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相似的夢境

作者:未知
怒火將樓少棠的雙眸燒得猩紅,他手越收越緊,掌中手腕,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響。 沈亦茹一定很痛,只是她也是塊硬骨頭,所以除了臉被脹紅,還有呈現到臉上的更爲盛氣的憤怒,一點痛意也沒有表現出來。 “老公,不要!”怕樓少棠真會把沈亦茹的手給折了,我忙去拉他手。 可沒想到,我這邊還沒能把樓少棠仍在用勁的手給拉下,就聽見沈亦茹極爲諷刺和氣怒的聲音,道:“老公?塗穎,你還真是不要臉!” 我當然清楚她爲何這樣說,心雖然很澀,但沒有介懷,繼續勸樓少棠,提醒他道:“樓少棠,他是你媽。” 樓少棠眼角微微一跳,似是被拉回理智,又盯看了沈亦茹幾秒,而後將她往後一推。 因爲怒火未退,他沒有控制自己的力道,沈亦茹被重重推倒在地上。 我下意識地就要上前去扶起她,可腳步剛往前,就被樓少棠給拉住。 我頓住腳,側頭朝他看,但他沒在看我,望着沈亦茹。面容上的怒氣已斂去,變得沉着而堅毅的。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和塗穎都會復婚。”他說,語氣也如臉龐一樣堅定決絕,和之前讓她向我道歉時那般不可抗拒的。 不顧沈亦茹還坐在地上,另一隻手捂住受傷的手腕,已是痛得臉色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且滿面忿忿至極的,樓少棠繼續道:“另外,以後我不想再從你嘴裏聽見任何對她的侮辱。還有蕊蕊。你要敢再罵她們母女倆一個字,別怪我不認你。” 這番話,他的語氣是帶着嚴厲警告的。 沈亦茹臉容瞬變,又驚又怒。 “我真是白生你這個兒子了!”她咬牙,恨恨的,一字一句地道。 “你要這樣想我也攔不住。”樓少棠面無表情,渾不在乎的,“如果你不願再與我們來往,我不勉強。或者我可以送你去國外,反正你身體也不好,國外空氣好,適合你療養。” “你……”樓少棠近乎絕情的話字字錐扎着沈亦茹的心,她眼淚奪眶而出,不知是氣還是痛,身體顫抖得很厲害。 “怎麼選擇,你自己想清楚。”樓少棠不爲所動。 這一次,他是下了狠心。 “老婆,我們走。” 應是爲了說給沈亦茹聽,他“老婆”2個字說的猶爲響亮而清晰。攬住我肩膀,帶着我往屋子的方向走。 我側首,再次朝已淚流滿面的沈亦茹看眼,心生不忍,可又氣她剛纔在蕊蕊面前打我,於是什麼話也沒再說,跟着樓少棠一起進屋去了。 踏進屋子的那一刻,樓少棠的臉更陰沉了,我當然知道是爲何,心情不由也變得陰霾。 到了客廳裏,蕊蕊立刻奔向我,“瑪芒~”撲到我腿上,抱住我,擡頭看我,“瑪芒,那個奶奶爲什麼打你?”她小臉盡是困惑不解和難過。 我一下心酸,蹲下身,反抱住她,忍着臉頰還在火辣辣的痛,綻開出一抹燦笑,“奶奶不是打瑪芒,是在跟瑪芒鬧着玩。” 蕊蕊撫摸我腫燙的臉頰,望着我的漂亮大眼睛裏,流露的是不太相信的神色。 “真的,瑪芒沒有騙你,不信你問樓叔叔。”我馬上又說,頭朝正從廚房出來的樓少棠偏了下。 樓少棠快步走過來,蹲下身,寵愛地摸了摸她小腦袋,“蕊蕊,你瑪芒說的是真的。不過以後,那個奶奶不會再這樣和你瑪芒鬧着玩了。” 最後這句,樓少棠的笑臉稍稍沉了沉。 聽樓少棠也這樣說,蕊蕊終於相信了,卻還是在摸我臉頰,像是在幫我緩解疼痛。 暖意傾刻間就蓋過了滿心的酸楚,我拉起她小手吻了吻。 