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日常(三合一補+加)

作者:季邊
廖修遠走出模擬室的時候,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渾身上下都在隱隱作痛,尤其是剛剛經歷了殘酷摧殘的頭皮。

  廖修遠沒有鐵衡那麼幸運。

  霍山給了鐵衡選項讓他自己下線,廖修遠是後來直接被蘇觀隊裏的金色巨牛炸出來的。

  他和蘇觀扯頭髮扯得平分秋色,老半天分不出勝負,耗了不少時間。蘇觀隊裏那頭牛等不及了,親自動手踹了蘇觀,然後在他面前炸了一炮。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感受到炮彈炸開,廖修遠恍惚以爲自己看到了天堂。

  提前出來的宗山和其他隊友叼着棒棒糖蹲在花壇旁邊,手裏提着食品袋子在等他。

  見廖修遠出來,宗山走過去把豆漿塞到他手裏,捏開他下巴塞了個小饅頭進去,然後抓着廖修遠的肩膀使勁兒晃了晃,喚回他神遊在外的精神體。

  廖修遠無意識地吞嚥下去。

  “咳!!”被小饅頭梗到了。

  早已預料到的宗山把着廖修遠的手給他灌了兩口豆漿。

  猛灌豆漿嚥下喉嚨裏的包子,身上都暖起來,廖修遠慢慢緩過勁兒。

  “怎麼回事?”廖修遠又拿了一個包子嚼着,邊走邊問,“蘇觀他們後來襲擊的有兩個人,前面宗山去攔的也是兩個人,也就是說只留了齊鴻影一個人守旗。就算不算上鄭方,鐵衡那邊去奪旗的也有三個人,照理說鄭方出局的時候,齊鴻影應該也差不多了,怎麼蘇觀他們一個都沒下線?”

  廖修遠思忖片刻,拔高聲音不可置信道:“難道鐵衡沒折旗?!”

  說完音調又陡然低下去,質疑前面的話:“也不可能啊,鐵衡沒理由不折。”

  那廖修遠就更想不通了。

  蘇觀到底是怎麼在隊旗被奪的情況下,還能留在賽場內的。

  出來後第一時間查看過回放錄像的宗山看着他,內心千言萬語卻苦於不知從何處說起。

  他要怎麼說,他要說是因爲蘇觀隊裏那頭多功能電鋸牛把金屬臺鋸了所以他們拿着旗子滿場跑嗎?他要說蘇觀抱着隊旗在他們頭頂上躲着,一切盡收眼底早就看破廖修遠的計劃了嗎?還是說來嘮一嘮蘇觀是怎麼想出6號旗倒插這種一看就很靈性的想法?

  宗山張了張嘴,又閉上,他有點說不出口。

  見宗山一直不說話,廖修遠兩三口把包子嚥下去催促道:“你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和蘇觀對上輸了我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

  撕一口包子,恨恨地補上一句:“就是便宜了鐵衡那小子!”

  宗山深吸氣:“摯友,我們先去喫飯,等回去再說吧。”

  “爲什麼?”廖修遠疑惑。

  宗山想要是看了回放知道蘇觀一口一個廖兒子的叫,還躲在他們旗臺後面的樹上看他們和鐵衡內鬥的笑話,摯友指定飯都不喫跳起來就去找蘇觀幹架。

  宗山頭腦風暴,想拉開摯友的注意,手隨便找了個方向指着:“于思婉馬上要到了,你要不先去接她?”

  于思婉是廖修遠的女朋友,隔壁信息學院大三學生,屬於文職工作類,兩人大一認識大二確定關係現在每天蜜裏調油。

  沒有從宗山這裏得到有用信息,廖修遠正點進軍聯繫統準備自己搜,聞言一揮手,豪氣干雲:“女朋友算什麼?對於男人!女人如衣服事業似金條!你要金條還是要衣服?”

  宗山欲言又止,眼神不小心瞥到廖修遠背後,表情頓時變得有趣起來。

  摯友,請自求多福。

  尚未察覺到風暴已經來臨的廖修遠低頭打開搜索框。

  “原來我是衣服?”背後傳來的聲音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廖修遠正在輸入的手卻一抖,一串亂碼出現在搜索框裏。

  “原來我在你心裏只是一件衣服啊。”這是一個很輕的感嘆句。

  廖修遠沒有勇氣回頭,病急亂投醫,眼神瘋狂求救宗山應該怎麼辦。

  宗山惋惜地搖搖頭,一臉的愛莫能助,這種情感問題不在他的知識面涉獵範圍內。

  但是宗山生動地用眼神傳遞出了自己的祝福:摯友!請務必保重!

