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清水鐵棠，鼎鎮神州
施無厭廟顯然是不請自來，只能盤踞在千里之外的虛空遙遙相望。
靈山此時已然開啓，受邀的賓客絡繹不絕，各施神通、道法，馭勢霞光祥雲，魚貫而入。
山腳有大雷音寺的護法天神，護世四天王帶着數千寺內門徒、比丘、優婆、天龍八部衆一起迎賓。
東方持國天王，身披白甲，懷抱丈長碧玉琵琶，其上有四根弦，代表‘地、風、水、火’，撥動絃聲，風火齊至。
南方增長天王，身着青甲，手持一柄混青慧劍，世間常言‘快刀斬亂麻，慧劍斷煩惱’，其中的慧劍便是此劍。
西方廣目天王，穿赤紅甲冑，胸前帶着一面璃龍鏡，右手纏着一條赤紅玄蛇，好似真龍，見首不見尾。
北方多聞天王，着綠色甲冑，腰纏金帶，手託一柄合攏的混元傘，像是寶幡，通體繡有鎏金。
四天王拱列四方，各有各的莊嚴，各有各的威儀。
每一個進入靈山的勢力，亦或者是個人，都會受到熱烈款待，但也相應的會獻上賀禮。
誰都知道此次迎佛典暗流涌動，很可能會決定人間未來幾十上百年的局勢。
但畢竟在名義上。
這次是大雷音寺新任大日如來登臨至高佛位，此是喜事，是賀典，受邀前來的賓客自然會準備賀禮。
每當有人獻上賀禮之後，自有門徒、尊者清點一番，然後大聲在靈山腳下唱禮。
“大商博文侯，獻北斗仙芝三株，白玉赤陽丹九枚，琉璃風燈六盞，重九千九百九斤金佛一尊……”
“百穀妖盟，獻紫氣金山一座，烈焰果九十九顆，龍鱗珠三粒，至寶地藏叉、八卦仙靈錘各一件……”
“紫霄閣，獻神夢佛鐵九斤十二兩，九轉金丹三枚，仙兵紫薇天虹劍一柄，萬載不死物質……”
這一次唱禮，引起了小規模轟動，紫霄閣出手不凡，不但有仙兵相賀，還有神夢佛鐵這種極其罕見的天材地寶。
還不等衆人議論，那唱禮的和尚又張開嘴巴，話語驚人。
“大商方氏！”
四個字，就讓山外還未進入的一衆勢力都屏住了呼吸。
“獻十萬載不死物質，百萬年壽元丹，參禪果一枚，八寶綵鳳樓船一艘，紫金浮雕若干，鎏銀飛花屏若干……”
這一下如同巨石入湖，許多三三兩兩前來的仙神都露出了眼紅之色。
“還得是方家，出手果然闊氣。”
“連十萬年一結的參禪果都捨得贈予，恐怕也只有方家了。”
“財大氣粗，財大氣粗，光是那些‘若干’資源，只怕都能夠我修煉千百年了。”
……
鐵棠與風冰瑤就在遠處觀看，也不急於進去，暗自端倪各大勢力。
“方家不知道來的是哪路勢力，既然他們來了，難道聖都真的不爲所動麼？”
到了現在。
二人都沒有看見朝堂兵馬前來。
風冰瑤兩側髮絲一顫，飛舞飄揚：“三大邪教也來了，竟然敢以大夏爲號，似乎他們都歸入了霸下教。”
鐵棠不動聲色，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勢力進入靈山。
玄都、江都玉家聯袂而至，但聖都主家似乎沒有來人。
各大妖盟，組成了什麼‘九死樓’、‘黑鴉寨’、‘神威盟’、‘如意殿’等等亂七八糟的勢力，也紛沓而至。
包括地府與仙庭的勢力，也是派系繁雜，各種雜仙、鬼兵、鬼將、鬼王，隨便扯個旗號就敢自稱爲王。
當然。
這些人送的賀禮也都是亂七八糟，什麼樣的都有，大多價值低下，盡是些不入流的存在。
靈山外的勢力肉眼可見的減少，相反靈山內卻是人山人海，各種強大氣息直衝雲霄。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午時了，朝堂看來是真的不打算派人前來。”鐵棠擡頭看了一眼大日，估算出了時間。
風冰瑤柳眉微蹙，掃了四下一圈：“沒多少人了，我們要進去嗎？”
