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探索殘骸（三）
每個器皿周圍都有一個複雜的金屬裝置，在金屬裝置側面都有一個圓形的管道連接，每個管道都通向了天花板，而光滑的天花板上面雕刻有複雜而繁瑣的亡靈法陣。
這樣的場景，就像是某個老人講解的遠古恐怖故事一樣，看得人頭皮發麻。
船艙的中央區域是一個純機械打造的操作系統，許多暴露在外的齒輪和能量輸送管道，彰顯了建造這個系統的文明性格充滿了狂放，金屬操作杆頂端雕刻的骷髏頭顱訴說着這個文明的特性。
“系統資料已被破壞，無法進行讀取，數據中心也不在這間船艙。”深紅335控制機械蟲試圖讀取操作檯裏面的資料。
方成靠近操作檯前方被奪取靈魂的亡靈法師身前，這位亡靈法師似乎是在無聲無息中被奪走了生命。
“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力量，可以在滿是亡靈戰士的戰艦裏，悄無聲息的奪取了他們的靈魂火。”
“我無法推算！”深紅335意外的很謹慎。
“指揮官，這裏的培養器皿裏好像還有東西。”聖騎士小隊指揮官的聲音在通訊器響起。
不遠處，一片滿是乾屍的深坑旁邊，五名聖騎士正在警惕的看着他們包圍中的培養器皿，這個器皿的玻璃罩子完好無損，而且超過三米長，裏面有渾濁的液體在流動，液體裏有一個若影若現的身影。
方成操控動力裝甲推進至器皿處，打開虛擬系統的掃描功能，可器皿無法被鎖定。
深紅335調來兩支大型機械蟲打開紅外掃描，讀取器皿以及它內部的物質信息，很快便有了結果，是一組方成看不懂的數據。
“器皿內部是有機生物存活必須的營養液，裏面有一個微弱的生命特徵，無法確定是否是亡靈法師，還是其他生物。”深紅335解釋了這組數據的含義。
“要幹掉他嗎？”小隊指揮官詢問方成。
“我們飛船特意建造的牢房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方成做出了決定。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深紅335了，飛船數千機械人和機械蟲可以幫他把這個器皿連通周圍金屬裝置搬回飛船。
通訊裏公共頻道這時傳來一陣噪音，另外一支小隊也搞定了他們遭遇的機械人，於月把發現的資料上傳後，彙報道：“老師，我們的情況與你所在的船艙一樣，是一個龐大的培育基地。”
“繼續搜索前行。”方成簡單吩咐一句，向深紅335詢問道：“是否可以恢復這裏的重力系統。”
“沒辦法…連接上層甲板終端的動力系統被破壞了。”
方成聞言看向正在尋找出口的機械蟲，說道：“按照這艘戰艦的空間，再加上與另外一艘戰艦融合的區域，這麼探索下去太浪費時間！”
他問道：“可以使用微型機械蟲嗎？或者有什麼辦法可以直接破開這些該死的金屬牆壁，讓我們更快捷的抵達能量反應的區域。”
深紅335回答道：“金屬牆壁甚至可以阻隔真空，我們的微型機械蟲無法穿透這樣的牆壁…如果強行破開金屬牆壁，或者直接炸燬戰艦，可能會毀掉這裏面僅存的資料。”
面對這樣的回答方成立刻閉嘴，機械蟲很快便找到船艙的另外一條出口。
這一次沒有突然衝出的噁心生物，有的是深邃的黑暗和寂靜。
接下來兩個標準小時裏，兩支小隊都在孤獨和寂寞中度過。
這艘飛船船艙結構非常的單一，不是角鬥場，就是生物培養實驗室，防禦機器人和低等級的超凡生物自然少不了，但都被輕鬆的淨化。
時間很快來到第五個標準小時。
兩支小隊在一間狹小的控制室船艙相遇，似機艙入口處那樣的控制室船艙。
似乎走到頭了。
於月在操作檯的側面發現了一個短距離的傳送裝置。
“還真他娘先進啊！”江冰爆了句粗口，“電梯不裝，直接用傳送裝置。”
她的話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畢竟五個標準小時面對漆黑而寂靜的環境，還要防止隨時可能從黑暗中衝出的未知生物，就算是方成也有些受不了。