  于思婉別過頭快速眨了眨眼睛,又轉過來眼含熱淚心碎地看着背對她的廖修遠:“對不起,是我不知好歹,身爲一件衣服竟然還敢一直纏着你。”

  于思婉捂着嘴痛苦搖頭:“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走我這就走!我再也不打擾你和金條共纏綿!”

  說完根本不給廖修遠思考時間轉身就跑,經過精確計算的裙襬在夕陽下展開一個漂亮的弧度,看起來飄逸又唯美。

  廖修遠馬上悔恨回身爾康手:“思婉我錯了!!沒有金條我還能活,可是沒了衣服我就得裸奔!!!”

  兩人在夕陽下展開你追我趕小遊戲,一個前面跑着嚶嚶嚶,一個後面追着我錯了。

  蹲在花壇上的隊友a喝了口豆漿,滄桑評價:“每次看他倆我都覺得是在看八點檔的爛俗狗血連續劇。”

  後面的隊友b上前搭着宗山的肩膀,對着廖修遠的背影面露同情:“于思婉這演技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隊友c感慨道:“于思婉這段位在大氣層,還在地下室階段的老廖根本不是對手。”

  宗山認真反問:“你們怎麼就這麼肯定地覺得摯友是被于思婉拿捏,而不是摯友一直在配合于思婉表演?”

  隊友abc震驚地看着宗山,異口同聲:“你沒事吧?!!”

  宗山:“……我就只是說一種可能,就算是有000001它也是一種可能!”

  已經進入超脫境界的隊友d白了他們一眼:“單身狗沒資格評論人家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隊友a:“……”

  隊友b:“……”

  隊友c:“……”

  singledog掩面痛哭。

  宗山:“???”

  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

  等廖修遠好不容易哄好於思婉吃了晚飯回到寢室時,已經是晚上了。

  這一天過得驚心動魄,他洗漱完後鑽進被窩睡覺,翻來覆去睡不着,纔想起來自己忘了看回放。

  廖修遠窩在被子裏,看着搜出來的視頻,突然想起宗山的話,再看看手指底下的回放,像是潘多拉魔盒。

  廖修遠糾結了一下,還是點了進去,內心堅定沒有挫折就沒有進步!他倒要看看蘇觀這次是個什麼路數!

  前面都很正常,但是那頭牛的出現,讓一切的走向開始變得魔幻。

  由於之前有了宗山的提醒並被于思婉磨掉了大部分的精力,廖修遠都還是很能接受。

  就算看到蘇觀一口一個廖兒子,他也只是握緊拳頭心裏把蘇觀翻來覆去扇個百八十遍。

  他天真的以爲這就是全部了。

  直到第二天廖修遠頂着黑眼圈走出宿舍間時,他的室友們看他的表情都很複雜,有惶恐,有憐憫,有欲語還休。

  廖修遠開始覺得事情不簡單了。

  室友們從他起牀開始似乎都在極力阻止他出門,但是很遺憾他上午還有訓練,最後室友們只能擔憂地看着廖修遠走出寢室門,不知情的還以爲他要上刑場。

  廖修遠走在路上,任秋風拂亂他的髮絲,感嘆今日的風兒吹得真是格外喧囂。

  走近教學樓時,一股神祕的力量驅使他轉了個彎兒往大積木那邊走去。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人們回憶那天,除了喧囂的風兒還有那句中氣十足,直衝雲霄,振聾發聵的吶喊。

  “蘇觀!!!tmd你個龜兒子——!!!!”

