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1）
不呆在家裏好好學你爺爺的技術跑學校來欺負同學？
藤檀撇了撇嘴,把衣服扯出來抖掉灰塵重新系到腰間,向他走去。
霍邱看着這個突然衝出來的洋娃娃一樣小巧精緻的女生,又看看地上東倒西歪的幾個同學,眉頭狠狠一跳，腳步微微後撤。
他正斟酌着如何開口想說話,就看見那個洋娃娃拿很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霍邱瞬間覺得臉燒的厲害，他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
藤檀走過來揪住他的衣領,輕易制住手下的反抗，把他胳膊反剪在背後，壓着人轉了一圈兒，語氣森冷：“你想幹什麼？”
站在一旁，從藤檀突然飛出來就全程沒反應過來的賀千此刻如夢初醒,急忙上前拉住藤檀的衣角：“學、學妹,他，他們沒……”
賀千本來就容易緊張,一緊張就有點口喫,看見藤檀明顯很生氣的表情,賀千更說不清話了。
藤檀手上用力,霍邱慘叫出聲，他可是靠手喫飯！這胳膊廢了他就完了！
“痛痛痛！！輕點輕點！！”霍邱悲憤地吼道,“我沒想幹什麼！！”
藤檀皺眉：“你沒想幹什麼帶這麼多男的欺負人家女孩子？”
霍邱一愣，明白自己被誤會了，聲音更加悲憤蒼涼：“我沒想欺負她,我只是想請教她！！”
我好學我難道還錯了？！！
“請教她？”藤檀慢慢鬆開力道，站到賀千身前，“請教她什麼？”
霍邱跌坐在地上，揉了揉手臂，嘴裏飄出一大串詞彙：“我就想請教她展覽上用的那個達爾萊斯軸承是怎麼和海瑟金屬外殼結合起來，橫向縱軸是怎麼承受住體積是它兩倍的縱向斜向軸幹，關於精神絲盤旋傳導……”
這回輪到藤檀愣住了，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別說合在一起了，就單個的她也聽不懂。
藤檀快把臉都皺在一起了：“請教歸請教，帶這麼多人來堵算什麼？”
“因爲我沒她的聯繫方式。”霍邱憂傷地嘆氣，“因爲她一下課就沒人！我總不能跑女生宿舍去堵人吧？！大家都只是因爲想請教賀千才一起來的！！”
藤檀轉頭看賀千，賀千遲疑地點頭：“真的。我也才知、知道。”
“……剛纔那個人。”藤檀一指門邊被壓在最底下的那個男生，“他伸手靠近你是想幹嘛？”
賀千輕聲說：“他只是想拉、拉光腦來畫圖方、方便講。”
藤檀看着倒地上□□的男生們：“……”
完了。
某個涼爽的奶茶店裏，藤檀和賀千坐在邊上，五個男生坐在對面，其中四個歪七八扭毫無形象的攤在椅子上揉胳膊揉腿揉背。
藤檀周身的氣場肉眼可見的有些萎靡。
賀千在跟霍邱他們道歉，畢竟藤檀是擔心她才動手打人的。
霍邱揉着胳膊擺擺手：“我們才應該道歉。”
現在想來他們五個大男人去堵賀千一個女生影響也確實不好，不然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藤檀默默去收銀臺把這頓的奶茶結了賬，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賀千拿着電子筆在光腦面板上仔細地給霍邱他們畫圖講解。
藤檀做到旁邊，抱着奶茶發起呆來。
光腦的震動拉回了藤檀靈魂，藤檀一激靈，纔想起還約了齊鴻影。
鈕祜祿·齊：藤藤子你到哪兒了？
鈕祜祿·齊：我已經快到模擬室了。
藤檀：“……”要怎麼說我還在奶茶店思考該如何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呢？
o(’｀)o：我在奶茶店
鈕祜祿·齊：哦，那你快一點。來的時候幫我帶一杯。
藤檀看了看正在激烈辯論的幾個人。
o(’｀)o：我可能還得有一會兒
鈕祜祿·齊：？
鈕祜祿·齊：你在幹什麼？
o(’｀)o：在聽天書
鈕祜祿·齊：……
齊鴻影到的時候幾個人正討論到分歧最大的地方。
霍邱看到朝他們這桌走來的齊鴻影，臉上一陣慌亂，放下險些踩到椅子上的腳，乖乖坐好：“齊哥。”
齊鴻影點點頭“嗯”了一聲，走到藤檀旁邊拿起沒開封的那杯奶茶，非常不客氣地自己拆封插吸管猛吸一口。
藤檀一呆，眼神在齊鴻影和霍邱之前來回旋轉。
齊鴻影一眼就看出藤檀在想什麼，瞄一眼對面幾個人不怎麼自然的姿勢，也猜到這兩個人之間大概發生了什麼不太愉快的事。
