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大相國寺、欲尋故人
耶律及達一路在護衛的保護下,向擂臺邊上擠時,他只聽得耳邊盡是汴京百姓不住的議論:
“看見這副對聯沒有?真是狂到沒邊了!”
“就是呢,當誰看不出來嗎?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金國野人!”
“稱量就是掂量!人家金國人要掂量掂量咱的份量,明白沒有?”
“問遍天下英雄,不就是要打遍天下英雄?我呸!他們也配!”
“狗日的你往那邊呸!你特麼吐我脖子裏了!你還配我?我特麼配你!”
“哎?你倆罵人就罵人,怎麼還往老孃身上摸呢?”
……耶律及達一邊聽得心中激動,一邊又覺得好笑不已!
等他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隨即就看到武德司軍士簇擁之下護衛着一羣人,正是他在燕然府裏見過的那些人。
紅袖、蘇信、師師姑娘他們都在,耶律及達目光在人羣裏一找,卻硬是沒看到燕然的身影。
“小侯爺呢?”等他擠過去之後,耶律及達向紅袖揮了揮手大聲問道。
“今日的擂臺,小侯爺可擔着保護我們金遼兩國使者的職責,我都到了,他怎麼還沒到?”
“他早就來了,”紅袖看到耶律及達,就打着手勢讓王德發把他們放進來。
然後就見紅袖無奈道:“可是他一來,就說非要到大相國寺後面的菜園子裏逛逛,這不到現在還沒回來?”
“一個破菜園子,有什麼好逛的?”耶律及達聽到這話,也是一頭霧水。
他心說燕家侯府裏的園林何等精美雅緻?燕然難道是看膩了,想上菜園子欣賞一番田園風光?
這時的燕然,正從大相國寺後面回來,身後還跟着姚不凡蒯無用兩位保鏢。
“真是可惜了!”
燕然一邊走,一邊不禁長嘆了一聲!
他心中有一件重要的事,大相國寺後面的菜園子,可是魯智深大師倒拔林黛……呸!倒拔垂楊柳的所在!
在燕然的心裏,那一百零八個梁山好漢裏,不同於那些上山劫道喫人心,下河搶劫還得給人家客商一刀的所謂“英雄”,魯智深大師可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好漢。
這位大師非但很有佛性,而且他的肝膽心腸和水泊梁山的調性,也是全然不同。
甚至在燕然的兵器庫裏,那根六十二斤的水磨禪杖,都已經用寒鐵打造好了,就等着燕然替它尋回主人呢!
可是燕然這次到菜園子那邊一打聽,才得知魯智深大師早就走了。
這一點他倒是早有預料,因爲他之前就向蘇信問過,那位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也是早就沒了蹤影。
畢竟這是紮紮實實的大宋,燕然也不知道《水滸傳》裏的人和事,有幾分是真的。
但如果按照書裏的情形來判斷,林沖發配和魯智深離開大相國寺,應該是差不多同一段時間內發生的。
不過來都來了,不過去看看,他是絕不會死心的!
燕然在菜園子裏撲了個空之後,他一路出了大相國寺正門,隨即回到了自己的隊伍裏。
見到耶律及達,燕然笑着和他寒暄了幾句,周圍盡是喧鬧之聲,所以兩個人聊天的時候,不得不緊挨在一起。
燕然看到耶律及達眉宇間似乎有悶悶不樂之色,便向他詢問了緣由,莫不是遼國使團出什麼事了?
那耶律及達嘆了口氣道:“昨天晚上,都亭西驛的我國使團裏死了個人!”
“啊?”燕然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驚訝之色。
對於這件事,燕然倒是有些心理準備的。
因爲昨天晚上那個小官常德曾經說起過,金國大薩滿的弟子暗算了遼國使者的事。
不過只要金遼兩國使者不出館驛,他們這兩夥人死光了都是陸謙的責任,怎麼也怪罪不到燕然的身上。
但他還是得表示一下驚訝纔對……燕然連忙問道:
“怎麼死的?死的是誰?”
“我的副使耶律昌,”耶律及達嘆氣道:“他在館驛裏用過晚飯之後,都歇下來了,午夜時分卻突然開始咳嗽。”
“之後咳嗽得越來越劇烈,直到吐血而死!”
“我看過了,他吐出來的那些血裏邊,全是破碎的內臟!”
“這是生了急病,還是中了暗算?”燕然聞言,臉色沉重的明知故問。
“一定是中了暗算!”耶律及達怒道:“昨天耶律昌出去採買過東西,他死後我問了他的隨從。”
“在一家香藥鋪子門口,耶律昌撞上了一個人,那人還笑着給他賠不是來的,當時耶律昌的後背上蹭了些塵土。”
“那個人滿臉堆笑的連聲道歉,給耶律昌後背上接連拍打了幾下,十有八九我們副使。就是在那時候中了暗算!”
“那會是誰呢?”燕然聽了之後又問道:“你懷疑是那些金國人?”
“不是他們是誰?”耶律及達一臉怒色道:
“咱們宋遼兩國和平相處,九十多年都沒打過仗了,大宋君臣對我們使團無論如何也恨不到弄死人的份上!”
“肯定是金國人,那幫畜牲穿着宋人的服飾,偷偷暗算了我們副使!”
“我聽耶律昌的隨從說,那兇手是個瘦長臉的漢子,一臉笑嘻嘻的……你等我找到他的!非給我們副使報仇不可!”
“哦?”
燕然聽到耶律及達說起瘦長臉的漢子,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心中忍不住一動!
就在他們這邊聊天之際,只聽得遠處傳來了一聲馬鞭炸響!
一輛馬車從東向西遠遠地駛來,人羣中立刻便是一陣歡騰喧鬧。
只見馬車走近了一些,趕車那位漢子揮舞着鞭子大聲喊道:“讓路讓路!”
“別急着開罵!先看清楚了再張嘴!這是咱大宋的英雄豪傑!”
“想要看熱鬧就趕緊讓道兒,我們過不去那邊,怎麼上擂臺?”
圍觀的百姓一聽是這麼回事,立刻就是歡聲雷動。
接着就見人羣潮水般分開了一條道路,讓那輛馬車開了過來。
在神州擂兩側,一東一西搭建了兩座蓆棚,這是讓打擂和守擂的人坐在那裏,休息等候用的。
這輛馬車隨即就開到了東面的蓆棚外,幾個人下了馬車,魚貫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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