這時,樓少棠把手上剛從廚房冰箱裏拿出的冰袋敷到我臉上,臉龐滿是心疼之色。還有幾分歉疚。 因爲蕊蕊在這裏,我不能說什麼沒關係不介意之類,寬解他自責的話,只用微笑和眼神向他傳遞這層意思。 “剛纔和哥哥在幹什麼?”我問蕊蕊。 之前我還挺擔心恆恆和她單獨在一起會欺負她,可現在看她沒哭,也沒不高興,冷嗝也不打了,反還好像有些樂呵呵的,顯然是沒有發生我所擔心的事。 “我在看哥哥打遊戲。”果然,蕊蕊笑開了。 “哦?什麼遊戲?”懷揣着意外,我又問。 “車車。” 我立刻明瞭,她說的應該是賽車。恆恆一直都喜歡賽車的。 我和樓少棠不約而同地朝坐在沙發上的恆恆看去。 只見他正看着蕊蕊,臉龐交雜着幾分嫌惡和幾分不悅,見我們都看向他,他目光馬上從蕊蕊臉上收回,將手裏的手機揣回兜裏,站起身,冷冰冰地問:“可以走了嗎?” 樓少棠站起身,同樣很冷淡地說:“嗯,走吧。” 心知樓少棠是不願在屬於翟靳的房子裏多待一分鐘的,我沒有留他,和他互相溫存了幾句後,他便帶着恆恆離開了。 因爲Nino還在住院,最近這段時間Yvonne和Manon都在醫院陪護着,家裏就只有我和蕊蕊、小雪,所以喫飯就比較簡單。我讓小雪隨便做了2個菜,做完後她說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就讓她上樓去休息了,自己和蕊蕊在餐廳喫。 喫飯時,蕊蕊不停和我說恆恆怎樣怎樣,一會說他玩車車遊戲很厲害,每次都贏;一會說他風箏放的好好,還會釣好多好多大魚,又說他睫毛長得好長好長,好好看。從她表情和話語裏看出,她很是喜歡和崇拜恆恆。 聽她問我恆恆喜歡喫什麼東西,我故意說喜歡喫青菜,她一聽,立刻讓我給她夾她最不愛喫的青菜喫。 直到幫她洗完澡,躺到牀上,她還在和我說恆恆。告訴我,先前她打嗝打得難受,是恆恆給她倒熱水喝纔好的。說恆恆哥哥對她真好,她好喜歡好喜歡他。 我聽了再一次訝異,沒想到恆恆會做這事。 見蕊蕊興奮得睡不着,還問我什麼時候能再和恆恆玩,我說下週末,但現在必須要睡覺,否則就不帶她去了,她才乖乖閉眼睡覺。 我也很快洗漱完睡了,但這一晚我沒有睡好。起先,一閉上眼,看見的全是沈亦茹癱坐在地上悲哭的模樣,後來好不容易睡着,又夢見蕊蕊跑來跟我說,她又看見了翟靳,還指給我看,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翟靳真在那裏。他沒有死,還對着我溫柔而深情地笑,如他一直對我的那樣。 我一下被嚇醒,坐起身,發現冷汗出了一身。看眼掛鐘,才早上5點多,身旁的蕊蕊還在熟睡。 喝了杯水,待驚跳的心慢慢恢復正常頻率,我才又躺下,可再也睡不着。於是起牀,去花園散步。 雖然這3年別墅沒有人住,但這裏所有的一切,翟靳都有讓汪公子派人定期打理,一直保持着當年的模樣,包括花園。 翟靳親手爲我種的鬱金香花圃、小靳住的狗屋、喝茶休憩的鐵藝桌椅,鞦韆,一物一什不僅全都還在,還絲毫沒有受到風霜雪雨的侵蝕和破壞。尤其是鬱金香,開放得比當年更爲繁盛嬌豔。 經過小靳狗屋時,我腳步不禁停住,盯着空空的食盆,心中涌起淡淡的戚然。 小靳和我,還有蕊蕊的感情都很親密,離開法國時,原本想要帶着它一起,但後來因爲怕應顧不暇,又考慮到它與翟靳的感情才最親密,所以就把它留在了那裏,讓翟靳照顧。現在翟靳不在了,我們在法國住的那棟別墅也已被翟靳表哥侵佔,我想小靳的命運應是凶多吉少。 難過的微嘆了口氣,我重新提步,在快到鬱金香花圃的時候,看見Yvonne正坐在與花圃相對的鐵藝椅上打電話。 