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瀾滄婆娑、萬山紅遍
眼看着又將是一場血戰,燕然目光向着左右兩側一掃,好在這些黑衣人裏面,沒有看到那觸目驚心的黃金面具。
燕然見狀,他的雙手飛快地向身後摸去……在這些黑衣刺客衝過來之前,小侯爺腰裏的手榴彈,還能將他們殺傷一輪!
可是猛然間,燕然卻聽得身後門洞裏,腳步聲密集如雨!
燕然蘇信他們回頭一瞧,只見黑黢黢的門洞裏,羊小白姑娘面色淡然,慢慢地走了出來。
在姑娘的身後,三十多名黑人手持刀劍,嘶吼着追殺而至,可羊小白姑娘卻是恍若不聞。
那些黑衣人剎那間衝到了姑娘身後兩丈之內,可他們臉上卻忽然間,露出了一幅幅怪異的笑容……
眨眼之間,三十多刺客的雙眼中,同時爆出了一片血雨。
這是……極樂!
這是燕然之前見過的那種兇猛至極的毒藥,羊小白姑娘居然用它,一舉擊殺了三十餘名黑衣刺客!
當三十多具屍體浪潮般同時倒地,兵刃落地聲密集如雨,羊小白姑娘卻一聲不吭,走到了燕然的右手邊。
只見姑娘仰起頭,迎着那邊衝過來的黑衣刺客,雙手輕輕一拂,將溼淋淋的頭髮向腦後抹去。
小姑娘口中大聲唸誦着,清脆的聲音在雨中迴盪!
“皎皎天南起歲星,滾滾瀾滄卷怒峯。”
“婆娑萬花谷中藏,我花一開漫天紅!”
“九幽之下,牢記我名!殺人者……苗疆羊小白!”
“羊小白”三個字落地之際,那些黑衣刺客的刀鋒,已經快要砍到她的鼻子上了!
可是燕然他們卻清楚地看到,這些刺客的眼神雖然還是兇悍異常,但每一個人的嘴巴,卻都張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程度。
他們的目光瞬間呆滯無神,所有人的下巴都在同一時刻,掉了下來。
然後就是一片兵刃齊刷刷落地的聲音!
這些刺客踉蹌着摔倒在地,有的在地上無力地翻滾,有的跪在原地掙扎着想要向前,卻是寸步難移!
他們腿上手上肩上的關節,就像是融化了一般,下巴全部脫落,連眼球都從眼眶中掉落了出來!
當最後一個跪着的刺客,無力地向旁邊倒去,他眼眶裏一寸多長的視神經上,掛着兩個眼珠,還在他臉上晃盪!
這些刺客,彷彿頃刻間變成了一堆在火爐上融化的蠟人!
好個羊小白,一出手竟是狠辣至此!
眼看着刺客的刀劍掉在地上叮噹作響,甚至滾到了羊小白的腳前,姑娘卻看也不看地轉過頭,再次回到燕然這邊。
……
與此同時,城門的另一邊,另一夥刺客也是狂衝而至!
可是霎時間,在燕然和刺客中間,卻突然出現了一位姑娘孤零零的背影。
被大雨淋透的披風下,姑娘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全身上下的線條堪稱完美,竟無一懈可擊……大家瞬間就認出了這個人。
那是秋水伊人,蘇依瑤姑娘!
只見姑娘轉過身,將後背讓給了那些刺客,自顧自向着燕然這邊走來。
姑娘的雙眼猶如迷霧深潭,妙目一掃之際,燕然這邊不論男女,心中都是神情恍惚,心底“突”的跳了一聲!
蘇依瑤姑娘嘴角上帶着一絲笑意,如同鶯啼婉轉般吟誦道……
“海東三百有青丘,九尾一脈萬古流。”
“千年不老長白客,十三碧桃插滿頭!”
“遼東青丘門,蘇依瑤在此!”
姑娘這一字字唸誦,嗓音讓人心神搖盪,可她身後那些刺客,卻眼看着衝到了她近前!
燕然暗自皺眉,百里輕姑娘急得差點叫出來,蘇信眼睛都瞪紅了,急忙拉弓要射!
可是這一刻,蘇姑娘身後那二三十名黑衣刺客,卻在一瞬間,身體破碎散落!
就像是積木搭成的人被推了一把,這些刺客的身軀、腦袋、胳膊、大腿,彷彿變成了潑出去的一大盆紅燒雞塊,在地上跳動着滿地亂滾!
血泊中的內臟還在抽動,冒出縷縷的熱氣,污濁的血霧嘩嘩作響,瓢潑一般向四周噴涌!
這情景當真是光怪陸離,卻又血腥之極。
那遼國使者耶律及達都快被嚇得沒脈了,燕然蘇信等人卻是長長地鬆了口氣。
眼前的狀況雖然驚悚,但他們畢竟曾經見過一回,那是龍綃蜃樓造成的效果。
橫斷滄瀾楚中天的獨門兵刃,看來就在這位秋水伊人,蘇姑娘的身上!
危急時刻,羊小白和蘇依瑤兩位姑娘一左一右,羣殺刺客團,當真是又幹脆又痛快,效果也是驚人之極。
“你怎麼來了?”當燕然看到蘇姑娘走過來,連忙開口問道。
因爲他心裏最清楚不過,這位蘇姑娘一身媚術,她其實是不會武功的。
而且在這之前,姑娘也一直在臥虎臺,七十二路烽煙的老營裏。
爲什麼偏偏她,正巧在這時候趕到?
這時的蘇姑娘擡起皓腕,跟大家笑着打了個招呼,然後向燕然笑道:“剛纔你沒聽到嗎小侯爺?”
“我學藝的門派就在遼東一帶,楚中天大哥知道你要對付金國大薩滿,所以把我特意派了過來,還讓我帶上他的半套龍綃蜃樓。”
“海東青丘門四千年常住遼東,對薩滿那些玩意兒,我比較熟!”
“原來如此,太好了!”
燕然聽了連忙點頭,目光又向着遠處姚不凡和蒯無用那邊投去……
這個時候,他就聽身後的蘇信向蘇依瑤姑娘小聲嘀咕道:“四千年?真的假的?”
“黃帝征服東夷九黎的時候,我家青丘老祖向他敬獻過長生酒……再早就沒有文字記載了,你不信是不是?”
“沒沒沒……誰敢不信啊?”
……
就在燕然把目光轉過去時,只見場上負手持劍,一直躲閃的蒯無用,突然毫無徵兆地向側面跨了一步!
他這一步跨出,居然和那個手持長錐的金面刺客不謀而合,那刺客也在向着同一個方向跨步出劍……
兩人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哪怕是配合得再默契的舞者,也難以同步到如此精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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