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演習
可以聽到不遠處的一條簡易公路上不時傳來的聲音,有卡車的聲音,也有坦克的聲音,還有紅軍大部隊唱軍歌的聲音。
作爲一支出來做偵察的小分隊,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班長,我看到一輛通訊車往南邊走了,隱約聽到一些他們和負責道路指引的士兵之間的對話,應該是去給坦克團下命令的。”單兵偵察歸來的寧偉彙報道。
正背靠着一顆大樹閉目養神的張維揚一下來了精神,說道:“忙乎了這麼久,總算是找到紅軍指揮部的蹤跡了。”
看到陷入思索的張維揚,瞭解他行事作風的副班長羅永剛問道:“班長,你不會是真打算幹一票大的吧?”
張維揚點了點頭道:“大好機會就在咱們眼前,不幹那是傻子。”
羅永剛又問道:“可是指揮部給咱們營的命令並沒有這一條,這會不會壞了規矩?”
張維揚目光炯炯地說道:“但他們不也沒有禁止嗎?而且歷來當藍軍的部隊都是被動挨打的對象,這種破規矩早就該改一改了。”
就算他們不做,同樣被安排出來偵查的一連五班也會幹,鍾躍民那個傢伙可不是循規蹈矩的老實人。
把全班人召集到一起後,張維揚開口道:“根據剛纔寧偉傳回來的消息,大致可以確定紅軍指揮部就在咱們的北面,具體距離應該不超過兩公里。我的想法是一會兒我帶着寧偉繼續往北摸,確定指揮部的位置,其他人繼續在這片樹林裏休息。老羅,你們休息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警戒,雖說紅軍那邊大概率不會來林子裏搜查,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羅永剛道:“放心吧,我們這邊肯定不會出問題。你和寧偉路上小心點,別被紅軍抓了舌頭。”
張維揚輕鬆地說道:“紅軍想抓住我這個孫猴子,還差五百年道行呢!寧偉,咱們走!”
兩個人一路躲過把守的敵觀察哨,近一個小時之後就摸到了紅軍指揮部附近。
張維揚默默地觀察着紅軍指揮部周邊的一草一木,將一切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裏。
半個小時以後,寧偉小聲問道:“班長,咱們已經確定紅軍指揮部的位置,該回去和副班長他們匯合了吧?”
張維揚低聲回道:“不急,再觀察一下紅軍衛隊換防的規律,就算想要實施斬首行動,也要等晚上在動手。咱們班一共才十一個人,任務想要成功靠的就是以有心算無心,所以只有一次機會,觀察一定要認真再認真。你得耐住性子,將看到的一切都記在心裏,只有當你對眼前的局面瞭然於胸的時候,才能做出正確的決斷。”
寧偉有樣學樣地觀察起對面的情況,默默地記了下來。
等到觀察的差不多了,張維揚才帶着寧偉撤了回來,臨行前將二人留下的痕跡小心地打掃乾淨。
簡單地向衆人講了一下大致情況,張維揚部署道:“同志們,紅軍指揮部那邊的情況我和寧偉已經摸清楚了。那邊的觀察哨兩小時一換崗,中間大約有30秒的空當,咱們利用這個空當直插紅軍指揮所。大家喫一口乾糧,休息一會兒,然後七點出發,八點趁着剛入夜直接開展行動,明白了嗎?”
“明白!”戰士們一起迴應道。
羅永剛彙報道:“班長,還有一個情況。就在前不久,
紅軍那邊的調遣就開始亂套了,後來整個紅軍都亂成了一鍋粥。”
張維揚點了點頭道:“鍾躍民他們幹得不錯啊!”
羅永剛問道:“班長,你怎麼知道是鍾班長他們乾的?”
