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虛空召喚物
陽光無法覆蓋的區域，厚實的冰層之上，有一座龐大的冰制要塞，要塞每個區域都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亡靈生物，它們在相互撕咬和爭鬥，進行自我進化。
要塞的中央區域是數不盡的海洋生物屍體堆積的亡靈高塔。
高塔的前方，漆黑的霧氣之下，是一塊緋紅的血池。
這裏居然還有一個血池！
血池的側面，是一個亂石堆砌的小型堡壘。
堡壘裏碧藍的火光下，有一個深邃的地下通道，通道潮溼的階梯通向一個龐大的地下工廠。
恢弘而昏暗的蒼穹之下，滿地嚅動的肉塊中間停靠着一架鋼鐵巨獸。
是一艘宇宙戰艦！
戰艦頂端鋼鐵壁壘側面是提供常規飛行器通行的升降口，升降口後面的空間非常大，數十架被鋼鐵包裹的飛行器靜靜的停靠在穩固臺。
停放臺的中間，有數個升降電梯，電梯下面擁有數十層船艙。
這艘戰艦比想象中還要龐大，暴露在外的艦身不過是戰艦的艦橋而已，它真正主體埋在肉塊之下。
動力室。
一間由數十塊反應堆組成的龐大艦艙裏，隨處可見密密麻麻的亡靈符文，每時每刻都在吸收來自宇宙星空的邪能。
艦艙中間區域，一身工作服的廖志國站在新勾畫的法陣邊緣，周圍數名亡靈法師目光凝重。
“一旦啓動這個法陣，中州那邊開闢的法術空間就會破開…今天，中州那邊可是很熱鬧的，方成先生也在，他要是想的話，眨眼間就可以出現在我們眼前。”又重新‘復生’的楊明軒盯着廖志國，“你考慮清楚了？”
“我們現在的動能無法驅動這個龐然大物…我們甚至連飛都飛不起來，更不要說衝破水藍星的大氣層，後面還有宜民星、多賓行星的引力帶，以及恆星系最後的拉扯力。”趙遠打開他手裏的終端智能調出投影圖像，“恆星系依靠星座運行以及自身運轉產生的潮汐引力很強大，不這麼做我們根本沒辦法脫離水藍星系的引力系統。”
廖志國看着楊明軒說道：“正因爲方成出現在中州，我纔要這麼做，他應該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你和他談妥了？據我所知，他可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楊明軒碧藍的雙眼裏滿是意外。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浪費時間討論這些問題。”廖志國岔開了話題。
“我沒有質疑你決策權的意思，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職責。”楊明軒小聲解釋後，伸出機械製作的右手，取出手臂裏的金屬終端裝置，快速的輸入了一組數據。
“理事會總共有七隻虛空召喚物，根據資料記載，我的前一個意識體破壞掉他們的靈魂後，那些虛空生物都被統一儲存在瓦美波城地下的法術空間裏。”楊明軒一邊介紹一邊計算數據，“還有格里菲爾理事長靈魂潰散時抓取的邪能力量，也都一併封存在那片法術空間裏。”
“這些數據完全轉化爲能量體，從理論上來說可以讓我們在十天內抵達水藍星系外圍，是否能夠脫離水藍星系就得靠運氣，或者可以尋找‘埃隆’使用過的跳躍傳送點。”他介紹完便把數據推送給廖志國，“你還堅持這麼做嗎？”
“當然…大不了就在星系邊緣流浪，我們的壽命允許我們做這樣的事情。”廖志國點頭，神情堅定。
“那麼，開始吧。”楊明軒退後一步。
接着，其他人也退後一步。
“這個法陣一旦完成，中州的法術空間立刻會受到牽引，船艙內的能量吞噬系統，會在一分鐘內完成對虛空召喚獸的吞噬，記住…這一分鐘裏現場不能出任何問題！”
楊明軒從他的法術空間裏取出一把法杖，完成了腳下法陣最後區域的鏈接。
…
中州。
兩年前的戰爭結束後，這片地區完完全全的變成了無主之地。
丹北國、大同國以及曼印國，甚至還處在地下城市的西大陸，都想染指這片土地。
