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三災六劫，天道化身
只有祂們的一些成名大神通……
諸如飛身託跡、五行大遁、大小如意、迴風返火、釘頭七箭書等等，至今還有痕跡在世間流傳。
後天生靈想成爲先天神魔，幾乎沒有一絲可能。
但是。
走上先天神魔的大道，修煉祂們的道統，卻不是一個神話，而是真實可行的一條路。
這條路無疑很難走，可未來卻是無比廣大，且因爲先天神魔的特殊性，祂們的每一條大道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一點。
與正統大道與旁門道統都是相同的。
祝山此時便憧憬着未來的美好，希冀成爲超脫至尊的那一天。
嘩啦！
密室角落的油燈搖曳，兩道身影出現。
除了風毅之外，另一人臉上帶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了一雙冷漠無情的雙眼。
儘管看不到真容，可在見到此人的那一刻，無論是祝山還是祝鬆、祝雪，都認出了此人身份。
神使！
此人必是神使。
無它。
神使的氣質太過獨特，尤其是他們的眼眸，不夾雜任何情緒，彷彿是天然形成的死物。
在那片死寂之中，又能找到三分屬於智慧生靈的靈性。
任何見過神使的人，只要再次遇見，無論對方是何等面貌，乃至變換了種族身份，也能一眼認出。
“人我帶來了！”風毅屈指一彈，斷去祝山、祝鬆、祝雪三人身上的部分鎖鏈、禁制，方便他們起來談話。
祝山脫了身，顧不得渾身傷勢，趕忙走到神使面前躬身一拜，態度虔誠：“祝山拜見神使大人！”
那位帶着黑色面具的神使默然不語，只是看着另外二人。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過來一起拜會。”祝山心中大急，瘋狂傳音自己的弟弟妹妹，生怕因爲他們的態度衝撞了神使。
而祝鬆與祝雪……也的確是不想拜，甚至對於自己大哥如今低聲下氣的諂媚態度非常不滿。
他們向來自由自在，縱橫天下，逍遙快活。
如今迫於局勢，不得不低頭也就罷了，但何須像奴才一樣卑躬屈膝？
眼前這位神使……
不過是掌道四重關而已，他們三人，最低都是神皇，還是神皇巔峯，即將邁入仙皇境的存在。
面對一位掌道境，祝鬆、祝雪真的不願低頭。
真的要拜。
他們寧願拜風毅，畢竟風毅實力是真的很強，輕而易舉就鎮壓了他們。
“大哥……”祝鬆剛一開口，便被祝山回眸的陰冷神色嚇了一跳。
“過來與我一起拜見神使大人！”
祝山的語氣如同毒蛇吐信般陰毒，其餘兩人不管願不願意，此時也不敢違了自己大哥號令。
“祝鬆（祝雪）拜見神使大人！”
直到這時。
那位神使才淡然開口：“吾名神九，三位之意我已知曉，爾等往日不曾受邀，今日想入神宮，需過三災六劫。
最終渡劫成功者，方可爲我神宮中人！”
三災六劫？
祝山心中一個咯噔，看向旁邊的風毅，眼神中似乎在問，怎麼與剛剛說的不一樣。
風毅冷冷一笑，毫不掩飾地譏諷道：“我怎麼知曉，你們過去如此廢物，連被神尊宮邀請都做不到。”
三人臉色一紅，似乎有些羞愧。
其實以三人，尤其是祝山的資質，不至於收不到神尊宮的‘邀請’。
只是在那時……
三人並不想進入神尊宮，反而畏之如虎，尤其是邁入掌道境後幾乎足不出戶，生怕不小心遇見神使，被強請入宮。
當時三人已是天道盟的成員，藉助天道盟的勢力，行了很多方便之事，也藉此躲開了所有神使。
可以說。
祝山、祝鬆、祝雪三人，在遇到神九之前，沒有見過任何一位神使，自然也談不上被邀請。
神九話語死板，更不會有絲毫通融，他交代完一切便馬上離開。
“考慮清楚，若要入宮，可來尋我渡劫。”
