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神通驚四座，古劍道探幽
拳鎮虛空，快如流星，迅如鬼魅。
四臂白猿不等鐵棠說完，便率先打出攻勢，一式古拳法的流星鬼手隔絕內外，拳印蒼茫。
鐵棠八臂齊舞，金剛拳、伏魔掌，拳掌交疊，硬撼猿魔鬼手。
兩個千丈身軀剎那間交手數十上百拳，打得六慾天震動不止，蒼穹閃現佛光萬道。
在場雖然諸多仙神，但更多的是仙神以下的巫覡、雜仙、大妖、鬼將等等。
他們跟着自身陣營的仙神前來，爲的是參加佛子選拔，並非來鬥勇逞雄。
此時仙神霸主的攻勢擴散開來，哪怕僅僅是餘波，也可以震死不知多少人。
鎮守六慾天的各大菩薩、明王、天王，紛紛拋出一個個至寶、佛兵，穩固蒼穹、鎖定威壓，將鐵棠與仲元白的攻勢餘波淡化。
不過更多人還是將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這種層級的搏殺，對於許多人來聞所未聞。
不管看不看的懂，先看了再說。
砰砰砰……
不動明王寸步未離，混世魔猿分毫未動。
初次交鋒。
仲元白的流星鬼手被鐵棠一一擋下，肉身碰撞之間宛如金鐵，竟然打了個平手。
白猿真身乃是混世白猿，本爲天地間一異種，妖族肉身先天強大，似混世白猿這等靈種更是強橫無方。
鐵棠能夠以肉身之力硬撼白猿攻勢，讓仲元白心底一沉。
可他還是桀驁無比，眉眼陰冷。
“小子，我承認你有幾分力道，但你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掌道者。你以爲修成合道，憑藉幾分資質就可以跨境而戰？
簡直笑話！
我來告訴你，爲何只有到了掌道境，才能被世人稱爲仙神霸主！”
仲元白身軀一晃，肋下再度長出四臂，兩臂結印，六臂掐訣，天地雪白一片，鵝毛大雪嘩啦啦落下，將方圓萬丈空間盡皆化作了冰天雪地。
這刺骨的冰冷不似尋常，深入骨髓，能將滔滔氣血化作萬年寒冰。
大雪落在鐵棠散亂的青絲之上，將其化作白髮、白眉，足下熊熊燃燒的大智慧烈焰都不能阻止這股冷意。
他能感覺到四肢百骸都緩慢了幾分，骨骼、長筋變得又幹又脆，血液如同冬日大河，表層結了厚厚一層寒冰。
此時別說運轉氣血，恐怕連走上一步都艱難萬分。
“這種手段……化道入體麼？”
“果然仙神霸主沒一個能夠小瞧的。”
咚！咚！咚！
仲元白踩踏風雪而來，每跨出一步，肉身膨脹千丈，等他來到鐵棠身前，已然高達萬丈，如同人間巨靈神。
八條粗大如龍的臂膀各施拳法、掌印、指訣，封鎖了鐵棠所有躲閃空間，劈頭蓋臉傾泄下來。
“汝道已顯，安知我道之神？”鐵棠哈哈一笑，青黑肉身表層浮現一層透明薄膜，不顯山，不漏水。
這是屬於他未來法的一門至強手段——羅天界域！
羅天界域一顯，立刻隔絕所有冰雪、寒冷，肉身如同春日降誕，萬物復甦，生機勃勃。
鐵棠再次揮動八臂，就是要以肉身之力先打服這頭混世魔猿。
他精通世間萬法，佛門手段亦在其中。
此刻變化的不動明王之軀，八臂各有不同攻勢打出。
韋陀、金剛、羅漢三拳法至陽至剛；二十四手降魔掌若有若無，輕柔陰狠；大慈大悲千葉手如同漫天飛花，掌印煢煢，鋪天蓋地；伏虎飛龍掌有龍虎相濟，陰陽交匯；釋迦擲象功力可翻天，斗轉星移；大力龍爪手指如金剛，洞石穿鐵，無堅不摧。
八門佛門武學，各有各的神異，俱是人間之法、匹夫之藝，可落在鐵棠手上卻有硬撼妖王霸主之威。
砰砰砰砰……