“當然，我們既然在這，爲何不進去？”
“你若是暴露身份，免不得有人會對你出手，在場這麼多仙神，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鐵棠微微一笑：“人多了，不見得是壞事，他們互相之間投鼠忌器，反倒不會有人敢明目張膽出手。
況且……
還有那麼多世尊、佛陀、菩薩、金剛、羅漢在呢。”
“你打算怎麼做？”
“就按原定計劃來。”
咚！
鐵棠腳下一踩，自有霞光飛來，託着他去往靈山仙境之前。
中途二人筋骨噼裏啪啦一陣爆響，竟然都各自恢復了原本樣貌。
他換上郡守官服，將郡守、監察使兩大官印懸在腰間，大搖大擺落入人羣之中。
兩人一個威武雄壯，官威厚重，一個出塵脫俗，如同詩詞裏走來的仙子，僅憑自身氣息，就將周圍部分仙神都逼得倒退不止。
四大天王各自眼神顫動，不敢怠慢，連忙詢問：“來者何人？”
“本官鐵棠，與摯友風冰瑤前來觀禮！”
“可是清水鐵棠？”
“正是本尊。”
四天王對視一眼，爲首的東天王猛然大喝一聲：“請！”
與此同時。
他的右手像是不經意地撩過碧玉琵琶一條弦。
轟隆！
頓有烈火伴隨滾滾音波朝着二人襲來。
啪噠！
鐵棠輕笑一聲，負在身後的雙手輕輕打了個響指，與風冰瑤閒庭閒步走到了收禮的和尚身前。
烈火、音波無聲無息湮滅，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東天王也確認了鐵棠身份，的確是那位生死榜第二的存在，否則其他合道境，不可能如此輕鬆接下自己攻勢。
哪怕他僅僅只是試探！
少頃。
唱禮的和尚有些激動地大喊：“清水郡鐵棠，獻仙兵九天青龍劍、白虎重劍、紫電劍、青霜劍各一柄。
玉清丹一十八枚、玄清膏九盒，地藏青玉石百斤、星辰砂十萬粒……”
和尚一直唸叨了小半株香時間，最後才用盡全身力氣，近乎咆哮般喊出：“金剛菩提果三顆！”
原本就有些嘈雜的靈山，此刻如同冷水入沸油，剎那間變得喧囂無比。
“什麼人，竟然送這麼多賀禮？光是仙兵就有四件……”
“那麼多靈丹妙藥，還有那些精金礦石，比四柄仙兵還要值錢。”
“這是把自身家當都給獻上來了？比起方家、玉家都只差一絲了吧？”
“差一絲？不不不，是勝一分，前面的那些仙兵、寶物，就已經價值連城，起碼價值一兩百萬年的壽元。
關鍵還有最後的那三枚金剛菩提果，那是真正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我只在古籍裏記過，早就消失幾十萬年了。”
“那四柄仙兵……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
……
金剛手、金剛拳兩位菩薩，以及大力佛尊天弘，三人一起駕馭佛光前來。
“金剛菩提果，我等也只是聞名不曾所見，鐵郡守有心了！”兩位菩薩雙掌合十，各施了一禮。
天弘眼皮狂跳，無視兩位同門的話語，笑吟吟一揮手：“二位請！”
鐵棠聞言不動，額頭沁出幾滴汗水。
就在和尚唱禮的那一剎那。
他的名字剛剛響起，不知多少道凌厲眼神緊緊盯在自己身上。
若是換作其他神巫在此，必定會當場元神崩碎、肉身炸裂開來。
目光，可以殺人。
尤其是在場那麼多仙神霸主，甚至可能還有更爲厲害的人物潛藏其中。
即便是以他的實力，也好像經歷了一番天人大戰。
嘎嘣！
鐵棠雙拳緊握，骨骼爆響，羅天界域覆蓋周身，鳳眼睥睨，掃視羣雄，還以顏色。
“啊！”
“嘶~”
噗通、噗通。
一瞬間就有數十上百道身影跌落雲霞，墜入山腳，貽笑大方。
“這些老東西……”
鐵棠也不動怒，人實在太多了，其中大部分是因爲他的赫赫聲名被吸引。