  紀念廖修遠第一次把髒話說出口。

  是的,雖然指揮的時候盡出損招,對外面目又兇又惡,但他其實是一個髒話只敢在內心講的五講四美懂禮貌好青年。

  藤檀跟着蘇觀他們去了幾人之前常去的飯店。

  藤檀一踏進飯店就控制不住眼睛四處看。這是家以她這種沒見過市面的眼光都能很直觀的感受到這裏的格局和豪氣的飯店。

  幾個人來到包廂裏,點單機器人進來等他們點菜。

  霍山讓機器人去藤檀那兒:“隨便點。”

  “5個爸……哥哥呢。”霍山慈愛地看着坐姿乖巧的藤檀,“喫多少都養得起。”

  藤檀瞅了眼霍山。

  她之前認爲霍山是個很正派嚴肅的人,畢竟他的長相一看就是我爲星系建設添磚加瓦鞠躬盡瘁的類型,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他此刻的形象更像是頂着正經長相的bt怪蜀黍,星網上常說的需要警惕的類型。

  藤檀想起之前齊鴻影說霍山有個好爲人父的特點,她瞅霍山的目光裏又帶上點同情。

  原來此人年輕的外表下有一個早衰的靈魂。

  藤檀心裏天馬行空一通亂想,坐在對面的霍山似有所感地打了個噴嚏,扯了張紙,嘀咕道:“有人在想我?”

  “切~。”剛剛體會了人心險惡,好不容易從積木中爬出來的齊鴻影現在自我定位是朵主動出擊的帶刺玫瑰,見人就刺上一刺,“誰會喜歡你這種毛都沒幾根的小板寸?”

  霍山不甘示弱:“難道喜歡你這種沒眼睛?”

  齊鴻影最近忙得忘了剪頭髮,劉海長長稍微遮住了眼睛。

  他癱在椅子上撩了下頭髮,強行順着杆子往上爬:“那可不,星網排名前十,憂鬱美少年必備髮型。”

  霍山一刀砍斷杆子:“哦呦~不說我還以爲是哪個頹廢老大爺。”

  “無所謂。”齊鴻影聳了聳肩,看破紅塵,“至少我還佔了個輩分大。”

  霍山:“……”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齊鴻影你行!!

  藤檀看着兩個人打嘴仗,感覺自己的詞彙庫內存又得到了昇華。

  滕其臨掰過她張望的腦袋,定在色彩鮮豔的菜單上:“點菜。”

  藤檀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劃了劃帶圖片的菜單,糾結一番,謹慎地問:“真的隨便點?”每一個都很好喫的樣子。

  蘇觀鼓勵她:“隨便點,盡情點,只有你不想喫的沒有你不能點的。”

  這位指揮的心思昭然若揭:把小朋友嘴巴養刁了就不怕別的隊來挖牆腳!

  藤檀得到肯定,手指在面板上“刷刷刷”一頓點,看着點單機器人離開的背影,滿足地捧起奶茶喝了一大口。

  餐廳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把菜上齊了。

  嚴律看着滿桌子的葷菜,筷子舉起又放下,拿湯勺舀了一下桌上唯一一盆湯,發現那還是盆肉沫湯!

  嚴律有些胃疼,他想他等會兒可能得先去校醫院買盒瀉藥。

  滕其臨直接轉身招來點單機器人,在上面一陣按,回過頭見藤檀兩眼發亮的看着他。

  滕其臨教育藤檀:“不能光喫肉,蔬菜也要攝入,保證營養均衡。”

  藤檀一下就萎了,筷子在飯盆裏使勁兒戳了戳。

  她還以爲滕其臨怕她不夠喫又加了其他肉菜。

  滕其臨拿筷子屁股“啪”的一下打上她手背。

  藤檀捂着手繃起臉看他,翠綠的眼睛裏都是委屈和控訴。

  滕其臨嘆氣,細想一下,自從認識藤檀之後他嘆氣的次數直線上升。

  他認真道:“不要拿筷子亂戳,不禮貌。”

  齊鴻影和霍山剛打完嘴仗,此刻進入短暫和平狀態,兩人挨在一起,詭異地看着他倆的互動。

  齊鴻影手肘頂了頂霍山:“你老父親的位置還沒到手就要被搶了。”

  “沒辦法,氣質拼不過。”霍山悠悠地說,“沒有老滕那種渾然天成的父愛氣質。再加上人倆都姓滕(藤),這是贏在了起跑線上啊。”

  齊鴻影拍拍霍山肩膀,寬慰他:“沒關係,以後老滕是呆地。我和藤藤子第一好,蘇觀和她第二好,你還能勉強擠個第三,額嗯,做個舅舅?”

  男人莫名其妙的勝負欲開始出現。

  “你可夠了吧!我比不上蘇觀就算了,還比不上剛被揍過的你?!”