齊鴻影趁機rua了一把藤檀的頭，朝霍邱偏了下頭，介紹道：“霍山的弟弟，兩兄弟名字諧音山丘。”
藤檀捂住臉，更萎靡了，她打了霍山的弟弟，她們之間一塊肉的交情怕是要完。
齊鴻影表情玩味：“出了什麼事兒？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沒什麼？”霍邱彆扭地說，“出了一點小誤會，我們已經解開了。”
“那就行。”齊鴻影攬住藤檀，“小學妹我就先借走了，你們自己慢慢來。”
不等霍邱幾人回答，齊鴻影攬住藤檀就要走，藤檀抓着奶茶起身時順便拉了一把賀千。
三個人一人拉一個走出奶茶店。
藤檀察覺到齊鴻影心情好像不太好，安靜地在後面走着沒出聲。
齊鴻影半路上把喝空的杯子揉成一團，丟給路邊的清潔機器人，回頭笑了笑，催促道：“快點！等會兒模擬室人該滿了。”
藤檀走上前，忍不住瞄了齊鴻影幾眼，被齊鴻影逮住了：“看什麼呢？想說就說想問就問。”
藤檀試探地問：“霍山和霍邱真的是兄弟？”
“是的。”齊鴻影嘆氣，“只不過關係不是很親近。”
齊鴻影：“也不是什麼祕密。霍家兩個孩子，霍山的爺爺一直不喜歡他媽媽，他父母離婚後原本兩個孩子都留在霍家，但霍山從小跟他媽親，而且兩兄弟興趣兩極分化，霍山喜歡開機甲，霍邱喜歡做機甲。加上他們媽媽的原因，他爺爺就不怎麼喜歡霍山，就寵着霍邱。以前小不懂事兒，霍邱經常仗着爺爺的寵愛欺負霍山，小事兒一件一件壘起來，霍山受不了就狠揍了霍邱一頓，老爺子氣急，打了霍山，霍山也犟，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去找他媽，這麼多年了也沒怎麼和那邊聯繫。倒是近幾年逢年過節的，霍邱還會送點兒禮物發個信息問候一下。不過關係也沒變近，霍山不怎麼理他。”
藤檀跟着嘆口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下次她可以夾兩塊，不，四塊肉給霍山。
“小孩兒談嘆什麼氣？嘆氣多就不漂亮了！”齊鴻影扯了扯她的臉，語氣又變得輕鬆起來，“你是不是揍了他一頓？揍得好！你是沒見過那小子小時候仗着霍爺爺的寵愛飛揚跋扈的樣子，我現在想起來都手癢癢！”
藤檀瞅了一眼齊鴻影的表情，拍掉他的手，拉過賀千快步往前走去。
三人很快到了模擬室。
賀千將光腦連接到模擬艙上，開始導入修改的數據。
齊鴻影撞了下藤檀的肩膀：“就是要測試她的機甲？”
藤檀點點頭，纔想起忘了給兩人介紹。
藤檀點點賀千的肩膀，等賀千看過來，大拇指一翹，指着齊鴻影：“機甲戰鬥系大三的老油條，齊鴻影。”
齊鴻影狠狠給了藤檀一個爆慄：“什麼老油條！你應該叫我學長或者哥哥！”
藤檀不想管他，決定等會兒打架的時候多往他腦袋上甩幾尾巴。
“這位是賀千。”藤檀接着說，“機甲工程設計系大二的學生，我最近就是在幫她做機甲測試。她很厲害！”
齊鴻影審視着賀千，伸出手，笑得有些官方：“久仰，包攬了這兩年機甲設計系所有高額獎學金的牛人，早就想認識一下了。”
賀千回握。她聽說過這位學長，機甲戰鬥系大三實力第一梯隊的人，校內輕型機甲頂尖高手之一，軍聯繫統有一個將查瑞星系軍事高校內所有學生單人比賽拉通統計的勝率排行榜，他在第14位。賀千倒也不會真的以爲這樣的人是想認識她。
旁邊的藤檀已經躺進模擬艙，催促兩人快一點，她很期待修改後的大蚯蚓會變得如何漂亮。
等賀千數據導入完畢，三人登入休息室。
藤檀一眼就看見旋轉平臺上正隨着橫切光慢慢出現的大蚯蚓，前蹦幾步，整個人都雀躍起來，周邊開始冒出粉色的小花花。
齊鴻影看着那臺機甲摩挲下巴，很中肯的點評：“是你喜歡的類型。”
藤檀之前選的顏色大面積鋪在機甲上會太刺眼。賀千就把那個顏色稍微調了一下，變得更加柔和，在室內光源的照射下散發着溫潤卻淺淡的金光。
顏色變淺後，整臺機甲上的鱗片的紋路更加清晰，一塊塊鱗片整齊堆疊，鱗片中心濃重的金色過渡到邊緣只剩下泛着白的淡金，瑩潤且細密。
賀千之前在外觀上下的功夫此刻完全體現出來，機身通體線條流暢，盤踞在平臺上，像某種沉睡的遠古異獸。粗壯卻不顯莽大的尾巴靜靜地搭在平臺邊上，只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它用力甩出時是何種威力。
“我把機身的長度縮短，寬度加寬了三分之一，極大的縮短了精神絲傳導至尾部的時間，而且也能讓尾部在彈射和橫掃的時候更有力。”賀千翹起嘴角，“內部一些零件被去掉，又加了一些新型可摺疊的炮筒。”
