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魚在北冥、化作真龍
且不說徒手潛水抓魚,本身就不容易,要知道你抓幾條魚還好,可在水裏一旦體力消耗得多了,速度就會急速下降!
更何況釣過魚的人,哪個不知道?這七八條漢子在水裏這麼一通亂翻,附近有多少魚,不也都要跑沒影兒了?
所以這十六尾白條聽起來雖然不多,但恐怕是越抓到後面,越是讓人精疲力盡,到最後你想要找條魚,只怕比瘌痢頭找老婆都難!
要是能完成這種艱鉅的任務,這些軍士的水準,那已經是相當高了!
這個時候,水裏又有幾個軍士抓到了魚,上來亮給於化龍看,於化龍也招手讓他們上岸。
等到這些軍士上到岸邊,一看到燕司丞來了,連忙集合起來,列隊行禮。
當燕然聽到這幾位軍士報告說:武德司潛水分隊應到九人,實到八人的時候,他還納悶地看了於化龍一眼,心說沒來的那個是誰呢?
“一個叫龐七郎的,說媳婦生病,都請假好幾天了。”
“哦哦哦!”
燕然聽了之後,立刻想起了他幫着打羣架的那個龐七郎,還有他那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兒,他也點了點頭。
龐七郎以前是胡阿佑隊裏的軍士,現在人家也是校尉了。
至於他家裏人生病了,需要上級去探望這樣的事,阿佑他們自然會去做,用不着燕然去操心。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那些軍士又跳下水去抓魚,燕然也趁機向於化龍講起了他這次的來意。
一聽說要去鑿應奉局朱勔的座船,於化龍就輕輕點了點頭。
“幾年前我在太湖學藝的時候,聽過這個朱勔的名字,”於化龍淡淡地說道:“那是個奸賊……要不要我順手做了他?”
“千萬別!”燕然聞言就是一驚!
他心說:我要是敢答應這個於化龍的要求,就他這個倔脾氣,只怕不殺了朱勔,他都不好意思回來!
燕然隨即搖頭道:“那朱勔橫行江南十餘年,手下武功高強的江湖敗類,恐怕是不計其數。”
“於兄不要冒險去刺殺他,只要鑿沉他的船就好……其實你都不用把船真的給弄沉了,只要讓他原地修船,耽誤幾天工夫就行。”
“還有,我知道於兄厲害,但也要提防那朱勔的手下,也有水裏功夫強橫的人物。”
“所以咱們達到目的就行,你只要給他們製造一些麻煩,足夠耽誤他們幾天工夫,就立刻撤回來,千萬不要戀戰。”
“好,”
那於化龍聽了之後,狹長的丹鳳眼好像沒張開,低聲答應了一句。
“還有……咱們兄弟之間也不用客套。”
燕然說着向後面一伸手,蘇信就把身後的包裹遞了過來。
“我向人打聽了於兄平日裏所用兵刃的式樣輕重,用寒鐵鍛造了一把分水刀,於兄看看合手不?”
當於化龍接過包裹,抽出裏面的兵刃,連同他和後面看熱鬧的蘇信,兩人同時就是眼前一亮!
只見這把刀連柄長兩尺四寸,寬有二指,說是一把刀,實際上跟長劍一般,竟然是筆直的,不過是一面開刃而已。
這把刀沒有護手,沒有刀衣,在水裏使用沒有絲毫掛礙之處,造型也是簡單樸實,看似平平無奇。
可是鍛造所用的材料是寒鐵,又用上了鋒利如同剃刀的開刃方式。
上面每一道線條都是簡潔中帶着極度精緻,就連表面都打磨得水珠都留不住。
寒光閃爍,明如秋水,使得這把刀看起來,真是動人心魄!
在抽刀出鞘之後,於化龍才發現刀身上還刻着兩行字。
他看完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很好,謝謝。”
這於化龍連,甚至道謝都不肯多說一個字。
燕然心說:怪不得百里輕姐姐來之前,還特意囑咐了我一番。這位仁兄的脾氣也是真夠瞧的……
於是燕然讓於化龍不要耽擱,現在就出發,順着運河沿岸尋找朱勔的船隊。
他倒是不用擔心,於化龍和朱勔會在運河上錯過。四層樓高的那麼一個大假山,於化龍的眼睛再怎麼細長,也不至於看不到!
等到燕然臨行時,他還特意又囑咐了一句:
“不要戀戰,見好就收,安全第一啊於兄!”
“知道。”
雖然收下了寶刀,於化龍還是一副不愛說話的樣子,連燕然都拿他沒辦法。
……
安排好了這件事,朱勔那邊也就不着急了,想必於化龍出手,至少能給小侯爺爭取三天的時間。
隨即燕然把驚鴻和紫霄她們都打發了回去,現在燕然身邊除了十名軍士,還剩下蘇信和紅袖,這兩位破案的老搭檔。
同時還有百里輕姑娘,因爲她輕功高絕,所以百里姑娘現在就負責燕然和武德司、烽煙之間的聯絡。
之後幾個人在街上用過午飯,馬不停蹄的直奔軍器監……
三天時間,他們要開始查辦軍器監,那件九人被殺的慘案了!
……
百里輕姑娘還是第一次,跟隨燕然查辦案件,一路上她看着燕然的背影,不禁若有所思。
這位小侯爺平日裏待人親切隨和,尤其對七十二路烽煙,更是親如兄弟姐妹一般。
可是跟他接觸越久,百里姑娘就卻越覺得這小子親切的表面下,心思卻是深不可測!
姑娘看得出來,他的心腸並不硬,今天那獨頭蒜一表露出對民夫的關照和保護之心,立刻就得到了一把寒鐵匕首作爲獎賞。
同時獨頭蒜還被逼殺人,交了投名狀之後,其實他已經是燕然的人了。
一個小師妹他不放心留在侯府外院,還要留在自己身邊看顧。很久之前的孤兒米粥,他都記得人家,還要想辦法照顧。
可是小侯爺殺人的時候,卻是如此乾脆果決,幾乎把人命當做草芥一般!
姑娘還聽說,無論什麼奇案落到小侯爺的手裏,他總能幹淨利落地查個水落石出。
這次倒是正好看看,他是怎麼查案的……
還有紫霄那個丫頭,小侯爺今天在車廂裏,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怎麼那丫頭,竟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門一般,面紅耳赤的連話都說不圓了?
百里輕心裏揣着這些好奇,鬆開馬繮跟着隊伍前行。
等他們過了都亭驛,在街口向南一轉,前面一片寬大的衙門,矗立在衆人眼前。
……軍器監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