這一番交手，不似先前，虛空都被打得‘流血’不止，仲元白八臂被打斷了四臂，神情呆愣，一時竟不敢相信。
“爾等妖仙，豈識我人間真傳？”
鐵棠八足閃動，千丈身軀好似蜻蜓點水，在虛空一沾就走，頃刻間就來到仲元白頭頂。
攻守逆轉！
淙~淙
六慾天響起梵音陣陣，潔白的婆羅花從天而降，不動明王佛光普照，正如降世佛陀。
鐵棠八臂一縮，各施掌印，一股大悲哀意境瀰漫，哪怕有諸多菩薩、明王的佛兵壓陣，依舊讓許多人悲從心來，不自覺落淚。
“這是……三聖觀自在的天人大悲掌！”
“他莫非真是門中弟子？否則何處習來此法？”
“沒聽過妙善菩薩收徒啊，難道是大力佛尊代師授藝？”
……
不等衆多佛門中人搞清來歷，鐵棠八掌按下，整個六慾天地動山搖，像是要被這狂暴掌力打碎、打爆一般。
觀自在·如意印·天人大悲掌！
這是菩薩的救世之法，想要救世，先得有與滅世所抗衡的力量，否則救字從何談起？
救世之心，也是滅世之力！
“此法不能硬接。”
仲元白神色陰狠，又羞又惱，心中百般念頭閃過，最終選擇退避。
他身軀一縮，化作微塵之蟻，振翅高飛，頃刻間便躲過了鋪天蓋地的攻勢。
“大小如意？”鐵棠眉頭一緊，沒想到這頭混世魔猿神通也不小。
尋常仙神的變化之術，皆是虛妄，都有各自的缺陷，無論是看起來雄偉的萬丈之軀，還是化作數尺幾寸的草木精石，其實都是假的。
他們的肉身不可能真的做到這個地步。
但大小如意的神通不一樣！
這是源自遠古先天神通的大道神通，肉身變化俱是真實印照，哪怕只有微塵之軀，也可爆發自身全部實力。
堂堂仙神霸主，竟然被一位合道境逼退，這是仲元白所不能接受的。
他化作微塵飛蟻躲過天人大悲掌，當即張口連吐，立即有青白劍氣鼓盪蒼穹，氣貫長霄。
“必須得殺了此子，方能血恥！”
鐵棠肉身一抖，散去不動明王真身，變作了一頭青黑交疊，幽黑斑斕的劇毒雷火蛛。
毛絨絨的八條腿在空中揮舞，彷彿在水中遨遊，一剎那就來到飛蟻身前，噴吐雷火，焚燒劍氣。
“你……”
仲元白心中大怒，鐵棠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六慾天觀戰的衆多仙神，哪個不是心智敏銳之輩，剎那間就洞穿了鐵棠的戰鬥意圖。
“好厲害的和尚，這是要與混世魔猿比拼變化之道了。”
“先前他以凡間武學，活生生打斷了魔猿四臂，肉身之力還要勝過妖王霸主之軀，簡直匪夷所思。”
“他這是要全方位打服仲元白，實在太過狂妄，我都看不下去了。”
“此子到底是誰，大雷音寺竟然有如此絕世天驕隱而不出？”
“如果他的修爲再高一兩個大境界，只怕這一任大日如來，輪不到其他世尊來坐。”
……
唰！
仲元白筋骨一擰，變作十丈煙羅蒼鷹，鷹爪森森，狠狠朝着劇毒雷火蛛抓去，不將它抓出滿身血洞，誓不罷休。
鐺！
森寒鷹爪落在鐵棠身上，卻只發出金鐵轟鳴，不能進入半分。
他變成了一塊拳頭大的大日精金，任憑仲元白鷹爪再利，也不敵神礦之堅。
“好，正缺一塊神鐵鍛兵！”煙羅蒼鷹口吐人言，身軀一縮，竟然化作一朵混沌冥火，頃刻間就將大日精金燒得通紅一片。
“小猴兒，可聞先天葵水？”
嘩啦啦
深藍葵水瘋狂涌現，好似天河倒灌，兩人正中間水火交融，大量白霧蒸騰而起，在佛光照耀之下映出一座七彩虹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仲元白再變。
“萬象森羅，草木皆兵！”鐵棠不甘示弱。
頃刻間。