“演習預案是早就編排好的,紅軍的指戰員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連演戲都演不好,肯定是出意外了。目前咱們‘藍軍’最有可能出手幹這個事情的就是鍾躍民他們。正好,咱們一會兒動手的時候更方便了。同志們,一連的鐘躍民他們已經打亂紅軍的部署了,咱們二連的也不能落於人後。拿下紅軍指揮部,回去我請大家喝酒慶功。”
三班的戰士以戰鬥隊形在小路上行進,前導小心翼翼向前搜索前進,後衛也小心的注意身後的情形。儘管紅軍那邊的指揮體系因爲鍾躍民他們的小動作產生了混亂,但是張維揚仍然不敢怠慢。
其實鍾躍民的舉動還可能造成另外一種局面,紅軍指揮部的防衛體系反而會因此提高了警覺。不能將成功的希望完全寄託於紅軍的失誤上。
紅軍指揮部的觀察哨仍然於八點左右進行了換崗,接着已經降臨的夜幕,三班順利地摸進了紅軍指揮部的幾頂帳篷中間。
羅永剛和寧偉分別制住了一個門口的守衛,張維揚帶着其餘人衝進了紅軍最高指揮部。
“各位首長,我宣佈,你們已經被俘虜了。”張維揚的槍口指着紅軍的最高指揮官,也就是C軍甲種坦克師的最高首長於文德。
正在地圖上勾畫的於文德楞了一下,氣的把鉛筆甩到了桌上。
搞了這麼多年演習,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今天的情況。先是因爲鍾躍民的行動,紅軍的指揮一時之間陷入了混亂。結果好不容易混亂局面得到了控制,他這裏直接被斬首了。
這一回,他可是在藍軍那隻老猴子面前丟大人了。
一場本來爲期五天的紅藍軍對抗演習,因爲兩個偵察營班長的突發舉動,在第一天就畫下了句號。
營長趙立勇聲色俱厲地訓斥站在他面前的張維揚和鍾躍民:“你們兩個真夠光榮的啊!一個僞裝擾亂了紅軍的指揮體系,一個更是直接端了紅軍最高指揮部,我是不是應該替你們兩個向上級請功啊?”
鍾躍民笑着說道:“請功就不必了,演習結束了,營長您請我們喝頓酒吧!”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你們兩個弄出這麼大的事來,不被上級處分就燒高香了,還喝酒。罰你們兩個一人寫一篇三千字的檢查,兩天後給我。”
鍾躍民討饒道:“營長,我們怎麼說也是給您出了一次大風頭,檢查就不必了吧。”
趙立勇沒好氣地道:“出風頭,我現在正等着捱罵呢!”
然後轉頭看向張維揚,問道“張維揚,你平時也挺會說話的啊,今天給我演什麼徐庶進曹營。有什麼想法,也說說吧?”
張維揚答道:“寫檢查我接受,畢竟我沒有聽從上級指揮,確實違反了紀律。但是我堅持認爲我做的沒錯,咱們平時訓練的目的就是爲了實戰做準備。上級搞演習的初衷也是要查漏補缺,就這麼過家家似的演一場,怎麼能發現我軍平時訓練時存在的問題,並加以改正。”
鍾躍民跟着說道:“營長,我贊同張維揚的意見。就這樣子演習,還不如我們小時候玩警察抓強盜呢,那時候起碼是真打架了。”
“小詞還一套一套的。你們兩個給我滾回去寫檢查,我想想怎麼和上級首長交代吧。”趙立勇揮了揮手,把兩人攆了出去。
等兩人離開,教導員邢玉龍問道:“營長,嚇唬完這兩個臭小子,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和上級彙報吧?”
趙立勇斬釘截鐵地說道:“沒什麼好商量的,真要是有責任,我背了。這麼多年當藍軍光捱揍了,這兩個小子算是給我好好地出了口氣。”
邢玉龍搖了搖頭,道:“就知道你喜歡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捨不得拿他們怎麼樣。不過真要是上級給什麼處分,咱們哥倆一起背了。”
據說,針對這次演習的結果,紅軍和藍軍的指揮官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要不是當着C軍大首長的面,估計兩個快五十歲的老軍人能當場打起來。
不過,傳言的真假對張維揚和鍾躍民而言已經並不重要,他們兩個正在趙立勇的陪同下去軍部。在那裏,C軍的大首長將要分別接見他們二人。
大首長先見的是鍾躍民。
大約談了十五分鐘左右,張維揚和趙立勇就看到鍾躍民一臉輕鬆地從首長辦公室裏走出來。
趙立勇問道:“首長怎麼說?”
