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神祕黑客
烏黑幽深沒有人氣,他淋了雨,頭髮絲都打溼了,臉白的像鬼,嘴脣豔豔的,俊的很妖異,看着就很不詳,會讓人害怕。
果然高氏跟王氏都被他嚇到了,謝世涥要好的多,他皺眉瞪着兒子的鬼樣,“泰和居都要淹了,你怎麼還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他訓斥道:“忌辰期間盡孝是你這麼盡孝的?把自己身體弄壞了就真以爲自己能感動天地是不是?!”
他進來,看到謝猙玉跪在那,又是在泰和居,就以爲謝猙玉又在因爲母親的死而折磨自己了。
謝猙玉冷冷道:“我盡我的孝,這你也要管?”
謝世涥要發脾氣了,旁邊三津馬上稟告道:“稟王爺,世子已經命屬下安排人手疏通水道了,只是雨勢不停,不僅僅是泰和居受積水影響,整個京都怕是都這樣,還得需要時間。”
有了安排處理就好,謝世涥也算有了被謝猙玉頂撞的臺階下,“再安排多些人手,水道不通,就讓人給我一瓢水一瓢水的往外倒,不許讓王妃生前的住處有半點損害!”
三津:“是。”
謝世涥說這話到底算是爲母親的,謝猙玉哪怕心裏認爲他是假惺惺,不肯受也沒這時候再頂撞他。
他眼神落在了高氏和王氏身上,不過淡淡的一問,就叫人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她們怎麼來了,有到我娘佛堂前跪拜麼。”
謝世涥果然看向她們,側室就是妾室,嫡母雖然不在了,王府一日沒有主母,妾室就要以已故嫡母爲尊。
高氏強顏歡笑道:“……世子,不是不喜歡我到王妃跟前去麼。”
謝猙玉:“我不喜歡你就覺得沒必要去了?”
謝世涥看高氏的眼光就有些不對了,謝猙玉不顧高氏僵硬的臉色,冷聲說:“泰和居怎樣都有我,用不着你們操心,既然來都來了,大晚上都不安寢,那就去佛堂給我母親祈福到天明吧。”
王氏和高氏下意識都是去看謝世涥,想他給做主,還沒有嫡子來安排父親的側室的,可是謝猙玉的話向來很有權威,有太后聖上撐腰,未來他就是這王府裏的主人。
一旦去佛堂祈福,那就是跪到天亮啊,尤其是高氏,這門還沒進去,人都還沒找着就要被打發了?這小畜生怎麼看着一點也沒有種了情藥的影子,他是把人吃了,還是沒喫?
高氏越發想進去看看。
謝猙玉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好心情應付謝世涥跟他的側室們,尤其是眼珠子亂轉以爲自己掩藏的很好的高氏。
他沉聲的問:“高側妃眼睛看哪兒呢。”只要謝世涥沒進去,謝猙玉打發了他們走,高氏就做不出硬闖這事。她立馬收回眼神,眼觀鼻鼻觀心,對謝猙玉非常不好意思的笑笑:“世子看錯了,是風吹到我眼睛了,有些不舒服。”
謝猙玉冷眼看着她,彷彿將她的心思都看透了。
這真的是個蠢人,又蠢又賤,她真以爲自己現在的榮華富貴是她自己拼來。
但也沒什麼好說的,他遭了這場算計,也是他對身邊的人疏忽了,他面無表情的想到那個在牀上引得他動情的女人,那個賤婢。
她怎麼能在下賤的勾引他後,一臉無辜的說不是她自願乾的,是她自己想往上爬,誰逼她了?
