲,嘲笑地說:“某些人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 鍾若晴笑容頓時一僵,知道我說的是她,卻一反常態沒有回諷我。 她看了眼我面前的安胎茶,“孩子還好嗎?”她問我,也不等我回她,緊接着又說:“聽說懷孕的人都會有各種不舒服,而且還會吐,我怎麼看你好像沒什麼反應,和正常人一樣。” 關心我婚事不成,開始關心我孩子了,呵~ 我心裏冷冷一笑,不急着回她。 端起茶杯,喝了幾小口,才慢悠悠地說:“你沒懷過孕當然不知道,反應這種事是因人而異的。” 那天從醫院回來後我上網查過,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有孕吐反應的,我就屬於幾乎沒什麼反應的那種人,除了嗜睡,別的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聽我嘲弄她沒懷孕,鍾若晴臉又是一僵。估計是怕再說下去,又會像以前那樣反被我刺激被我氣,她閉嘴了。 我心情一下舒暢,沒幾口就把安胎茶全喝完了。把茶杯擱回茶几上時,我才注意到茶几上放了幾碟點心,其中有一碟是蝴蝶酥。 突然想起那次樓少棠讓我幫他去買蝴蝶酥的事,就是那次,他爲了鍾若晴的照片差點掐死我,想到這裏,我心裏剛起的得意瞬間就被一股酸澀掩蓋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鍾若晴,她正伸手拿桌上的點心,但讓我詫異的是,她並沒有拿她最愛的蝴蝶酥,而是拿了塊綠豆糕。 見我面露疑惑地盯着她手裏的綠豆糕看,鍾若晴很是炫耀地笑說:“少棠知道我最喜歡喫綠豆糕,這是他特意請點心師爲我做的。”說着,她把綠豆糕的碟子往我面前推了推。“你也嚐點?” 我一怔,鍾若晴她最喜歡喫的是綠豆糕,不是蝴蝶酥? 那樓少棠爲什麼讓我去買蝴蝶酥?還拿着蝴蝶酥對着她照片深情款款的凝視? 就在我被這個疑惑困擾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拿出一看,是舒俏,挺詫異的,想她現在不是正在希臘和她男朋友同遊愛琴海嘛,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喂,俏俏,想我了?” 我一接起就揶揄她,哪知道她竟然在電話那頭哇哇哭起來,我愣了下,“怎麼了,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