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燃燒的黃河戰線
但這並不意味着戰局的反轉。
第一、宗澤打的雖然已經是金軍正規部隊，但並不是精銳部隊，沒有傷及金軍根本。
第二、宗澤在短時間內，持續快速作戰，自身已是疲憊。
要是再繼續打下去，也很難。
畢竟他只有兩萬人馬，又是長途奔襲。
金軍大營內。
完顏宗翰惱怒道：“河北爲何突然出現了一支能打的宋軍！誰告訴我！他們到底是從哪個地縫裏鑽出來的！”
這完全顛覆了完顏宗翰的認知。
五年前，也就是宣和四年，童貫率領二十幾萬宋軍攻打遼國燕京，被遼軍數千人擊敗。
這事傳到盟友完顏宗翰耳朵裏，一瞬間讓完顏宗翰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從此以後，在完顏宗翰心目中，宋軍一個個都是披着人皮的豬而已。
宣和七年，也就是前年，金軍伐宋，一路南下。
宋軍最高統帥童貫聽聞金軍南下，嚇得連忙棄全軍而獨自逃回東京城，導致大宋在北方經營了百年的軍事防線失去了統一調度，宋軍大亂。
金軍南下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直到打到靖康元年潤十一月，也就是趙寧穿越來之前，金軍簡直是橫掃四方。
金軍越打氣勢越盛，越打完顏宗翰約覺得可以滅掉大宋，金國朝堂許多人都認爲完全可以滅宋統一天下。
尤其是完顏宗翰今年花巨大的代價啃下了大宋北方最堅固的那種軍事重鎮太原城以後，金軍大有席捲天下之勢。
你想想，你跟對手打了整整兩年，經常聽到“我方數百人擊潰宋軍數萬”這樣的捷報，你如何想宋軍？
再加上在正統歷史上，靖康之恥後，大宋都城被攻破，在此後，金國越發囂張，陝西、山東、河北、東南，全線出兵，大軍壓境。
完顏宗翰等人，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一路橫推的。
雖說啃太原啃得非常喫力（太原全體軍民殉國），最終也啃下來了。
然而，此時此刻，忽然聽到有宋軍擊敗了自己的軍隊，而且宋軍是主動攻擊方！
而己方是守城方！
這對金軍高層來說，不亞於聽到一個五歲小孩一拳打死了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
整個金軍高層一時間有些發懵。
面對完顏宗翰的問題，沒有一個人回答。
沉默了一會兒，完顏宗望才說道：“這支宋軍有多少人？”
完顏希尹說道：“目前還不能確定對方具體人數，我已經安排人去查探敵情。”
“這支宋將會是誰呢？”
“聽說是一名爲宗澤的宋將。”
“宗澤？”完顏宗望說道，“宋國河北義軍總管。”
完顏宗翰說道：“你知道這個人？”
“南下的路上聽人提及過，聽說爲人剛勇、果敢。”完顏宗望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已經近古稀之年。”
完顏宗望此話一出，衆人更是吃了一驚。
“古稀之年！”完顏宗翰也不由得詫異，“宋國竟然有如此良將，吾卻未曾有聽聞！”
完顏宗望說道：“如此看來，當年若是宗澤替代童貫的位置伐遼，可能是另一種情況。”
劉彥宗接過話：“決然不能，宋帝昏聵，朝野盡是狗鼠之輩耳，宗澤那樣的良將，哪有出頭之日，若不是此次我們大舉南下，趙官家失了方寸，宗澤絕無機會入伍。”
這話卻是真理。
金軍第二次南下的時候，宗澤原本是作爲和談的使臣派出去的。
結果宗澤對大宋朝的諸位說了一句：此行不打算生還了。
有人問他原因，宗澤說：金人能夠悔過撤兵當然好，否則怎麼能向金人屈節以辱君命呢。
這下把宋欽宗趙桓和那羣投降派嚇壞了，趕緊換了肅王。
然後把宗澤派去磁州任知州，又任命爲河北義軍總管。
這纔有了軍事上嶄露頭角的機會。
完顏宗翰說道：“此等人才，若是能爲我大金所用，豈不更好，誰願領兵前去勸降這個宗澤？”
完顏兀朮說道：“元帥，末將願意前往。”
“好！便由你去！”
完顏兀朮領着他的柺子馬渡過黃河，去會一會宗澤。
二月三日，張俊抵達滑州，見到宗澤。
沒錯，就是南宋中興四將之一的張俊。
那個和秦檜一起跪在嶽王前面的張俊。
“宗副元帥。”
“足下？”
“河東制職副使种師中麾下，武功大夫張俊。”
他說的种師中，是种師道的弟弟。
在《水滸傳》中人稱“小種經略相公”，與他的兄長种師道“老種經略相公”都是大宋朝軍界的名將。
可惜在靖康元年支援太原的時候戰死，兩萬宋軍全軍覆沒。
當然，這裏面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宋朝軍政腐敗，隊友（姚古）的坑爹，小種經略相公盡力了，最後殉國。
而張俊則帶着人突圍了出來。
他此時報种師中的名號，明顯是藉此來給自己提威勢，好好壓一壓宗澤。
意思是，哥們兒我出身河東軍，上陣殺敵家常便飯。
“原來是張統制，足下帶了多少人馬前來？”
“500人，怎麼？”
“五百人？足下爲何不多帶些人馬前來，也好一同前去京師！”
張俊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宗澤，但臉上卻還掛着笑容。
這是一個極其虛僞的投機分子，一生都在投機，害死岳飛也有他的份。
同時也是趙構的跪舔族之一。
“宗副元帥，我是奉大元帥之命前來，通告副元帥，停止與金軍作戰。”
“這是爲何？”
“京師已經傳來消息，官家與金人達成議和，你現在在這裏跟金軍大打出手，制官家於險地，意欲何爲？”
“荒唐！”宗澤怒拍桌案，那桌子差點被他拍散架，嚇了張俊一大跳。
宗澤雖說鬚髮皆白，但氣如洪鐘，他怒道：“此乃金賊之奸計，大元帥竟輕信汪伯彥之鼠輩！”
張俊大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宗澤竟然敢如此訓斥趙構，心中不由得暗罵宗澤愚蠢，不會做官。
宗澤繼續道：“張統制，你可願意調兵前來與吾一同南下勤王？”
“這……本官對官家自然是忠心不二，然則此時大元帥有令，本官絕不會違抗軍令！”
“岳飛！”宗澤大呼一聲，岳飛便帶着幾個人進來了，“宗帥，有何吩咐？”
“將此人轟出去！”
張俊沒想到宗澤膽子這麼大，他連忙說道：“宗澤，我是大元帥派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轟我出去！”
“張俊，你回去告訴大元帥，讓他遠離汪伯彥那樣的小人！官家還在京師！”
大名府行軍總管趙野，範訥，還有曾懋，這些都有兵，但是他們現在都看大元帥趙構的臉色。
他們都不願意出兵前來，趙構現在就是他們擔心害怕不願意出兵的一門擋箭牌。
岳飛上前說道：“請吧！”
“你算什麼東西！給我讓開！”張俊大怒。
他話剛說完，岳飛卻是一把擒住了張俊，一隻手押了下來。
張俊哪裏反應得過來，立刻被押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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