“傳送裝置可以用嗎？”方成問。
“就算可以激活這裏，但對應的傳送點肯定無法連接。”於月搖頭。
“小心翼翼半天，還得用最原始的辦法…讓機械蟲挖洞吧。”江冰擡頭看着天花板，“以機械蟲的能力，五分鐘應該就能搞定。”
方成採用了江冰的建議，深紅335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看法。
隨即數只半米高的機械蟲在深紅335的命令下靈活的攀爬到船艙天花板，用它們鋒利的前爪相互配合着切割硬金屬牆壁。
火星濺射之間，一塊直徑超過兩米的圓形金屬鋼板從天花板脫落，漂浮在半空。
“感覺和我們製作的合金鋼沒什麼區別啊。”江冰裝甲的強光射線都落在金屬圓盤上，並伸出手輕輕撫摸它。
“確實於水藍星普通的合金鋼沒區別，它們之所以可以在太空使用，是因爲表面雕刻的符文。”深紅335解釋道：“就像你們使用的武器，原本就是普通的金屬，但只要經過能量的同化，就可以變得無堅不摧，或者熔點變高…水藍星西洲大陸的新興礦脈就是最好的解釋。”
她的解釋讓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武器。
於月輕聲感慨道：“所以人們都在說…超凡力量纔是文明的未來。”
“超凡文明只是其中一條路而已，這條路前半部分會很容易，但越是往後越困難，最後的路只能依靠運氣。”深紅335說道：“科技也可以讓文明達到巔峯，但有個致命的弱點…普通人的生命力太弱，靈魂稍加誘惑便會被感染，所以科技文明的後期往往會拋棄記憶，把自身的意識依託於能量物質內，以擺脫超凡者的窺視。”
“但超凡力量可以改變物質的規則！”
“那不是改變，而是控制…整個宇宙從誕生到現在，有記錄可以改變規則的…”深紅335的話到最後發生了扭曲，除方成之外所有人都像木偶般斷線兩秒。
兩秒結束後，方成明顯感覺到有記憶在流失，但他忘記了去回想。
其他人則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全部盯着船艙天花板切口不斷滑落的金屬快。
“這個齒輪做工簡直完美！”江冰重複着剛纔的動作，拿起一對咬合在一起的齒輪，用動力裝甲自帶的探測器進行放大，“它們之間甚至連納米縫隙都不存在。”
“這很正常，以我們獲得的資料推測，目前宇宙其他文明的製造能力肯定可以實現納米機器人，那麼相應的防禦措施也要具備。”迴應江冰這個話題的不是深紅335，而是於月，她總是能理智的考慮問題。
“我們的路還很長…”江冰放下齒輪，結束了這個話題。
兩隻機械蟲此刻已完成切割，深紅335給所有人共享了切口另一邊的畫面。
漆黑而狹小的船艙裏，中間放着一米多高的金屬圓形會議桌，會議桌周圍有五名穿着紫色戰鬥服的乾屍，他們死亡之前應該還在商討着什麼事情。
方成搶先進入通道。
隨後是於月和江冰，兩個聖騎士的小隊緊隨其後。
“他們還沒發明椅子嗎？”江冰撥弄着會議桌邊緣的機械按鈕。
“不死者沒有疲倦的概念，他們要麼躺下，要麼站着。”深紅335和江冰很談得來。
兩人說話之間，船艙四個角落裏突然響起金屬摩擦的聲音，而且聲音非常的明顯，這說明這片區域擁有複雜的氣體結構，並不是真空。
幾束強光瞬間照亮四個角落，是類似於自動防禦炮的炮管。
但炮管的點火裝置不管怎麼啓動，都沒有一顆炮彈射出，也不見有能量光速。
“機械蟲發現了一些情況。”深紅335在智能系統裏標記出一個位置…
強光光線之下，一種極限的黑暗與光明在相互吞噬彼此，但又對彼此無可奈何，又出現了之前似黑白電視雪花一樣的詭異場景，不過很快就被一名聖騎士驅動的聖能驅散，露出一個直徑不到一米的深坑。
“注意看它的切痕…根據數據顯示，切痕不超過一個月！”
“是比我們先離開水藍星的死亡研習會！”江冰的反應最快。