哦,當然,她也算自食惡果了,爬錯牀了。
她原本想爬的牀,叫謝修宜,不是他謝猙玉。那他又憑什麼因爲她爬錯牀,而生生玷污了他母親的住處呢。
那真是太該死了。
三津適時的道:“世子淋了一場大雨,衣服還是溼的,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免得着涼。”
謝世涥知道這個脾氣不好的兒子已經安排妥當了,他也就覺得沒什麼事了,至於謝猙玉說的讓側室去佛堂祈福到天明,他瞥了一眼,就知道這是針對高氏說的,一定是高氏又做了什麼事惹到他了。
“今夜就算了,明天讓她們再去祈福吧。”明顯護着側室的態度,謝世涥還是沒同意讓她們今晚就去,王氏和高氏都鬆了口氣。
一隻腳踏進屋裏的謝猙玉側過身,陰冷的笑掛在嘴邊,諷刺道:“明天就不稀罕了。”
高氏躲在謝世涥後面,小心的拉長了脖子往裏頭窺探,像是爲了讓她看清楚,三津並不急着關門。裏頭掌了燈,一片通亮,沒有她想象中的場面,那個被她勸說謝修宜放棄掉的婢女,不知道被帶到哪兒去了。
空氣中都是雨水味,沒有什麼特別的。
謝世涥沉沉的問:“你在看什麼。”
讓太過投入的高氏激起一身冷汗,找了個藉口糊弄過去,她得回去跟兒子說,人謝猙玉應當是吃了,就是不知道怎麼處置了。
來晚了,還是因爲一場驚天動地的雷雨來晚了。
等人一走光,三津就跪下來向謝猙玉謝罪:“是屬下監查不力,一時疏忽,放任她闖了進來。”
這個“她”自然不是高氏,是胭雪。
謝猙玉的一身情熱在牀上發泄過,寒食散的藥效還留的有點,今夜這麼一鬧沒有半點疲憊,他還精神的很,方纔還冷笑着的臉,在聽見三津提到胭雪時,眼神就跟要喫人一樣。三津一想世子已經碰了她,她就是謝猙玉碰過的第一個女人,那麼留還是不留,是否要灌避子湯?
這已經是他想過胭雪最好的下場,最壞的自然是一杯毒酒送她上路了。
然而,在灌毒酒和避子湯中,謝猙玉竟然都沒有選。
外頭雨已經停了,胭雪抱着膝蓋冷的發抖,把她從泰和居帶出來的媽媽也不給她換身乾淨暖和的衣服,任由她這身打扮。
單薄、衣服半溼,玲瓏曲線清晰可見,她剛破身不久,那裏痛過也舒坦過,餘韻過後就是痠痛着。
她現在最害怕的,不是這痛,是怕謝猙玉殺她。
她的害怕肉眼就能讓人看出來,謝猙玉已經來了,如果胭雪聰明點,就能發現她現在待的地方是靜曇居,只是不是下人的房裏,而是謝猙玉院子裏的偏房。
屋裏點了燈,胭雪的一切謝猙玉都能從窗外看的清楚。她美是美的,正因爲美,謝猙玉就嫌她越髒,一個美人的內心和她的皮囊並不匹配,只會讓人更加心生厭惡。
謝猙玉心裏不止是氣悶陰霾那麼簡單,他甚至生出一種荒誕的想法,這賤婢什麼時候爬牀不好,偏要在他母親的忌辰。
她犯了那麼大的忌諱,觸動了他的逆鱗,應該下了牀就要死的。
他猶豫什麼,捨不得她那副香豔的身子?
謝猙玉臉色陰沉,直到胭雪感覺到冷,走過來要關窗,姿勢彆彆扭扭的,好像身上不舒服,有燈光照着,輕薄衣物下的玲瓏體態就越散發着暗香。
然後她看見了謝猙玉,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慌忙就往屋裏榻上跑去。
她一跑,人就有應激動作,謝猙玉也不知道抱着什麼樣複雜狠厲的心情,跟追着兔子不放的鷹,好像要做點什麼一樣,踹門就進去。
段夫人也是劉氏,她更關心另一件事,“你說謝世子把胭雪留下了,原因呢,他爲何要這麼做,然後呢。”
段小娘疑惑不明的看着她娘,爲什麼她都說自己快嚇死了,她娘不在意她害怕,反而去關心胭雪那個賤婢。
“娘……”段小娘挨着劉氏撒嬌。
“快說。”
段小娘癟嘴,“我哪知道世子爲何要留她,左右不過是借我針對修宜哥哥罷了。”
劉氏將信將疑的問:“就是這樣?”段小娘不明所以,“娘以爲呢。”
劉氏搖頭,年過三十依舊風韻猶存,“若真是這樣就好了,可不能讓那賤婢攀上榮華富貴,到頭來丟了你我的臉面。”
段小娘彷彿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娘,您在說什麼呢,就憑她?你是沒看見謝世子那瘋樣,他能看上一個賤婢嗎,京中貴女及好人家的女兒那麼多,王府的丫鬟也是頂個花容月貌,沒的看上一個下賤胚子。娘定是想多了。”
