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全家纔有腦疾!
朱元璋滿臉驚容。
“你是說,李先生主動請求召劉伯溫還朝?”
朱標滿臉堅定之色,沉聲道:“父皇,正是如此!”
“太師有感於官員驕奢淫逸,奢靡享樂之風日益橫行,紀綱不立,法度不行,人心渙散,因此請求急召誠意伯劉基還朝,整飭御史臺,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
說着,朱標將李善長的親筆奏章遞給了朱元璋。
老朱急忙接過一看,隨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太子爺對此渾然沒有察覺,依舊自顧自地開口。
“父皇,國朝初定,中書總政事,都督掌軍旅,御史掌糾察,臺察之任尤清要!”
“可是官員狎妓飲宴,雲集於妓院舞樓,尋歡作樂,驕奢淫逸,蔚爲壯觀,甚至不乏有御史臺官員!”
“世風日下,泥沙俱起,清朗的秦淮河上,昏天黑地,狎妓之聲不絕於耳,良家婦女不敢上街,閨閣之女關窗閉戶,良善小民受此誘惑,竟也自甘墮落舉債買歡,鬧得是妻離子散、雞飛狗跳……”
眼見老朱臉色有些陰沉,朱標急忙就此打住。
“父皇,必須要召回誠意伯,整飭御史臺!”
說起來,現在這驕奢淫逸之風盛行,其實老朱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大明立國以後,朱元璋改教坊爲教坊司,司中專門收納政治案犯,戰爭俘虜的家小,以及遭到連坐之罪的女子。
這幫年輕的女眷到了教坊司,會統一由坊中的教習姑姑傳授技藝,有些學絲竹,有些學管絃,有些學撫琴,雖然技藝各不相同,但她們的命運卻大致相仿,那就是學會本領,就會被朝廷編入樂籍,送入由教坊司開設的官辦妓院中,淪爲妓女,專門供商賈娛樂,作爲朝廷的一項穩定收入。
所以在南京城聚寶門外,就林林總總的開設了十數家官辦的妓院,這些妓院的名字在如今的史書中仍有記載,如:飛煙,香粉,柳濃,梅妍,可謂極盡濃豔之名詞,坊間更有稱謂,管這一帶叫做“花月春江十四樓”。
不到二十里秦淮河,竟然就有十四座官辦妓院,在當時,這一帶可以說是南京人間煙火最爲繁盛之地,兩岸皆爲綵樓河房,一到晚上,便有數不清的華燈映在河面之上,一片星河燦爛。
雖然朝廷在《大明律》中有明確規定,凡大明官員,上到六部尚書,下到官府捕吏,均不可嫖宿娼妓,如果官員嫖娼被抓,要處以廷杖六十的刑罰,可問題在於但凡能考取功名,成爲朝臣的,多半都是讀書人,而讀書人往往又在天性上士子風流,最好附庸風雅,也最喜歡流連這些煙花柳巷之地。
所以就算朝廷的禁令一經發布,不斷重申,三番五次的強調,可大明官員們卻往往視之不見,只要一下朝,必然成羣結隊地去狎妓飲宴,他們雲集於妓院舞樓,尋歡作樂,蔚爲壯觀。
現在經過李善長這麼一提,朱標也意識到機會到了,所以立刻請求以整飭御史臺的名義,召回誠意伯劉伯溫。
因爲劉伯溫爲人剛生不阿並且能力突出,御史臺只有在這等名士執掌之下,才能夠真正發揮臺察之任!
朱元璋聽後眼神發冷,最後還是做出了決斷。
“那就召劉伯溫回朝,即刻動身回朝!”
朱標聽後心中一喜,隨即笑呵呵地躬身行禮。
“父皇英明!”
“行了,你這渾小子,就知道跟咱叫板!”
朱元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後追問道:“李先生病情如何?”
“戴太醫檢查過了,昏迷和吐血都是氣急攻心所致,加上太師年紀大了,所以身子骨本就虛弱,經過這麼一折騰,估計……”
朱標神情黯然,嘆了口氣。
“李祺最近的反常表現,其實是因爲得了腦疾!”
“他被那楊德清從二樓推下去後雖然僥倖保全了性命,但是卻傷到了腦袋,所以行事纔會如此跳脫略顯瘋癲,正是患上了腦疾!”
“什麼?”朱元璋大驚失色,“李祺患上了腦疾?”
“父皇!楊德清必須要嚴懲!”
朱標抓住機會恨聲道:“年紀輕輕卻如此囂張跋扈,而且出手狠辣,渾然未將國朝律令放在眼中,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子民受其毒害,若是再不嚴懲……”
“夠了!”朱元璋不耐煩地低喝道。
“此事不用你操心,自己出去吧!”
可朱標仍舊有些不甘心,忍不住急聲道:“父皇,您爲何非要如此縱容楊憲那個酷吏呢?難道我泱泱大明,就非這個酷吏不可嗎……”
“出去!”
朱元璋臉色鐵青,憤怒喝道。
見此情形,朱標只能憤然拂袖離去!
他想不明白爲何父皇要如此縱容那楊憲!
可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只要將誠意伯召回朝廷,那就有人收拾這個楊憲!
要知道,劉伯溫可是楊憲的恩師啊!
與此同時,韓國公府。
李景隆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結果看清院子裏的的場景後,卻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李善長和李祺父子讓人搬來了兩張躺椅,父子二人就這般癱在躺椅上面閉目養神。
躺椅旁有矮桌,矮桌上擺了幾樣零嘴兒,果乾肉鋪啥的。
只見李祺正像條鹹魚一樣,躺在躺椅上面艱難地側着身子,伸手去夠桌上的零嘴兒。
嗯,懶得像條蛆蟲!
李景隆無語了,上前將矮桌推了過去。
李祺這纔拿到了葡萄釀,一口進度頓時美滋滋。
“唔……舒坦!”
隨後李祺將葡萄釀遞給了李善長。
在李景隆驚掉下巴的注視之中,李善長也渾然不顧及地接過來痛飲了一口。
“唔……果真舒坦!”
李景隆:“??”
臥槽?
怎麼回事啊?
不是說李祺摔出腦疾了嗎?
怎麼現在連李太師都不正常了啊?
“咳咳,祺哥兒,你這是……?”
李祺懶得解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命人又擡過來了一張躺椅,然後示意李景隆躺下享受享受。
李景隆卻是眼眶通紅,隨即發出了一聲悲呼。
“祺哥兒?!”
“你真患上腦疾了啊?”
“這可怎麼辦啊?年紀輕輕就患上了腦疾……”
李祺:“??”
腦疾?
腦殘?
腦癱?
臥槽尼瑪!
你才患上了腦疾!
你全家都患上了腦疾!
李祺憤怒地起身,然後衝進了廚房,片刻之後拿着菜刀衝了出來,直接架在了李景隆脖子上面。
“是哪個混賬王八蛋在外面傳本公子的謠言?”
“是……太子爺……”
“……”
哦,那沒事兒了。
李祺訕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一把扔掉了菜刀,繼續躺了下去。
這輩子,做條混喫等死的鹹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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