鍾躍民答道:“首長誇了我兩句,還說以後提幹就得先提我這樣的。”
趙立勇鬆了一口氣,“那說明首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認可你們的做法。有了大首長的表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張維揚,你進去該說什麼說什麼,好好表現。”
說着,趙立勇拍了拍張維揚的肩膀,將他送進了首長辦公室。
C軍的大首長姓姚,今年應該快六十歲了,雙鬢微白,臉上並沒有多少皺紋,常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像鄰家老大爺。不過他的眼神十分銳利,這才讓人想起當年的他也是一員驍將。
姚首長笑着說道:“偵察營二連三班班長張維揚,你的大名從演習結束之後就不斷地出現在我的耳邊,真可謂是如雷貫耳!”
張維揚道:“首長,讓您見笑了。”
姚首長道:“坐下聊聊吧。”
張維揚依言坐下。
姚首長道:“剛纔和你的戰友聊了一會兒,受益匪淺啊!你這回更是直接斬了紅軍指揮部的首,有沒有什麼心得要跟我講一講?”
張維揚道:“報告首長,咱們的部隊實在是太缺乏實戰經驗了。我們的斬首行動雖然很出人意料,但是紅軍那邊的防備意識也太鬆懈了,這才讓我們得手。以這樣的表現,如果我軍在實戰中面對的是一支擁有特種作戰力量的敵人,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姚首長饒有興致地問道:“居然知道特種作戰,作爲一個小小的班長,你還挺有心的,那展開來說一說你的想法?”
要說起特種作戰的概念,其實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概念。
二戰時期的交戰各國就已經形成了特種作戰的理念雛形,對敵方開展實施偵察、破壞、襲擾、綁架和暗殺活動。英國更是於二戰初期就建立了世界上第一支正規的特種作戰力量——SAS,大名鼎鼎的貝爺就是從這支部隊出來的。
姚首長作爲一名從軍多年的職業軍人,對於這個概念自然並不算陌生。
但是從前的他還真的沒有特別關注過這個領域,這個年代推崇的是大兵團作戰,大縱深突擊或者閃電戰這種二戰時的戰術思想仍然佔據主導地位,像特種作戰這種作戰形式在他的印象中只是正面戰場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輔助。
張維揚侃侃而談道:“是,首長。我認爲特種作戰的作用將越來越大。
客觀來講,因爲核武器的誕生,大國和大國之間發生大規模衝突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類似一戰、二戰的那種戰爭更是幾乎不可能重現,畢竟大家都投鼠忌器,擔心對方的核武器。所以未來的戰爭可能會更多的發生在大國與小國之間的利益衝突、小國與小國之間的領土矛盾。”
說那啥點,一個就是大人打小孩,自然無所顧忌。一個是菜雞互啄,打起來也是頗爲激烈。
“按照當前的國防需要,我們需要有一隻小而精的特種部隊,來處理一些精細化的任務。他們需要熟悉多兵種的戰法,能夠熟練操作國內外各種輕重武器,駕駛各種裝備在地面、空中、海上及水中進行高速機動和作戰。因此,他們需要進行更爲專業也更加殘酷的訓練,讓他們成爲軍人中的軍人。
這樣的一支部隊,他們將會擔負起國家的某些境內特殊任務,或者深入敵國境內開展任務,如襲擊敵方重要的政治、經濟、軍事目標,或者是獲取有價值的情報,在有需要的時候與大兵團形成配合。”
姚首長問道:“說的倒是有一些道理,有這樣的一支特種部隊存在,確實能解決很多棘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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