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九人慘死、兇案無跡
三棟小樓向南的一面,全是樓梯和走廊,就是俗話說的外掛樓梯。爲了節省樓裏的空間,或爲了看外面的風景,樓梯和走廊全在樓外面。
燕然帶着衆人走上三樓之後,順着走廊來到大門口,看到門裏滿地翻倒的桌椅和潑灑的菜餚。
這情景簡直就像是一頭棕熊闖進來之後,留下的現場。
燕然聞到了一股屍體腐壞後的氣味,招招手將那個酒店東家金胖子叫上來。
金胖子再度來到現場,早已是哆哆嗦嗦地六神無主,燕然隔着門檻看着裏邊的情形,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爲什麼沒見屍體?”
“都在裏間屋呢……”
金胖子帶着顫音回答了燕然的問題,燕然隨後示意大家注意腳下,他帶着金胖子一路向裏面走去
三樓上這座廳堂,長寬都有三丈左右,看得出來原本擺了四桌酒席。
其中有三張桌子已經翻倒在地,滿地都是菜湯菜餚和酒杯盤碗。
燕然看到唯一沒翻倒的那張桌子上,盤子裏的菜幾乎沒動過,他皺了皺眉,向着金胖子沉聲說道:“說說當時的情形!”
“是大人!”那金胖子一邊跟着燕然往裏走,一邊戰戰兢兢地說道:
“軍器監酒宴是在黃昏時分開始,新任監事常功大人,把小店三樓整層都包下了……”
“在掌燈之後,小人忽然聽到樓上傳來驚呼聲,連忙過來查看,就見那羣赴宴的軍爺,正成羣結隊的往樓下跑!”
“等到小人上來,就看到這幅景象……還有裏面的屋子!”
“九個軍器監的官員,全都慘死在那裏!”
就是說金胖子,並沒有看到案發時的情況了?
燕然皺眉,看着腳下滿地杯盤狼藉,他知道就算是案犯留下什麼線索,也被那三十多個落荒而逃的外地軍將,給踩踏破壞殆盡了。
接着往裏走,大廳的最北面是一整面隔扇牆,中間開了個優雅的月亮門,門的兩邊還掛着青布帳幔。
走進月亮門之後,是一條橫着的通道,燕然注意到通道地板是木質的,因爲沒有酒菜潑灑在地,所以比大廳裏乾淨得多。
通道的對面是一整片雕花窗櫺,木質結構,上面掛着高級酒家纔有的碧紗。
炎炎夏日裏,這種碧紗透風涼快,又能防止蚊蟲進入,當然價格也頗爲不菲。
可是這些碧紗上,如今已經染滿了鮮血!
怎麼這麼多血?燕然見到血跡幾乎將所有的紗窗,染得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不由得暗自皺眉想道:這是怎麼弄上去的?
難道案犯殺人的時候,用的是電鋸嗎?
在金東家的指引下,燕然走進月亮門之後向東轉,走了大概兩丈多遠,順着北面的窗櫺走到盡頭,北面又出現了一扇門……
這邊的碧紗上,卻沒有絲毫血跡。
“爲什麼在這裏開一個隔間?”燕然看到門開着,便又問了一句。
那金東家連忙答道:“小店裏辦酒宴的地方,一般都有這樣的佈置。”
“若是官面上的人來赴宴,酒席上人多眼雜,就完全沒法談事,所以一望可見的寬敞大廳,根本沒人定。”
“有頭腦!”燕然知道有些事,確實不方便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論,所以需要一個避人的場所。
他覺得這金東家做生意很有章法,隨口稱讚了一句。之後燕然順着打開的房門,走進了裏間屋間。
這裏屋的長度有三丈,寬卻只有一丈有餘,門開在裏屋的最東面一端。
當他向着屋裏看去,霎時就是一驚!
屋裏面躺着八九個人,這哪裏是死了?分明是被人硬生生地切斷了!
這裏邊被斬首的,被腰斬的,被斜肩帶背砍成兩片的……屋子裏內臟腸子橫流了一地,腦漿從被砍開的腦袋裏,向外四處流淌!
怪不得那金東家被嚇成這樣,這小小的房間,簡直就是一片修羅地獄!
燕然揮手,讓後面跟着的蘇信和沈紅袖姑娘進着來。
等到兩人閃身進屋,也被嚇了一跳。
當他們鎮定下來之後,隨即就用各自的專業技能,對現場展開了檢查。
紅袖姑娘負責查看地面和牆壁,沒多久姑娘的眉頭就緊鎖在一起……在這隔間裏面,她居然沒有發現一個帶血的腳印!
而蘇信檢查了屍體之後,也是瞠目結舌,臉上不禁帶着詫異的表情看向了燕然。
就見蘇信苦着臉,用手拎起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塊軍中常用的腰牌。
說是一塊也不合適,因爲那塊腰牌已經被橫着切成了兩段,蘇信拿的是拴着繩子的上半截。
這腰牌是用純銅鑄成的,切口竟然異常地光滑整齊!
“好快的刀!”蘇信驚訝道:“屋子裏面一共九具死屍,全都是一刀兩斷。”
“案犯揮刀時乾脆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甚至連死者身上的扇子皮帶,包括這塊純銅腰牌,都在刀鋒下利落地切斷……”
“這得有相當大的力道,再加上一口極爲鋒利的寶刀,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案犯行動的速度,也相當快啊……”紅袖姑娘看完了現場,向燕然沉聲說道:
“地上沒有兇犯的足印,死者也沒有掙扎的痕跡。”
“死的九個人,除了身體連同他們坐的椅子被劈成兩半的兩個人以外,其餘七個被斬斷的下半身,都留在椅子上。”
“這說明兇手是在門口那裏出發……”說着紅袖姑娘指了指燕然所站的門口位置。
“他一路揮刀而來,一刀一個,幾乎在眨眼之間,就連殺九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從裏面,往外殺的呢?”聽到這話,燕然向沈紅袖姑娘問了一句。
“因爲這裏,”紅袖姑娘說着,手指向着最裏面的一張羅漢牀邊緣上指了一下。
“這裏有一點輕微的灰塵,是案犯一路殺過來之後,用腳在這羅漢牀邊上借力,然後他的身體凌空而起,一躍而回!”
“三丈的距離,他一步就回到了門口,全程腳不沾地,只有這塊牀沿,留下了足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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