兩人連續展現了數十種變化，這一番鬥法堪稱神妙無雙。
也虧得是混世白猿這等天地靈種，又掌握了大小如意這等遠古神通。
換在其他人來，哪怕同爲霸主之軀，鐵棠都沒有那麼過癮。
只是。
變化之道終究是依賴肉身的大道，仲元白在最開始的比鬥之中，已然露出頹勢。
數十次的變化之後，他再添新傷，鐵棠卻是完好無損。
仲元白再難忍耐，陡然變回三丈真身，四臂狂錘胸口，傾泄不滿。
少頃。
白猿眼中精光一閃，神色凝重：“佛門沒有你這種弟子，你是鐵棠吧？”
“你這等雜妖，豈知我佛門之威？”鐵棠也變回小沙彌模樣，雙手合十，佛光覆體，好像真的是佛門中人。
遠處的天問牙齒都快笑掉了：“師兄，看，他比你我更像和尚嘞。”
“他雖佔了上風，不過始終不得勝勢，拖下去只會徹底暴露他的身份，還是讓他回來吧。”
天問等人畢竟修爲實力不如天弘，聞言都有些擔心，但風冰瑤卻阻止了他們傳音。
“掌道境，掌得是自身之道，而非天地大道。
然自身之道，亦有大道、小道之分，這頭魔猿不見得是他對手，可以再看看。”
“吼！”
仲元白仰頭嘶吼，渾身雪白毛髮豎起：“小傢伙，不管你是誰，你已經徹底惹怒我了，接下來……”
“慢着，慢着，你的對白能不能不要那麼例牌，給點深度好吧？多少也是個妖王霸主，我都快聽不下去了。”
鐵棠連連擺手，打斷了仲元白話語。
“豎子，你簡直目中無人，受死！”白猿氣得七竅出煙，茫茫白霧遮蔽周身。
鐵棠正要譏諷，卻突然眼眸化鳳，赤焰浮現，冥冥中感應到了一股致命危機。
蒼啷！
長劍出鞘，聲動佛界。
咻咻咻……
劍氣縱橫萬千丈，混世白猿手執仙兵，從白霧中突襲而來。
對付一位合道境，還要動用仙兵，顯然仲元白已然徹底拋棄了臉面問題，心中只餘無窮殺機。
鐵棠左閃右避，雙眸已經化作鳳眼，總能從無窮劍光中尋覓到破綻。
但同樣的。
他也被逼出了部分真實手段，腳下踩踏青冥，猶如幻影，再不能以其他神通步伐隱藏。
“凡人不懂修煉，上山砍柴、摘果，偶見白猿舞劍，便以爲得見仙緣。
你的劍法雖精，卻也只是效仿我人族先賢，如何比得我人間之法？”
鐵棠右手一抖，手中出現一柄碧水劍，僅僅是九品巫兵，只見劍尖一閃，五帝虛影浮現，各自威嚴無比，手持五色通天劍光，將仲元白劍氣攪得七零八落。
五華蒼穹劍！
但這一次，似乎是鐵棠失算了。
什麼是仙神霸主，什麼是魔猿妖王，這一刻仲元白展現得淋漓盡致。
嗖！
白猿仗劍而進，劍光耀世，一式飛鶻穿雲開道。
五華蒼穹劍遍佈五方，有五尊大帝虛影，更有山嶽橫貫虛空，劍氣縱橫天地，輕易就擋下了這一招。
可還沒完。
又一頭白猿自上而下，一式探海求珠，催動浩瀚劍氣威逼而來。
鐵棠眉頭一皺，挽劍如飛花，半道截圖。
咻！
第三頭白猿自下而上，猶如沖天飛鳥，朝天一柱香。
緊接着是第四頭、第五頭、第六頭……
燕子穿簾、仙鶴探勁、餓虎吞羊、掃蕩羣魔、白虹貫日、古樹盤根、橫江飛渡、仙人指路……
一式式凌厲劍招皆由不同的白猿打出，只在須彌之間就有二十四頭白猿浮現。
天上地下、前後左右，盡是混世魔猿的身影，以及那冠蓋如海、傲似蒼穹的無垠劍光。
一直冷眼觀戰的風冰瑤，見到如此劍法，猛地站起身來，宛如秋波的雙眸露出了一絲擔憂。
“鐵棠危險了！”
“蒼龍五虎劍，曾有掌道者依仗此劍法逆伐神皇之名，我師尊將此劍法稱爲當今十大劍法之一，這頭白猿從而習來？”
天弘也站起身來，蠢蠢欲動，想要插手解圍。
“這頭混世魔猿，藏得好深，這纔是他真正壓箱底的手段吧？恐怕之前的肉身纏鬥、變化之道，都是爲了迷惑鐵郡守。