段小娘真就不懂她娘怎麼會這麼想,胭雪在她心底,是他們段府底層的丫鬟,她永遠記得自己初見她時的樣子。
她慌忙而狼狽的從塞滿髒衣服的水盆裏爬出來,乾癟、瘦小衣服短一截,露出骨瘦嶙峋的手腕和腳踝,那副寒酸樣,沒湊近彷彿都能聞到她身上沒收拾乾淨,不常洗澡的臭味。
她常用那副渴慕的眼神看着她,段小娘非常的不喜歡,總覺得胭雪像是要把她身上看到的東西,都要搶過去似的。
所以從見她第一眼就心生厭惡,她對胭雪有種天生的敵意,不想也不願意要這個丫鬟在身邊伺候,可她娘卻說她院裏少人,多提個丫鬟上來到照顧她也是好的。
段小娘面上答應,背地裏向含月示意,讓她領着其他丫鬟折磨她欺負她,責令她不許出現在自己眼前,免得髒了眼。
後來看她實在討厭,段夫人又答應讓她把人退回李婆子那兒好生調.教,再過四五年,也就是近幾個月,胭雪被派到她身邊,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一門梳妝的手藝,心思奇巧才被段小娘留下來。
但她還是知道,自己時隔幾年再見着胭雪,心裏對她的不喜,從未變過。
劉氏對段小娘篤定的口吻暗自搖頭,女兒還是天真了,世上男人分爲兩種,一種男人,一種是死男人。除非他們死,沒有不好色的,胭雪那賤婢是她倏忽了,以爲她已經是被她捏在手心的玩意,生死由她說了算。
結果千算萬算,敵不過意外。
謝世子看不看得上這誰也說不好,但胭雪,誰能肯定一個下人不想爬上主子的牀,享盡榮華富貴?不行,她絕不允許鍾婉心的女兒過的比她家淑旖好。
一日爲奴,終身爲奴,她胭雪就該是段府一輩子的奴婢!
段小娘忐忑的動了動,她娘拉着她的手突然力氣大了不少,捏的她好疼啊。
昨夜下了一夜大雨,院子裏白牆如洗,青瓦如新,天不亮王府裏的管事和下人已經起身準備今日的活計,待天露魚肚白,萬事俱備,只等屋內的主人轉醒喚人進去伺候。
胭雪倒黴的混在了伺候的奴婢裏,是端盆送水的丫鬟腹部不適,管事的郭媽媽便突然點了她接應對方的活計。
她期望在這幾個丫鬟中,謝猙玉不要注意到她纔好,然而她端着水盆剛剛放下,一隻手便伸出牀幔,冷眉怒目的謝猙玉帶着一身起牀氣坐在牀榻上,視線精準的落在她身上。
瞬間他一臉嫌惡的掀起眼皮,“誰讓你來伺候的。”
“是郭媽媽讓她頂替燕歌來的,世子若是不喜,奴婢讓她出去候着。”荷鳶飛快掃了眼胭雪,嘴快的道。胭雪垂眉低眼,一副逆來順受的卑微模樣。
但她今日換了一身衣裳,是謝猙玉院子裏伺候的丫鬟的服飾,粉藍相間不像段府那樣顏色慘綠、粗麻布衣的,着實嬌美亮眼。
她頭上戴了一朵不知從哪兒掐的水靈靈的小花,悶不吭聲的,讓做了一晚不好的夢,臭臉的謝猙玉神色不善的,看了她頭上的花一眼,又看了她的臉一眼,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
胭雪面上已經飛出兩團淡淡的浮紅,不安的換了換腳立在邊上,就連荷鳶也注意到了世子盯着胭雪專注的視線,朝胭雪看去,甚是不大高興的唾棄的撇了撇嘴。
呸,又是一個想勾引世子的狐狸精。
要不是昨日已經知道謝猙玉是個瘋的厲害的,胭雪怕也會妄想謝猙玉這麼盯着她,是看上她了。
臉紅是因爲謝猙玉那張臉實在是曜曜其華、豔若桃李,視線之緊密,換作誰這種侵略性的目光盯着,都會害臊,胭雪當然不能免俗。
旁邊荷鳶不喜她的目光很明顯,謝猙玉又沒說趕她走,胭雪自己退讓的訥訥道:“奴婢這就到外面站着去。”
她挪動腳步,謝猙玉:“你把臉蓋上。”
胭雪一懵,似乎沒有聽懂。
昨夜夢了一晚在自己懷裏撒嬌的寵物,團圓兒,伸手順毛的謝猙玉一低頭,就看到他懷中的貓頂着一張這個賤婢的臉,怎麼丟都丟不開,謝猙玉便頭疼的揉了揉頭上的穴位處,沒好氣的道:“拿個帕子,把她臉蓋上。”
胭雪一臉茫然無辜,不知道自己怎麼惹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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