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個宇宙（下）
深紅335立刻說道：“克魯里亞帝國…看起來我們還在原來的時空，只是不知道現在過去了多久…這個帝國可真能熬，從第三紀元末期出現，多少個億年過去居然還存在。”
“給我說說這兩個文明！”方成不動聲色的詢問。
初川略微思考後繼續說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們很少與這兩個文明的人來往…但可以肯定的是，克魯里亞帝國掌握着魔法途徑的晉升方法，而薩亞人則掌握着恆星科技，造出可以與高等級超凡者媲美的超級英雄。”
“克魯里亞帝國並不是由人類完全統治，他們還有獸人、精靈、矮人、狼人等多個族羣，他們的統治階層是由各族羣共同挑選的內閣構成，並向皇室效忠，但傳言帝國的王座一直是空着的…哦，對了，至高議會三分之一的貿易都掌握在克魯里亞帝國的手裏。”
“薩亞聯邦是一個聯邦政體，由薩亞人完全控制的薩亞星域建立，他們歡迎除不死者以外的所有人類加入，偶爾也會接受比較有能力的其他族羣，但僅限亞人類種族…薩亞人與克魯里亞帝國是盟友，在至高議會裏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方成用終端記錄下這些話，又問道：“不死者文明…你知道什麼？”
“你想找他們報仇？”初川額頭的大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方成，“你們的文明現在應該連牽躍引擎都造不出來吧？宇宙航行還必須依靠空間通道…還有，你們的母星甚至連防禦圈都沒！”
他似乎在挖苦方成，但語氣裏強烈的自嘲同樣顯而易見。
“你們的食物挺不錯的，我建議你們可以好好研究，很多文明的廚師都一塌糊塗…”
“告訴我，謝謝。”方成語氣堅定。
獨眼巨人玩笑的語氣一滯，盯着方成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說道：“不死者文明就像蟲子，是無法被徹底撲滅的…他們沒有固定的文明，但宇宙每個角落裏都有他們的巢穴，會不定時的跑出來搗亂，給其他文明帶去死亡，或者製造戰爭…聽說這與他們的晉升儀式有關。”
“他們最喜歡引誘未能進入宇宙的文明，把他們轉化爲噁心的不死生物進行奴役…宇宙裏每時每刻都有原始文明在他們的干擾下走向滅亡。”
方成皺眉，“爲什麼沒有人聯合起來清理掉他們的巢穴？”
面對這個問題，初川沉默了幾秒才說道：“傳說…衆神遊走宇宙的時期，亡靈、無序者、惡魔以及其他邪惡的生物，都只能躲在混亂星域瑟瑟發抖，那時所有崇尚秩序和平的文明聯合在一起，讓文明的足跡踏遍了宇宙的各個角落…”
他突然間講起傳說故事：“但不知爲何衆神突然失去蹤跡…”
他的故事纔剛剛開始便戛然而止，然後話鋒一轉說道：“那些亡靈法師和死亡騎士，尋常時候看起來並不團結，經常爆發內戰，相互吞噬彼此，但如果我們一旦聯合起來對付他們，他們絕對會比我們更快的聯合…過去十個千年裏，秩序文明與不死者、惡魔、無序者以及其他邪惡生命的戰爭至少爆發過十次，但每一次都會不了了之，後來不死者的代表甚至加入了至高議會。”
深紅335聽到這裏插話道：“普通文明是無法壓制不死者和惡魔的，戰爭一直打下去的話會是對秩序文明造成不可恢復的創傷，讓不死者加入至高議會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方成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畢竟他還無法感同身受，沉默半響後他問道：“除你剛纔講到的文明外，宇宙裏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文明？”
