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了不笑真人這块免死金牌,水新好像有了底气,他直对上水渐的目光,道:“师尊吩咐你要好好教我,保护我,不许欺负我!不管我以前是什么身份,做過什么,你都不能追究!”
水渐沒有回答。
水新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之前那点底气又缩回去了。
水渐道:“你似乎对這件事并不意外,是不是凌徽跟你說什么了?”
水新眨巴眨吧眼睛,无辜:“什么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水渐打量着他,道:“和莫骄像這件事。”
水新移开目光:“我又不知道魔教教主长什么样。”
水渐不疾不徐道:“我问過小狸姑娘,你是心楼夫人亲手送到魔教女楼的,女楼就是红粉楼。你小小年纪,就能当上楼主,必定出身高贵,再结合心楼夫人是莫羽狂的妻子這一点,你的身份,很明显了——”
水新被他一段推论說的冷汗直冒,完了完了,看来凌徽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水渐既然知道了,一定不会放過他的。
水渐道:“——你是莫骄的弟弟,莫羽狂和心楼夫人的小儿子。”
水新大叫:“我认罪我认罪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完后一顿,“什么?你說我是谁?”
水渐道:“女楼的楼主,教主的弟弟。”
水新张大嘴巴,半天沒出声。
水渐這时才露出微笑:“這個身份确实不低,不過你沒有做過大恶事,只因为是前任教主的儿子,所以才身居高位。”
水新愣愣地看着他。
水渐微笑道:“我說過,不管你身份如何,我都把你当做自己人,這话你不记得了嗎?为什么這么害怕,還躲着我?”
水新闭上嘴巴,眼裡显出矛盾的神色。
水渐道:“别的你也不用担心,你虽然是女楼楼主,江湖上沒有多少人见過你,你以后想出来行走江湖,也是可以的,只是要提防凌徽那样的人。”
水新犹豫了一会儿,问:“为什么我一個大男人是女楼楼主啊?”
水渐笑起来:“你是楼主的时候,還只是個小孩,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所以把你派给女楼,也有道理。——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嗎?”
水新发现自己仍然紧紧抱着水渐,慌忙松开他,向后退去,然后一脚踩空!
水渐再次拦腰抱住水新,抱着他转了半圈,两人换了個位置,责备道:“毛毛躁躁。”
水新抓着他的衣服,不满:“谁让你把我堵在悬崖边的。”
水渐笑起来:“這实在算不得悬崖。”
两人终于解开最大心结,并肩向灵禅寺后花圃走去,曹柳儿见他们俩冰释前嫌,不禁眉开眼笑。
“我還得在這裡等我叔叔,你们有事的话,就先去吧。”曹柳儿道。
水渐点点头,谢過曹柳儿收留水新之恩,带着水新下了山,赶往比武院中。
水新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搬去,整個人顿时精神了不少,他一精神,就想起大前天的惨痛经历来,顿时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好說话,這次說什么也得让水渐付出点代价,比如——
“你那七成内力,我就不還了!”
水渐脚下一滞,道:“不行。”
水新撇嘴:“可是我帮你解了两次蛊毒了唉,你不是最不喜歡欠人人情嗎?”
水渐道:“不行就是不行。”
水新小声念叨:“刚才還觉得人挺好,這会儿又原形毕露了……”
水渐装作沒听见。
两人来到院门前,见裡面围了一群人。
水新问:“你和水逸比武了嗎?”
水渐道:“沒有,水逸另外找了個人来,我和那人比過。”
水新问:“谁赢了?”
水渐道:“這個不用问了吧。”
水新撇撇嘴,明面上水渐是谦逊的大师兄,私底下分明是個自负的家伙。
水新问:“那第一场呢,谁胜了?”
水渐道:“水静胜。”
水新奇道:“三局两胜,咱们都胜了,为什么還在打?”
“嘭”!
重重的rou体撞击,一個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墙上,人群纷纷散开,小声议论着。
却听水静大叫一声:“水逸,你個王、八羔子!沒人性的东西!不许再打了!”
水新心中“咯噔”一声,赶忙扒开人群——扒了半天,扒不开!
水渐拎起水新,展开轻功跃過众人头顶,落在比武场中。
“那個大弟子又来啦!”
“這回好看啦!”
“玄正派内斗真是精彩啊!”
众人议论纷纷,水新却全沒听在耳中,他一落地就急急向摔在墙根下的人跑去:“水临!水临!你怎么样了?”
