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面對
一架大型運輸機經過三個小時的飛行，穩穩的停在六號跑道。
飛機尾部艙門打開時黑色的商務轎車快速駛來停靠在跑道側翼，上車下來一名上尉女軍官，明亮的雙眼看着艙門口。
陳曉曉在兩名軍士的帶領下走下飛機，呼嘯的冷風讓她腳步微微停頓，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不可見的聖能，驅散了那一絲寒意。
她這次回家要替方成與他的父母談一談，作爲兒子踏入戰場，告知父母是最基本的，方成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有所隱瞞，而且現在也沒必要繼續隱瞞。
“陳小姐，我奉命前來接您。”
上尉女軍官上前行禮後，遞上她的工作證件，兩名軍士接過證件確認無誤後，換給她證件的同時遞上手裏的行禮箱。
“謝謝！”陳曉曉向女軍官道謝，也是向兩名護送她的軍士道謝。
兩人先後上了車，女軍官問道：“陳小姐，是直接回家嗎？”
“是的，去方將軍家裏。”陳曉曉在女軍官的堅持下坐在車子的後座，上車後她便打開智能終端撥通與方成的鏈接，但接通的是深紅335。
“殿下，指揮官正在進行深度冥想，你有什麼需要代勞的？”深紅335對陳曉曉還是比較客氣的。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他。”陳曉曉掛掉通訊，駕駛室的女軍官看着陳曉曉操控終端，雙眼裏盡是羨慕之色，但她還是遵循條例忍住了詢問的衝動。
等車子駛出基地，女軍官便小聲彙報道：“我們離南環市有三個小時的車程，陳小姐如果累的話可以先休息一會兒，到南環市我再叫你。”
“好的，謝謝。”陳曉曉禮貌的迴應，翻出手機撥出老爸的電話。
“曉曉，你到哪兒了？”裏面陳爸爸聲音裏透露着開心。
“剛下飛機，三個小時左右會到南環市，你和媽在叔叔阿姨家嗎？”陳曉曉與方成確認關係回到南環市後，會偶爾替方成看望方爸爸和方媽媽，有時她還會約出雙方父母聚會。
起初陳曉曉的父母有些不舒服，後來知曉方成公司的潛力後便主動聯繫他們，兩家的關係也就慢慢的近了。
“可不嗎？我說出去喫，你王阿姨不同意，非要在家裏弄，你媽在廚房裏幫忙呢。”陳爸爸話語間習慣性的帶着小城市生意人的市儈。
沒等女兒說話，他緊接着又問：“小成這一次還是沒空？”
自從方爸爸看到兒子出現在政務院禮堂的演講現場後逢人便說，陳爸爸自然也是‘受害者’之一，不過他比方爸爸更上心。
“他估計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空。”陳曉曉低聲回答。
“這麼忙的嗎？”
“我回去再說吧。”
“也好。”
父女兩人通完電話，車內隨即變得安靜，不久後陳曉曉便在強烈的睏倦中睡着，三個小時的時間在她的睡夢中轉瞬即逝，女軍官在車子駛入高速閘道時叫醒了她。
車窗外是熟悉的城市。
一個月前決策長的演講後，這裏經歷過短暫的騷亂後已然平息。
街道兩邊廣告牌幾乎全換成宣傳前線軍人的海報，人口密集的區域都可以看到市政官員們賣力的演講。
一處紅綠燈路口，陳曉曉甚至看到護衛軍團的招募廣告。
“現在到處都是這些廣告。”女軍官看到後視鏡裏陳曉曉詫異的目光解釋道：“自然學院、護衛軍團，現在又多了一個魔法學院，甚至還有一些非法組織讓城市警衛處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報名的人多嗎？”陳曉曉問。
“多得數不過來，剛開始到處都在排隊，但通過測試的人幾乎沒有。”女軍官無奈的說道：“自然學院還好，再怎麼說全國也招募了兩萬多人，但你們護衛軍團通過測試的不超過三百人吧？這次的魔法學院更離譜，居然要求至少研究生畢業，而且還要特定的專業！”
陳曉曉靜靜的聽着，她可以理解這些人的想法，所以沒有對此發表評論。
女軍官瞟了眼後視鏡中的陳曉曉，見她沒有興趣再繼續這個話題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城裏的人比新年的時候還要多。”陳曉曉看到城市交通正在超負荷運轉，道路上有許多外地的車輛。
