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一線生機
“嚴師傅，您這些大仁大義的話，我看您還是收起來吧，我不認爲你的話不對，只是”
“只是什麼？”嚴子文鐵青着一張臉問道。
“只是有些不合時宜罷了。”嚴寒山說道。
“不合時宜？這話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仁心仁義不合時宜，難不成你的鬼蜮伎倆，殺人暴行就和時宜了嗎？”嚴子文激憤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嚴寒山，那赤紅的雙目之中，就彷彿會噴出火焰一般。
嚴寒山擡起了自己的眼眸看着嚴子文緩緩的開口說道：“先生你也無需和我動氣，你應該知道這種做法解決不了問題吧？那麼也不妨聽我一言如何？”
“哼，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胡亂言語些個什麼！”嚴子文說罷，一甩袖子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嚴寒山眸光微動，然後輕輕開口道：“先生之仁義，弟子自是深深知曉，可您也應該明白，世道如此，好人又有幾個好命的呢？您能教化的只有這一山的徒衆，而天底下的人又何其多呢！而這麼多的人中，又有幾個不爭的？就拿你我與這雲夢澤之上所有的修士而言，不都是在爭嗎？與天爭氣運，與人爭機緣，而但凡動了爭奪之慾，於天地而言即是一惡。爭運奪勢是小惡，殺人滅族是大惡，依先生之言是要抑大惡，輕小惡嗎？”
“哼，你這純屬是強詞奪理！天地之間，混沌萬物無不是盡力而生，隨性而長，人之性命本不該有高低貴賤之分，恃強凌弱之別，誠如你所言，我教化不了天下之人，但自有人會去教誨，這又何須你我擔心，但你爲人殘暴無德，這已是事實，殺人滅城天理不容，這不是你用言語就能狡辯的。”
“殺人是天理不容，人爲萬物之長屠戮百靈，怎不見的先生有何言語？殺人屠城，天地不容，殺害百靈難不成就不是逆天道而行？依我看來，這其中也並無什麼差別，只是先生過於高看人了，再者而言，我不殺他們，這地下世界中的靈力於是匱乏，屆時你打算讓這一山的修士如何存活？靠仁義去說服他們還是靠仁義去說服這天道，先生之念莫不是有些太可笑了些吧。”
“哈哈，癡兒，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但老朽也絕不願意助紂爲虐，你可以殺了我，或者任我閒居山林，想來你留着老朽也無什麼作用了吧？”嚴子文苦笑道。
聽到這話後，嚴寒山並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看着那爐子上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在爐子下方跳躍崩騰着，就如紫色的精靈翩翩起舞。
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麼一般，嚴寒山這纔開口說道：“師傅你看見那爐子裏的火焰了嗎？”
聽到嚴寒山的話後，嚴子文自然而然將自己的目光投到了那爐火之中，只是瞥了一眼後，他就收回了目光。
“我不明白族長你的意思。”
“我如爐中火，衆人皆爲爐中水，火勢正好，爐水方可爲衆人所用，然火勢過盛，這爐水又會反過來將水撲滅，所以我也是進退兩難，衆人不知我苦，我不怪爾等，先生心懷大義，我嚴寒山多年謹受先生教誨，又如何能不報答先生恩惠？今日我就給先生一個成全大義的機會，不知先生願不願意呢？”
“寒山，你是我的弟子，同樣我也視你爲己出一般，若是能少遭受些天咒也是好的啊！”
嚴子文痛心疾首的說道。
聽到這話後嚴寒山也不由的長長嘆息一聲，隨後臉上的神情也變得低沉了些許。
“先生之意，學生如何不知，這樣吧，依我原意，是要盡屠七宗，可現在我看到先生的面子上，給他們一個機會，您去告訴他們，只要七大宗主願意對我俯首稱臣，簽下血祭契文，我可以不再去理會他們，不知先生可否願意做這麼一個說客？”嚴寒山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問道。
聽到這話後，嚴子文心中不由的爲之一驚。
因爲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嚴寒山會做出這樣的讓步，他知道這嚴寒山的脾氣，殺人屠成，只要一念已成，萬萬不會有轉變之意，而今日卻肯爲了一個所謂的血祭契文就放過這不計其數的人馬，這又何嘗不是令人喜出望外的事情呢！
“寒山此話可否當真？”嚴子文情緒激動的站起身問道。
“先生大可放心，我寒山雖爲一介女流，但說出口的話，倒也還是算數的。”嚴寒山輕輕的說道。
“那老奴可就替那幾十萬民衆叩謝族長大人了！”嚴子文說罷，俯身便拜。
嚴寒山瞧見趕忙上前將其給攙扶了起來。
“先生何必多禮呢？”
“那我這就動身前往。”嚴子文看着嚴寒山說道。
嚴寒山聞言看着嚴子文點了點頭。
至此嚴子文也不再多禮，他臉上帶着些許笑意，神情激動，步伐輕快的離開了房間。
而在出去的時候，卻正於那趕回房間的木瓜撞了個滿懷。
“哎呀，先生您怎麼這麼急躁，不留下來喝茶嗎？”木瓜疑惑的問道。
“嘖，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多廢話，還不給我讓開。”
嚴子文不耐煩的說道，隨即更是一巴掌拍到了木瓜的腦袋上，木瓜喫痛不已，趕忙閃開了身形，然後就這樣看着嚴子文火急火燎的從門前離開了去。
“哼，老頭子你太欺負人了。”
木瓜看着那嚴子文走遠了後，這纔開口癡癡的說道，眼裏更是有着淚水不斷在眼眶裏打着轉轉。
嚴寒山瞧了他這幅委屈喫癟的模樣，一時間心中不由得愉悅許多。
“哈哈，好了，小木瓜，你不要再在哪裏委屈巴巴了，這茶葉嚴師傅不喝，你族長姐姐喝不也是一樣的嗎？快拿來吧！”嚴寒山笑着說道。
聽到嚴寒山的招呼後，木瓜臉上的陰鬱之情，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他忙不迭的應聲，然後快步趕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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