真正對他有敵意的——
不多，也不少。
靈山內諸多勢力佔據的地域並沒有高下之分，八百仙山以及其他關鍵位置，都被大雷音寺的五百羅漢、三千諸佛、各大金剛、菩薩佔領。
諸多勢力很有默契地以自身實力劃分遠近，各自相隔一定距離警戒其他人。
金剛手、金剛拳菩薩本來打算邀請鐵棠去往更高處，不過他卻拒絕了好意，選擇與天弘、天問等人待在一起。
此地是八百仙山，數千山頭之一的南駝峯，按天弘的說法，這裏是他真正的道場，到底是不是在吹牛，鐵棠也分不出。
此刻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
一直備受壓抑的衆多勢力，在鐵棠出現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始試探。
首先便是自稱大夏神朝的三大邪教來人。
一杆大旗揚起，有大將乘騎玄龜，背後跟着上百人手，浩浩蕩蕩來到南陀峯前。
爲首的大將名爲夏嶽，原是霸下教的長老，現在舉旗生事，自然搖身一變，成了神朝大將軍。
他率兵來到峯頂，盤坐玄龜之上，眉眼倒豎，眸含怒火，厲聲呵斥：“原來是你這小子殺了我神朝大將，竟然還敢冒充大雷音寺的門人，現在還將仲兄的財物拿來當賀禮。
本將問你，要臉不要？”
鐵棠送得大半賀禮，除了三顆金剛菩提果之外，包括四柄仙劍在內，都是來自混世魔猿，沒有半分心疼。
不過這些東西，當日連跟在江映雪身旁的鬼神霸主都眼饞不已，現在三教合一，夏嶽自然是將那些物品當作是神朝資產。
當然。
這些不關鍵。
最關鍵的，是要找個由頭，捏一捏鐵棠的輕重，看看他到底是軟柿子，還是硬骨頭。
今日是迎佛典，不比之前，天弘見有麻煩上門，當即眉頭一挑，就要出手。
“無妨，大師，讓我來！”
鐵棠依舊大馬金刀憑空虛坐，腳下化出一頭兇獸霸下的虛影，晃悠悠來到夏嶽面前。
霸下乃是大夏神朝象徵，夏嶽見狀大怒，立即揮手斬出一道刀罡，要打碎鐵棠座下之物。
“吼！”
不想那頭霸下張口一吼，滾滾音波化作實質，反倒將那璀璨刀罡震成了碎片。
“豎子，安敢辱我神朝！”夏嶽氣血上涌，臉色通紅，再也不顧此地是何處，就要強行動手。
“慢！”
鐵棠一揮手：“我知道你只是個打前鋒的，好歹也是一位仙神霸主，怎麼甘願替仙庭做走狗？”
三大邪教就算合體，他們的教主只要不出現，他們的勢力在此地並不算大。
敢輕易冒着惹怒大雷音寺的風險出頭，自然是有更爲厲害的勢力在暗中相助。
依鐵棠的猜測，以及十年前圍剿三大邪教之際，他們逃竄至仙庭的舉動。
在大夏朝的背後，肯定是仙庭在指使。
這也是他比較難以理解的一點。
三大邪教打着復辟大夏古朝的名號，多少還能引來一些前朝遺老的支持。
但他們若是投靠仙庭，那最根本的性質都會發生變化。
別說引來前朝霸主的支援，光是他們內部恐怕都有許多人不能接受。
自古以來。
要造反。
首先就得有個大義。
三大邪教若是投靠了仙庭，他們就將失去這個大義，變成了人間叛徒。
“什麼仙庭不仙庭，仲元白乃是我神朝大將軍，你使些陰險手段將他暗殺，我奉神朝之令，特來捉拿你這個兇手！”
“你？”
鐵棠哈哈大笑，一拍腰間兩大官印：“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稱將？我念你修行不易，又同爲人族，饒你一命，別替他人受死，滾！”
“黃口小兒，本尊修煉的年限比你十倍還要多，你敢叫我滾？衆將聽令，佈陣！”
夏嶽敢來，當然是有了一定依仗。
連混世魔猿都死在了鐵棠手上，他如果沒有幾分把握，那就真的是來送死了。
哪個仙神霸主會送死？
