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封情書 作者:未知 項明戈: 展信佳。 最近我總是夢到些以前的事,是因爲工作太繁忙了嗎?所以纔開始在夢裏懷念起校園時光。但說懷念其實並不是很恰當,因爲大部分的夢只是有着校園的背景,並不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不過仔細想一想,這些夢的發生卻都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說,我曾做過一個有關踢球的夢,場景是我們高中的操場上,操場很小,所以圍觀的人也不多。有的夢即使醒來後也非常清晰,有些夢卻會變得模糊,而這個夢是後者。 從夢中醒來時,我已經記不清在一起踢球的都有誰,只記得那場球踢得並不愉快,因爲在夢裏擁有上帝視角的我,發現對戰的球隊商議要進行暴力犯規。後來發生了什麼我沒有印象了,只記得自己的隊伍最後還是獲勝了,然後就是夢醒後還充斥在腦海中的,壓抑不住的對那個敵對球隊的憤怒和不屑。 你還記得嗎?我睡醒後又回憶這個夢,想了好久才發現這個夢的熟悉感源自哪裏——這是高中時你曾經歷的事,比賽時隔壁班級的一名球員(我還記他的長相和名字)惡意犯規導致你受傷,以至於後半場你沒能上場。 這件事自高中後就沉睡在我的記憶中,最終成爲了我的夢境。 但這其實是我的夢中最普通的一個,除了這個夢,其他夢大多是不講求邏輯和真實的。最近可能是因爲疲累的原因,我做夢的頻率大大增加了。 在我還記得的夢裏,有些你出現了,有些你沒有,而令我最印象深刻的一個夢,是我們一起並肩行走在高中校園裏的一個夢。 在那個夢中,我們一起沿着學校的道路前行,一開始我們都是初中生的樣子,而走着走着,就變成了高中生。我們走呀走,一直走到一片藍色的花田前,花田中有無數翩躚飛舞的、鱗片閃着碎光的橙色蝴蝶。我們在那裏停了下來,接着你離開我走進花田。 你站在那羣蝴蝶中,蝴蝶們圍着你飛,細碎的光芒從它們的翅膀上掉落,灑在你的身上。x,那時你面對着我,身後是壯闊美麗的藍色花朵,蝴蝶圍繞在你的身邊像要將我隔開……我十分驚慌,想將你拉出來。可你拒絕了我,在你身旁的花朵搖曳着,蝴蝶也輕柔的扇動翅膀,你在飄散的光芒中衝我微微一笑,身形漸漸模糊,最後也化爲了光芒。 x,夢醒後我又想起夢裏那片花田,花田裏是藍色的鳶尾,是綠化帶常見的植物。我又去查了藍色鳶尾的花語,花語中有這樣一句話:“易碎且易逝”。 你會覺得這是個美夢還是噩夢?我始終覺得這是個噩夢,而這個夢又是我的哪種潛意識作祟呢?竟然讓我目睹了你的消失。 是因爲開始工作後我一直害怕自己會漸漸忘記你,也怕自己的喜歡消失嗎?其實我要是真的能夠忘記喜歡你的感覺就好了,這樣也許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直自己一個人了。 但那些因你產生的情緒和與你有關的記憶塑造瞭如今的我,我不想這些事物消失。 我該怎樣繼續喜歡你?像這樣默默地、無言地愛着你嗎?只憑借回憶和你社交賬號上的零星動態?還是我該慢慢放棄了? ……再寫些其他事吧。 工作上我漸漸上手了,帶我的前輩今天誇我比剛來時進步了許多。雖然現在的工作瑣碎又繁忙,但真的學到東西和前輩偶爾的誇獎激勵了我去努力。啊,還有就是知禮!前幾天知禮用自己的手機號給我發短信,說很想我,所以下午我要去他的學校接他,然後帶他去喫飯。 你知道嗎?在收到知禮用自己手機號發來的短信時我真的好開心。因爲那件事之後,我父親和母親好像減少了工作來陪伴知禮,所以知禮被管得很嚴,和我聯繫基本是用同學的手機。 用回了自己的手機號是不是代表我父母的態度也有所軟化了呢? 願你工作順利。 鄭知君 鄭知君是在去鄭知禮學校前收到的短信。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內容是‘哥,你不用去學校等我,直接去xx(餐館)吧,你先點餐!我好餓!!’,收到短信時鄭知君的心就一沉,但還是按弟弟的話去了xx。 不過到店內後他並沒有點餐,只找了個位置點了飲品。在等待的過程中鄭知君把咖啡喝了差不多一半,才堪堪壓制住自己的焦慮情緒。給鄭知禮買的可樂被他放在對面,從展示櫃中拿出來的可樂外壁凝着的水珠已經沿着外壁滑到了桌面上。 “哥!”鄭知禮揹着包走進來,看到他後立刻邊打招呼邊奔了過來,鄭知君打量着他,覺得只是幾個月沒見,自己弟弟就又變了樣子。 等鄭知禮坐下後,鄭知君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爸媽是不是去學校了?” 鄭知禮把包甩到旁邊的椅子上,臉垮了下來:“哥,你都看到了?”鄭知君沒有說話,他便擡頭看了眼鄭知君的臉色,感覺挺正常,於是解釋道:“我不是不讓你去接我,主要是爸爸態度真的很堅決,他去學校就是爲了看我是不是真的和同學去商場…”他還沒解釋完,鄭知君就皺起眉問他:“去商場?” 鄭知禮輕輕拍了拍桌子:“啊,哥你詐我!” 鄭知君神情嚴肅的看着他,鄭知禮又嘟噥了幾句,只好解釋:“我沒敢跟爸爸說是和你見面,就跟他說我今天放學後要跟同學去商場……他就把我手機給我了,我本來以爲這就可以了,但沒想到他今天來學校堵我。”鄭知禮掏出手機放在桌子上撥弄幾下,垂下眼睛繼續說,聲音卻越來越小:“我沒辦法嘛…然後我正好和朋友一起出校門,出校門前我跟他說要他配合我,我們把爸爸騙過去,爸爸走了,我纔來的。”講完後鄭知禮忐忑極了,怕自己哥哥罵他,但他只等到了哥哥的嘆氣聲。 “對了!”他打斷哥哥的嘆氣,“其實媽媽知道我是來見你。昨晚我就跟她說了,但她沒有說別的,還給了我錢。而且她也沒有跟爸爸說,媽媽跟爸爸來的時候,還替我掩護了!”他急切地說明,想告訴鄭知君他們媽媽變得軟化的態度。 鄭知君也確實被安慰到了,他拿起菜單拍拍弟弟的手:“點餐吧,等喫完我們再去外面逛一會,你買點東西回去,免得爸爸懷疑。” 鄭知禮嘿嘿的笑起來,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