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香消玉碎
殺手用殘存的血性吼着：“誰敢與我對戰？”
聲竭力盡，滿臉的鮮血刺激着他們的勇氣和狂熱，牛魔王不置可否的笑笑，宛如見到籠子裏面的困獸，語氣不屑的說：“神經病纔跟你對戰，當你們伏擊少帥的時候，連迷毒都已經用上，何曾想過公平對戰？”
說完之後，牛魔王手指輕揮，十幾把槍幾乎同時舉起，兩名殺手悽然長嘆，眼裏有着太多的悲慼和無奈，隨即把手裏緊握的短刀送進自己的心口，鮮血濺射出來，飄然撒在地上，宛如絢爛盛開的花朵。
牛魔王嘴裏冷笑，踏前幾步補上幾槍。
戰場很快打掃乾淨，殺手死亡十五位，黑夜社傷亡八位。
在己方具備壓倒性勝利的優勢，而且還是在偷襲的情況下，還是被殺手們打死打傷這麼多人，可見多方的兇狠程度。如果不是一開始就讓對方受到重創，加上火炮他們的重火力壓制，結果恐怕就難以預測了。
此時的楚天車隊正緩緩向伏擊地駛來，遠遠跟着的歐陽采薇依舊不知道殺手們全軍覆沒，轉過盤山大拐彎的時候，歐陽采薇驚訝的見到楚天車隊橫在路上，十幾個年輕人錯落有致的排在他和旭哥身邊。
坐在輪椅上的楚天，正向着他們的車微笑。
歐陽采薇臉色微變，低聲喝道：“調頭回去。”
像她這樣冰雪聰明的女人，絕不會以爲是楚天臨時發現他們跟蹤才停車，此次前來青山禪院肯定是他有意安排的計劃，而自己因爲求勝心切才上當，當她撥打伏擊任務的殺手電話沒有迴音，就知道他們必定出事了。
兩部跟蹤的轎車慌亂的想要調頭回去，卻發現後面的路竟然被幾部麪包車硬生生堵住了，車裏同樣鑽出十幾個年輕人，手裏全都握着短槍對着自己，歐陽采薇輕輕嘆息，這種局面很清晰的表明大勢已去。
沒有了活路，心反而更顯得平靜，歐陽采薇不顧親信的勸阻從車裏鑽出來，然後拍拍手以示無物才向楚天慢慢走來，三米距離的時候，五把槍同時舉起並制止歐陽采薇的前行，她只能苦笑着停下腳步。
沉默片刻，楚天幽幽吐出：“又見面了！”
歐陽采薇情感複雜的笑笑，冷豔的臉上首次多些表情，淡淡的迴應：“是啊，又見面了，可惜咱們兩人卻換了位置，昨晚你還是我的囊中之物，今日我卻成了你的階下囚，是造化弄人還是天該滅我？”
楚天沒有直接回答她，手指遙對青山禪院的寺院之下，平靜的笑道：“青山禪院有座“回頭是岸”牌坊，如果你今天真的回頭是岸，相信不會那麼快的就死在我手上，所有的惡果都是因爲你的貪念而成。”
歐陽采薇冷笑幾聲，眼裏閃過幾絲落寞，不置可否的說：“回頭是岸？於我歐陽采薇來說絕對沒有回頭路可走，每個人生下來都擔負着重要的使命，天賦的使命讓人無法回頭，你能回頭退出黑道嗎？”
“如果你能，我歐陽采薇就是死也感激！”
字字清晰，落地有音。
確實不能！楚天輕輕嘆息，帶着幾分無奈：“你似乎很想我退出黑道？你們黑道裁判所似乎不喜歡捲入爭霸生涯，但爲什麼卻苦苦要咬住幹掉我呢？千萬不要說什麼七宗罪，你自己也知道那是騙人的東西。”
歐陽采薇沒有絲毫的意外，冷豔的臉上閃過痛苦，苦笑着回答：“這個祕密等到你死的時候或許有答案，但是在你有生之年是不會知道真相的，而且你未來的江湖生涯必將充滿兇險，我可以倒下，但還有無數個歐陽采薇對付你。”