“沿海很多城市的居民，都在向內陸城市轉移。”女軍官回答後感慨道：“真希望這場戰爭可以早點結束。”
陳曉曉沒有接話，她拿出手機撥出方媽媽的手機號
二十多分鐘後。
車子駛入東方花園小區。
一棟電梯住戶前，方成的父母和陳曉曉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時。
車子挺穩陳曉曉第一時間推開車門，等候多時的雙方父母看見她快步靠近。
“叔叔阿姨，爸媽，你們怎麼在這裏等。”陳曉曉語氣裏帶着自責，“早知道就先不給你們打電話了。”
“屋裏待着也沒事，就是出來走走。”方媽媽笑眯眯的說道：“你怎麼穿這麼點，南環市比不了大江市。”
“我帶着衣服。”陳曉曉想要去拿行李箱。
女軍官剛好推着行李箱走近，“陳小姐，您在南環市期間，我會一直待在城防營，您有事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她遞上行李箱和一張電話名片。
“麻煩你了。”
“不麻煩，應該的。”女軍官說着便要拉開駕駛室車門。
“你沒喫飯吧，要不進來喫個飯。”方媽媽很是熱情，女軍官身上的軍服讓她看着很親切。
“不用了，阿姨，我還得去城防營簽到。”女軍官客氣的拒絕。
“待遇不錯啊，軍車接送？”陳爸爸目送車子離開。
“方成的身份特殊，等會兒我給你們解釋。”陳曉曉挽着媽媽的手，“先回屋吧，我餓得不行。”
“對，先喫飯。”方媽媽在前面開道。
…
方成父母住的小區套房是他們最後買的一套房子，一共101平米，三居室，擁有獨立的餐廳和客廳。
此刻的餐廳裏，滿桌的佳餚讓這個晚點的午餐充滿了笑聲。
午餐結束，陳曉曉幫着兩位媽媽清洗碗筷，兩位爸爸則在客廳裏擺出象棋走得“啪啪”作響，說話的聲音也特別的大。
廚房裏忙完，兩家人都聚集在客廳的時候陳曉曉打開行李箱，拿出裏面爲雙方父母準備的冬裝。
老人們滿心歡喜的接過禮物時，陳曉曉端着椅子坐到茶几前方，說道：“方成這一次本來應該自己回來的，但他…”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能理解。”陳爸爸看着女兒糾結，便替她說道：“我這麼點小生意，有時候都忙得不知道白天還是晚上，更何況是小成的公司。”
“方成的情況不一樣。”陳曉曉對她爸爸搖了搖頭。
她剛纔喫飯的時候想過無數種表達方式，但這時候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們之前不是想問方成爲什麼會出現在決策長的演講現場嗎？”她看着兩位爸爸以及媽媽，用很快的語速說道：“他對外的身份是方高科技聯合創始人，但他還有一個身份…”
在雙方父母驚奇的目光中，她打開隨身攜帶的智能終端，調出方成身穿中將軍服以及動力裝甲的照片。
“他另外一個身份是護衛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以及軍部參謀會議室成員。”
“這怎麼可能，小成連高中都沒畢業！”方媽媽下意識的反駁，她當然希望兒子成爲人中龍鳳，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你剛纔說小成是護衛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也就是說政務院外擊潰死亡騎士的聖騎士是小成？”
陳爸爸抓住女兒話語中的關鍵點。
政務院的刺殺已經過去一個月，官方闢謠後各大網站也有相應的文字解釋。
人們早已習慣了把之前傳說中的詞語代入現實。
護衛軍團以及自然學派在過去一個月裏更是重點宣傳對象，而且兩大組織相繼在網上建立官網，讓人們更加直觀的瞭解到自然力量和神聖之力。
各大門戶網站以及社交網站如今最活躍的話題，就數聖騎士和自然法師，甚至還出現了各自的粉絲羣體。
陳爸爸還悄悄報名了聖騎士的測試，不過在第一輪就被刷了下來。
“是的。”陳曉曉肯定的回答，“不久之後，他將要率領軍團成員趕赴明港市前線，我這次回來最主要就是告知你們這件事。”
…
大江市。
軍團駐地獨立冥想室。
方成從深層次的冥想中醒來，他已經把狀態調整到最佳，可以隨時親赴前線。
