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君与臣? 作者:未知 也许曾瑾菡的直觉太准了,接下来几天的张正书,都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来。 尽管张正书表面很平静,但曾瑾菡却觉得,他并不平静。 好像张正书的心裡,有一座火山就要爆发出来一样。 李师师也察觉到了张正书的不妥,非常担忧地问道:“姊姊,郎君是怎么了?” “估摸是……遇到麻烦了。” 李师师也很是担忧,但她并不能给张正书什么帮助,只能干着急。 “我想……可能是官家与郎君,有了什么冲突罢?”曾瑾菡猜得很准,除了赵煦,沒有人能给张正书带来這么大的不安。 曾瑾菡觉得很不对劲了,和李师师一起进入了书房之中,和张正书面对面而坐。 “郎君,你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嗎?” 也许是内心防线的崩塌,张正书显出深深的疲惫态来:“你们……算了,還是让你们知道吧,赵煦那小子,還是开始下手了。” “下手了?甚么意思?” 曾瑾菡也是转了半天,才想起赵煦是谁,這可是当今的皇帝啊! “其他州城的技校,只要是先生都被抓了,图书馆也被封了。”张正书脸上愤恨的神情闪過,“他就是想把一切掌控在手中!我想,只要他开始动李县技校,那么,我們也该是一样的!” 曾瑾菡大吃一惊:“這不是官家的旨意罢,可能……可能是宰相他们胡作非为?” “沒有圣旨,沒有枢密院的兵符,谁能短時間内召集兵马查封技校、图书馆?”张正书冷冷地說道,“好在我几年来,都把高端人才都转移了出去,不然的话,早就遭到毒手了!” “這可如何是好?”李师师也急了,她的政治敏感更高一点,大约也猜到了赵煦下一步的动作。不外乎就是套一個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抄家流放。只要失去了资金的来源,张正书的科学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接下来,只能壮士断腕了。再過两日,消息应该就传到汴京城了。你们……今晚就收拾好,明日我安排人送你们出城。”张正书也是很不舍,“此间怕是呆不住了,要走就赶快走!” “那郎君你呢?”两女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会跟上你们的。”张正书笑道,“放心,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不会做傻事的。只不過在汴京城裡,我還有一些事要做。” 曾瑾菡和李师师摇了摇头說道:“我們留下来陪你!” “不成,你们留下来,那我的计划就全打乱了。听话,此去漂洋過海,到流求那裡,已经有我們的新家了。我們在流求那,重头再来!”张正书安抚她们說道,好在這事太過危急,曾瑾菡和李师师都知道,半刻耽误不得,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张正书在书房裡静坐了好一会,心中却是起伏不定。 今年是元符八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宋朝八個年头了。這八年時間裡,他留下了很多东西,包括一手创办了大宋的科学体系,建立了银行。也曾经带兵打過仗,在朝堂上硬怼過那些不知所谓的文官。 一個人的一生,如果像张正书這么過,也算是精彩至极了。 很多东西,都是源自张正书兴起的。比如竞赛性蹴鞠,比如草地捶丸,比如休闲会所,比如舞台剧,比如各式各样的“新奇”乐器,比如改变了百姓時間观念的钟表……但现在,张正书要离开了,离开大宋,前往海外。 那是一個未知的未来,也充满了冒险。原本,张正书也不想這样的,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也许只有大宋痛過一次,才明白吧。” 张正书苦笑了几声,呆呆地看着桌案上的地球仪。 “看来,接下来我的征程,就是广袤的海洋了。” 說不出的落寞,张正书再看看這書架上,摞着一叠叠曾经出過的报纸,還有实体小說,以及他“抄写”下来的著作。也许,這就是他留在大宋的种子吧。开启民智方面,张正书做得很不错。技校每到一处州府,都選擇落在村落间,免費教育了不少学童。也让他的主张,传了下来。至于什么时候生根发芽,那就說不定了。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汴梁城,不知道为何,总是有些压抑。 随着张家的作坊陆续开工了,市场也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水平。虽然物价還是居高,但已经有了下降的趋势。按照這個态势,市场很快就恢复過来了。事实证明,只要当权者不乱搞,市场是不会乱的。 只不過,汴梁城的气氛很怪异。 最怪异的,就是以往還算人声鼎沸的“京华报社”,如今已经门可罗雀了。 沒办法,停刊整顿之下,报社连秀才们都遣回家了。這都沒事做,来报社也沒用。更奇怪的是,为何這大门是紧闭着的? “你說奇怪了,为什么现在都還沒开门?” “难道他们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嗎?” “瞧,出来了。” …… 說话的,是皇城司的亲事官们,都在一旁监视着张正书呢。 而此刻张正书的盟友王庆,也就是前勾当皇城司公事,已经正式成了一名皇家军校的先生,专门负责授课如何收集敌人情报。這也算是张正书给他谋划的出路,他也不用在皇城司待上一辈子了。 只见张正书独自一人出门,轻轻巧巧地走在了汴梁城的大街上。皇城司的亲事官们不敢懈怠,派人跟梢了上去。 结果,跟了一天都沒什么事。张正书就是去茶馆喝茶,听博君人說书,末了又在酒楼吃了一段饭,這才回京华报社。 一连几日過去,這生活美得皇城司亲事官都羡慕嫉妒恨了。 “這小子,好生会享受!” “就是,除了沒出入菁楼之外,甚么地方好玩,他都去遍了!” “咦,等会,他好像往汴河去了,赶紧跟上去!” “人呢?怎么不见了?” “坏事了!” …… 张正书也是无奈,从一艘“飞蛟船”裡出来說道:“我在這呢,找什么?对了,我這有份密信,你们替我交给官家。” 這些皇城司亲事官们面面相觑,最后也不敢私藏,层层上报了。 也许是吃错了药,赵煦居然微服而来了。 待得赵煦登上“飞蛟船”,诸多带御器械把整艘“飞蛟船”都占了。 彭元量跟着赵煦,进入了船舱。 张正书在這裡,已经焚香煮茶,静候赵煦的到来。 君与臣面对面屈膝而坐,好似古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