最先探查到這一情況的數百隻機械蟲此刻靈活的依附着牆壁，向船艙唯一的走廊通道快速前行。
方成目光從洞口轉移，看向了走廊通道口，也不招呼其他人，便驅動裝甲聖能進入通道。留在原地的衆人只感覺一道金色光芒在他們眼前一閃而沒，隨後通道走廊裏便被金色的光芒覆蓋。
方成身體在快速移動的過程中，突然間遭遇到堵在走廊裏的一個巨大的隕石。
電光火石間，他看到強光燈下隕石中間位置的一處鑽洞。
進入鑽洞他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吸力，讓他原本就非常快的速度直接翻倍。
耳邊戰鬥輔助器的警報傳來時，他全身覆蓋了‘力量祝福’，雙手緊握一把通體黝黑的戰錘，戰錘附帶的‘淨化祝福’銘文擴散時，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橫掃而出。
“轟”戰錘與一片透明的能量牆相撞，方成前行的身體生生停下。
視線穩定時，他看到戰錘橫掃在滿是符文的結界上面，戰錘和結界碰觸的剎那，濃郁的藍色火焰竄升而起，把附近隕石燒成了渣子。
方成感覺不到火焰的溫度，裝甲系統反而一直在提醒：溫度過低！
結界破碎之際，他又感覺到一股強有力的推力差點掀翻了他，也讓身後緊隨而來的人止步。
“看兩邊的牆壁！”深紅335提醒。
搖擺的強光燈下，隕石鑽洞的巖壁依附着像是章魚腳上吸盤一樣的奇怪物體，它們一吸一吐之間，會產生純粹的真空，改變空間的氣流！
“於月，燒掉它！”方成看着掃描結果‘’的能量反應便不再關注，他全身金色光芒猛增一倍，強行突破撲面而來的勁風走出巖洞洞口。
洞口外是漆黑一片，但方成卻可以肯定，這裏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
熾熱的火焰這時從他身後的巖洞傳來，江冰以及兩個小隊的聖騎士快速衝出了巖洞。
“我靠，魔法師都是這麼施法的嗎？你當玩遊戲呢？注意友軍啊！”這語氣和說話的方式，一聽就是江冰。
她的話還沒說完，拿着法杖的於月也衝出了巖洞。
方成沒有關注他的身後，他手中的聖洯翻轉之際，所有人身上都浮現出‘防護祝福’的標記。
下一刻。
空間裏的神聖之力具現而出，不斷剝奪黑暗的存在空間，一串連着一串的金色流光驅散了這片區域的黑暗。
顯示在衆人視線裏的是一個非常怪異的船艙…不，應該不能說是船艙，這裏與行星表面沒有任何的區別，更準確的說是行星表面的荒蕪之地…
一堆未知金屬碎片環繞的中間，是灰黃岩石組成的亂石堆，亂石堆表面有清晰可見的冰晶，冰晶周圍是顆粒狀的水霧，像極了水藍星星系最外圍的飛魚星表面的固態氮。
更加驚奇的是，最中間的岩石堆裏有一個灰色的結界，結界蘊含的能量監測結果是‘’。
“能量反應就在結界的上方！”深紅335提醒了一句。
於月看着結界輕聲說道：“從我們進入這裏之後，遇到的所有超凡生物，能量反應都不會超過‘1’級，而這裏的結界卻顯示爲‘’。”
“你是想說，我們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嗎？”江冰像是在反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經歷過之前的戰鬥，雖然沒有明說，但所有人心裏面都默認了這片區域超過‘1’級的超凡生物，都被某種力量抹去了存在意識。
“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方成來到結界外圍一片亂石堆之中，在一塊灰黃的岩石上面，一支水藍星工藝的錄音筆放在那裏。
“這是…錄音筆嗎？”
“死亡研習會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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