賀千點出機甲的立體平鋪圖，指着機身背上距離頭部五分之一的位置：“這裏全部可以打開，裏面加裝了四扇排槍管。”
藤檀看着機甲的解析圖，躍躍欲試。
齊鴻影感受到藤檀的興奮：“現在開始？”
藤檀點頭：“好！”
齊鴻影哼笑兩聲：“之前實操要不是我沒用心，你會贏得那麼容易？”
藤檀頂回去：“自己太弱就不要找藉口，小心再被揍。”
兩人選擇了1v1單人模式。
兩臺都是輕型機甲，由於賀千想測試一下機甲的水下性能，就將場景匹配到了陸地-海洋地圖。
眼前黑下去，藍色的進度條爬完，視野內驟然明亮起來。
進入地圖後，藤檀第一時間想要拉開定位點查看齊鴻影的位置，然而還沒等她找到地圖按鈕，機甲突然強烈的震顫起來。
還沒等藤檀反應過來，耳邊一聲巨大且沉悶的“咚”聲炸響，隱約傳來淅淅漱漱的聲音。
藤檀：“……”
這是陸地-海洋地圖，怕不是開局就掉水裏了？！
藤檀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倒黴，然而面板左上角的外殼壓力在逐漸增加，等到機甲內視野展開完全，面前一片藍色的世界。
淦！
藤檀操縱機甲將鱗片收緊，防止各關節處進水，拉開頭部下方和背部中間的漩渦裝置，準備衝出去。
水下昏暗，不利於視野觀察，且機甲外殼上感知到的水壓力和水流拂過的流動感傳遞到身上，讓藤檀的各種感知像是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紗幕。
漩渦裝置將周圍的水流捲起一個個長條細小的漩渦浮在機甲四周攪動水流，干擾到了藤檀的判斷，導致她在上升到距離水面不遠處時才察覺到身後異樣。
藤檀拉開推進向左邊撤開，在水中完全舒展的機身太過龐大，尾部還是被暗處襲來的能量束打中。
藤檀感覺到腿上一疼，這一炮就讓機甲的損毀度打到了8，且還壞了一個推進器。
通訊頻道里傳來齊鴻影賤兮兮的聲音：“藤藤子你不行啊，跑都不會跑，炮彈都打到眼前了都沒反應過來。”
藤檀抿脣，被他的聲音擾得火氣上來了：“你最好別讓我捉住！”
齊鴻影笑了兩聲：“我等着啊！”
藤檀關掉頭部的漩渦裝置。
這裏要改，距離駕駛艙太近容易影響判斷。
右邊水流流速不正常，藤檀猛地轉頭，操作機甲尾部大力甩出去！
齊鴻影很少會和類動物型機甲對戰，對上蟒型機甲更是第一次，對它尾部延伸長度估計不足，齊鴻影乾脆就沒有後退，推進器上開，讓機甲下沉想躲開這一尾巴。
蟒型機甲可以類比成一條大型的鞭子，不過它有一點比鞭子更靈活，鞭子甩出去後再怎麼操控自如鞭子頭部都會有慣性讓人無法很好的轉向或是回撤，但蟒型機甲不一樣，任何時候它都可以強制轉向。
於是齊鴻影自以爲躲開了這一鞭，沒想到藤檀甩到半空猛地下壓，粗壯的尾巴直接朝他肩部劈來！！
第二鞭齊鴻影躲避不及，被藤檀將肩部的外鎧削去了一塊。
“靠！”齊鴻影就着尾巴下壓的機會往上衝出水面。
尾巴在水裏有阻力作用威力竟然還能這麼大。
藤檀緊隨而上，兩臺機甲在空中對峙。
齊鴻影動了動肩膀，問藤檀：“你要不要試試第二模式？”
藤檀在衝出水面的同時就已經摁下了第二模式的按鈕，心中澎湃激昂。
機身直立而起，機甲尾部開始回縮，順着滑軌發出刷刷的聲音，頭部上劃後移，兩側外鎧離開機身，展開推至背後合攏，機甲上下腹艙口上移伸出機械四肢。
藤檀活動了一下，第二模式的機甲給她的感覺不太對。
對面原本嚴陣以待的齊鴻影：“……”
齊鴻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齊鴻影笑得之猖狂，像是在地圖內開了個無死角大喇叭。
藤檀眼角一跳，立刻拉開地圖內的全景視野，屏幕幾個閃爍後攝像鏡頭停在了機甲的頭頂。
藤檀將視角拉下，第二模式的機甲全貌投在了面板上。
第一眼以爲自己還在做夢，藤檀閉上眼睛醞釀了一會兒再睜開，不是白日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藤檀：“……”
藤檀覺得這世界太玄幻了。
這tm是站起來了嗎？！這是給蚯蚓強行插了四條腿，讓它變成蜥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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