沒有！
鏘鏘鏘鏘……
在夏嶽身後的百餘位將士，有三十六位不死境仙神，七十二位天巫境，各自盤坐虛空，手結法印。
一百零八人，合擊天罡地煞之數，竟然結陣化成一座古樸、滄桑的大鼎，一瞬間飛入了夏嶽腦後，被三條大道環繞。
轟隆隆！轟隆隆！
夏嶽本就是仙神霸主的修爲，此刻得到古鼎相助，氣息、實力再次瘋狂上漲，連周身氣血都化作真龍、神鳳虛影，溝通古鼎相連，洶涌澎湃，好似大江大河滔滔。
“嗯？”
“倒也有些本事。”
鐵棠鳳眼一凝，看出了部分虛實，下意識也在稱讚對方。
“我先拿了你，讓你去我神朝伏法，方顯我神朝之威。”
啪噠！
夏嶽兩掌一合，周天星辰倒灌神光，腦後古鼎飛出一道虛影，融入他儲物戒飛出的仙兵之中。
這件仙兵赫然也是古鼎模樣，鼎身銘刻百獸兇紋，還有部分山川河流，極爲神妙。
“大夏古朝夏家的九鼎訣麼？可惜，你這是仿的啊！”
鐵棠從霸下虛影身上站起，右掌一翻，握手成拳，好似天神擊鼓一般，狠狠朝着襲來的古鼎錘去。
鐺！
一拳一鼎短暫滯空，而後古鼎表面出現蛛網裂痕，下一息直接爆碎開來，只剩一道虛影飛回夏嶽腦後。
“還可以吧？”
“我這一拳，取自九鼎訣的鼎鎮神州一式，比你如何？”
面對從容淡定的鐵棠，夏嶽怒氣攻心，加上仙兵受損，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連腦後的一百零八將都身軀顫動不止。
他不可置信地擡起一根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鐵棠：“你……你怎麼會我夏家的九鼎訣？”
“我會的東西多了去，再給你一次機會，滾！”
鐵棠身軀後仰，再度坐了下去，霸下像是託天神碑一般，將他牢牢托住。
其實他會的九鼎訣，也就是一式，還是從雷劫之中習來，不算高深。
不過這種事情，只要他不說，夏嶽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只會以爲自家的九鼎訣已經泄露。
“啊~”
夏嶽仰頭大吼，猛地擦去鮮血，內心躊躇不定，沒想到加上陣法之力，竟然也不敵對方。
倘若繼續鬥下去……自己不見得是對手。
不過就在這時，遠處有傳音飛來：“動手，哪怕死，也要儘量試探他的底細。”
“哪怕死？”
夏嶽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悲涼，難道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嗎？
雖然他可以藉助不死印記復活，但萬一鐵棠，或者其他人在自己復活期間出手呢？
能不死，沒人想死。
可夏嶽也清楚……夏家想要真正復辟大夏古朝，僅僅依靠一家之力，那是絕對遠遠不夠的。
說句難聽點的。
哪怕是如今大商覆滅了，只憑一個夏家，也絕對不可能奪得大寶。
他們需要付出很多代價，去換來其他勢力的相助。
此時南陀峯的爭鬥，已經引來了大量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一些與鐵棠有恩怨的勢力。
八百仙山之外。
最核心的內圈，有一艘千丈綵鳳樓船盤踞。
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端坐在鳳椅之上，伸出芊芊玉指，指向遠處，語氣慵懶：“那位，就是鐵棠？”
“他就是鐵棠！”迴應之人正襟危坐，顯得有些拘謹，正是江都玉家的玉生煙。
在她周圍還坐了二三十道身影，個個都是女子，看起來都是二十出頭，個個年輕貌美，好似畫中仙。
