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水落
“劉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被刑拘了幾天的劉子意依舊從容,無比平靜地說道:“張警官,今天又想問一些什麼?如果是關於小靜死亡的事情,我上回就說過了,與我無關。”
張維揚笑了笑道:“劉先生,桉子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證據說了算。今天,陳文靜女士的桉子先稍稍往後放一放,咱們先聊一個新情況。文彩雲,這個名字,相信劉先生應該有一點印象吧?”
劉子意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張警官,這個名字我還真沒什麼印象。”
張維揚拿起一張文彩雲的彩印照片展示給劉子意,“那這張照片上的女性,劉先生總該有印象了吧。”
劉子意看了一眼後道,“可能在什麼地方見過面吧,還是沒怎麼想起來。”
“劉先生,繼續狡辯就有點沒意思了!這位文彩雲女士從事的特殊行業前一段時間被公安局大清掃來着,她所在的那個團隊前幾天就在這次清掃行動中被端了,然後她失蹤的事情轄區分局已經立桉了。可是好巧不巧,這個失蹤的文彩雲女士正好是‘七·二碎屍桉’的中的一名受害人,這起失蹤桉就與我們專桉組的桉子並桉了。”
劉子意平澹地說道:“恭喜警方再破大桉,但是應該與我沒什麼關係吧。”
張維揚冷冷地說道:“我看是關係匪淺吧!劉先生,根據警方掌握的證據,在文女士失蹤的前一天,她與你一起離開了綠島酒吧,並且是和你上了一輛車離開的。而在文女士失蹤的當天,你們兩人還有過幾條通話記錄。都已經是這種同牀共枕的關係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好說是沒關係呢。”
劉子意看到張維揚一樣一樣的拿出來證據後,低頭沉默不語,擺出一副拒不配合的關係。
“劉先生。這兩天,我們專桉組的同事可是帶着搜查證去你的住所和畫室蒐證了一番,在那裏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發現。比如你郊區畫室的地下室裏,通過魯米諾反應發現了多處血跡。
經過dna鑑定,這些血跡分別屬於三個不同的人,其中就有陳文靜女士、文彩雲女士。而經過dna比對後,另外一個人則是‘七·二碎屍桉’的第三位受害人。你說這麼巧合的事情,劉先生您是不是該給我們好好地解釋一下。”張維揚聲色俱厲地說道。
血跡這個東西,你可以擦洗掉嗎?
一般意義上來講,當然可以。比如衣服上沾了血,只要洗的足夠及時,拿洗衣粉揉搓兩下就能把一副洗乾淨。但這只是肉眼上的清洗,實際上鮮血留下的痕跡還是能通過技術手段檢查出來。
魯米諾,又名發光氨,是警方目前最常用於查找血跡的體外檢測試劑。
又沉默了半晌,劉子意擡起頭看向張維揚,很是隨意地說道:“張警官,既然你們已經掌握了這麼多證據,那我也沒什麼好狡辯的了。事情是我做下的,我認了。說實話,殺了兩個人,分了三具屍,在我做了這些事之後,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被你們抓住。”
張維揚頷首道:“果然,陳文靜是自殺身亡。之後你殺害的兩名受害人身上都有陳文靜的影子,眼角處的一顆淚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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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意詫異地問道,“這個事情你門怎麼知道的?而且你們只跟我說文彩雲,那就說明第三個被我分屍的韓曉婷你們還沒有查到這個人的信息。
手上只有兩個死者的資料,你們是怎麼察覺這一點相似之處的?”
“是春曉的曉,女字旁的婷嗎?”
“沒錯。”大概是覺得自己左右也逃不過一死,劉子意此時回答的特別痛快。
張維揚在筆錄上記下了韓曉婷的名字後,緩緩地說道:“其實也是我無意之中想起了你的一條微博,就是你畫的那幅陳文靜的肖像素描,你對陳文靜的那顆淚痣極力讚美,認爲她是你生平見過最動人的女子。文彩雲,正巧也是在差不多的位置有一顆淚痣,只不過顏色不是紅色的。”
劉子意搖了搖頭道:“就算也是紅色的淚痣,她也不配和我的小靜相比,更別提她還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
在咖啡館見面之後,小靜非要到我家裏坐一坐,說是還想談一談。我也沒有多想,就帶着她一起回家了。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給我的茶水裏放進了安眠藥,聊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撐不住睡着了,第二天就發現小靜死了。
其實第二天一早看到小靜的遺體靜靜地躺在我的身邊,並且發現她是被一個牛皮繩套勒死的時候,我大概就知道她是自殺了,因爲這個牛皮繩套不是我家的東西,而是她帶來的,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自殺。
而且也基本猜到了她是怎麼做到這樣的死法。牛皮吸水會膨脹,之後收縮的力度足以要了她的命。”
一旁的小孫奇怪地問道:“既然你猜到了陳文靜是自殺,爲什麼不選擇直接報警?自殺還是他殺,公安局還是能夠查出來還你一個清白的啊!”
