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我不會放你走! 作者:未知 我不知他要做什麼,他臉色並不是生氣惱怒的,也不是剛纔的諷刺,而是充滿傷戚和不甘心。 “樓少棠,你放開我。”也許是潛意識裏不想離開他,我嘴上這樣說,卻沒有去扯他手。 他充耳不聞,拽着我走到他車旁,打開後車門把我塞了進去,隨即自己也坐了進來。 “樓少棠,你要幹嘛?”我心如刀割,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冷漠的。 “老婆,你是騙我的,你剛纔是在演戲,對不對?”他雙手扣住我肩膀,凝視我的目光裏涌現起水霧,“你沒有移情別戀,沒有愛上翟靳,沒有愛上任何人,是不是?” 我心咯噔一下,有片刻的紊亂,但很快穩定住,“不是。”我口氣堅定,不容他再懷疑。 “我不相信。”樓少棠搖頭,聲音顫抖,扣在我肩上的手力度微微加重,“你說過你愛我,你只愛我的。” 我別開臉,不忍去看他傷痛的臉,用絕情的聲音說:“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總之我已經不愛你了。” “爲什麼?”他似是想不通,完全無法接受的。“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嘛!” “沒什麼爲什麼?”我拉掉他的手,故意讓口氣顯得厭煩,“你有你不可推卸的責任,而這份責任我不想和你一起承擔,我想過輕鬆無負擔的生活。所以這婚我是離定了。” “不,我不離婚,我不會離婚的。”樓少棠斷然拒絕,握住我手,“如果你是因爲可兒和恆恆,我可以把他們送到國外,不會再讓你見到他們。” “見不到就不存在了嗎?”我扯掉他手,口氣嘲弄,“樓少棠,你要做鴕鳥,我可不奉陪。” 樓少棠閉了閉眼睛,深而長地吸了口氣,我彷彿都能從這口氣裏聽見他滿腔的悲哀和無力。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他口氣顯露出他真的已經毫無招架之力了。 我於心不忍,卻不得不硬下心。 “離婚。”我冷冷吐出2個字。 “不!”樓少棠語氣突然改變,變得堅決而執拗,“塗穎,我說過,這輩子你都是我樓少棠的老婆,我不會放你走!” 我緊握着手,指甲摳進掌肉裏,強壓住內心的痠痛,鄙視一笑,“樓少棠,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放手吧,別像個無賴。” “不放!”他灼灼地盯着我,仍舊不死心的,隨即拿出手機,“我現在就把可兒和恆恆送走。” 見他已經在撥號,我立刻制止,“不用!”狠下心,給他最痛一擊,“實話跟你說吧,我已經和翟靳同居了。” “你說什麼?”樓少棠手猛得一頓,眼角狠抽了下,本已悲傷的眸底再度劃過一道哀慼的光,還有受驚般的惶恐和痛苦。 “我現在和翟靳住在一起,再過不久我們還會結婚,然後一起回法國。樓少棠,我們結束了。結束,懂嗎?”我故意忽視他的悲痛,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臉上張揚的可惡笑容連我自己看了都想抽我自己。 樓少棠眸子裏的光瞬間熄滅,如一潭漆黑的死水。他緊緊盯視我,喉結在喉間艱澀地輕滾。 “你休想。”片刻,他從口中一字一字地擠出這句話,語氣裏滿是壯士斷腕的絕然。 我心尖一顫,卻是輕視地笑了聲,“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翟靳這人你瞭解,你不肯離,他有的是辦法讓你離。到時候你吃了苦頭,我可幫不了你。” 不出所料,樓少棠眼角又是狠狠一抽,側臉的肌肉一下繃緊,悲傷凝固在臉龐。 我笑看着他,心田淚流成河。 “呵?呵呵?”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陣悽愴的冷笑從樓少棠喉嚨裏漸次發出,他望着我,目光一片寒冷,手落向背後的車把手,拉開,身體慢慢朝後退去…… 砰一聲,車門被他重重關上,我心狠顫了下。 所有堅強的僞裝在他身影消失的那刻瞬間崩裂,淚水如洪水般決堤,我捂着胸口倚在椅背上,心痛得無以復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別墅,當我走進客廳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之前沒完全退下去的燒又上來了,渾身燙得像被火炙一般,腦袋昏昏脹脹,又暈又痛。 翟靳還沒有睡,坐在沙發上,看情形是一直在等我。 我瞥了他一眼,撫着頭,拖着虛弱的步子就往樓梯走。 