他真正的殺招——
是劍道！”
天問、龍榆、李遙等人聽得頭皮發麻，渾身冰涼。
一開始他們看到鐵棠從頭到尾都佔據上風，下意識以爲仙神霸主也不過如此。
可如今看來……
方知對方早在一開始就佈下了天羅地網。
所謂‘獅子搏兔，亦盡全力’，能夠修煉到掌道境的霸主妖王，又哪裏會有簡單角色？
顏面之爭，大不過生死之爭！
滿天仙佛、神巫，此刻都站了起來，各自展開種種窺探手段，或是千里眼，或是順風耳，誰都想知道那浩瀚劍海之中，到底生死如何？
“仲元白號稱混世魔猿，向來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喊錯的稱號，他果然是技高一籌，那小子死定了。”
“可惜，此子天賦才情堪稱人間一絕，尤以肉身之力，更是萬古難見，就這樣死了，連我都感到一股悲涼。”
有人成竹在胸：“他若真是佛門弟子，在場這些菩薩、明王、天王，不會讓他就這麼死的。”
有人提出質疑：“可若他不是呢？”
“不是？”
“不是那他就死定了。”
青白劍氣鎖閉虛空，綿延盪漾上萬丈，若非有各種佛寶鎮壓，能將六慾天都捅出無數個窟窿來。
而處在劍氣海洋正中心的鐵棠，自是承受了最爲恐怖的攻勢。
他周身皮膚都被剮去，露出血淋淋的嫩肉，像是被人活剝了皮，瘮人無比。
仲元白無愧霸主之名，出其不意的殺招讓鐵棠措手不及。
“我分明沒有暴露身份，堂堂一介妖王，竟然用計策來算我，是他認出了什麼……還是鐵了心要在佛門生事？
果然。
小瞧不得半點天下羣雄。
只可惜啊……
千般計，百般謀，終究不敵神通偉力。”
鐵棠右手朝天一按，丹田升起一股清氣，元神飛出體外，羅天界域徹底擴散開來，好似一座周天大陣。
他的左臂通紅一片，與全身任何部位都截然不同，像是一塊被赤焰燒紅得神鐵。
“古有神鳳，力能縛龍。”
鐵棠左臂當空揮出一拳，一拳打出，他整條左臂都消失不見，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不過在他自身鳳眼之中，卻能看到數不清的微塵顆粒散發，各自抖擻鳳羽，盡是一頭頭神鳳模樣。
神鳳九祕——凰力！
唳~唳
嘹亮的鳳鳴自劍海響起，一道散亂的虹光神柱直插雲霄。
衆人像是看到了一片火海在吞噬劍海，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之間。
“這是什麼力量？”
仲元白大驚，感覺到蒼龍五虎劍的劍氣神光在極速湮滅。
“不好！”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頭頭神鳳身軀在他瞳孔逐漸擴大，狠狠撞在潔白如雪的毛髮之上。
嘭嘭嘭……
戰場局勢驟變。
前一息還是青白劍氣縱橫天地，下一息卻是火海盪漾，神鳳穿霄。
三丈高低的魔猿妖軀，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被無數神鳳撞得粉身碎骨，不留分毫，一點鮮血都看不到。
“什麼？”
這一刻不單天問等人驚訝無比，各方勢力更是震驚萬分。
“這是神鳳的手段嗎？可有人認出是何法？”
“手段不關鍵，關鍵是他打死了一位仙神霸主，一頭混世妖王，他真的是合道境嗎？”
“天底下哪有這等人物，我聽都沒有聽過，不可能。”
“此人必是某位神皇、仙皇的化身。”
“不見得，看，他也受傷了，劍氣入骨，一時半會無法驅除。”
