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燕子門下、浪裏狂龍
自己與其說跟這幫梁山賊人搶着幹,而且還不知道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壞了自己的大事。
反而不如跟他們合夥行動,你們不是也要救盧俊義嗎?那咱們一起幹豈不正好?
龐七郎想到這裏,笑着行禮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江湖中人當以義氣爲先。”
“我看兩位哥哥英武不凡,想必是梁山上下來做生意的,能結識兩位,也是我平生之幸!”
此刻對面的兩位一聽之下,臉上的笑意卻有些尷尬。
人家一口說破了他們來自梁山,可他們卻連對面是何來路都不知道,顯然這讓他們心中暗自生出了警惕。
兩人之中,那個高個子卻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他隨即乾笑着問道:“卻不知這位兄弟是如何得知,我二人的出身呢?”
龐七郎沒回答他們,卻讓開身示意他們兩個人進來。
這一個窗裏一個窗外的,說話不方便不說,要是被別人聽見也是個麻煩。
那高個子膽略倒也不差,他輕輕一跳,就從窗戶外跳了進來。
而那個乾瘦的漢子,卻猶如一股清風一般,手指在窗臺上輕輕一點,人就柳絮般飄了進來!
“真是好身手!”龐七郎不由得讚了一句。
在這之後,他一邊伸手請二人坐下,一邊笑着說道:
“有位浪子燕青,不知現在何處?”
龐七郎表情氣定神閒,但他的眼神卻在注意着對面這倆人的反應。
他剛剛這句話問得相當巧妙,和江湖上算命的路數相仿,是個兩頭堵的招式。
這倆人要是說,浪子燕青就在大名府,而且還跟他們有聯繫,龐七郎自然有一套說辭來對付。
而這浪子燕青若是不在大名府……龐七郎就可以隨便怎麼編了。
果然,對面那個高個漢子一聽燕青的名字,腰背就是不由自主的一挺。
他隨即說道:“燕青兄弟之前跟我們見過,他現在去往梁山那邊,找大隊人馬過來營救盧員外。”
“我們兩個人先過來盯着府衙,若是盧大官人危難,我們也可趁機相救……怎麼這位兄弟,你認得小乙哥?”
小乙是燕青的稱呼,龐七郎自然知道。
當他聽到面前這位問起,這才點頭說道:
“之前兩月有餘,小乙哥曾經去過一次汴梁城。”
“當時他和我在汴梁相識,還曾經救過在下一命。”
“因此在下心懷感激,叫人帶着禮物來大名府,想要酬謝小乙哥和盧大官人。”
“卻沒想到,我的人還未見到盧大官人,卻聽說他攤了官司,不日就要開刀問斬……這如何能行?”
“所以我才帶了人親自過來,想要救盧俊義大官人,順便和小乙哥在此相見……唉!可惜沒見到!”
“哦對了,在下汴京郎小七,師從五湖龍王門下,江湖上朋友擡愛,替我起了個諢號,叫做浪裏狂龍。”
“哦!”
對面的兩位聽龐七郎說得絲絲入扣,當下心頭釋然,也各自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拼命三郎石秀……鼓上蚤時遷!
此時若是燕然也就罷了,說不定會因爲這兩個熟悉的名字喫驚一下。
但那龐七郎心中卻是不以爲然,像這種山賊匪號,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這下雙方都認識了,而且大家還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營救盧俊義,同時還通過燕青有了聯繫,談話的時候自然輕鬆了許多。
當然江湖人在一起,不免要問問各自的過往,也好知道知道對方是何等人物。
這邊龐七郎信口而談,什麼江湖掌故、水賊營生、名人輩分、威震哪裏……說的是如數家珍。
其實,這是龐七郎上次執行朱勔任務的時候,燕然爲他編造的身份背景。
這裏邊出力最大的還是那位真正的水賊,浪裏神箭魚化龍。
所以這些江湖事說出來,當真是天衣無縫,更何況龐七郎所說的事發地點,和山東梁山一南一北,石秀他們就更聽不出什麼破綻了。
然後等輪到石秀和時遷兩位聊天的時候,就有些尷尬了。
石秀原本是沒了生計,跟着錦豹子楊雄岳父的肉鋪殺豬的……那還是之前,人家楊雄本來軟飯喫得快活之極。
石秀卻非得把楊雄媳婦兒,潘巧雲和僧人通姦的事兒揭開,還把潘巧雲和僧人綁到荒郊野外,刀都親自遞到了楊雄的手裏,非得逼着人家殺人不可!
楊雄被逼無奈,臉上掛不住,只好把人殺了。
然後石秀就如願以償,帶着他“楊雄哥哥”投奔梁山去了!
至於那個鼓上蚤時遷,就更沒啥可說的來。
他飛賊出身,就連在梁山上,也不知多少人管他叫兄弟的時候,都是昧着良心叫的。
可是龐七郎卻對這二位甚是尊重,一口一個兩位哥哥叫着。
同時龐七郎還說,這次他來救盧俊義,原本就是打算殺官造反的。
所以自己在汴梁變賣家產,燒了自家房子,只等把盧俊義救出來以後,就去投奔梁山。
說不得以後兄弟們大碗喫酒,大塊喫肉,大秤分金銀,打家劫舍,燒房子搶娘們兒,豈不快活至極?
那石秀和時遷兩人,卻是越聽越是心裏歡喜!
他們這次來到大名府,原本就是人手單薄,只想着盧俊義只要是不開刀問斬,他們就在府衙這邊,盯着看形勢如何發展就行。
可要是盧俊義到了上法場的程度,他們硬着頭皮也得上。
所以這兩位加上五個梁山嘍囉,想劫大明府的法場,他們連自己都覺得沒什麼指望。
這裏不得不說一句,咱們都習慣稱呼“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很多人以爲梁山上只有這百十來號人,這其實是一個錯誤的理解。
一百單八將,僅僅是梁山上三十六天罡星和七十二地煞星裏面有名有姓的人物,梁山上的實際兵力,遠遠高出這個數字。
早在天王晁蓋的時代,就有記載:“晁天王聚集着三五千軍馬,把住着水泊,官兵捕盜,不敢正眼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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