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大笑虎婆、瞎眼毒人
那個瞎子蹲在地上想了想之后,用手裡的一根木头棍敲了敲锅沿。
“刚才要饭回来的大脑袋,拿着一块很香糕饼那個,叫大头王……”
“然后刚才說,不让你们吃东西那個侏儒,叫小耗子……”
“虎婆婆肯定正在睡觉,因为她只要醒着就会一直大笑,那是個死老太婆……”
“還有他……你们听!”
瞎子說到這裡,大家凝神静听。
果然风中远远地传来一個人声嘶力竭的喊声。
听那声音,简直就像被开水烫了似的,叫得凄惨无比!
“那是叫街狗程疯子,”瞎子說道:
“兴许還有别人,可是他们不到這边来,我就不认识了。”
老瞎子這几句话,說得大家心中不禁冒出了一股阴寒。
燕然却淡淡地问道:“這些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他们发起疯来,可什么事都做得出!”
“你既然神智沒問題,为什么留在种地方?你怎么不走呢?”
“我……走不出去!”
那個瞎子闻言,流露出满脸的疯狂和绝望道:“你当我愿意在這儿吃這种猪食?”
“我一次一次的往外走,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
瞎子說得悲愤恐惧,在场的众人听着他的话,都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能吃了嗎?”
那侏儒心裡啥都沒有,只想着吃饭,把瞎子问得一阵暴怒。
“吃!艹你娘的吃死你!”
瞎子狂躁起来,把手裡的木棍用力摔在地上。
可是那個脑袋畸形的大头王和侏儒小耗子倒是喜上眉梢,他们立刻冲到锅边,用脏兮兮的手捞着裡边的东西,就往嘴裡送。
大头王還扯开脖子大声喊道:“虎婆婆!程疯子!吃饭啦!”
大家看见這俩家伙居然吃得那么香,恶心得差点一人一口,吐到锅裡!
“王司丞?”燕然却转向司丞王焕,笑嘻嘻道:
“咱们是在村裡接着转转,還是您在這随便吃点儿?”
“你!”
王焕司丞气得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他气哼哼的一摆手,示意所有人跟他一起走。
等到他们出去的时候,苏信注意到燕然還回了一下头,他的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院墙。
顺着燕然的视线看過去,苏信看见院墙上搭着一個奇怪的东西。
似乎是一张黑色的桌布,又像是一件衣服。
但那玩意儿不可能是衣服,因为太大了,简直有两個麻袋缝在一起那么大!
风中传来了疯子的叫喊声,還有一個老婆婆,在远处声嘶力竭的大笑,可能就是那個虎婆婆……
司丞王焕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走在最前面,一行人顺着村落中的道路向西走去,大家的心情都是难以形容。
這裡原本应该是個生机勃勃的村落,可是在那次血案之后,却变成了這個样子。
真是怪异离奇,阴森恐怖,残忍凶戾,可怜可叹!
自从大家进来卧虎台村之后,他们手裡的兵刃就沒回過鞘,连王焕這么迟钝的人,都知道這裡隐藏的危险,似乎已是迫在眉睫!
一路从村子东头走到西头,眼看着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荒野了。
远处的太阳正在徐徐落下,周围的光线也开始变得昏暗。那個叫街狗程疯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他们正在渐渐接近。
等到拐了個弯,大家终于在一片乱石滩中,找到了那個程疯子。
程疯子大概三十多岁,衣不遮体,满头乱发,他正趴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满脸惶急地在找着什么。
“怎么沒了?怎么都沒了?”
疯子在那块大石头上,一边来回摸索着,一边嚎啕大哭!
這时燕然注意到,疯子手上還拿着一個奇怪的东西。
那是拆开的半把剪刀,程疯子用這支剪刀的尖头,在石头上“铛铛”地戳着,破锣一般地哭喊着:
“……怎么都沒了啊?”
燕然一看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這人已经疯得不可救药,他是属于完全沉浸在自己心中,臆想出来的世界裡那种人。
這样的人根本问不出来什么,他们只好摇头往回走。
“就這?能查出什么来啊?”王焕一边背着手在前面走着,一边怒气冲冲地說道:“再待下去,我都快疯了!”
“我也是!”燕然笑着点了点头,对王司丞的话表示赞同。
可就在這时,他们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
他们回過头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情景!
原来路边有一片平坦的草地,他们带来的军卒裡有一個人,居然半個身子都陷入了草地裡。
“怎么回事?”大家见状都吃了一惊。
随即他们看到那個土埋了半截的家伙,身体居然還在缓缓下陷!
几個军兵正要往前冲,却被燕然手中宝刀一横,将他们拦在了路边。
“好像是個泥潭,找根长树枝来把他拽出来,大家注意脚下!”
燕然低声說了一句,周围的人再仔细看那片草地,顿觉心生怪异。
這片草地,似乎是太過平整了些……
等到军兵砍来了长树枝,那個陷进去的军卒抓住了树梢,才被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
這时大家才看清楚,他的身下果然是一片稀泥。
原来這個军卒跑到路边想要解手,却沒想到从路边往草地上一踩,“噗嗤”一下,半個身子就陷了进去。
偏偏這稀泥又粘稠之极,他根本挣扎不出来,把他给吓得活活沒了半條命!
等他被拽出来之后,喘着粗气躺在地上,腰部以下完全被稀泥覆盖,就像根颜色鲜明的接力棒似的……
就在卧虎台村的旁边,居然還有個這么危险的泥潭?這真是奇怪了!
大家正在暗自感叹,沈姑娘却突然看到燕然校尉,仰天长叹了一声:
“原来那些来到村子裡的正常人,想要耕种土地在此安家的人……”
“他们不是跑了,而是死了!”
“什么?”
听见他這话,大家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王焕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后搬来的人,全都死了?”
“因为他们就在這個泥潭裡。”燕然一边說着,一边用刀尖指了指刚才那個军卒的腿。
這时大家低头看去,才发现那個军卒满是污泥的靴子裡,竟然伸出了一只腐烂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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