我微微一詫,快步朝她走去。 在快接近她的時候,聽見她好像是在用法語與電話那端的人說話,我又是一詫。 她與法國的親戚早斷了聯繫,也沒有任何朋友,她在和誰通話?我想聆聽她在說什麼,但她聲音壓得很低,我聽不清。 這時,Yvonne一轉頭瞥見了我,臉龐掠過明顯的驚色,和電話裏的人匆匆說了句話便掛了電話。 她舉止有些慌亂,而且眼圈也紅紅的,像是哭過,我疑雲更甚。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走到她面前,不由朝她手裏握着的手機看。 她手握得很緊,看似應是緊張,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已不是剛纔的驚慌,挺淡定自然的,還揚起一抹笑,“剛回來。” 我心存疑慮,不過沒有表現出來,也淡淡一笑,下巴往她手上的手機點了下,“這麼早和誰你在打電話呀?” “Nino。”她沒有遲疑,馬上說。 話落,我心中團聚的疑雲一下消散。她和Nino的交流都是用法語的。 凝着她泛紅的眼圈,我擔心不會是Nino身體又有什麼不適吧,關切地問:“Nino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他剛做了個噩夢,醒來又沒見我在,鬧哭了,所以就給我打電話。” “原來是這樣。”我輕笑,放下心,又問:“他最近身體怎麼樣?恢復的好嗎?”因爲最近有點忙,我已有幾天沒去看望過Nino了。 Yvonne點點頭,“挺好的。” 我更放心了,“那就好。宸飛每天都去嗎?” “嗯,他每天都來。” Yvonne嘴角翹起一彎弧度,看似很愉悅的。看來這段時間他們應該相處的還不錯。 剛要就着這個話題再往下問,只見Yvonne似是想起什麼的,擡腕看眼表,說:“我要回醫院了。” 她面露微微急色,像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去做。 想她肯定還是擔心Nino,於是說:“好。” Yvonne似是很趕的,離去的腳步十分匆忙。我微微一笑,這種心情同爲母親的我,十分能理解。 我坐到鐵藝椅上,望着前方叢叢盛放的鬱金香,不知怎麼,之前夢中翟靳的笑臉突然跳現出腦海。 我心陡然一驚,忙閉眼甩了甩頭,把他從腦海裏甩出去,起身回了房間。 沒多久,蕊蕊就醒了,一醒來就跟我說,她夢見巴巴了。我心又是一凜,問她夢見什麼了,沒想到她說的夢中的情境竟與我的十分相似,只是不同的是,在她的夢裏,翟靳是抱着她在笑。 聽完她的夢,我心裏很不舒服,心跳的有點亂,還感到微微的心悸。不過這種感覺在喫完早飯後就消失了。 因爲週六舒俏和秦朗就要舉行婚禮,最近她都忙得無暇再去管“雅妍”的事,只好由我親自管理。所以喫完早飯後,如這幾天一樣,我把蕊蕊留在家裏讓小雪照看,自己則去了公司。 雖然公司的事不是太忙,但零零散散的處理完也已是到了中午喫飯時間。原本和樓少棠約好一起喫午餐的,但1小時前他來了個電話,說紀寒時有急事找他,他去了函城。 見我沒有要出去喫午餐的樣子,祕書進來問我要不要訂餐,我想了想,說不用了。 待她出去後,我馬上拿起桌上的手機打給沈亦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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