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較量
??手串的珠子很是漂亮，炫彩透亮。就是在雍和宮的時候不太愉快，上香的時候香灰燙了手。但到底是排了長隊請來了這手串，那就算有所得，不算白來。
??胤禩許願的時候，走過場的許了事業運、財運和愛情運。前面兩個自然着重強調，愛情運一筆帶過。事業運嘛其實胤禩一點也不擔心。胤禩現在自己和朋友胤禟開了個公司，公司運轉一切正常，且最近接了個大單子。
??感情方面胤禩有個大學生男朋友，是現在流行喊的“天降竹馬”。胤禩的男朋友胤禎是他曾經的鄰居單親媽媽吳瑪祿的孩子，兩個人從小認識。後來吳阿姨搬走了，胤禩也就和胤禎分別，直到胤禎大學才又相見。
??胤禩之所以只草草許了個希望與胤禎白頭偕老的願望，不是不喜歡胤禎，而是胤禩覺得他和胤禎的感情不需要神佛保佑，前途自是一片光明燦爛。
??胤禩結束北京的出差，回到上海的家裏。家裏佈置很有生活氣，物品擺放是亂做有序：黑色沙發上丟着兩隻黃色卡通抱枕，茶几上散亂地放着籃球雜誌與經濟學，經濟學上又壓着一臺電腦。
??今天是週六，胤禎早已告知胤禩會從學校回來。胤禩盤算了一下，從冰箱裏取出菜來打算做頓好的給胤禎。熱愛運動的男孩子飯量就是大，幸好胤禩也喜歡運動，只是比不上胤禎。
??只是從刀架上拿菜刀發生了點意外。大概是勾子勾住了手串，噼裏啪啦珠子落了一地。胤禩有些心疼，幾大百的手串剛回家就斷掉。又想起開光的時候大師說的什麼手串斷了便是擋了災。胤禩有些好笑，這就算擋了一會？
??這點插曲沒有被胤禩放在心上。一看時間，都17：30了。他急急忙忙地打掃好灑落一地的珠子，將珠子順手放進褲子口袋裏。又嫺熟地燒好飯菜。畢竟只有兩個人，再奢華也奢華不到哪裏去，何況胤禩也就只會點家常菜。剛把飯菜擺上桌，胤禩聽到鑰匙轉動聲，胤禎回來了。
??久別重逢，雖然微信上天天見，到底比不過真人。胤禎和胤禩自然是無話不說。說起來胤禩與胤禎大概是認識久了且默契非常，除了當初在大學校園裏突遇故人有些激動，其餘時候相處模式都是老夫老妻。要麼胤禎激動地說，胤禩安靜的聽。要麼胤禩調笑胤禎，胤禎嘴上毛燥，臉上卻緋紅一片。或者兩人一起說說笑笑。
??今天也一樣。胤禎喫着喫着放下筷子，給胤禩說他回來的路上遇到一件奇怪的事。胤禎的大學離胤禩家有點遠，向來是坐的地鐵。今天地鐵卻莫名其妙停在隧道中了。後面到了下一站又一直傻乎乎地一直開着門。胤禎覺得可能這輛地鐵出故障了，便下了這地鐵等下一班地鐵。
??胤禩也沒有多想，地鐵偶爾確實會出點毛病。說笑間飯已經用完，這才19：20，胤禩和胤禎商量收拾好後去河邊夜騎。爲了快一點，兩人分工合作。胤禩站起身，將碗筷搬進廚房，胤禎則幫忙擦桌子。胤禩設定好洗碗櫃的時間，預計20：00時完成洗淨烘乾工作。等胤禩從廚房出來，胤禎卻突然告訴胤禩他要回學校一趟。
??“你手機忘拿了？那你怎麼上的地鐵？”胤禩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些奇怪。胤禎想一想，也覺得自己掉了手機腦袋有些糊塗了。然而胤禎一摸身上口袋，確實沒有手機。胤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才19：30。“可能是掉在地鐵到家裏的路上了，現在去還來得及。”胤禎猜測，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家裏。
??胤禩只好一個人清理完廚餘垃圾，並出門扔掉，一開門，門卻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發出與地面的摩擦聲。胤禩撿起來，打開鎖屏。鎖屏上顯示19：44，並着薩摩耶與德牧的微笑狗狗合照，這可不就是胤禎的手機？
??那麼明顯，胤禎剛剛出門怎麼沒看見？疑惑歸疑惑，胤禩把胤禎的手機撿起來，放在了和大門對着的櫃子上。胤禎向來喜歡回來後將他的揹包甩在這個櫃子上，再脫鞋。放在這裏，胤禎一回來就能看見。
??胤禩和胤禛的窩很簡單，唯獨大門出十分擁擠，進門靠牆設了鞋櫃，又在正對大門處放了立櫃。立櫃上擺着薩摩德牧的擺件，和一個圓盤一樣的鐘。胤禩忽然覺得這麼將手機擺出來胤禎受不到教訓，便將手機壓在薩摩耶擺件的屁股下。讓他急一急，手機就在門口都看不見。
??櫃子上擺放的鐘顯示時間是19：30，應該是沒電了，要重新上電池。地鐵站離家挺近的，平常來回也就15分鐘左右，估計胤禎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這麼一想，胤禩扭頭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從褲子裏掏出了之前斷掉的手串珠子，看能不急想辦法重新串好。