“指揮官，你冥想時殿下曾給你打過電話。”深紅335好像是故意在這個時候提及這件事情。
方成沒有說話，他忍住傳送回去的衝動，他的內心其實也是迷茫的，非常害怕自己回去後就不想再出來。
沉默中，他打開與總務室的通訊連接。
是範佩佩接的電話。
“有喫的嗎？”他問
“有的。”
三樓用餐區。
方成嚴重晚點的晚餐才喫到一半，便接到總務室的通訊留言：封滿老將軍請求會面。
“這老傢伙終於想起來還差我一個解釋！”
他看到這則信息後忍不住低語。
可現在的方成每天下午兩個小時的會見時間基本上都是排滿的，今天他需要與自然學派的彭越院長連線繼續討論魔法學院的相關事宜，還有與航天局進行視頻會議討論觀測衛星的發射事項、最後還有高賽彙報方高科技與南州聯邦以及西陸聯盟新型通訊系統合作的相關事宜。
這不，飯還沒喫完，範佩佩便親自來到三樓用餐區，告知他彭越院長已經在線上等着。
一個忙碌的下午，時間一眨眼功夫就丟失了。
晚餐的時候，方成特意帶上範佩佩，來到紀律管理署食堂定了一個包間，封滿不到十分鐘便出現在包廂裏。
菜沒上齊之前，兩人聊的最多的話題是封滿目前的聖能修煉狀態，他目前的狀態還真不錯，如果可以堅持每天去集體冥想室冥想，說不定某一天就突然溝通了聖能。
兩人這個話題聽得範佩佩心動不已，但她現在每天忙得連睡覺都沒時間，更不要說冥想。
閒聊持續二十分鐘左右，菜基本就上齊了。
“我還欠你一個解釋。”門被範佩佩關閉的那一剎那，封滿就轉移了話題，“範室長也欠你一個解釋，你不必怪她，是我逼她做出的選擇，我答應過她會親自向你解釋。”
範佩佩欠下的解釋是上次刺殺案，她答應過方成會調查出一切，卻直到現在都沒有下文。
“我正在聽。”方成打開一瓶果汁，範佩佩立刻起身從旁邊的消毒櫃裏拿出杯子擺到他面前。
“你的資料是廖志國出賣的，那一次是經過我和黃成培次長同意，在放出你的資料前，我們已經對大江市進行了最嚴密的布控，我們原本是想一石二鳥，但沒想到對方的動作會那麼快，而且還可以屏蔽掉我們所有的監控。”封滿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那次事情的原委。
“四年前，死亡研習會祕密聯繫廖志國後，他第一時間就向我進行了彙報，但我沒有處理這件事情，而是將計就計讓廖志國配合他們…過去幾年裏，十三組可以維持大同國超凡世界的穩定多虧他的情報，但這把刀擁有雙面性，政務院和十三組也因此被慢慢腐化。”
“一個雙方都滿意的交易？”方成輕笑。
“可以這麼形容，等我發現事情變得不可控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調任廖志國爲西南局局長，原本是想清除內部毒瘤，但沒想到卻事與願違。”封滿苦笑，“好在我們遇到了你，否則真不敢想象。”
“這次刺殺事件，你提前知道？”方成問出一個犀利的問題。
封滿並沒有意外方成的問題，他拿出口袋的煙點燃。
範佩佩雙眼瞪得滾圓，在方成和封滿身上來回看了看，最終把目光留在封滿身上，等待着答案。
“廖志國說他得到確切消息，王香有很大的可能會支持死亡研習會。”封滿輕聲說道：“從以往決策會議室記錄中，也可以清晰的看出，王香確實有意在扶持邪能途徑的超凡者，軍部提交與你的合作協議也是差點葬送在她的手裏。”
“所以，這次刺殺你真的提前知道！”方成這次不再是問。
“如果王香真是死亡研習會發展的人，廖志國殺了她，你還讓他跑到中州死亡研習會的老巢？你想過他會遭遇什麼事嗎？”方成語氣裏帶着些許質問。
封滿沉默幾秒後回答道：“死亡研習會很看重廖志國！”
“呵呵！”方成突然笑出聲，“我怎麼覺得死亡研習會纔是主角，我們這邊倒成了醜陋的反派！”
“現實世界那有正派、反派！”封滿糾正的同時說道：“事實證明，我做出的判斷是正確的，昨天晚上我收到廖志國發回的消息，他告訴我們…外太空勢力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
“什麼意思？”
“來到水藍星的不止有敵人，或許還有可以談談的朋友？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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