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節 借人
這一夜，年近古稀的羅志森沒有休息。關於整個案子的情況，羅志森匆匆寫了份報告。六點不到，羅志森就與主席辦進行了聯繫。羅志森知道田振文的日程安排的非常滿，只能提早聯繫，讓祕書處給安排個十幾分鐘的彙報時間。
昨晚動用潛艇的時候，羅志森祕密的請示過安致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安致遠知道烏蘭的祕密不能再保留了，必須向田振文及常委會作出彙報。更何況，事件並沒有完全結束。接下來，美韓兩國肯定會對此事大做文章。安致遠讓羅志森把事件彙報給田振文，也是讓國家外交有個提前準備。
凌晨七點，一輛駛往北京的商務車內，丁薇憐愛的摟着烏蘭。看着她那張迷人的面孔，丁薇不禁有點惋惜。回京之後，烏蘭將會進行祕密整容。從一個純正的歐洲小美女，變爲一名不起眼的中歐混血兒。別人整容都是爲了漂亮，烏蘭整容卻是爲了平凡。
桑格坐在斜對面，時不時偷偷與烏蘭對視兩眼，他多麼想像師哥平時摟着丁薇那樣抱着烏蘭。不過當着沈斌等人的面桑格不敢，心中多少還有些羞澀。
沈斌看着李龍，輕聲說道，“龍叔，任務總算結束了。”
李龍淡淡的一笑，“沈斌，身爲情報人員除非犧牲，否則永遠沒有結束的那一天。當然，這件事可以算是進入收尾階段，剩下來就是高層之間的對決了。”
“美國人還會報復嗎？”
李龍不屑的一笑，“中美情報界之間的對決，從來就沒停止過。”
沈斌默默點了點頭，微微的閉上雙目。他知道李龍說的不錯，不光是情報界，經濟政治更是如此。即便是中美有一段蜜月期，雙方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國家與國家之間，從古到今，就沒有過真正的同志加兄弟。在歷史的長河中，國家之間短暫的組合，只不過是爲了對抗另外一個陣營而已。
車內陷入了沉寂，一夜的緊張讓衆人都很疲憊。回到北京烏蘭與桑格暫時留在了國安總部，在烏蘭整容這段期間，國安還要給她重新安排一個身份。沈斌與丁薇回到陳雨的別墅，他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覺。
美國使館附近羅傑的住處，此時羅傑在睡夢中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親眼看着韓國貨船安全離港，可以說古奇等人絕對安全了。就算是遇到海警檢查，碩大的貨船藏幾個人絕對沒問題。羅傑做夢也沒想到，這一次中情局在北京的大膽行動，徹底激怒了羅志森。羅志森不惜動用國安最高特權，來了個先斬後奏把整條船炸沉於海底。
下午兩點，睡夢中的丁薇聽到樓下傳來一絲響動，剎那間丁薇驚醒，豎起的瞳孔露出了兇光。不過丁薇馬上鎮定了下來，嘴裏不滿的呢喃了一句，繼續跟樹袋熊似的纏在沈斌裸露的身上。
房門一開，陳雨謝穎悄悄走了進來。沈斌睜開雙眼，帶着一副慵懶的微笑，“來的這麼早，帶喫的沒有。”
陳雨嬉笑的跑到牀邊，在丁薇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死丫頭別裝了，趕緊起牀，我和穎子煲了一上午的骨頭湯。”
丁薇厭煩的嚶嚶了兩聲，“幹什麼啊，沒看到人家夫妻都沒穿衣服，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謝穎坐在牀沿捏了捏丁薇的鼻子，咯咯笑道，“在我面前你最多是個小三，趕緊起牀，不然我這個正室可要捉姦了。”
陳雨也跟着興奮的說道，“小薇，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魏教授說他又研製出最新的產品。”
丁薇一撇嘴，“切，他天天研製新藥，這有什麼出奇的。”
陳雨和謝穎互相看了一眼，謝穎故意本着臉說道，“看樣子，小薇是不想要孩子。那算了，小雨，等會咱們倆去取藥。”
丁薇愣了一兩秒中，猛然間一翻身坐到了沈斌身上，“那死老頭真的把蘭丫頭的基因融合了？”