“泰坦文明、巨人文明…他們都擁有自己天生的特性和權能，但這兩個文明很少理會宇宙事務。”初川首先提到的是泰坦和巨人，或許在他看來自己體內擁有這兩個文明的血脈。
介紹完這兩個文明，他沉默十多秒，組織好措辭後繼續說道：“另外就是翡翠星域的平衡教派，他們擁有完整的自然途徑超凡知識；還有一個機械文明非常有名，位於佩巴星域，他們製作的飛船和武器聞名宇宙，武裝力量連不死者都不敢輕易招惹。”
“另外就是太空蟲族，他們擁有戰爭權能，可以通過不斷髮動戰爭完成進化，是挺可怕的一個族羣…還有一支軍團…叫血色騎士團，也擁有戰爭權能，是一支傭兵團，信譽良好！”
方成聽到‘戰爭權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尼克爾洲出現的戰神信仰。
獨眼巨人又陷入了沉思，幾秒後他開始自言自語：“我再想想…剛纔我都說了哪些文明？”
“…弘和星域的天使，還有泰坦、巨人、克魯里亞帝國、平衡教派、機械文明、太空蟲族、血色騎士團、不死者、惡魔、無序者…好像就這些了吧。”他擡起頭看着方成，“總體來說就這些文明比較出名，不過並不代表宇宙就只有他們…這個宇宙很大，有很多文明和組織，他們或多或少都掌握着奇奇怪怪的超凡力量，或者是擁有某個超凡權能。”
“真夠亂的。”深紅335在方成耳邊說道：“這個宇宙需要正義秩序！”
方成無視深紅335的吐槽，問道：“你剛纔說到了衆神，可以給我講一講嗎？”
“聖騎士…現在輪到我問。”初川聲音裏透露着不滿，“還有…你船上有酒嗎？給我弄點酒來…你們應該知道什麼是酒吧，就是…”
“我知道什麼是酒…等着！”方成阻止了巨人的碎嘴。
十分鐘不到，兩隻機械蟲擡着密封的白酒罈子出現在監室的走廊。
方成親自把酒罈送進結界內部。
獨眼巨人接過酒罈，迫不及待的揭開封泥，酒香飄出來的時候，他沉醉的深吸一口氣，取下了他的金屬呼吸器，露出帶着兩顆尖牙的大嘴和挺拔的鼻子，舉起酒罈子灌了兩口。
“這酒太棒了…我就說你們應該多研究美食…我告訴你，美酒和食物是大多數文明的終極追求…咕嚕咕嚕…我聽說至高議會每次的拍賣會上，美酒是最受歡迎的產品，還有就是熔岩獸的肉乾…喔，熔岩獸的肉簡直太美味了。”
“你知道什麼是熔岩獸嗎？它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岩漿口的石頭，天生可以使用‘3’及以下的火系魔法，喜歡喫火焰果，它的肉可以經受三百度的高溫，不會處理的廚師做出來的肉乾就像晶礦一樣硬。”
“我曾經在陛下的登基儀式上享用過一次，至今都難以忘懷…你看，你們擁有魔法知識，肯定可以處理熔岩獸…”
“…”
他囉嗦了近十分鐘，一罈子酒隨着他的囉嗦下去了一半。
“你可以聯繫到弘和星域的天使嗎？”獨眼巨人突然問出一個問題。
“我有星圖。”方成進行了模糊的回答。
“咕嚕”獨眼巨人瞟了方成一眼沒有繼續追問，抱着罈子喝了兩口酒後，把酒罈子放到一邊，看着方成說道：“那位守衛者大人，沒有告訴你衆神的事情嗎？”
“她只給了我知識，沒有任何的交流。”
“看來傳言並沒有錯…天使早已拋棄了仁愛，他們已經不配稱之爲‘天使’！”初川狠狠的評價一句，接着話鋒一轉說道：“衆神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討論的…我僅能告訴你的是，衆神的使者依舊存在…高亞人崇拜的是邊緣掌控者，祂是生命和死亡的踐行者、掌控錯誤的最高存在…而亡靈崇拜的是混亂和邪能…”
他說話語氣裏滿是恭敬和遵從，話說一半卻怎麼都無法繼續下去。
“他…”深紅335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僅僅吐出一個字也像獨眼巨人一樣戛然而止。
方成眉毛慢慢皺在一起，盯着閉嘴不語的獨眼巨人，默然的離開了監區。
…
休息區視野開闊的會客廳裏。
方成獨自坐在一張靠近落地玻璃的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冰涼的啤酒，旁邊木製矮桌上的菸灰缸裏放着吸食到一半的香菸，旭旭繞繞的煙霧隨着排風口環繞在大廳上空。
