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獨攬罪行,當面對供
檢驗完畢之後,二人並步離開。
鐵棠除了最開始看了一會地上屍體,後面再也沒有看過一眼。
“鐵頭....有話就說吧!”
“說?說什麼?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死了兩個殺人犯,我沒什麼好說的。”
“真要說的話......算了,不說了。”
王安道撓頭:“你已經說了很多了。”
“是嗎?可能是有點囉嗦了吧,其實我是不想說的。
但是。
殺人不過頭點地。
何須在死前如此折磨他們?”
“的確很慘,從屍體跡象來看,二人肯定受了千般折磨,他們周身骨骼、皮肉,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尤其是雙眼,顯然是被人活生生剜了下來。
至於雙耳.....手段更爲殘忍,你想不想聽?”
“不是很想。”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的雙耳,是被一點一點咬......”王安道沒說完,便被鐵棠堵住了嘴巴。
“算了,知道這些無益,難道我會去給他們報仇嗎?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殺人犯!
也算得上死有餘辜了。
報仇?
不可能的。
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無非就是吞吐日月相,一些青靈地乳,兩顆丹藥罷了,大不了來年在墳頭多燒兩柱香,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報仇?
不存在的。
絕不可能報仇,沒有一絲,哪怕一絲一毫的可能。
老王你說是吧?
我跟他們又沒交情。
吳青是誰?要不是他犯了命案,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不可能報仇的,絕不可能,絕對絕對不可能。”
王安道靜靜等鐵棠說完,補了一句:“那袁驊呢?”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還是王安道先開口:“鐵頭,你剛剛已經說了很多很多了。”
鐵棠悶頭前行,朝着縣衙走去。
一直走到了縣衙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背對着王安道。
“老王,你說......怎麼樣才能殺掉一位山神?”
——
縣衙,牢獄。
當鐵棠邁步進入的一瞬間,內裏的捕快、獄卒都是渾身一抖,彷彿由初夏邁入了寒冬。
張青默轉過頭,看到鐵棠忍不住眯起了雙眼。
“鐵捕頭.....何事煩憂?”
“這麼明顯麼?”
張青默只是點頭,沒有回話,他察覺到了不對。
鐵棠伸手在臉上一拂,擠出一絲笑容:“這樣呢?”
“更恐怖了!”
唰!
鐵棠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大馬金刀坐了下去。
“讓顧華錦出來,帶顧天祿來見我。”
“是,總捕頭!”一旁的捕快深諳察言觀色一道,連忙跑到了走道深處的一間牢房,低聲碎語。
重新出現在鐵棠眼前的兩人,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顧華錦一如先前,風度翩翩。
而顧天祿.....卻是沒有了先前的沉穩、狡黠,整個人好像蒼老了十歲,眼神中滿是怨毒。
“鐵捕頭,此事我已問明,的確是我族叔所爲,不過兇手只他一人,與我顧家無關,還望鐵捕頭明察秋毫。”
鐵棠在二人之間掃了幾眼,突然做了一個奇怪決定。
“將他們帶出牢房,去庭院受審!”
一衆捕快,包括張青默、王安道在內,都有些疑惑,但他們也沒有反對。
運城縣衙就已經很大了。
而龍淵作爲商業重城,錢是一點不缺,是以龍淵縣衙規模更甚。
衙內除了一些主要建築,各種亭臺樓閣穿插其中,宛如瑤池仙境。
穿過一道月亮門,衆人踏上鵝卵石鋪就的道路,在一處珠圍翠繞、雕欄玉砌的樓臺停了下來。
“就這裏吧!”
張青默、王安道、鐵棠三人落座,顧天祿跪倒在前方,旁邊站着顧華錦。
鐵棠仰頭望天,對映天上羣星,開始定位周身竅穴所在。
“說吧!”
“此事......此事.....的確是我一人所爲!”顧天祿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好像被抽取了脊椎骨,忍不住趴在地上垂淚。
鐵棠看都不看一眼,隨意問道:“方星火說.....你的修爲實力近日來暴漲了一大截,不知得了何等奇遇?”
埋首在地的顧天祿,哭腔猛地一頓,一側的顧華錦也是眼角抖動。
“只是一些小奇遇罷了!”
“哦?那你昨日用得那張符籙.....又是從何而來?能夠瞞住曲江龍王的真符.....想必也價值不菲吧?
連同爲四大世家的黃元洲、李明華都自認沒有見過。”
顧天祿聲音略微發抖:“是以前花大代價,從一位神靈手中購得。”
“哦?哪位神靈?”
“不便細說。”
鐵棠自始至終擡頭望天:“你不說是吧?那我來說。”
“本官出身運城,城外有座四方山,山裏有個山神,雖然我不知道它到底長什麼模樣
但我覺得........你好像認識它?”
顧天祿猛地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鐵棠,震撼中帶着迷茫。
“等等,鐵頭....這事扯不到一起去吧?”王安道還不明白。
就連張青默也是疑惑地看着鐵棠,不知道龍淵發生的命案,爲何扯到了運城山神身上。
轟隆隆!
鐵棠體內發生爆響,貫通了一個又一個竅穴,他竟然一邊審案,一邊開始修煉起來。
“顧天祿,你還要隱瞞嗎?”鐵棠低下頭顱,直面對方。
“我已經承認是我殺得人,哪裏還有隱瞞什麼?”
鐵棠輕笑一聲:“來人,把曲江龍王帶上來,讓他們當面對對供詞。”
顧天祿神色微變,擡頭看了顧華錦一眼,後者視若無睹。
嘩啦啦
陽夔再次被帶了上來,依舊無精打采,蛟首軟趴趴地垂在一邊,彷彿頸骨被人打斷了一般。
“陽夔,顧天祿先前說人是你殺的,你作何解釋?”
“大人!”顧天祿有點急了。
陽夔氣得發抖,強打精神怒吼:“無恥之徒,到了這裏還敢栽贓陷害於我?我出去就殺你全家,殺你全家!”
鐵棠站起身來,周身濃郁的生機近乎要溢出體表,頭頂大日落下一道神輝,直射其身。
他體內如同藏了一頭兇獸貔貅,來着不拒,只進不出,瘋狂鯨吞大日·精華。
這幅景象讓在場衆人都驚駭不已。
他們不明白,一位肉身境的武夫,怎麼會出現巫覡修煉纔有的異象。
“顧天祿,陽夔,你們好好說,誰說的不對......誰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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