這第三场,是水逸对水临。
水逸从一上场就把水临当猴子一般耍弄着玩,太過托大,不小心被水临打中肩头,他恼羞成怒,之前被水渐的羞辱全都涌上心头,立刻运起十成内力,招招狠辣,直逼水临。
水临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這时更无還手之力,被水逸打得浑身是伤,水新和水渐进门来时,水逸一脚踢在水临腹部,把他踢飞出去。
因此,才有了一开始水静的大骂。
水临摔在墙下,干呕几声,捂着腹部疼得抽chu,水新不敢动他,手足无措地跪坐在一边。
半晌,水临出了一头冷汗,慢慢爬起来。
水新扶住他,见他口鼻鲜血长流,心中又痛又怒,之前那种烈焰焚心一般的感觉又涌上来,丹田裡一股纯阳内力迸出,与阴寒真气缠绕不休。
“水新,太、太好了……你回来了……”水临脸色煞白,眼中却闪烁着喜悦之色。
水新抓紧了水临的胳膊:“不要打了。”
水临自嘲道:“我知道……我赢不了……可是……我也不想输……我沒有大师兄那样的本事……不能让你……让你看着我……”
水新眼中一酸,抓住水临的手又扣紧几分:“你沒有输,我看着你呢。”
又一股血从喉咙裡冒出来,水临呛得咳嗽,嘴唇被染得殷红:“我沒输……我還可以继续……”
這时水静和水渐也赶来,和水新一起,把水临放到地上,平躺着,水静拖着他的头,水渐扣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
“内伤很重,我现在就得给他调息。”水渐脸色凝重道。
水临已经說不出话来,水新松开他的胳膊,站起身,向场中走去。
“水新,回来!”水渐立刻道。
水新却全然沒听到,他耳朵裡嗡嗡作响,单薄的胸膛裡充满了怒火,两眼死死盯着水逸,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水逸正笑着跟水潇說话,见水新過来,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這不是水新师弟嗎?”
水新弯腰,捡起水临落在地上的剑,拿在手中摩挲,道:“這一场本来說好是我上场,可惜我正好有点事情沒办,现在才回来,既然我回来了,水临师兄又沒有认输,那就由我接替他,与你比武。”
說罢,水新一抖手腕,长剑荡开,直指水逸:“過来受死!”
水逸的笑容僵住,片刻之后,他伸手从水潇手中接過宝剑,狞笑着走向水新:“水新师弟,你真是够张狂啊,看来师兄必须给你一点教诲,你以后才不会吃大亏。”
“胡闹!”水渐见状要起身阻拦。
水静赶忙拉住他:“水临师弟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我给他治伤,你去拦住水新。”水渐吩咐道。
“是。”水静领命。
“砰”!双剑相击,迸出火花来。
水逸本来以为水新沒什么本事,這一交锋,虎口大震,他有些惊讶,沒想到水新力气還挺大的。
水新咬牙切齿,又是全力一击。
水逸打点精神,挡下第二剑,“砰”,又是火花四溅!
两人之间瞬间過了数招,水新出招极快,力道又猛,只听“丁丁当当”剑身快速相击,水逸挡下几招,竟然觉得胳膊有些发软。
“好!!!”围观众人大声喝彩。
因为水逸之前残暴不留情面的打斗,他们不约而同都把同情心给了水新,這时见水新上来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便都大声叫好。
水逸自觉面子受损,還是损在水新這么一個入门弟子手下,脸上的皮都要烧起来一般,他目光狠戾地盯着水新,手中宝剑勾回,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转开身躯。
水新只觉眼前一花,水逸就不见了。
他赶忙跃开,几乎是本能地躲避开了水逸的背后一击。
水静這时赶上来,喊道:“不要打了,快住手!”
水逸哪裡肯放松,又是一阵猛烈攻击,招招直取要害,水新一边招架一边后退,毫无還手之力。
水静急忙上前,想要分开两人,却被水潇拦住:“水静师兄,不要打断比武。”
水静急道:“比武都已经比完了,现在這算什么!”
水潇笑道:“是水新师弟提出的,要问也该问他。”
水静恼怒:“水逸是掌门师尊的大弟子,這样欺负一個入门小弟子,不觉得丢人嗎?”
水潇笑道:“水逸师兄是‘教育’师弟,怎么說是欺负呢?”
水静和水潇纠缠了半天,水潇依然不放他過去,他见场中剑影阵阵,又想到水临受伤的样子,心裡一急,长剑出鞘:“滚开!”
作者有话要說:入V三更完毕~以后会日更三千保底,上不封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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