  “話不能這麼說,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齊鴻影得意道,“藤藤子對我那可是愛得深沉。”

  “星際法條規定造謠犯法。”

  蘇觀受不了了,想把筷子摔他倆臉上:“喫飯呢,說什麼屁話?!”

  兩人齊齊轉過頭,張嘴正要說話,突然被人薅住腦袋,一把摁進飯碗裏。

  嚴律站在後面拍了拍手:“世界乾淨了。”

  見藤檀驚異地看着他,嚴律回位子上坐下,用公筷夾了一筷子剛上的青菜葉子,關切地說:“小藤你別光喫肉,菜也要喫!”

  藤檀抱着飯盆左躲右閃,嚴防死守就是不讓菜葉子進來。

  看藤檀如臨大敵的模樣,嚴律嘴角抽了抽:“蔬菜和你有仇?這麼討厭?”

  他也只是感嘆一句,誰知藤檀認真地回答道:“不是有仇,蔬菜是綠色植物,綠色植物和我同源,同族不相殘。”

  此話一出在座的各位一頓。

  寂靜中有人憋不住“哧”了出來,帶動大家鬨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之大,一個房頂容不下。

  齊鴻影笑得捶牆:“藤藤子你姓藤不代表你就是根藤啊哈哈哈哈哈哈。”

  蘇觀哭笑不得:“誰給了你這麼錯誤的認知?”

  滕其臨無奈,硬掰着藤檀給她塞了一根青菜:“就算是根藤也要喫蔬菜,異植之間還相互喫呢。”

  藤檀被滕其臨合上下巴強硬吞嚥,喫得痛苦又難受。

  見藤檀實在喫得不情不願,滕其臨收了力:“今天第一天喫一根,明天再加一根喫兩根。”

  藤檀瞪大眼睛,感情你還想天天盯着我喫?!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滕其臨鎮壓藤檀的反抗:“喫飯,等會涼了。”

  藤檀抽出被滕其臨壓住的手腕,看他的眼神帶上了探究。

  喫飯中途,藤檀收到了收發站來的消息,打算等會兒繞個路去取包裹。

  齊鴻影從碗裏擡頭:“這麼晚了還有消息?”

  藤檀從嚴律手底下搶到最後一個兔腿:“冷鏈運輸的易碎物品。”

  冷鏈運輸是特殊快運渠道,和普通快運分開,用於運輸一些比較貴重的特殊物品,且部分冷鏈運輸的物品具有即時性,所以校內收到冷鏈物品後一般都會第一時間發消息讓人來取。

  藤檀關掉光腦思考片刻,問:“這附近有禮品店嗎?”

  “要買禮物?送誰?”齊鴻影熱情詢問。

  “室友。”藤檀說,“她對我很好!”

  對於藤檀的審美眼光蘇觀持懷疑態度:“想好送什麼了嗎?”

  藤檀搖頭。

  “最好能送常用的。”嚴律出主意,“你們住一起,想想她什麼東西最常用?”

  藤檀咬着筷子冥思苦想,搖了搖頭。

  霍山問:“那她最喜歡什麼?”

  藤檀還是搖頭。

  滕其臨看見藤檀周圍明顯萎靡下來的氣場,掌住她腦袋轉過來。

  “小藤同學,你這樣不行。”滕其臨垂下視線與她對視,“她是你朋友對不對?”

  藤檀點頭。

  “朋友不是單方面的付出……”滕其臨看着藤檀空洞茫然的眼睛,心底微不可查的生出一絲怪異感,他換了種說法,“知道舔狗嗎?”

  藤檀搗蒜一樣點頭,最近剛擴充的星網熱詞,不是正面意義的詞彙。

  “舔狗通常會被人嘲笑對不對。”

  藤檀繼續點頭。

  “如果一直是她單方面對你好,她就是舔狗,就會被人嘲笑。”藤檀猛地睜大眼睛,滕其臨循循善誘,“你忍心看你朋友被嘲笑嗎?”

