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騎士衛隊
別墅書房，相比於外面的吵鬧，這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面都能聽到。
房間裏書桌前方柔軟的單人沙發上，江冰從虛擬空間退出，目光環視左右，落在書桌前玩着遊戲的丁康身上。
“你好像很迷茫？”丁康手裏的鼠標“噠噠”作響。
江冰起身，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涼水一口氣喝乾，她還不能適應尼克爾洲的環境，每個小時都得喝水，否則胸腔就乾燥得不行。
“今天的衛隊例行會議上，方成把劉凌和加文訓斥了一通，並勒令他們辭掉擔任的政府職務。”江冰語氣裏有着幸災樂禍的高興。
“看來方成先生有大動作了？”丁康少有的關掉他玩到一半的遊戲。
“他要離開了…離開水藍星！”
“也就是說…國際空間站拍攝的照片是真的！”丁康起身也給自己接了一杯水，“方成先生真的在雨蘭行星軌道建造了一個空間站。”他看着弟子糾結的表情，問道：“你想跟着他一起離開？”
“是的。”江冰沒有否認。
丁康聽到回答並不意外，端着水杯走到靠近另一邊牆體的組合沙發坐下，說道：“可以的話，給我講講剛纔你們的會議。”
江冰點頭，簡單的敘述了會議的內容…
“也就是說我們在尼克爾洲的任務算是結束了。”丁康深吸一口氣，“彭越院長最近都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正在努力研究可以持續輸出能源的符文技術，他早就對尼克爾洲有想法，你們的決定也算正中他的下懷…哦，不對，那個範佩佩是一個厲害的人物，難怪方成先生要把她留在身邊。”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方成先生馬上就要離開…而且很大機率會帶走第三兵團和第十二兵團，甚至第一聯合兵團都有可能一併帶走，僅僅靠你們…”丁康看着江冰，“僅僅靠你們，無法維持各國之間穩定關係。”
“所以，就需要聯合開發星際殖民和太空防務，形成統一的政令。”江冰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頭，她不喜歡思考這些問題。
“這件事情可不會那麼容易…方成先生如果在的話，只需要他一句話就可以，但如果他離開了…”丁康猛地擡頭看着弟子，“所以，你們要拉上自然學派…你還把我給算計了。”他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爲可以遠離這些沒必要的鬥爭，算了…就當我欠你的，我會跑一趟總部。”
“這是一份大禮，怎麼在你嘴裏說出來，好像喫虧一樣呢？”江冰鄙夷不已。
丁康攤手。
“方成會參與兩天後的紀念儀式，我要趕去中州…撤離的事情就拜託你，必要的時候可以啓動我們的魔法傳送陣。”
“你還真的想離開水藍星？”
“我不想離開，但我想出去看看，我們的力量太弱小。”
…
野鹿山魔法學院。
院長辦公室裏，瑞秋從虛擬空間退出。
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辦公室，她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望着窗戶外清澈的星空，似乎想要看清星空裏蘊含的一切。
遨遊太空，與不同的文明交流，與邪惡的存在戰鬥。
聽起來是那麼的浪漫和令人嚮往，這也是她一直奮鬥的目標。
可真到選擇的時候，她卻迷茫了。
“對了…當初我選擇研究郵箱裏的法陣是爲什麼呢？”她輕聲自語。
是…爲什麼呢？
她想不起來。
似乎一切都順其自然的發生了，等自己回過頭的時候，已經坐在這間辦公室裏，每天學習魔法、教導學生，偶爾會跟隨城市警衛處的警員處理一些超凡案件。
未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在窗戶口待了快半個小時，她打開終端通訊器，與喬蒂的ID鏈接。
“要去參加兩天後中州的紀念儀式嗎？”
…
曼印國。
國都遺址新建立的新亞本卡市，正在恢復兩年前的繁華和熱鬧。