菸灰缸前面放着一個投影器，裏面播放着方成與獨眼巨人的交談視頻。
根據護衛軍團裏對宇宙的描述，方成一度認爲這個宇宙裏存在維持正義秩序的組織，他原本是想通過這次航行，爲水藍星的文明尋找一個避風港。
但現實與他想象相差太遠，從獨眼巨人的嘴裏他聽到的是一個瘋狂而混亂的宇宙。
“事情很棘手嗎？”陳曉曉走上來站在矮桌旁，眺望落地玻璃窗外漆黑的星空。
“這次航行不應該帶着你們一起出來…”
“親愛的…”陳曉曉打斷了丈夫的話：“不要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人們都說你是人類的未來…那是他們的自私，你不欠任何人的。”
“我沒想過要做救世主。”
“那不就得了，你不必爲別人的命運而煩惱…”
方成輕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會安慰人了？你不是說過什麼事情都可以用拳頭解決的嗎？”
“我現在也可以用拳頭來解決事情，要試試？”
“這麼快就忘記昨天晚上你喊的投降了？”
“我現在可以再戰，你要來？”
…
寂靜的星空下。
‘黎明’號看起來很安靜。
附近隕石帶的能量接收裝置周圍，數千只機械蟲和飛船之間建立了一條能源運輸線。
銘文研究所的研究員們，在耿白的帶領下認真的履行着各自的職責。
飛船內。
魔法試驗區於月向老師做了最後的彙報，正在勾畫晉升法陣。
生態區的自然法師們，在對之前殘骸裏提取的樣品進行檢驗，江冰和幾位遊俠小聲的說着話，似乎在商談什麼重要的祕密。
陳曉曉帶領着兩個女騎士小隊，在飛船兩側的船身一絲不苟的檢查是否有污染入侵。
船長室K8依舊在計算着航線，複雜的公式在他前方的投影屏幕裏不斷閃現。
數個光年外。
昏暗的星空下，十多隻小型的機械蟲正迎着恆星光芒散發的區域傳送前行。
又是一次能量補給結束，一隻機械蟲再次完成一段距離的空間節點跳躍，出現在一塊隕石背陰區域，它翻轉着身子依附到隕石表面，靈活的攀爬到對着恆星光芒的一面。
它剛剛準備用攝像頭觀察四周的情況，身側突然出現一道緋紅的火光，一架墨綠色的戰鬥機呼嘯而來，後面還跟隨數十架統一型號的扁平戰鬥機。
更遠處，兩架龐大的宇宙戰艦在隕石堆中間快速移動，並相互對轟。
這裏顯然在進行一場生死之戰。
戰場的正對面，恆星光芒的散發之地，金屬打造的巨大框架圍繞在恆星邊緣。
是恆星能源接收器！
在接收器的附近，至少擁有數百架飛船以及類似於人造行星的空間站。
…
EQ74區，‘黎明’號作戰室裏。
方成正在與範佩佩和江冰，對獨眼巨人透露的信息進行分析。
江冰閱讀完系統整理的文件說道：“之前我覺得我們太過謹慎，但現在看來還有必要更加謹慎一點，這麼亂糟糟的宇宙，或許我們還沒走出兩步，就會遇到打劫的！”
範佩佩看了眼江冰，正打算說點什麼，投影屏幕下方深紅335的數字投影顯現而出，“你們應該看一看這份視頻資料。”她說着便調出偵察機械蟲剛纔拍回的情報。
“這是距離光年外的恆星系，是我們下一個牽躍目的地。”深紅335放大視頻影像圈出能源接收器，“他們在這裏建立了一個恆星接收裝置和空間站…而且這裏似乎並不和平，我們可能很快就會迎來的第一次太空戰爭。”
“可以獲取這些戰艦的確切情報嗎？”範佩佩保持着冷靜。
“應該不難…視頻裏的戰艦除擁有牽躍引擎外，其他的裝置都非常的落後。”深紅335回答得很輕鬆。
“我們或許可以詢問監區的那位朋友，他應該瞭解那片星空的情報。”江冰指着視頻裏的空間站提出自己的想法。
沒有人反對。
很快，監室裏的視頻連接接通。
獨眼巨人初川正抱着一個羊腿在啃，這是他回答方成那些問題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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