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庭院深深、此間相逢
這麼幼稚的話,你都問得出口?
是啊!阿依娜姑娘見狀,也在心中暗自想道:
之前我說我要嫁人,燕然就把我放了……來到魏府是我自己選的……宋隱龍絕對不是燕然的手下!
所以在這件事裏,已經出現了三條燕然不能控制的因素,因此策劃這件事的,絕不是他!
可是……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就在這時,燕然和阿依娜卻聽到前院那邊傳來了一片腳步聲,想來是魏家的人到了。
在目前情況下,滿院都是陌生的男子,阿依娜作爲魏家未過門的媳婦,絕不適合繼續留在這。
燕然看到阿依娜轉身要走,他卻小聲問道:
“魏敏大人的兒子魏少陵,既然給你重金贖身,你們沒成親也就罷了,怎麼還沒圓房?”
“他身體不行,纏綿病榻很多年了……”阿依娜一邊匆匆離去,一邊答道。
“是嗎?”燕然聞言,不禁讚歎道:
“魏公子這種身體素質,還堅持流連青樓,真是我輩楷模啊!”
“這種好色不要命的精神,真值得我們學習……”
“你給我等着!”阿依娜聽到外面的人快進院子了,她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可燕然的話又實在太氣人,她怎麼能就這麼忍了?
於是她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匆匆離去!
……
院門那邊腳步聲停了下來,魏家家主到了。
燕然知道,本案與這魏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魏府裏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細節都不能輕輕放過。
阿依娜姑娘的話明顯沒說完,因此必須找個機會,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出來。
可是魏家畢竟是官宦之家,你非要和人家沒過門的兒媳婦面談,而且還必須私下談,魏大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燕然的目光看了看紅袖,然後是百里輕,最後是羊小白。
之後他轉過身來,向着院門那邊走進來的魏敏大人施禮!
魏大人面容清俊文雅,氣質端莊整肅,和燕然見禮時的分寸尺度也是恰到好處。
二人見禮之後,這位魏敏大人顯然知道燕然的職務,他面色微帶詫異地問道:
“這種命案,不知如何驚動了武德司燕大人?”
“豈敢,”燕然隨即答道:“死的這個人身份非同尋常,是機速房巡檢宋隱龍。”
“此人生前有官職在身,後來叛變出逃,因此事關重大。”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那位魏大人聽了之後明顯吃了一驚。
“可是這樣重要的人物,跑到我家暮雨朝雲亭來幹什麼?”
……
與此同時,院子裏的沈紅袖、百里輕、羊小白三個人,卻在魏敏大人進院之前,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她們跟隨在剛剛離去的阿依娜身後,穿過小樓,又越過了小樓後面的花園。
前面一個小門古意斑駁,推門進去之後是一片院落寬敞別緻。
地面上是歙硯波紋石拼接,新雨後石頭上光暈流動,讓人覺得如同行在波濤之間。
左面是楠木修建的兩層小樓,雕樑畫棟,精雅別緻,帶着一股動人的木質香氣。
隔着一片庭院,右面是一座戲樓,雖然只有一層,但是舞臺寬闊舒展。
看來這是魏家府邸裏,專門用來欣賞歌舞的所在,就連牆壁砌築的形狀,也是爲了讓音韻不斷折射聚攏而設計的。
雖然並未有太多奢華的裝飾,但卻精緻典雅,處處體現出巧思。
沈紅袖姑娘一邊往裏走,一邊心中暗道:這位魏大人若不是家中三代爲官,斷然沒有這般出衆的意趣!
唯有這種素淨文雅的審美,纔是最難的……
小樓裏寂靜無聲。
一個紅泥小火爐上的水壺,靜靜噴吐着蒸汽。
桌上一盤嫩黃的栗子,堪堪剝到一半。
一個茶盞傾倒在桌子上,茶水順着桌面滴下,在青磚上一滴滴地暈散着。
紅袖走過躺在地上的丫鬟,一步步上了二樓。
羊小白姑娘就跟在她身後,剛剛這個昏倒的丫鬟,就是她動的手。
小樓裏兩個丫鬟,全都是人事不知……除了樓上那位阿依娜姑娘。
至於百里輕,現在已經在樓頂上警戒了。
這是燕然用眼神示意紅袖,帶上人手祕密行動,待一會紅袖詢問阿依娜姑娘時,不允許有任何人聽到!
“神眼玉觀音……沈姐姐的名號,妹妹真是如雷貫耳!”
阿依娜姑娘坐在樓上,背對着打開的軒窗,笑着說了一句。
“隱龍病虎、聽風藏雲……不愧是四大金剛中的梁空跡,這份鎮定已是難得。”
紅袖也笑着坐下來,正好在阿依娜姑娘對面。
阿依娜看到紅袖鎮定自若,自己的心裏卻在暗自翻騰。
姑娘一面想着,今天宋隱龍死在魏家的事,是不是衝着自己來的。
另一方面,她也隱隱的預感到,自己這次嫁到魏家,怕是很難清靜了。
她早知道沈紅袖姑娘,既是燕然的紅顏知己,在燕家侯府也基本上能當大半個家。
同時這位姑娘還是國師林靈素之女,自然是聰慧至極。
而且這次燕然派來的三個人,全都是姑娘家,看來小侯爺也是怕她一個姑娘家,萬一有什麼隱祕的事,不好開口講述。
顯然,這位紅袖姑娘是來追問她,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的!
“梁姑娘不必擔心,”紅袖微笑道:“只要你清白無辜,我和燕郎必定想辦法護你周全。”
“幹上密諜這行以後,要抽身而退定是千難萬難。但既然燕郎對你生了惻隱之心,我們救人便要救到底。”
“你只管把真實情況都告訴姐姐就好,不論有什麼陰謀詭計,咱們一起對付。”
紅袖這番話說得誠摯中肯,她眼神中的鎮定,更是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阿依娜輕輕嘆了口氣……
“姐姐只管問,事到如今我再隱瞞,那就是不想活了!”
“妹妹你之前說的話裏,有些前後矛盾之處。”紅袖倒也直言不諱,隨即便問道:
“既然那位魏少陵公子身體抱恙,甚至連圓房都做不到,他又是怎麼在天繪樓裏見到你,還執意要把你娶到府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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