陳雨喫驚的看着丁薇，“喂喂~看你坐的什麼地方，別把咱們老公的命根子壓壞了。”陳雨說着趕緊把丁薇從沈斌身上拉開。
沈斌欣喜的看着謝穎，“這麼快就成功了？”
謝穎俏臉紅撲撲的點了點頭，“小雨有點心急，上午給魏教授打了電話，沒想到魏教授還真的研製了出來。不過，魏教授說只是試製品，具體成不成功還不好說。”
丁薇抓起睡袍跳下牀，“姐妹們，等會一起去取藥。這次再不成功，看我怎麼收拾那老東西。”丁薇說着向浴室跑去。
沈斌伸了個懶腰，在回程的路上他就給謝穎電話留言，把昨晚的成功告訴了兩人。解決了烏蘭的後患，衆人心中都卸掉一個大包袱。
“穎子，跟菲兒她倆聯繫了嗎？”沈斌問道。
“嗯，上午我們通了話，欣兒還要在夏威夷住一段時間。至於菲兒，正鬱悶的罵小薇呢。小薇她們都偷懶不幹活，菲兒只能一個人挑大樑。菲兒和欣兒都讓我轉告你，她們很想你。”謝穎看着沈斌笑道。
陳雨恩愛的掐了沈斌一下，“有這麼多夫人掛念，是不是感到很幸福。”
沈斌翻身下牀，笑着着說道，“等有了孩子，恐怕就沒人掛念孩子他爹了。”沈斌說着走向了浴室。
兩個人沖洗了一番，來到樓下簡單吃了點飯。沈斌沒有跟着丁薇等人去魏教授那裏，一個人開車去了中組部。
中組部部長辦公室，韓波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沈斌，看了半天也沒說話。
沈斌奇怪的問道，“韓部長，是不是我又變帥了。”
“去你奶奶的，你小子有我帥嗎。”韓波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上午韓波剛開完高層核心辦公會議，在會議上羅志森向與會者彙報了烏蘭的案子。不但如此，在田振文的要求下，羅志森也向中央高層解密了一些異能人的研究情況。那一刻，韓波才明白沈斌要保護的不是親人，居然是個異能人。當然，關於沈斌的異能情況，羅志森並沒有向與會者透露。
韓波與沈斌在休息區坐下，沈斌開口說道，“韓部長，我的事已經忙完了。咱們什麼時候走，我就聽您一句話。”
“沈斌，你小子昨晚鬧的動靜可不小。你來之前劉封剛剛告訴我，韓國大使已經去了中南海。看情況，他們得發泄發泄心中的不滿。”
沈斌一怔，“怎麼，您都知道了？”
韓波點了點頭，“上午開了高層會議，羅志森專門通告了此事。這老羅可不簡單，連中央都沒打招呼，直接繞過軍委給例行巡守的潛艇下達命令。換做別人可沒這個魄力，弄不好，這就是宣戰，往輕了說最起碼也是一場外交戰。”
沈斌心中一驚，“沒這麼嚴重吧，如果咱們不承認，誰能把這事硬按在咱們的頭上。”
韓波笑着搖了搖頭，“沈斌，你不懂，這種事滿得了百姓，瞞不過雙方的高層。羅志森的作法，基本上等於公開行動。還別說，在這方便我到挺佩服羅部長。該硬的就硬，手段上毫不留情。只有這樣，才能警告那些宵小們別把中國當成伊拉克。在咱們的地面上，說話算數的只有中國政府。”
沈斌眉頭一皺，“韓部長，您覺得美國會有什麼報復行動？”
“美國？哼！他們只有幹喫啞巴虧，韓國沉船跟美國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就像你剛纔說的，咱們不承認，美國有什麼理由直接出面。”
“那韓國呢？”
“韓國？呵呵，他們能怎麼樣。韓國敢報復的話，朝鮮馬上就會試射新型導彈。”韓波頗有深意的笑道。
沈斌心中有了一絲明悟，羅志森敢這樣做，就因爲那條船是韓國而不是美國的。雖然用普通船員來陪葬有點殘忍，卻能用血的事實，警告那些世界列強不要來中國生事。強強對話之間，鮮血的警告是最有效的手段。
沈斌苦笑道，“看樣子，我岳父和外交部的要頭疼了。”
韓波微微一撇嘴，“你岳父？他可是頭老狐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謝總理肯定會把此事推給瞿輝具體查辦。”
“瞿副總理？”沈斌一愣，接着笑道，“還是我岳父知人善用，這種耍賴的行爲，交給瞿副總理再合適不過了。”
韓波呵呵笑了幾聲，忽然收起了笑容，“沈斌，等有機會把你那乾妹子帶來認識一下。我聽說，她有點特殊的本事？”