在神九離開之後，祝山連忙問道：“敢問大人，神使要我等渡的三災六劫，是爲何劫？”
風毅搖頭：“你的問題太多，答案太少，我不滿意。”
祝山當即明白，自己該交出一點真貨了，否則對方不會再吐露絲毫事情。
他皺了皺眉，彷彿在思考個中得失，得罪天道的後果，真的很難讓人承受。
最終。
還是成爲超脫至尊的慾望，蓋過了天道可能帶來的因果，祝山不再猶豫。
“大人，實不相瞞，我之前所說不假，關於‘它’的記憶，並不在我腦海之中。
那份記憶被我封存了起來，藏在了某個地方。”
“在哪。”
“我現在不知道。”
風毅微微一笑，如同鬼面羅剎，讓祝家三魔心底一寒。
祝山趕緊補充：“我若是現在知道，大人搜魂奪魄一番，豈不是馬上就能知曉？
那我藏不藏記憶，又有何區別。”
“廢話少說，你欲何爲？”風毅真的有些不耐煩了。
“我在一個地方佈置好了鮮血化身，他應該會知曉一些我不知曉的東西。”
“帶路！”風毅一揮手，解除了祝山大半禁制，僅僅留着紫府眉心那柄三寸短劍。
像祝家三魔這種經年的老魔頭，不說自身家底，光是他們知曉的一些祕密，都值很大價錢。
而如何保存這些祕密，使得他們即便落入他人之手，也能賣個好價錢，甚至反救自身，這也是個大學問。
祝山作惡多端，早就爲可能出現的種種狀況做好了佈置。
如今便是這些後手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風毅帶着三人先出了密室，然後離開了江都城。
出城之後，便改由祝山帶路。
一行四人沒有在人間大地行走，反而越飛越高，飛到了星空寰宇。
“嗯？你要去時光長河？”風毅察覺到了對方的目的地。
祝山滿臉自得道：“大人，世間又有幾個地方，比時光長河來得更安全、隱蔽呢？”
不多時。
四人便來到了那條璀璨華麗、不斷有浪花翻涌的亙古長河。
祝山走在最前方，走走停停，每到一個關鍵時間點便會停留一下。
“你自己都不知道鮮血化身藏在何處？”風毅也算大開眼界了。
他自己明面上有大商撐腰，暗地裏又有神尊宮相助，無需整日整夜擔驚受怕，還真沒有祝山這些亂七八糟的後手。
祝山頷首：“我不能知道太多。”
“我只知道他在時光長河，只要我經過此地，他應當便會出現。”
果然。
沒走多遠。
約莫在大商開闢三百年之初，祝山路過此地之時，從河水浪花中走出一道身影，面孔與他一致無二。
就在這一息。
祝山、祝鬆、祝雪，同時將目光投向了風毅。
如果風毅要反悔，這時候就是最好時機。
不過後者紋絲不動，任憑祝山與他的化身接觸，甚至沒有使用其他手段來竊聽。
至此。
三人總算放下心來。
這個鮮血化身，其實也只是祝山的一個備用手段，並非真正隱藏祕密的人。
化身只知道一個地名，其他一概不知。
“滄源洞，在那裏麼……”祝山似乎也對這個地址有些意外，但還是截取了這段對話記憶，將它捏在手心。
一旦到了滄源洞，祝山馬上就會銷燬這段記憶，等於他之前沒有來過。
“大人，還沒到地方，且繼續隨我來。”他小心翼翼地向風毅稟報。
“你的花招不少，我希望快點。”
“不遠了。”
“走吧！”
……
幽都府，太滄山。
風毅墜在三人後頭，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甬道，也在暗中防備可能出現的意外。
雖說三人大半實力都被自己封禁，不過祝山這種角色，小瞧不得半點。
此處乃是祝山經營多年的老巢，保不得有些意料之外的事物。
還好。
可能是神尊宮的誘惑，戰勝了祝山其他任何慾望，一路上平安無事，四人來到了一處靜謐、幽暗的古潭附近。
祝山故技重施，鑽入潭水之中四處徘徊，顯然也在尋找那個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東西。