整個國家在自然學派的幫助下很快就擺脫了糧食危機，重新發展起國家工業，並加入魔能符文以及自然符文的研究機構，率先在全國推廣魔能燈泡，並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座魔能驅動的發電基地。
科菲八世對於護衛軍團完全可以用恭維來形容，他新王宮前甚至聳立着方成的青銅像，國家旗幟是由星空圖案加上他的王室徽章，而且他的王室徽章很小，完全是星空圖案的陪襯。
劉凌在曼印國擁有親王的待遇，並且掌控着整個國家的軍事力量。
他的官邸位於北部領土，修建在布曼河上游邊緣，同時也是護衛軍團第二步兵兵團的駐地。
官邸中心大樓頂層，一間豪華的寬敞休息室裏，劉凌從虛擬空間退出，環顧四周金色格調的豪華裝飾，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戶前，眺望修建的像是堡壘一樣的官邸。
他輕輕揮動手臂，試圖聚集聖能。
但只有熙熙攘攘的金色光芒籠罩在他的身軀之上…
他盯着玻璃窗戶裏自己透明的影像，那灰白的頭髮非常的顯眼。
兩年前，白山基地的戰鬥結束後，他身體機能降低到死亡的邊緣，那段時間裏他看着自己生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那種絕望是無法形容的。
雖然後來他的生命機能重新恢復，但那段時間絕望的記憶卻不曾消失，而且無時無刻環繞在他的思緒裏。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沉迷於人們的奉承之中不可自拔，最終導致他偏執的認爲，自身聖能的流失是因爲身體損害而導致的。
“我到底該怎麼辦？”他輕聲低語。
他並非不想冥想，只是每次放鬆心情，都會回想起當初生命流失時的絕望。
讓人發狂的絕望！
他思考了許久，最終調出深紅系統，找到系統提及的‘記憶手術’，一種可以短暫封印記憶的手術，軍團士兵們經常通過這樣的手術，來抑制戰爭中的創傷。
但這種技術說是短暫封印記憶，其實最根本的核心是抑制智慧生命體的恐懼、緊張以及少部分人性。
而且一旦他做了這個手術，就會被剝奪衛隊騎士的資格。
他一直思考到太陽落山，最後調出了一則新聞。
新聞裏的內容是護衛軍團總務室發表的一則公告。
…
山慶鎮第一魔法學院內院，位於一處小山坡的背面的獨立庭院中間的試驗大樓裏。
於月少有的從她的獨立魔法實驗室內走出，走到試驗大樓旁邊的小山坡上的高塔內，迎着白山吹來的冷風煮着清茶。
外院，景區裏的歡聲笑語清晰可聞，教學樓裏學生們的討論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茶水的香氣四溢之時，胖了許多的葉玲穿着一身灰色的女士正裝走進高塔，她總是能在於月離開實驗樓的時候，準時出現在於月的身邊。
“你看看現在的頭條熱點，居然可以壓過總務室的公告，”葉玲手裏拿着平板電腦，刷着永點社區的新聞，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吧，想要出名也不看看時候。”
於月沒有迴應，她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熱氣升騰之間，高塔內的寒意似乎降低了一些。
“這些小妖精，也知道害怕…”葉玲驕傲的笑道：“羅煙在私信你，說她不是有意佔據熱點排行，說公司已經在儘量壓熱點，還有姜蕾…她說半個小時內，她的熱點就會降下去。”
於月端起茶杯嚐了一口熱茶，讓清香在體內環繞，依舊沒有對此做任何評價。
她很清楚護衛軍團的智能系統對網絡社交以及輿論的掌控力，總務室的公告沒有上熱點以及頭條，那隻能是因爲老師想要低調處理這件事情，是那些人杞人憂天而已。
於是，今天各大社區以及門戶網站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往日難得的頭條和熱點，今天彷彿變成了毒藥，每個人都在不惜代價的壓制自己的熱點新聞。
這讓喫瓜的葉玲興奮不已，她一邊幸災樂禍的吐槽，一邊瘋狂的截圖。
等於月更換了兩次茶葉，總務室的公告終於是登上熱點第一，想來是深紅系統也注意到今天網絡的怪事，不得不高調的把公告排到最前面，否則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怪事。
於月依舊泡着她的茶，等心情徹底放鬆的時候，她說道：“學院現在就算沒有我，也可以繼續運行下去了吧？”