  藤檀撥浪鼓搖頭。

  “是吧!”滕其臨找到了身爲老父親的樂趣,決定展開聯想,“同理可得,如果以後別人幫了你,你應該怎麼做。”

  “下次幫回他!”藤檀搶答。

  滕其臨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所以你平時可以多幫幫她瞭解她,一起做一些你們女生喜歡做的事,有來有往纔是朋友。”

  “你能主動想到給她買禮物已經很棒了。”

  “今天就先給她帶個小蛋糕,下次再買個正式的禮物。”

  藤檀狠狠點頭,鬥志昂揚地轉過椅子邊往嘴裏塞米飯邊在自己的友情迴應名單上添人。

  首先是宋延,他是第一個朋友,可是還沒有收到過她的禮物;還可以考慮考慮莊重,算是免費的陪練?熊教官一定要有,他在學校裏幫了自己很多忙;還有許老師,有時候路過還會給她帶小零食……

  名單好像有點長,但是又感覺很高興。

  一頓飯喫得雞飛狗跳。

  在滕其臨的建議下,藤檀自己付錢挑了店裏的一個小蛋糕打包拿回去和朋友分享。

  回去的路上藤檀要去取包裹,齊鴻影嚷嚷着非要跟她一起去,其他幾個人見了也說順路消消食跟着去瞅瞅。

  藤檀就隨了他們,身後跟着一長串大尾巴往收發站走。

  齊鴻影攬着她肩膀,暗戳戳問她最近什麼時候有空。

  藤檀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齊鴻影帶着藤檀像海藻一樣左右搖晃:“這不是想找你一起訓練嘛。”

  藤檀:“訓練?”

  “約着模擬室走起啊!”齊鴻影眉飛色舞,“你之前實操用的那個子母刀,我回去自己研究了一下,稍微有了一點小心得,想和你多來幾局再試試。”

  藤檀想起自己密密麻麻的課表:“週末吧。”

  齊鴻影:“什麼時候的週末?”

  藤檀過了一遍自己最近的安排:“都可以。”

  齊鴻影眉毛一揚:“那可說好了啊。”

  說話間已經到了收發站。

  藤檀報了號碼,服務機器人去裏面抱了一個白色的冷鏈箱出來,讓藤檀覈對信息檢查簽收。

  藤檀打開冷鏈箱檢查裏面的東西是否有破損,離她最近的齊鴻影一眼就瞥到箱子裏的東西,詫異道:“營養液?”

  藤檀盯了這箱營養液好久,之前迫於生活拮据只能眼饞,拿到財務處給的打賞款項後立刻下單,沒想到到得這麼快!

  其他四人聽到後湊過來看,站在藤檀身後一人一個頭,跟孔雀開屏一樣。

  蘇觀數了數:“50只裝。”

  嚴律瞟了眼顏色,很符合藤檀的審美:“全是芒果味。”

  霍山推薦:“其實草莓味和西瓜味也很不錯,私心更推薦草莓味。”

  滕其臨:“學校食堂喫不飽嗎?需要營養液?”

  “我在長身體。”藤檀強調,順手拿了一隻拆開叼在嘴裏,重新扣好冷鏈箱,“要補充營養。”

  滕其臨:“……”

  蘇觀:“……”

  齊鴻影:“……”

  嚴律:“……”

  霍山:“……“

  可是你才喫完晚飯沒多久誒。

  長身體需要這麼急?

  藤檀抱着冷鏈箱,冷鏈箱上載着小蛋糕,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寢室。

  掃描進去後,藤檀發現客廳裏開了個小夜燈,其他三個房間房門緊閉,她掃了眼掛在牆上的電子時鐘,已經很晚了。

  藤檀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放好東西后拿着小蛋糕走到赫娜門前,舉起手敲門,在扣下去的瞬間又突然停住。

  藤檀彎下身,準備把小蛋糕放在門口,但是看了下房門又有點猶豫,萬一一開門被壓扁怎麼辦?

  她蹲在門口,照着小夜燈的光仔細辨別門是向內開還是向外開,確定門是向內開的後,藤檀放心了。

  跑去客廳搬來一把小椅子放在赫娜門口,把小蛋糕端端正正的擺在上面,想了想,回自己的房間拿了紙筆,歪歪扭扭的寫好後撕下來壓在小蛋糕下面。

  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藤檀心滿意足地關掉小夜燈,回房間睡覺。

  赫娜的作息一向是整個寢室裏最規律的,哪怕是星期天也從不睡懶覺。

  早上7:00,三位室友還在被窩裏酣眠,她就已經起牀洗漱準備晨練。

  開門的時候,赫娜沒注意被下面擺着的椅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赫娜穩住後閉了閉眼睛,一早上的好心情消失殆盡,憋着火想說誰這麼沒收拾一大早把椅子擺人門口,結果一轉身看到一個漂亮的白色小方盒,盒子上面纏着粉色的蝴蝶結,看起來精緻又可愛。

  赫娜抿了抿脣,走過去抱起盒子,發現下面還墊了一張小便籤。還沒看內容,只注意到便籤的背景畫和上面的字,赫娜就知道這是誰放的了。

  畢竟整個寢室裏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喜歡藍胖子,也只有一個人的字寫的這麼歪七八扭。

  便籤的背景是淺黃色,右下角一個藍胖子高興跳地起來,身邊一圈一圈小泡泡

  ——吃了我的小蛋糕就是我的人了!

