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百萬年來，天下第一
巨大的龍虎擂上黑紅光芒大盛，龍吟陣陣，虎嘯簌簌，生死榜顯現，血色紅龍與幽暗黑虎化形而出，沿着金榜兩側飛速上升。
在龍首與虎頭相對之間，可以看到一行文字在飛速攀升，其中最爲引人矚目的……便是排頭領先的四個大字。
名諱：大黑。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龍虎鬥會結束得那麼快，以至於許多人還沉浸在之前的投注之中。
不少人還在懊惱自己什麼沒投，哪裏投多了，哪裏又投少了。
當大部分人還期待擂臺賭鬥往他們投注方向發展之時……
殊不知。
開始，即是結束。
“一招……”
“一招就打死了？”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這是真實發生的嗎？”
“竟然真的一招勝出了……這有多久沒有出現了？十年？二十年？”
反應過來的衆人，第一時間就溝通了生死榜，他們想看看真正有哪些項目可以贏錢。
沒有意外。
除了莊家和自由莊的開出的勝負之外，真正能夠賺取利益的……只有一招勝出與一柱香勝出兩個類別。
一柱香勝出的賠率並不高，只比勝負高出一點，最終封盤前三十息的賠率，是1.22。
1.22的賠率，下注一百年壽元，扣除莊稅之後，只能獲利20年壽元不到。
但這個項目下注的人並不少，因爲大多數人都知道，既然有百倍賠率在前，那大黑幾乎是必贏。
而一柱香內獲勝，對於這種賠率極高的賭鬥來說，並不是不可能。
相反。
哪怕是有勝負的百倍賠率在前，不斷提醒雙方實力差距懸殊，可《一招勝出》這種冷門中的冷門，依舊沒有太多人下注。
偶爾有些純粹的賭徒，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下了幾十~幾百年壽元不等。
且一招勝出的封盤賠率，相對以往並不高。
僅僅只有八倍！
風冰瑤看到鐵棠一拳打死了宋奇志，心中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一萬年壽元對她來說也不是小數目，是積攢了許久的小金庫，儘管賠率從開盤時的十倍，下降到八倍，她依舊能夠賺取接近七萬年壽元的純利潤。
只這一點來說。
‘大黑’在她眼中一瞬間順眼了十倍不止。
然而。
事情的變幻總是猶如狂風驟雨。
衆人本來還沉浸在一招勝出，以及自己盈利、虧損的喜慶、悲哀海洋之中，卻被龍虎擂上那金光閃閃地生死榜，吸引了注意。
“他的排名在快速上升！”
“是了，即便他是第一次進來，可如此暴烈、恐怖的實力，無疑也會引動生死榜排名。”
“不知道他最終會到達哪個層次？”
“他畢竟只鬥了一場，縱使表現再驚豔，也說明不了什麼，需要足夠強大的對手來襯托。
那條死蛇顯然不夠格成爲綠葉，他需要更強大的踏腳石。”
……
鐵棠佇立在龍首之上，宋奇志的儲物戒已經被他收繳，金榜上也掉落了一枚生死令以及一塊拳頭大小的大日精金。
有大道之音在告知他規則。
不過鐵棠卻意識到，這是生死閣背後的仙神在幻化傳音。
“恭喜閣下獲得勝利，成功開啓第一次闖關。”
“生死關不限具體場次，但至少需要五場龍虎鬥之後，纔會發放排名獎勵。”
“闖關期間，不得離開生死閣。一旦選擇離開，再次進入之後，則需要重新比鬥五場及以上，才能重訂排名。”
“五場比鬥之後，生死榜將會覈定閣下的具體排名，若是對排名不滿意，可以選擇繼續比鬥。
龍虎擂將會根據閣下在擂臺上的每一場表現，酌情提升，亦或降低閣下在生死榜上的排名。”
“每一次突破新的排名，都可以獲得當前最高排名及以下的所有獎勵。
每階排名的獎勵只能領取一次，無法重複獲取。”
“閣下本場獲勝，暫定排名生死榜第一千九百二十六位，倘若五場過後閣下依舊能夠保持這個等階。