不得不說。
這種防備手段，哪怕是對手抓到祝山搜魂奪魄，查看每一絲記憶，都無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藏得實在太好了。
在古潭搜尋的時間，遠比在時光長河更多，但風毅沒有絲毫擔憂，反而更爲放心。
藏得越隱蔽，說明越重要。
連祝山自己都要搜尋那麼久，保不準還設置了某些較爲苛刻的觸發條件，可想而知這裏面隱藏的祕密重要性。
洞內不知日月，時間飛速流逝。
風毅推算已經足足過去了十二個時辰，祝山卻依舊沒有找到，這讓他也有些開始懷疑，忍不住詢問。
“你是找錯地方，還是在耍什麼小心思？”
嘩啦啦
祝山浮出潭面，僅剩的獨眼眨了眨，有些無奈道：“大人，理應就是此地無錯。
可能……
是我當時佈置了某些條件，例如氣血不能太過虧損，實力要近乎巔峯纔可能遇見。”
“哼！”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風毅一招手，祝鬆、祝雪變成了兩個三寸小人，被他握在左手。
與此同時。
他嘴舌一吐，從口中飛出一柄仙劍，直直插入大地，滾滾劍氣瀰漫四周，演化劍陣。
隨後風毅彈出一枚丹藥，與一團碧綠的滾滾生機。
“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試試耍一耍手段，看看是你的手段更凌厲，還是我的手段更厲害。”
祝山之前的話語，無非就是想恢復實力，一位仙皇恢復了巔峯實力，能做的事情還是有不少的，風毅不得不防備。
“大人安心，小人絕無他意。”祝山上前接過那枚丹丸，毫不猶豫吞服下去，而後又將碧綠生機吸入腹中。
原本插在紫府眉心的那柄短劍也被風毅收回，任憑他全力恢復傷勢。
一個時辰後。
盤膝而坐的祝山陡然睜開雙眼，明亮無比，像是在幽黑洞穴出現了兩輪大日。
這股氣息剛一浮現，便見幽綠潭水嘩啦啦涌動，像是有什麼深潭巨獸要鑽出來一般。
嘭！
先是兩個灰角出現，而後便是狹長的蛟身，它張口一吐，從中吐出一顆五彩繽紛的靈球，然後又回到了古潭之中。
祝山上前對着綵球敲敲打打，又廢了許久功夫，終於打開了機關，從裏面召喚出來一道自己的身影。
隨着化身的敘述，祝山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精彩，他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少頃。
祝山慢悠悠走到風毅面前，先是深深施了一禮：“大人，我若全盤托出，必死無疑，唯有不沾因果的神尊宮能救我，請大人助我入宮。”
“他們兩個不好說，但你……我可以保證！”此時祝山已經得知真相，但風毅並沒有動手。
經歷了此前種種，他真的不確定……祝山是不是又在試探自己。
祝家三魔的赫赫惡名，也不是空穴來風。
“祝某……拜謝大人！”
祝山再度一禮，然後神情肅穆，幽幽說道：“我入天道盟之際，只以爲此盟的天道之意，是爲替天行道。
直至多年以後，我成爲天道盟核心，才從前輩口中得知一個傳聞。
傳聞……
天道盟真正的主事者，是天道！
準確的說，是天道化身。
天道至公，無私無慾，可它的化身在人間行走，日子久了，就免不得沾染七情六慾，被紅塵所染。
沒有人知道天道的化身到底是誰，我也不知。”
聽到這裏，風毅眉頭一皺，恨不得一掌拍死祝山。
合着鬧了半天，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沒等風毅發怒，祝山又悚然一驚，道：“但我在多年前，曾經見過一人。