  赫娜有點想笑,這很像她會說的話。

  赫娜把蛋糕拿回房間擺在桌上,小心地拆開,拿着盒子上拆下來的粉色緞帶猶豫了一下,沒有扔掉,疊好放進了抽屜裏。

  拿開小方盒的蓋子,圓形的蛋糕胚,上面一圈粉色的小花花,中間兩個小女孩手牽着手站在一起,下面用奶油寫着一行字——謝謝你成爲我的朋友。

  赫娜拿着蓋子的手指不自然的抽動,她感覺她好像擁有了什麼很珍貴的東西。

  那天赫娜沒有去晨練,她關上房門呆呆地坐在桌子前看着那個小蛋糕,最後眼睛溼潤,一口一口的把它喫掉。

  赫娜把盒子裝好,又拿緞帶把它綁成最初的模樣,放在小書架的最高層上。

  緞帶的邊邊角角拉平,漂亮的蝴蝶結在晨光裏彷彿要展翅高飛,小盒子完整得就像從未打開過一樣。

  藤檀很想問問赫娜小蛋糕味道怎麼樣,但是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看赫娜表現得和平常一樣,也沒有特別提起小蛋糕的事情,藤檀就只有嚥下自己的疑問。

  比賽是在週六上午舉行的,藤檀休息了一天又要開始重新走一遍排滿的課表。

  度日如年的到了週三。

  藤檀摁掉鬧鐘,艱難地從被窩裏爬起來,看着還未露光的窗外,癱在牀上給自己打氣這周還只剩兩個早起日,痛苦地開始新一天的陀螺轉。

  赫娜敲門進來的時候,藤檀正在洗漱。

  藤檀有些驚訝,一般上課日的早上赫娜是不會來叫她起牀的。

  赫娜把正在刷牙的藤檀按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拉開自己的袖子。

  隨着赫娜拉開袖子的動作,藤檀眼睛逐漸瞪圓。

  赫娜兩隻手臂上,一直到手肘的位置,戴滿了各種花色的頭繩。

  赫娜豪爽道:“挑吧!今天想帶哪一個?!”

  藤檀嘴裏包着泡沫,指指赫娜手上的頭繩,又指指自己。

  赫娜點頭以表肯定。

  藤檀周圍瞬間飄起金色花花,回衛生間吐掉泡沫,跑回來挑了自己最喜歡的,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赫娜扎辮子。

  藤檀喜滋滋地照着鏡子,身後赫娜突然開口:“謝謝你的蛋糕,很好喫。”

  “你喜歡就好。”藤檀下意識地回道,頓了下,補充說,“下次我們一起喫。”

  赫娜低着頭手抖了一下。

  “好。”

  叼着包子急匆匆地趕到教學樓,藤檀想趁着還沒上課補補覺。

  光腦又不聽話地開始響。

  藤藤痛苦面具jpg。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她下課就去揍死發信息的人!

  藤檀點開信息欄,發現是蘇觀的消息。

  宿管:【戳一戳】

  o(’`)o:……

  宿管:今下午有空沒?

  藤檀下午沒課,但是她打算去一趟模擬室。

  她最近對類動物形機甲興趣越發濃厚,稍微有點閒暇時間就會去模擬室研究d-14和其他幾臺類動物型。

  莊重每次都會跟着來當人肉沙包,在滿載輕型的控制精細度上進步飛速。

  不清楚蘇觀找她什麼事,藤檀選擇了一個充滿彈性的回答。

  o(’`)o:可能有

  宿管:???

  宿管: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還出來個可能有?

  o(’`)o:根據事情重要程度安排

  宿管:比如?

  o(’`)o:你有什麼事

  蘇觀明白了也氣笑了,藤檀這死小孩真的是深諳無利不起早的道理。

  要找時間和滕其臨研究研究關於她的三觀塑造和社交處事相關教育問題,得在她徹底長歪之前掰回來!