將可從本階獎勵之中任選一件，具體獎勵請溝通生死榜自行查看。”
鐵棠聽完之後，第一感覺是不敢置信，甚至開始質疑這所謂的生死榜含金量。
“以我剛剛的表現……只能在生死榜排一千多位？這是什麼標準？
哪怕換個其他絕巔登場，也不敢說一招就能打死宋奇志吧？
這種實力，竟然只排在了一千多位……”
鐵棠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足夠自信，別看他剛剛好似輕描淡寫般打死了對手。
實際上發揮出來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大部分他認爲的祝巫絕巔。
如果硬要再提升難度。
鐵棠能夠想到的……就只有讓宋奇志一開始就爆發八極金身，並且將八極之門打開到他自身的極限。
這樣一來。
就算是鐵棠全力而爲，也不敢說一招就能取勝。
不過正如他之前對宋奇志的評價一般，像宋奇志這等陰險小人，無法明悟八極金身的真義，個人品性與八極金身完全衝突且矛盾。
貪生怕死的宋奇志，不可能在一開始就施展所有底牌，八極金身在他手中，永遠無法綻放最燦爛的光芒。
“你排名多少？看你的神色似乎非常不滿。”風冰瑤的傳音恰到好處傳來。
鐵棠無奈地吐槽：“我竟然排在一千九百二十六，這你敢信？”
“哦？竟然進了前兩千？我還以爲你連三千都進不去呢。”風冰瑤顯然對生死榜有些瞭解。
“你開什麼玩笑？”
“沒開玩笑。”
風冰瑤的語氣變得肅穆：“生死榜排名前一萬，九成九都是絕巔，你只憑這一場，能夠排在兩千名，算是不錯了。”
“什麼？”
聽到這番話，鐵棠比聽到自己的排名還要震驚。
“生死閣的確是大商建立以後纔開創的，可它的前身，卻是早在大夏古朝就已經存在。
而生死閣之中的生死榜……更是極爲古老的存在！
在明確有史料記載的歷史之中，生死榜就已經存在了至少十萬年之久。
我師尊更是推測……
生死榜很可能是與巫道天門同一時期的產物，起碼存在了數十萬、乃至上百萬年。
這一點其實有一些證據可以證明。
那就是榜單上的那些排名名字！
上面的名字，有許多都是十幾萬年前，乃至數十萬年前的絕世天驕。
當然。
世間或許有同名存在，或許有人假借他人之名。
可無論如何，生死榜的確足夠古老。
上面的排名，不是大商八百年來的所有天驕，而是人間大地數十萬、上百萬年來的所有絕世天才。
你能排在二千名……不低了！”
聽完風冰瑤所說，鐵棠反倒平靜下來，他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了一個最大的疑惑。
像是能夠察覺他的心思，風冰瑤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想知道第一是誰？”
“任誰聽了之後，都會想知道答案吧？”
“其實不用想，甚至不用看，你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鐵棠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復自己的所有心思，意識溝通了生死榜。
【等階：神皇】
【名諱：大黑】
【排名：一千九百二十六（擬定）】
“神皇？代表我的資質極限麼？還是某種稱謂？”
鐵棠沒有急於往上查看，而是往下翻看了數頁。
他發現在兩千名之後，前三千名的等階稱謂又有了變化，變成了【仙王】。
前四千名，變成了【神王】。
前五千名，變成了【天階】。
而在四千名~五千名這個範圍，鐵棠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等階：天階】
【名諱：唐天縱】
【排名：四千八百八十八名】
鐵棠其實不認識這個人，只是知道唐天縱這個名字。
因爲他是上一屆郡城大比之中新出現的絕巔，也是打碎霧從雲元神的罪魁禍首。