正在開心喫瓜的葉玲聞言一怔，她仔細在腦海裏把於月的問題過濾了一遍，接着小心翼翼的問道：“月姐，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事情？”
“與你無關，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於月輕輕搖頭。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你如果不再的話，老師們也沒底啊。”葉玲放下了平板電腦。
“老師要離開水藍星了，我打算跟着他一起走。”於月不喜歡繞圈子。
葉玲直接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這兩天讓教導處帶一些學生去西洲大陸一趟，騎士衛隊準備開發西洲大陸的新型礦脈，我們需要準確的掌握那片礦脈的正確價值。”於月又提及了另外一件事。
“多久要？”
“下次騎士衛隊會議之前給我…還有，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去中州。”
…
西洲大陸。
一座陰暗的地下惡魔城市裏，第十二兵團的臨時駐地反應堆的聖能無法覆蓋的角落裏，一個由鋼鐵搭建的小型帳篷前。
高賽坐在火堆旁邊，烤着一隻羊腿。
他的對面，那隻牛角惡魔身軀虛幻而真實，不斷的引誘着高賽：“喫這個有什麼味道，聽到裏面惡魔的慘叫聲了嗎？隨便吞噬一隻，味道都比你這個強一百倍。”
“滾蛋！”高賽撇了眼前方槍聲密集的戰鬥區，“我如果是想過那樣的生活，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牛角惡魔“嘿嘿”的笑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覺得我應該跟隨老闆前往太空嗎？”高賽現在糾結着這個問題。
“最好不要，你只能存在於那位聖騎士的陰影之中，不能真正站在他的身邊…除非你無法壓制靈魂的**需要他幫忙，否則你最好連見他都不要見，這對你未來有好處，因爲聖能會改變你的靈魂，讓你變成一個畸形的無序者。”
“那我…”
“你放心，有我在，讓你晉升到‘5’級應該不難，但‘6’級術士…惡魔途徑的超凡者很殘酷的，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晉級到‘6’級。”
“爲什麼？”
“因爲…‘6’級惡魔途徑的超凡者，就意味着要轉化爲真正的惡魔，在這一階段你甚至無法形成記憶，只能永無止境的遊蕩，或者成爲某個大佬的寵物，在無盡的歲月中等待再次晉升…而這個時間可能是數十年、數千年、數萬年、甚至數億年，或者更久！”
“這不是坑爹嗎？”
“所以一般情況下，除非是死亡虛空的瘋子，惡魔途徑的超凡者一般沒人願意晉升‘6’級，除非你能提前集齊‘7’級的晉升材料，但這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不可能？”
“這就不是你能夠了解的！”
高賽翻了翻白眼，但礙於對超凡力量的敬畏，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可以相信你嗎？”他問。
“你別無選擇！”
“我討厭這樣的回答，你以爲你很有文藝範嗎？”高賽聲音像是在詛咒。
在見到許多惡魔途徑超凡者因爲晉升而發瘋後，他原本是想就這麼混混日子，但兩年前一連串的戰爭和災難，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這個宇宙很殘酷。
殘酷的鞭策着他只能咬牙前行。
“我需要一艘飛船。”高賽低聲說道：“一艘只屬於我的飛船。”
“只要搞定我給你的那些惡魔符文知識，並晉升到‘3’級！”牛角惡魔同樣小聲說道：“你那位老闆很特殊，不僅僅是一位正規聖騎士那麼簡單，如果價碼不夠最好不要輕易背叛他。”
“你以爲我是傻子嗎？他還沒晉級就能使用遠距離傳送，擁有完整的魔法體系知識，我敢背叛他嗎？”
“只要價碼足夠，也是可以的，比如…”牛角惡魔最後一句說得很輕，輕得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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