他與天道化身必定聯繫十分緊密，甚至可能就是天道化身本人！”
風毅湊前一步，終於有了一絲緊張：“是誰？”
“那個人……我相信大人應該也見過。”祝山似乎還有些不敢置信，神色充滿震撼。
“你再賣關子，我就要自己出手了。”
祝山不敢再廢話，趕緊說道：“是《皇極驚世書》！就是他！不會錯，我親眼所見。
那年我盟中推選如今盟主，只有我等太上長老前往，天道化身也在其中，不過他沒有露面，只是藏在一個地方遙遙發令。
選完盟主之後，我因爲有事，便想着先離開。
在離開之際，路過了那個地方。
然後我便看到了皇極驚世書從那裏出來。
大人，我絕無隱瞞！”
風毅沉默，一語不發。
片刻之後。
“你們如今的盟主，是何時推選出來的？”
“大概一千年前，上一任盟主被無極門打死，煉成殭屍了，這事不難查詢，許多人都知道。”
風毅頷首，確認了部分真相。
皇極驚世書一直被人皇藏在殷商宮闕，時間長達八百年有餘，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祝山顯然不在此列。
他如果要欺騙自己，時間上可能就會露出破綻。
不過在一千年前的話……
皇極驚世書的確有可能在人間出現，也就代表着……他的確可能是天道化身，至少與那個化身有關連。
“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敢問三災六劫是哪些災劫？”祝山拱手，希冀地看着風毅。
風毅笑笑：“三災六劫嘛……不難！”
隨後他猛然張開嘴巴，整個頭顱擴張了百倍不止，變成了一個黑白相間的無間巨魔。
森森魔氣充盈洞府，那尖銳的獠牙像是遠古荒獸再現，暗紅瞳孔不含一絲人性，只有無盡的血腥與野蠻。
“你們的第一劫，就是魔劫！”
吼
風毅化作遠古神魔之首，一口便將祝山、祝鬆、祝雪都吞入腹中。
“不！”
“不！大人，爲何如此？爲何！！！”
腹腔丹田，好似地底隧道，傳來祝山不甘的吶喊。
餘音饒腸，迴盪四方。
風毅喃喃自語：“三災六劫不難，可惜……你們好像渡不過。”
嗖！
陰暗的洞穴出現了一道身影，赫然是之前在密室出現的神使。
他一手摘下面具，下方的面孔與風毅一模一樣，只是兩人的眼眸截然不同。
“這次要你出手，違反了神宮條例，太一那邊……我會親自找他說清楚。”
神九冷漠地搖了搖頭，哪怕面對主身，他依舊沒有顯現情緒。
“不用了，太一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
虛空破開一個大洞，從中走出一道同樣冷漠無情的身影。
他正是之前在神尊宮大殿呵斥王亥的神使，地位還在諸多超脫至尊之上。
太一目光看着風毅，卻以神使之名相稱：“神九，我需要一個足夠合理，且讓我滿意的解釋。”
風毅聳聳肩，無所謂道：“嚴格來說，我並沒有騙他們，他們想要入宮，的確需要渡過三災六劫。
我只不過是將自己化作第一劫，讓他們無法渡過罷了。”
太一緩緩搖頭：“我不是指這件事！你爲何要大庭廣衆之下出手，暴露神魔氣息？”
風毅義正言辭道：“有人要殺我的女兒，我不出手，難道眼睜睜看着她死？我只是肉身變作了神魔，不是徹底墮入魔道。”
“神九，你變了，你在外面呆的太久，忘了在神尊宮立下的誓言麼？”太一顯得很失望。
風毅眼神眯起，淡淡問道：“你這是何意？”
“風冰瑤是什麼來歷，你比我更清楚，天底下能夠殺她之人，不出十指之數。
你不出手，她也絕不會死。
爲何你要故意暴露自己，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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