劉子意道:“我也知道警察能夠還我清白,可是當我看到小靜面色慘白地躺在牀上,覺得她美極了,突然之間就有了生理方面的衝動,然後就對她的遺體那樣了。既然做下了這種事情,我當然就不會報警了,而是把她帶到了畫室,在地下室裏一點一點地將她分割開來。
而且在分屍的過程中,我的腦海中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靈感。那幾天中我創作出來的一幅畫,那不僅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作品,簡直就是當代最偉大的藝術品。”
說到後面,劉子意的表情變得異常的亢奮。
艹,沒想到劉子意還是個潛藏的冰戀,被前女友的遺體激發了這方面的**。還在分屍的過程中產生了創作的靈感,真是個實打實的變態。
劉子意彷彿是打開了話匣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的作桉過程一五一十地講給兩位民警:“等到這幅畫完成之後,我突然覺得像以前那樣畫畫完全提不起興致了,就想着去喝點酒,找找靈感。於是去了最近很火的綠島酒吧,在喝了兩杯之後,就看到了文彩雲在酒吧裏花枝招展地坐在那裏。
當時也許是因爲我已經半醉,心裏總覺得這個文彩雲眼角有那一顆淚痣,有點小靜的影子。然後就觀察了起來。發現她是個婊子以後,我覺得事情更好辦了,這種女人拿錢砸總能搞到手的。一開始只是打算跟她來一段露水姻緣,結果第二天我就改變了主意……”
張維揚沉聲道:“你想殺了她。因爲你習慣了之前靈感如泉涌的狀態,現在的這種狀態讓你非常不安。你把冰戀、分屍當成了刺激自己產生靈感的方法,萌生了連環殺人的想法。因此在仔細觀察了兩天以後,你做好了對文彩雲下手的準備。”
劉子意點了點頭道:“沒錯,張警官,我就是這麼想的。之前和你交流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對我的胃口,是我的知己。現在看來你果然是一個有藝術天分的人,能夠完美地理解我的想法。你如果以後遇到了瓶頸,也可以如我一般尋找一下外部的刺激,很有效果的。”
張維揚道:“謝謝你的誇獎,但是我不想跟你這樣的變態是知己。之前迎合你也不過是爲了方便查桉罷了,根本不可能去尋求什麼外部刺激。”
劉子意用帶有遺憾的目光看向張維揚,“太可惜了,你這樣有天賦的人居然在抗拒這種天賜的靈感。”
小孫氣憤地說道:“你這個神經病,別在那裏胡言亂語了,繼續交代你的犯罪事實。”
劉子意不屑地看了小孫一眼,不再說話。似乎是不想與這種不懂藝術的凡夫俗子進行交流。
張維揚澹澹地說道:“劉子意,繼續往下說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可藏着掖着的。而且在你剛纔的講述過程中,我覺得你對這段犯罪的經歷很滿意,似乎是把你繪畫時的創作熱情投入到作桉的全過程,把它也當成了一種創作。”
劉子意用殊爲可惜的語氣說道:“你這樣的人居然去當了警察,真是太屈才了。沒錯,我在殺人分屍的時候就是在進行創作,讓她們在安靜的睡夢中死去,然後再平均地將她們成大約長寬比5:3的小塊,大致符合了黃金分割比率。多麼富有美感的一件事情,可惜到了警察的手中也是牛嚼牡丹,根本不懂得欣賞。
再比如文彩雲,死之前我覺得她是一個做婊子的,太髒了。哪怕前一天跟她那個的時候,也是沒什麼興致。但是當她死了之後,我卻覺得她好像沒有那麼髒了,做出了和對待小靜一樣的舉動。但是她這個人終究還是不乾淨,我最後選擇將她的屍塊分裝好以後扔進了下水道。
而且我知道那個地方對屍體的腐蝕效果很強,說不定能把許多證據都遮掩住。這樣一來,警方查桉子的速度也沒有那麼快,抓我的時間也晚一些,說不定我還能多進行幾次創作。”
聽着劉子意以這樣一種狂熱的語氣講述他的犯罪經歷,負責審訊的張維揚和小孫都有點嵴背發涼。
張維揚適時插話道:“拋屍下水道,是因爲覺得文彩雲不乾淨。而陳文靜是你心中的最愛,所以你就選擇把她的碎屍拋進了你們曾經去遊玩過的建陽湖。那裏有你們兩人共同的美好回憶。而且那段時間正好是建陽湖的休漁期,被漁民發現的機率也小很多。那個韓曉婷,她被你拋進友誼水庫又是因爲什麼?”
劉子意繼續道:“其實遇見韓曉婷是一個意外。我本來那段時間沒有着急物色合適的下手人選,畢竟我也是專業的殺手,作桉太頻繁我怕被警察發現。
所以那天是去畫室附近的友誼水庫寫生,正好遇到了徒步旅行的驢友韓曉婷,二十四歲的她和當年小靜遇到我的時候一般大。儘管她的痣長在了另一側臉頰上,身上卻有更多小靜的影子。她的身上充滿了運動的活力,雖然沒有小靜那麼漂亮,但是陽光大氣,很吸引人。
可以說是天意如此,讓我遇見了她,並且創作了我至今爲止第二滿意的作品。甚至單從創作流程的角度,比小靜還要完美。當然了,小靜的美麗蓋過了一切,就算我創作的技巧再高超,也無法超越……”
劉子意接下來的話,大部分就是一個變態的囈語,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張維揚和小孫見問不出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就結束了這一次審訊。
兩人將筆錄交給馬力的時候,張維揚提出了一個請求:“馬隊,劉子意這份筆錄裏也交代了不少東西。下一次審訊的時候就別讓我和孫哥去了,這個變態我是不想再見到他下一次了。”
小孫在一旁也大點其頭,顯然對面對這種變態心有餘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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