不過這些人比起鳳椅上的那位，哪怕是名滿江都的玉生煙，也差了一絲。
“可惜，我早生了八百年，否則有這樣的對手存在，也不至於讓我被困當前。”
“曼香姐姐，他可是生死榜第二，即便是你……當年也不如她吧。”又有一位女子開口，似乎與鳳椅上那位不對付。
玉曼香接過身旁侍女遞來的紫葡，輕輕塞入口中，神態誘人無比。
“你這種人，一輩子也成就有限，怎能理解我的孤獨？”
這一次天下玉家排名第一、第二的玄都、江都聯手，看起來主家沒有到場，實際卻並非如此。
玉曼香，便是聖都玉家出來的仙神霸主！
而被她稱爲成就有限的那位女子，則是玄都玉家當代的領軍人物，玉晴雪。
雖然同爲一家，但隸屬不同分家，還是免不得一些摩擦紛爭。
玉生煙在場中年紀最小，卻依靠涅盤天的機緣，早早邁入了仙神祕境，也有了一席說話之地。
爲免兩人內訌，趕緊扯開了話題。
“二位姐姐，看起來那夏嶽不是對手，鐵棠的實力到底如何？他明明只是一位合道境。”
陡然間。
玉曼香猛地坐起來，雙目綻放神光：“夏家的人要死了，心真狠啊，一位掌道者，霸主般的人物，就這樣拿來送死，只爲試探他的實力。
你們學學吧，做大事就該如此。
只有大成或者大敗，從來沒有中間的路可以走！”
轟隆！
伴隨玉曼香的話語，南陀峯颳起了無邊狂風，雲霞漫天，無數細小的神鳳將夏嶽身軀、元神撕成了碎片。
而鐵棠也再次失去了左臂。
風冰瑤不免有些擔憂：“一個前鋒就打斷一條手，接下來如何應對？”
“釣魚也要打窩，沒點誘餌，怎麼釣得到大魚。”鐵棠對失去一臂渾不在意。
反倒是天問、柳香香、龍榆等人七嘴八舌說個不停，天弘也在勸鐵棠不必再出手，自有門中世尊處理。
“午時將至，大師，我且問你一個問題。”鐵棠退回南陀峯，神色古怪。
天弘不解：“你說。”
“新任大日如來是誰？”
“只待迎佛開始，自會知曉。”
鐵棠一抖眉頭：“你也不知道？”
天弘沉默。
但鐵棠卻有了答案。
身爲大雷音寺的佛陀，連天弘都不知道新任大日如來是誰，看來真是一樁隱祕，保不得會驚到其他人。
“麻煩來了。”天問遠眺，前方有大批人馬前來。
鐵棠看向右邊方向，不急不徐：“我也有人！”
嗖！
右邊的人手先一步趕到，朝着鐵棠拱了拱手：“鐵郡守，別來無恙。”
“侯爺得了神鳳傳法，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同，可喜可賀。”
燕飛宇笑笑，也不解釋，看着三大邪教那邊：“鐵郡守放心，就算朝堂不派人前來，我等也是共進退！”
“願與侯爺清掃天下。”
嗚~嗚
明明是迎佛盛典，在靈山淨土卻響起了戰角號聲。
自大夏朝那邊飛出一道極其恐怖的身影，朝着靈山上半隱半現的諸多世尊、菩薩施了一禮。
“我知今日乃是佛門盛事，只是剛剛發生了一樁血案，我朝有大將慘死他人之手，請諸佛給予我等一柱香時間擒拿真兇。”
鐵棠雙眼眯起，髮絲飛揚，緊緊盯着那道身影。
“如此強大的氣息……神皇麼？還是仙皇？”
靈山內諸多勢力都將目光看向了靈鷲峯頂，許多人都在想大雷音寺會如何決策。
迎佛典在即，顯然不容任何意外發生。
靈山佛光涌動，似乎有世尊將要現身。
但就在這時。
在靈山外的虛空，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一個雲紋黑底的官靴從中踏了出來，伴隨那威嚴厚重的聲音。
“人到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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