他起身走到我跟前,摸我額頭,起先在見到我時就蹙起的眉頭一下皺得更緊了,“我送你去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我腦中立刻浮現出昨天在鄭可兒病房與樓少棠提離婚的事,擋開他手,牴觸地說:“不用,我不去醫院。” “你燒得很嚴重,必須去。”翟靳堅持。 “我說了不去!你耳朵聾了?!”我情緒一下失控,衝他吼。 翟靳沉默了,頂弄口腔,盯視了我幾秒,隨即將我打橫抱起,走上樓。 因爲剛纔那一吼我已將身上最後一絲力氣用盡,所以沒再說話,閉着眼睛認命似地由他抱着。 感覺身體陷到了柔軟裏,我睜開眼,見自己已被翟靳放到了牀上,他正幫我蓋被子。 蓋好被子他又拉開牀頭櫃抽屜,從裏面拿出體溫計測了下我耳溫,看眼後把體溫計放到牀頭櫃上,轉身去了浴室。 片刻,他端着一個水盆出來,拎過靠牆一把椅子走到牀邊,把盆擱到椅子上,坐到牀沿,將盆裏的毛巾撈出擰乾後,開始幫我擦臉。 “你別管我了,我喫顆藥,睡一覺就好了。”我擡手擋開他,不習慣一個陌生男人這樣照顧我,而且還是我最討厭的翟靳。 “你剛喫過藥,不到6小時不能再喫。”他拉下我手,繼續幫我擦。 我心情極度低落,加之真是沒有一點力氣再跟他較勁,只好隨便他了。 擦完臉,他又給我餵了杯溫水,然後把溫毛巾敷在我額頭上,再幫我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睡吧,出一身汗就好。”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閉上了眼睛,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 睜開眼睛就看見翟靳坐在我牀邊的椅子上,環着手臂,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看樣子他應該是照看了我一夜。 我慢慢坐起身,其實也沒發出什麼聲響,但翟靳立刻就醒過來了。 “醒了?”因爲剛睡醒的緣故,他聲音有些暗啞。 我面無表情地點下頭,掀開被子。 “先別起來。”他立刻站起身阻止我,摸了摸我額頭,似是滿意地勾了勾脣,幫我重新蓋好被子,“燒退了,我去給你倒杯水。”拿起牀頭櫃上的空杯子走出房間。 我轉頭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瞥見手機邊躺着幾支用過的棉棒,微微一愣,下意識摸了摸嘴脣。嘴脣沒有乾裂,很溼潤。我肯定是翟靳夜裏一直在幫我用水潤脣。 心裏剎時涌起股說不出的滋味。 很快,翟靳就端着一杯水回來了,他把水遞給我,“喝吧。”他嗓音已恢復到平時的性感磁性。 我接過,“謝謝。” 因爲口實在太渴,我一口氣把水喝完。 “餓不餓?”他拿過我手裏的空杯子,問我。 我摸了摸肚子,“有點。” “我給你熬了粥,等下我端上來,現在先打水給你洗漱。”說着,他把杯子放到牀頭櫃上,轉身往浴室走。 “不用了,我自己來。”我阻止道。 他腳步只停頓了一下,就繼續朝前走。 我嘆口氣,靠在牀頭。片刻,他打了盆水到牀邊幫我洗漱,然後下樓端粥去了。 鈴鈴鈴—— 握在手裏的手機響了。 我心咯噔一下,想不會是樓少棠吧,趕緊拿起來看。 一抹失落掠過心頭,下一秒,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微顫着手滑開接聽鍵,“喂。” “樓太太,我是秦朗。”秦朗謙恭有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進我耳朵裏。 “嗯,什麼事?”已猜測到他打給我會是什麼事,但還是故作不知。 秦朗沉默了幾秒,說:“樓先生已把和你離婚的事委託給我了,想問問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方便過來談談嗎?” 果然。 明明是期望的結果,但心卻急速墜落至谷底。暗吸口氣,我強裝平靜地說:“好,在哪兒?” “天悅。” “好,我現在過來。” 掛上電話我就換衣服。 見我下樓,翟靳詫異道:“不是讓你別起來嘛。”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什麼事?”他把手裏的勺子放回砂鍋裏,緊盯着我。 “公司的事,有點急,必須馬上處理。”我撒謊,不想讓他知道我要去“天悅”談和樓少棠離婚的事。 他表情一鬆,嘴角勾起抹笑,“急什麼,喫完飯我送你去。” 我拉開椅子坐下,“不用了,我跟祕書說過了,她會過來接我。”早知他會這樣做,我事先做了準備。 “那好,把粥喝完再去。”他沒有懷疑,把粥碗端到我面前。 喝完粥不多時祕書就來了。翟靳對她囑咐了幾句,說我病沒好,讓她好好照顧我。祕書答應地點頭,隨即就載我去了天悅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