最後是由‘方高科技’出面成立了一家國際礦產實業集團公司，負責開發這片地區的地下石油和礦產資源，並用股份制分配各方的利益，這場鬥爭纔算停下。
方高科技在倫斯加城的原址上建起了一座新的城市，自然學派利用宇宙巨獸翻起的淤泥，以及塌陷的地下河通道，從數千公里外的白山山脈開闢了一條河道，以保證城市的淡水資源。
這座新建立的城市被分成了數個區，每個區都由一個國家控制並建立各自的執法警衛，市政要務由一個議會性質的政體組織管理。
駐紮在此的唯一軍團是各國的聯合部隊，名義上由城市議會領導，實際上都是各做各的事情。
紀念廣場建在城市原來東陸聯軍的指揮部舊址，廣場除中央聳立的紀念碑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建築。（原本負責廣場建造的高賽，是計劃爲方成打造一個五米高的雕像，但被方成嚴厲拒絕。）
距離廣場一條街的市中心，城市唯一的十層建築就是聯合市政大樓。
今天這座大樓外少有的變得很熱鬧，各國的警衛以及駐軍幾乎兩步一崗從市政大樓，一直站到城東的國際飛機場，空中更是有兩架自然學派的飛行器來回巡邏，低空區域數十架武裝直升飛機彈倉滿載在各個要區盤旋。
城市爲數不多的移民全部走出家門，拿着各國的國旗列隊在機場通往市政大樓的街道兩邊，歡迎所有來到倫斯加城的客人。
市政中心，一號會客廳外的休息室裏。
來自各國的政要，圍成了十多個小圈子小聲的討論着自己的祕密，不時看向會客廳的大門。
會客廳內，方成正在會見一位老朋友。
戰士工會的池老先生，他今天帶來了戰士工會會長託內，以及方成在雙樹鎮的臨時戰友甘培，
甘培四肢在雙樹鎮被大口徑的子彈打穿，雖然依靠強大的生命力挺過來，經過搶救雙腿恢復了大半，但雙臂卻廢掉了。
通過與甘培的交談，方成得知當初雙樹鎮襲擊他的那些人後來的命運，衛明團長在雙樹鎮事件不久後便調往云溪國，沒兩個月便戰死在前線，得到了‘英雄戰士’的稱號。
特戰旅的指揮官王華，則在方成與決策會議室達成合作時被祕密逮捕，最終以叛國罪處死，而鳳嶺大營總長張宗利則因爲瀆職罪被軍事法庭判處五年監禁，現在還在服刑。
值得一提的是，楊林在兩年前四興大營自然學派反叛的過程中犧牲，爲此池老先生差點血洗大江市自然學派的駐地。
會見的時間過去一半時，託內提起了正事：“方成將軍…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什麼事情？”方成打斷託內後面的客氣話。
“兩年前那隻巨獸降臨水藍星的時候，戰士工會所有成員，都感受到一種瘋狂的召喚，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我們的腦海裏低語，重複着一句話…後來一個月裏，工會有近三分之一的成員發瘋，並且還會傳染給別人，我們只能祕密處死了那些瘋掉的成員。”託內小心翼翼的說道：“經過兩年的研究，我們始終沒有找到他們瘋掉的原因，只知道是記憶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感染了。”
方成有些意外，聽完託內的敘述，他暗中打開了深紅系統。
“唯一的推測是宇宙巨獸關係到戰士途徑的未來。”深紅335提醒道：“難道這就是軍團資料裏‘小心戰士’的原因？但說不通啊，戰士途徑在軍團的記錄中很常見，是許多秩序文明的官方使用的超凡途徑…你詢問他那句重複的話是什麼？”
“你們腦海裏重複的話是什麼？”方成照做。
“無法記憶…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只知道有這麼回事，當時似乎也能明白，但之後就忘記得一乾二淨。”池老先生眉毛緊皺。
“哦？”方成非常的意外，又問：“我能做什麼？”
他的問題讓託內和池老先生相互看了看，最終是池老先生說道：“我知道你不久後會前往外太空尋找其他超凡文明…我們是想…如果有可能的話，幫我們留意一下戰士途徑的相關知識，或者…”