三十年前。
唐天縱憑藉一己之力，將自身排名低下的人郡，硬生生擡進了地郡級別。
“唐天縱……是重名麼？還是他人化名？不過若是我知曉的那個唐天縱，倒也有可能排在這個名次。”
鐵棠繼續往下翻看，五千名之後，等階稱謂一直沒有變化，始終都是天階。
一直到了一萬名之後，才變成了【地階】。
到了這裏，鐵棠沒有繼續再看，而是選擇往上，看看能夠排在自己之上的那些絕世天才，又是何方人士？
在自己【神皇】階的排名之中，鐵棠看到了好幾個有些熟悉的名字，那都是史書中出現的人物。
到了前一千名，也就是一百零一到一千名的排名之中，等階稱謂變成了【仙皇】。
“數十萬、上百萬年的浩蕩歷史，連仙神都隕落了一波又一波，能夠排在前一千名，每一位都是人間霸主般的角色啊。”
鐵棠看着這些名諱，深有感慨。
生死榜留名，並非都是真名，也有一些人，用了鐵棠這般的化名。
不過在那一個個耀眼無比的名字當中，鐵棠依舊找到了一個極爲熟悉的名字。
【等階：仙皇】
【名諱：姬東舒】
【排名：二百三十九名】
姬東舒，是當朝太保的真名。
“連太保都只能排在二百多名……嘖嘖嘖，看來我的確高看了自己。”
鐵棠感嘆無比，繼續觀看，又認出了一位大佬。
【等階：仙皇】
【名諱：仲虺】
【排名：一百零一名】
仲虺只是名號，真實名字是薛萊朱，也就是……
大商右相！
“太可惜了，右相剛好排在了一百零一，沒有進入前一百。連我大商右相都只排在一百名開外，前一百又是哪些驚才豔豔之輩？”
鐵棠往上看去。
【等階：帝君】
【名諱：伊尹】
【排名：九十八名】
前一百名的等階稱謂，變成了【帝君】，而鐵棠也再度認出了一個名諱。
大商左相——伊尹！
繼續往上，前一百的名諱除了左相之名，鐵棠全都不認識。
一直到了前十名，等階稱謂又有了改變。
【天尊】
九位天尊級別的絕世霸主，鐵棠同樣一位都不認識，只隱隱懷疑其中一兩位的身份。
“第一名……會是他麼？”
鐵棠將目光掃向了生死榜最上方，那一行最爲耀眼，字體最大。
【天下第一：商凪】
很簡短。
與其他任何排名的格式都不相同。
但就是這麼短的一行字，卻充斥着震古爍今、橫掃一切的無敵氣勢。
人皇商凪！
這個名字沒有出乎鐵棠的意料。
早在風冰瑤提醒之後，他就猜到了這個可能。
也只有這位稱尊天上地下，打遍世間無敵手的無敵皇者，才配得上生死榜第一的名頭。
“看來這份生死榜，絕不是單純的人爲制定排名，恐怕上面的排名校訂，連生死閣背後的那些仙神霸主，也無法插手。”
生死閣背後的勢力雖然極爲龐大，甚至連封診司、朝廷都是幕後地主。
可他們如何敢，如何有資格，去編排人皇、左相、右相、太保等人的名次？
鐵棠看着榜單心神搖動，決定要看看自己的極限，到底能夠排在哪個等階。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疑惑，需要風冰瑤解答。
“你自幼在江都城長大，應該早就知道了生死榜之名，爲何榜上不見你的名諱？”
風冰瑤沉默片刻，方纔徐徐傳音。
“想要上生死榜，最低需要神巫祕境的修爲，我晉升神巫之後，雖然也有短暫時間可以來此爭一爭……
但是。
我怕！
我怕自己的排名，無法令我自己滿意。”
這個答案讓鐵棠一愣。
“你總是能夠出乎我的意料！”
“排名的好與壞，它終究只是一份榜單而已，你何須如此在意？”
風冰瑤淡淡說道：“生死榜記載了人間近百萬年來的大部分絕世天驕，對於尋常九品、乃至三十六竅絕巔來說，能夠上榜，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可我們這等七十二竅絕巔，豈會承認不如他人？
若是在榜上留名，無疑會對自己道心有一次極大考驗，一旦心境受損，也許修爲實力都會大幅下降，形成心魔。”
鐵棠卻不怎麼想：“我沒猜錯的話……這榜上的許多人，應該都已經死了吧？