  宿管:隊員包飯福利+給你買的小東西

  藤檀瞌睡瞬間就沒了。

  對於這種白來的禮物加免費蹭飯機會藤檀一向是非常樂意。

  o(’`)o:我的時間爲你而留

  宿管:那可真是我的榮幸【咬牙切齒】

  得讓她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網頁。

  今天上午是滿課,中間換教學樓的時候,莊重追上她和赫娜,鬥志滿滿:“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模擬室?”

  藤檀搖頭:“不去。”

  “有事?”莊重有點失望,“你昨天也沒去。”

  藤檀睨了他一眼:“今天有事,昨天有課。”

  莊重驚異地“嗯?!”:“有課?!我課表上怎麼沒寫?!哪節調課了?!”

  機甲戰鬥系的老師都很嚴格,很多老師的課無理由缺席的話會被直接掛掉。

  畢竟在溫室一樣的學校裏讓你整天吊兒郎當的過,以後了戰場你就只能等死。

  藤檀看着莊重手忙腳亂地拉課表,慢悠悠地說:“少年班的。”

  莊重點光腦的手一下就停住,眼神幽怨地看向藤檀。

  藤檀甩着手和赫娜在前面走的瀟灑。

  莊重關掉光腦跟上她,忍不住心裏的好奇:“課表能給我看一下嗎?”

  藤檀劃開電子屏發了他一份。

  莊重看着被排得滿滿當當的課表,長吁短嘆,又是羨慕又是慶幸。

  羨慕她能多學這麼多技能知識,慶幸這份幾乎排滿的課表不是他的,不然每天都是課他得癱。

  莊重看着頂上的“少年班課表”幾個大字,笑道:“都快忘了你還小,小妹妹!”最後幾個字特地重音。

  說着伸手壓藤檀頭上比到自己肩膀,語氣調侃:“多喫點兒,還能再長長。”

  藤檀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長得再高全是水貨,浪費資源可恥。”

  莊重:“……”可惡的小矮子!

  學校裏的綠化做得很好,大路兩邊栽滿了鮮花,一年四季不同種類的花爭相開放,從不間斷。

  藤檀和他們並排走,她在靠裏的位置,手時不時拂過開得正豔的花朵。

  莊重發現她的小動作:“看不出你還挺喜歡花。”

  藤檀轉頭看他,翹了翹嘴角:“它們很有用。”

  “對!學校裏的花據說是專門挑選過的,可以提神解乏,幫助恢復精神力……”

  莊重還在說着什麼,藤檀已經沒有再聽了,她眼珠輕微轉動,向後瞥去。

  有人在跟着她。

  自從pk賽結束後就一直跟着她。

  雖然跟得小心翼翼,每次距離也比較遠,但還是很輕易就被察覺到了。

  藤檀眸色轉深。

  會是誰呢?

  下了課,藤檀告訴赫娜自己還有事,兩人在岔路口分開,藤檀一個人漫無目的慢吞吞地走着。

  ta一路跟着藤檀,察覺藤檀走得有點偏,點開校園地圖看了一下,發現藤檀的目的地好像是少有人去的一處校內湖泊。

  看見藤檀的身影消失在轉角,ta在原地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着急地跟上去。

  剛過轉角,一雙手從斜裏伸出制住ta的肩膀,ta後退幾步本能的想掙脫。

  藤檀壓住手裏的人,強行將ta拖進轉角的陰暗處。發現手下掙扎的力度小的可憐,藤檀提起膝蓋用上三成力道對着ta腹部狠力一頂。

  ta疼得身體忍不住蜷縮起來,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藤檀看着ta瞬間變得蒼白的臉,冷笑一聲,掐住ta的脖子一把摜到牆上。

  這個人身高比滕其臨他們差遠了,和藤檀相比也高不了多少,藤檀手下緩慢收緊,將ta舉離地面。

  感受到空氣被一點一點的剝離,窒息感不斷涌入大腦。ta伸手想去掰藤檀的手,卻發現以ta的力量完全是徒勞。

  翠綠的眼睛在黑暗的角落裏閃着過於明亮的光,ta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匹冷血殘暴的狼盯上了。

  藤檀感受着手底下微弱的脈搏,看着ta像在看一個死人。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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