沈斌一怔，喫驚的看着韓波。韓波接着說道，“不用懷疑，羅部長已經向少數高層解密了異能人的研究進展。這種有特殊能力的人，不爲國家所用那就真可惜了。”
“韓部長，她只是個孩子，那種能力不算什麼，我覺得應該讓她過正常人的生活。”沈斌默默的說道。
韓波身子一探，輕聲說道，“沈斌，想沒想過，這次任務帶那姑娘一起去？”
沈斌愕然的擡起頭，他不明白韓波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韓波不待沈斌開口，身子靠在沙發上嘆息着說道，“沈斌，其實你還沒有認識到這次清查的重大意義。可以說，這次的祕密清查，就是一場全國性的撥亂反正。這一點，我與瞿輝方浩然都有清醒的認識。國家政局表面上平穩，但是暗流洶涌從橫交錯，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貧富收入的不均，權利和非權利的法律不對等，加劇了這些因素的成長。所以，這次清查務必挖根挖源，找出那些隱藏在各個戰線上的潛伏團隊。”
說到這，韓波認真的看着沈斌，“沈斌，這次的清查小組雖說黨性和忠誠可以保證，但是缺少專業的人員。所以，我想請你帶上那個有特殊能力的小姑娘。”
“韓部長，這可有點爲難。剛剛了結了這場暗殺，她還需要整容。另外來說，這次的清查是祕密行動，萬一泄密了我可說不清。”沈斌推脫着說道。
“沈斌，我已經問過老羅，整容並不是什麼大手術，半個月就可以恢復。至於你說的保密問題，我信任你。”韓波緊追不放的說道。
沈斌撓了撓頭，“我說老大，您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是認真的。不過，我不會給你下達行政命令。這件事，我是憑咱們的私交請你幫忙。至於肯不肯幫忙，那就看你了。”韓波說着，端起了咖啡輕輕品了起來。
沈斌苦笑了一聲，“我說韓老大，你這不是逼人上吊嗎。得了，我要不幫你，你指不定會給我下什麼圈套。不過咱可說清楚，烏蘭只是幫忙，她不屬於任何國家組織。”
韓波心中一喜，表面上裝着很平靜的樣子說道，“沈斌，我這也是沒辦法。這次的清查時間緊任務重，拋開我和瞿輝的私人恩怨不說，在工作上總不能丟了面子吧。人家方浩然，行動起來好歹還有大批的國安人員暗中幫着調查。瞿輝更不用說了，別看他滿上滿下，但誰都知道這傢伙手裏有一批自己的班底。只有我，光桿一個，你說我不請能人怎麼辦。到時候人家一個月清查完畢，我這邊弄了半年都沒濾出頭緒，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沈斌哼聲說道，“你也別裝，行動起來軍情那邊一樣會幫你。我算看明白了，在中央裏你們三個手裏的資源，簡直就是地主老財。中央還真沒選錯人，也只有你們三個，可以動用不同的暗地資源。”
沈斌心說這下可熱鬧了，國安軍情輿情，三大情報組織都要跟着動起來。看樣子國家這次要動真格的了，忍痛一次性割除身上的種種毒瘤。
沈斌推辭了韓波的盛情邀請，帶着一絲鬱悶心情返回了別墅。在烏蘭的問題上，沈斌可以瞞天過海隱瞞過外人。但是對於中國高層沈斌隱瞞不了，他擔心這只是個開始，國家會永遠的把他們利用下去。
兩日後的深夜子時，國家安全部部長羅志森應約與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查爾斯。羅賓通了電話。
羅志森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屏幕牆上出現了查爾斯羅賓的影像。畫面中查爾斯羅賓陰沉着老臉，跟被誰刨了祖墳似的。
別看查爾斯就任局長不到三年，但是他一直在中情局從事情報顧問工作。羅志森與查爾斯羅賓，也算是多年的老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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