“沒問題！”方成沒有讓對方把最後的話說出來，他不想帶不熟悉的人上船。
三人聞言，相繼鬆了一口氣並露出笑容。
託內趕緊說道：“我們會根據知識的價值支付相應的報酬，同時我代表戰士工會承諾，未來我們會無條件支持護衛軍團的一切決策。”
方成也在笑。
這時，會客室響起了敲門聲，秦暖推門而入。
三人會意的起身準備離開。
“可以的話…我想閱讀關於那些發瘋之人的詳細資料。”方成起身相送的時候提出一個要求。
託內幾乎沒有做任何考慮便點頭答應：“我稍後便讓人把資料發送到軍團指揮中心的公共郵箱。”
“那就麻煩了。”方成客氣的目送着三人離開，然後看着秦暖問道：“接下來又是誰？”
“丹北國弗代爾-易萊哲總…”秦暖話剛說一半，房間便開始劇烈的顫抖，耳邊響起了“咯吱…咯吱…”像是木樁搖擺的聲音，她雙眸裏站在組合沙發前的方成已消失不見。
屋頂直升飛機停靠坪旁邊的高臺之上，方成突然出現在值班警衛的身邊。
“別緊張，是我！”方成抓着警衛拔槍的手，打開虛擬系統的屏幕詢問道：“怎麼回事？”
警衛以爲在詢問他，緊張的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個數字女人半身像隨即顯現而出，說道：“是瓦美波城方向，有一股力量破開了我們一直想要破壞的法術空間封印。”
是深紅335，她回答的時候虛擬屏幕調出瓦美波城的實時監控，那片廢墟上面魔法學院勾畫的法陣已盡數破碎，三維的空間正在發生着某種扭曲的變化，黃沙遍地的大地破開了無數條裂痕，裂痕裏一股未知的吸力正在吞噬大地，乾淨的天空也因爲吸引了宇宙聚集的邪能變得昏暗無比。
“沒有檢測到瓦美波城附近有亡靈法師，但在極北的冰川有接近‘4’級的能量波動。”深紅335說完又推測道：“是聚能法陣，死亡研習會在聚集能源！”
她說話間瓦美波城裂開的縫隙裏，冒出一個長滿密密麻麻眼睛的龐大的人型腦袋，隨後它帶着骨架的身軀在拔地而起，看起來就像是某個抽象畫家描繪的深淵怪物，滿是不規則眼睛的大腦袋下，似人型的四肢像大猩猩一樣修長立在大地之上，骨架之上的爛肉落下的血色液體，在大地之上腐蝕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
“能量超過3，是死亡研習會檔案裏的‘虛空巨獸’，就是類似雙樹鎮事件召喚的‘虛空巨獸’！”
深紅335解釋的時候，裂痕之中一個長着似烏鴉般的巨大腦袋又冒了出來，然後是遮天蔽日的黑色羽毛，居然真的是一隻‘烏鴉’，它脖子處兩塊流着膿瘡的肉瘤，在展翅時會落下令人噁心的腐臭液體。
“能量同樣超過3！”
倫斯加城周邊這時升起一道魔法集結，近百名已從學校畢業的‘1’級魔法師，第一時間從各地傳送過來，激活了城市裏提前構建的法陣，數個魔能水晶散發的土色光芒直入天空。
而西邊天空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黑暗吞噬，從方成的視角看就彷彿是有一隻巨大的野獸在吞噬天空。
觀測系統的監控這時已失去瓦美波城地區的信號！
不過，倫斯加城內沒有出現太多的恐慌，因爲在這裏的人都知道方成現在就在這座城市，如果水藍星方成所在的地方都無法提供安全，那麼逃到其他任何地方都無濟於事。
“一共出現七隻虛空召喚物，能量都超過3，是否要對它們進行聖能打擊…不對，這些虛空召喚物正在崩潰，準確的說是它們體內的能量正在被極北冰川牽引！”
深紅335說話之間，西邊被黑暗吞噬的天空又逐漸恢復了光明。
觀測系統的監控很快恢復，掃描波段連續擴散，瓦美波城的畫面再次浮現，七隻龐大的亡靈召喚物正在解體，蘊含的能量正在通過外太空的傳送匯入極北的冰川。
“這股力量足以衝破恆星近距離的潮汐束縛，看來死亡研習會比我們先走到這一步…要阻止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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