楚天目光凝聚如火，定定的落在她豔麗的容顏，良久才輕輕吐出：“如果我想要知道，我就有辦法從你口中知道蔣勝利的真正意圖，但念你是個女子，而且是個可敬的對手，我就不用那些殘酷手段對付你，讓你能夠安心上路。”
愣然之色瞬間滑過歐陽采薇的臉，顯然是爲楚天知道幕後主使人是蔣勝利而驚訝，但隨即恢復平靜掩飾，何況臨死之人已經沒有必要考慮太多，當下依舊保持昔日的風範，平靜的淡出：“答應我，讓我戰死。”
就在這時，歐陽采薇的四個部下閃了出來，臉上都帶着悲憤，異口同聲的喊道：“歐陽小姐，你不能死，不能死。”
這四位殺手邊喊着邊擡起短槍想要射擊，但卻被監控着他們的十幾把槍先發制人，首輪十幾顆子彈呼嘯射進他們的身軀，四個還算魁梧的身軀宛如落葉般的飄搖，還沒有倒下去的時候，又是十幾顆子彈撲去。
槍聲死寂，生機熄滅。
歐陽采薇臉上無驚無詫，連心底的苦楚和悲痛也沒有遺露出來，就像是英勇就義的抗日女英雄，黑乎乎的槍口很快聚集對着她，誰都知道，只要楚天兩指揮出，無數子彈就會送她進入斷魂橋。
楚天低頭輕嘆，凝視着她醉人的容顏，想到她最後的要求，扭頭淡道：“老妖，成全她！”
老妖拔刀躍出兩米，雙目殺機劇盛，歐陽采薇悽然輕笑，反手亮出秀氣卻鋒利的短刀，嘴角露出令人複雜難明的神色，似是英雄末路的傷情，又似不惜一斗的決斷，顯得幾分悲慼又有幾分悲壯。
氣勢相差甚遠，此戰已定勝負。
歐陽采薇先發制人，她的腳步永遠那麼輕盈又那麼穩重，踏出的時候，右腕已經抖動出化爲刀光的精光，從正面循着亮麗的弧線，照着老妖的面門刺去，凌厲的刀氣和幻化的刀影把他完全籠罩住。
老妖沒有躲避凌厲的刀光，殺機熾熱的眼神裏面還有平靜，出來江湖打拼十八年，十八年的等待，已使他學會了忍耐，十八年的忍耐，已使他學會了如何等待，現在他雖已看到了毒蛇，卻還沒有看到蛇的七寸，所以必須還要等。
他若要出手，那一擊必須打中毒蛇的要害，絕不能再容毒蛇反噬。
他的心神全集中在歐陽采薇刺來的簡單動作上，眼睛注視着的光芒在她力竭換氣之際，輕輕劈出兩刀，登時生出只會在戰場上發生的慘烈悲壯氣勢，刀氣伴隨刀光向歐陽采薇的胸口狂涌奔去，鮮血瞬間流出胸口。
刀停，人分。
也許有些悲哀卻絕沒有恐懼，死並不可怕。
暖陽之下，倒下的倩影，如斯美麗。
午風徐徐吹過，青山禪院的鐘聲悠悠傳來。
楚天親自走到歐陽采薇的身邊，伸手爲她合上美麗的眼睛，隨即扭頭跟旭哥說：“選副最好的檀木棺材，把歐陽小姐收斂乾淨，送與蔣勝利花園門前，即使她生前有太多的對不起我，但死後就該了斷所有的恩怨。”
旭哥點點頭，揮手讓人清理現場。
遠在京城梅花園的歐陽無忌卻莫名的心疼，突如其來的絞痛讓他把持不穩，幾欲蹲下喘息卻硬是用殘存心智控制自己。
屹立梅花冷風之中的何大膽詫異的轉過頭，關懷之情從口中緩緩道出：“無忌，你怎麼了？是否京城天寒不適？我讓人熬些薑湯與你。”
歐陽無忌搖搖頭，恭敬的迴應：“何叔叔，我沒事！”
何大膽輕輕微笑，淡淡的說：“咱們親如家人，有事就開口。”
歐陽無忌感激的點點頭，捂着心口站直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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