硝煙散去，露出虛空中鐵棠的身影。
他變幻了一身袍服，露出體外的皮膚依舊血淋淋一片，新的血肉長得極爲緩慢，肉眼可見一道道劍痕刻在周身。
得勝的鐵棠臉上沒有半分欣喜之色，赤紅鳳眼來回掃蕩，透視寰宇。
啵
虛空一聲悶響。
之前仲元白身隕之地，出現了一根二尺長短的雪白毛髮，緩緩隨風墜地。
“毫毛替死？霸主仙法煉到這個地步，不枉此生。”鐵棠喃喃自語，知道自己還是慢了一步。
不是他的手段不夠強，而是一位仙神霸主的手段，實在太多太多了。
即便是以他的眼界見識，也不可能看穿所有。
嗡
新的仲元白出現在原地，神色平靜，氣息強大，宛如初見。
“本尊一生縱橫三萬載，見過不知多少天驕，觀皇朝起落如浮水，視滄海桑田如塵沙，但從沒有見過你這等人物。
生死榜第二，名不虛傳！
鐵棠，你終於現身了。”
還在套我的話？
這猿魔，端得是工於心計，難怪猿猴種族，與人相仿，靈慧不可小視。
鐵棠一眼就看出了仲元白的心思。
自己根本沒有使出多少成名手段，哪怕是羅天界域，也是許多人不曾見過的東西。
真正鎮殺仲元白的手段，更是隸屬神鳳九祕之一，此時涅盤天的消息，不可能這麼快傳到這裏。
而且就算涅盤天有人到了此地，除非是寒俊、昝星二人，其他人根本不知九祕爲何物，也看不出凰力之威。
仲元白顯然也沒有把握自己就是鐵棠，只能用言語試探，希望自己承認。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雖然你用仙法躲過一劫，但我不信你身上那些毛，都能一一給你替死。
這門仙法……也有限制吧？”
鐵棠岔開了話題。
在場真正見過鐵棠真身面孔，瞭解他氣息、手段的寥寥無幾，所有人都只是聽說。
只要鐵棠一刻不承認，就沒人有絕對把握。
何況他到現在並沒有暴露太多什麼。
見魚餌沒有釣到魚，仲元白也是眉頭微皺，拿捏不準鐵棠的具體身份。
“有沒有限制……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但小心要付出性命的代價。
況且。
你的那門神通……也施展不了了吧？”
仲元白已經將鐵棠當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不敢有絲毫輕視，時刻警惕。
他早就看到鐵棠肌膚在緩緩恢復，可左臂卻像消失了一樣，此時依舊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肉芽萌生。
鐵棠在得到凰力之祕時，鳳炎將他整條左臂所有微塵都化作了一頭頭神鳳雛形。
對應的正是《神凰斷龍功》將肉身化作十二億九千六百萬微塵的功法理念。
可以說他的左臂與肉身其他部位，有着明顯的不同。
不過這樣一來……
也導致鐵棠如今的左臂強於周身。
原本完美無缺的肉身失去了平衡，強則強矣，卻也有了一絲破綻。
正如先前施展凰力之祕，雖極盡強大，連仙神霸主都可以一拳鎮殺。
可也有限制。
半個時辰內，鐵棠這條左臂，暫時是煉不回來了。
他需要足夠精純、足夠多的元氣、仙韻，才能重新長出左臂，幻化微塵神鳳。
“殺你何須雙手？”
“我還有一拳，你接得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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