就算他們生前如何出色，如何厲害，終究也敵不過漫長的時間。
在時間面前，一切都只是虛妄。
你根本不必在意這麼多！”
“聽你的意思……你想看看自己的極限？”
“不錯！”鐵棠沒有否認。
他周身氣血勃發，溢出體表，化成一條血色真龍縈繞虛空。
“我來試試……能否爭個第一！”
“第一？”
饒是萬年冰山不化的風冰瑤，也被鐵棠這個決定驚到了。
第一是誰，她很清楚，也知道鐵棠也很清楚。
光是說出與第一爭鋒的這句話，就已經是驚世駭俗的話語。
人皇商凪——是全方位不可超越的存在！
那無敵的名號，讓仙神盡俯首，鬼神盡低眉的蓋世氣魄，世間僅此一人。
這不是憑空誕生的名頭，也不是任何人、任何羣體造勢能夠打造的名聲。
而是一場場血戰，一次次的扭轉乾坤、一次次的逆天改命，才終究鑄就了無敵名。
挑戰人皇之威……
沒有人可以做到。
沒有人！
無論風冰瑤在此之前有多麼信任鐵棠，對他的實力有多麼高估，依舊不認爲他可以勝過人皇。
甚至比肩而行……都無法做到。
二人之間的對話，並沒有流傳出去，可整個二十一層，卻又莫名地狂歡起來。
“神皇階！前兩千名！他怎麼做到的？”
“會不會是生死榜高估了？就算他是絕巔，也沒道理這麼高。”
“是啊，別說兩千名，就算是三千名、五千名乃至一萬名，榜上這些絕世天才，哪個不是驚才豔豔？哪個不是有着絕巔之姿？他憑什麼啊？”
“我好酸，感覺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生死榜不會有錯，就連生死閣的主人，也不可能操控這份榜單。”
“他現在只是擬定，還沒有正式留名，若是一年之內沒有完成五場龍虎鬥，名字也會消失。
他若是繼續打下去……也許排名還未覈准，就被人打死了。”
“我聽笑了，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也太酸了吧？誰能打死他？你上是吧？”
“就算他沒死，排名也未必能夠保持在前兩千，掉出五千之外也不稀奇，過往又不是沒有先例。”
“這個倒是實話，過往也有一些絕世天驕，第一場就擬定了很高的排名，不過比完五場之後，最後的真實排名，反倒差了數千之多。”
“哼，你們只以爲他會掉，難道就不會升嗎？”
“要知道……生死榜對他實力的預估，此時有可能是偏高，但也有可能是偏低！”
“反正我不信他還能繼續提升。”
“我看他都未必敢繼續比下去，畢竟上了龍虎擂，可不是切磋，而是大概率要分生死。
生死之事，又豈是兒戲？”
……
鐵棠此時已經能夠聽到議論紛紛的話語，聞言也不禁點了點頭。
他確實不知道怎麼比下去。
不是不敢。
而是……
好像沒人會願意與他交手！
神皇階的排名，已經足夠勸退整個二十一層九成九的祝巫。
不是絕巔天驕，哪個敢上臺與鐵棠比鬥？
這不是找死麼。
“壞了，要是一直沒人跟我比……那我豈不是永遠也無法校準真實排名？”
絕巔不好找，剛好處在祝巫境的絕巔，更加不好找，而剛好處在祝巫境的絕巔，還願意跟上擂與鐵棠一較高下，乃至分出生死的對手……只怕當今天下都是屈指可數。
鐵棠正爲難間，卻聽到了風冰瑤的詢問。
“你真的要挑戰人皇之名？”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以爲我在吹牛？”
“好，我來幫你！”
“怎麼，你要跟我連鬥四場？生死榜允許這樣麼？”鐵棠以爲風冰瑤要出手。
他們兩個若是賭鬥，自然不會分出生死，難免也有些束手束腳，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
“我還沒做好跟你正面對決的準備……”
“那你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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