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姦夫是誰? 作者:未知 “你以爲我是你?”她蹭一下站起身,衝我怒道:“少棠在裏面受罪,還能沒事人一樣安心睡!有空替你弟弟處理事情,少棠的事卻袖手旁觀!你要早點告訴我們,何至於弄到現在這麼棘手?不知輕重的東西!” 她情緒激動,渾身都在顫抖,看樣子很想打我,但因爲顧及到我懷孕才忍住沒動手。 現在再多解釋她也只會認爲我是在狡辯,我索性默不作聲,任她發泄。 看眼我肚子,她繼續憤惱地道:“你想讓盼盼一出生就沒爸爸嗎?啊?塗穎,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聽她說“盼盼”,想起當初我和樓少棠那樣期盼降臨的寶寶,現在卻是翟靳的,我眼淚沒有控制住,一下涌出來。 “哭什麼哭!少棠還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要咒他……”她突然止住話,沒將最後那個不吉利的字吐出來。 是的,很不吉利。我趕緊擦掉眼淚。 這時,劉嫂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沈亦茹報說:“大夫人,大舅爺來了。” 我一詫,沈亦茹也愣了下。 劉嫂口中的大舅爺指的是沈亦茹的大哥、樓少棠的舅舅,也就是投資我上次住院和做DNA檢驗的那傢俬人醫院的那位。 雖然沈亦茹孃家實力已不如30年前,沈亦茹與樓少棠父親聯姻時那般強盛,但現在海城仍是排在前10位的。樓少棠舅舅在商場也是個響噹噹,不容小覷的人物。 他很少來景苑的,我嫁進樓家來的4年裏總共也就見過2、3回,還都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老爺子邀請過來一起喫飯時見的。平時他就算有什麼事找沈亦茹也都是約在外面。今天怎麼突然駕臨?難道是因爲樓少棠的事? 正在我滿腹狐疑這樣想的時候,只見他舅舅疾步匆匆地進來了。 他手上拿着個文件袋,神色很是凝重,看見我,他怔了下,腳步一頓。 “大哥,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因爲少棠的事?” 沈亦茹和我的認知一樣,立刻站起身朝他迎了過去。轉頭又吩咐劉嫂去沏一壺最上等的正山小種。 “是少棠的事,不過不是案子。”樓少棠舅舅回道,視線從我這裏收回。 一聽又是和樓少棠有關,沈亦茹本就焦愁的臉,神色又再緊張了幾分,“那是什麼事?” 樓少棠舅舅把手上的文件袋遞給沈亦茹,“你先看看。” “什麼東西?”沈亦茹疑惑地蹙了下眉,接過。 “你自己看。”他舅舅邊說邊又朝我看眼。 突然間,一股極爲不祥的感覺從心底升騰起來,心一下慌悸地砰砰亂跳。 我緊緊盯着沈亦茹手上的文件袋,她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張紙。我眼皮沒來由地驟然一跳。 “這,這是怎麼回事?”沈亦茹視線從紙上擡起看向樓少棠舅舅,臉色比手上的紙還蒼白,表情驚詫萬分。 樓少棠舅舅神情嚴肅,“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 沈亦茹搖頭,一臉難以置信的,手微微顫抖,“不,這不可能。” 她朝我看過來,臉上的震驚比之前更爲加劇。 我蹙眉,心跳更快更亂了。剛想開口問,只聽他舅舅說:“千真萬確,我已經再三覈實過。” 沈亦茹一聽,倒抽口氣,臉色一變,暴怒地朝我衝了過來,“塗穎!你這個賤貨!” 我不明所以,她已衝到我跟前把文件袋和紙往我臉上抽,“賤貨!婊-子!” 我臉被抽得生疼,好像還被紙劃破了,很刺痛,本能地擡手擋住臉,身體朝後退,“媽,你幹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有話你好好說。” “不要叫我媽!你這個賤貨沒資格!” 沈亦茹如一頭極怒的獅子般暴吼,把文件甩我臉上,一把揪住我頭髮。 我疼得皺眉,放下手,她趁勢將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到我臉上,我本就發疼的臉瞬間如被火燒了一般,又敷上一層火辣辣的疼。 趁我反應不及,她又連抽了我兩巴掌,每一下都是用足狠勁,邊打還邊怒罵,“賤-貨,不要臉的東西!” 我嘴裏泛出一股血腥味,腦袋發暈。我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麼,讓她這樣惱怒。 沈亦茹還不解氣,兩隻手都揪住了我頭髮,把我往沙發那兒拽,我這幾天沒有休息好,身體本來就虛,加之大着肚子行動不便,根本沒有多餘的體力阻止,任她拽扯。 “亦茹,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眼見沈亦茹要把我頭往沙發背上硬實的角上撞去,樓少棠舅舅忙上前拉住她,將她拉開到離我3米距離。 “還說什麼!你不是已經確認了嘛,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沈亦茹臉怒脹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 樓少棠舅舅緊繃着臉,鐵青的臉色昭示着他也是很氣憤的,但他比沈亦茹要沉得住氣,沒有說話,只用沉怒的眼神望着我。 我不知道樓少棠舅舅到底給沈亦茹看了什麼,惹得她這樣憤怒,恨不得將我打死的。 “媽,到底怎麼了?確認什麼?”我頭暈眼花,身體有些站不穩,雙手撐在沙發椅背上,忍着臉頰的疼,問她。 由於怒極,沈亦茹咬牙,兩隻眼睛瞪得鼓鼓的,胸口劇烈起伏,若不是樓少棠舅舅拉着我,我不懷疑她又會衝向我。 “說,孩子,孩子到底……是誰的?”她擡手怒指我,手和聲音都顫抖得厲害。 我一聽,腦袋轟一下炸開,震驚得目瞪口呆。 片刻,我木然地側過頭,看向掉在腳邊的文件,緩緩蹲下-身撿起來。 當看見文件內容的時候,我整個人猶如被一道雷劈中。 這是我和翟靳做的DNA檢驗報告。 我手也顫抖了,渾身從頭到腳徹骨的冰涼,擡起頭看向樓少棠舅舅。 真是百密一疏。 爲了瞞過他舅舅,樓少棠特意從國外請醫生做檢驗,而我和翟靳的檢驗卻是臨時起意,給我們做的是醫院裏的醫生,一定是他們把報告給他舅舅的。 “說!你啞巴了?”沈亦茹怒不可遏的逼問將我從驚怔中拉回神。 “塗穎,你老實說,不要再想隱瞞什麼。”見我不說話,樓少棠舅舅也跟着問,他情緒很平靜,但口氣卻嚴厲至極。 我眼眶裏蓄滿晶瑩,手緊攥着報告,紙張的一角被捏皺得變形。 事到如今,白紙黑字做證,我還能瞞什麼?! “寶寶……寶寶……”我心痛得難以呼吸,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寶寶……不是少棠的。” 艱難地說出這句話,我另一隻撐在沙發背上的手,指甲已深深陷進椅背的真皮裏,每根手指疼得發麻,身體也快要站不住。 雖然之前看到報告已是相信,但此刻親口聽我說出事實,沈亦茹還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臉色刷白,眼睛朝上一翻,身體打了個晃。 眼見她人要向後倒去,一旁的劉嫂嚇得趕緊扶住她,“大夫人!” 樓少棠舅舅朝沈亦茹看眼,命劉嫂將她扶到沙發上坐,隨即看回我,用審問的態度問我:“這件事少棠知道嗎?” 我吸了吸鼻子,抹去還在源源不斷往下落的眼淚,點點頭。 “他知道?”萬萬沒想到我會點頭,樓少棠舅舅驚訝萬分,“你是說少棠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他不可置信,又重複了遍。 “嗯。”我聲音哽塞。 “他知道還讓你生?”樓少棠舅舅簡直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 不怪他會如此,這事別說是男人,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不可思議的。 我心如刀絞,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穩定住情緒,片刻,睜開眼,說:“這件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沒有對不起少棠。” “沒有對不起他,那這孩子怎麼解釋?” 聽見我的話,沈亦茹立刻推掉劉嫂遞給她壓驚的茶,再次激動地站起身。 茶水灑得她滿身,上好的絲緞旗袍沾上了褐紅色的茶漬和茶葉。 我不知該怎麼說,從何說。即使說了,她也許也不會信。 可是,不說更會讓她誤會我背叛樓少棠。 於是,我不得不忍痛,再次將那道我永遠都不想再觸碰的傷口撕開,道:“這件事是意外……” “什麼意外?!你別再狡辯了!我不想聽!”不容我把話說完,沈亦茹就厲聲喝斷,“說,姦夫是誰?”她怒問,雙眸紅得似要噴出熊熊火焰。 “報告上有,叫翟靳。”大概是猜到我不會開口,樓少棠舅舅代我回答了她。 “翟靳?”沈亦茹眼瞼一抽,有些驚詫的。 “是那個翟靳?”她不確定地問。 我還是不說話,眼淚不間斷地從眼眶裏流出。 “原來如此。”沈亦茹突然了悟,“難怪他要置少棠於死地,原來不是因爲什麼生意上的事,是因爲你!也怪不得剛纔你要阻止老爺子去找他,是生怕你們的醜事被我們知道。” 我無言辯駁,因爲她說的都是事實。 的確是我害了樓少棠。 “塗穎啊塗穎,你真是太不要臉!太賤了!少棠怎麼這麼倒黴,貪上你這麼個婊-子!” 沈亦茹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將我咬碎撕爛的,抄起茶几上的茶杯朝我肚子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