??剛把珠子拿出來還沒端詳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胤禎忘記帶鑰匙了？胤禩將珠子隨手放進茶几上的盤子裏，站起來去給胤禎開門，打算好好教訓胤禎，手機就在門口都沒看見，哪有那麼粗心的。
??樓道剛剛好像沒那麼黑啊？胤禩剛剛之前開門，電梯公寓裏照明自然是光線充足，也是胤禩疑惑爲什麼胤禎看不見手機的原因。現在卻是昏黃一片。等會兒打電話讓物業來修吧，胤禩心想。側身開門請胤禛進來。
??胤禛進門後，將行李箱靠在門邊的鞋櫃上，並扶着鞋櫃將鞋脫下，再放進鞋櫃。胤禩吐槽胤禛你居然有那麼規矩的一天，往常不都是直接擺在外面的嗎？胤禛一邊漫不經心的從褲包裏摸出手機，一邊對着胤禩說：“我會改的嘛。”??可我從來沒讓你改啊？這個鞋櫃裏裝的都是非當季的鞋子。胤禩也更喜歡把鞋放外面，圖個方便。他們生活習慣很一致，這也是胤禩覺得自己和胤禎很有緣分的點。
??胤禩甩甩頭，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胤禛看見胤禩有些頭疼的模樣，關切的說：“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胤禩剛想回答，卻看見櫃子上的鐘顯示14：44。胤禩心想，哦對，我剛剛還說要給這鐘調整時間。胤禩順口回答：“我剛剛正打算給這個鐘調時間呢，你就回來了。”胤禛掃了一眼，看見櫃子上的擺件皺了皺眉頭。
??既然說了調時間，那就調。胤禛將自己手上的手機時間示意給胤禩看，有着比格和薩摩奔跑背影的鎖屏上顯示20：00。胤禩點點頭，調整了時鐘。
??胤禛敲門前我準備幹什麼來着？胤禩苦笑，怎麼自己最近開始忘事了。胤禩將鍾放回原處，看着旁邊的比格薩摩擺件若有所思。胤禛剛剛和胤禩寒暄了幾句，就說要洗澡，拉着行李箱離開了。胤禩一個人在玄關處發呆。大概呆愣的時間有點久，直到聽見洗碗機提示已經工作完成，胤禩才如夢初醒。
??胤禎是小狼狗，血氣方剛，深夜總想幹點想入非非的事。胤禩瞭解他也遷就他，今晚卻就不太想配合。胤禩也疑惑自己今晚沒幹什麼事，卻莫名其妙疲憊的不行，洗了澡就上牀睡覺。胤禛不在臥房也沒引起胤禩的注意，掀開亂成一團的被子就睡進去，被窩裏冰涼涼的。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推開了。可能胤禛回來了，胤禩太想睡了，連腳步聲也沒聽到，迷迷糊糊地任由胤禛折騰。胤禛摸上胤禩的肩膀，冰的胤禩一個激靈。
??胤禩有點發火了：“胤禎，不要鬧了好不好。凍你哥我很沒意思。”但胤禩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弟弟想鬧就鬧唄，只要他不會覺得毫無反應的身體沒意思就行。扶在胤禩肩膀上的手頓了頓，但還是順着往下滑。
??胤禎是要凍死我不成？天氣也沒那麼熱怎麼還搞冰塊啊。胤禩真的累的想睡，但忽然被冰一下真的很難睡着。胤禩的眼皮卻又沉的睜不開，身體也沒力氣，不然高低給胤禎一腳。
??第二天一早，胤禛不在家，多半是出去了。胤禩起身，腰扯的有點疼。胤禛昨晚是真的沒給他留情，得虧今天是週日。胤禩一邊扶着腰，一邊又慢慢地挪到客廳沙發上。
??一坐下來，胤禩又看見了放在茶盤裏的珠子，頓時想起自己之前要把珠子重新串起來。剛把珠子捧起來，一道熱流流過胤禩全身。胤禩忽然渾身發冷，就着這個捧着珠子的動作慢慢站起來，走到玄關處。
??顯示着19：30的鐘表沉默的立在德牧擺件旁。胤禩摸出薩摩耶屁股下的手機，反覆按着手機側面的快捷鍵。手機可能摔壞了，一直卡在鎖屏處。鎖屏時間也一直挺在19：44。胤禩害怕了起來，昨天進門的人哪裏是胤禎？
??想起那個行李箱，胤禩立刻站起來往臥室走。胤禎，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臥室裏沒有可疑的行李箱，只有牀上留着歡愛的痕跡。想到自己可能莫名其妙和殺人犯做了，胤禩恨不得立刻嘔出來。
??胤禩緩緩蹲在牀墊前，有些喫力地擡起牀墊的一角。露出一點暗紅來。胤禩失了力道，牀墊落下蓋住那點暗紅色。
??胤禛這時溫柔地遮住了胤禩的眼睛：“小八，害怕就不看了，怎麼樣？四哥會好好對你的。”胤禩手一鬆，那沒有串起來的珠子滾了滿地。
??“歡迎回來。”往後每天胤禩都對着胤禛這樣說。樓道內燈光昏黃，印出胤禩一個人孤零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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